文字re:《山河令 》温周关系解析(之三十三——大仇得报)

蝎王对赵敬死了心,他赏给千巧两份彻底的解药,允许千巧跟于丘烽远走高飞。千巧经试探于丘烽,发现他虽然有情于她,但是并不信任她,且自私懦弱,就此彻底斩断了情缘,自回鬼谷。
第二天是英雄大会。推选武林盟主时,赵敬和莫怀阳不避嫌疑互相推举,赵敬很得意,以为莫怀阳是在为他铺垫,谁知下一步莫怀阳出人意料地提出比武定胜负,赵敬心下暗苦,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两人比武打斗,这是赵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武功。莫怀阳显然让了几分,不然赵敬根本没机会展示。老狐狸莫怀阳一边无奈让着,一边不甘心就此退出盟主争夺赛,拖延着。这时阿絮出现了。
阿絮单刀赴会,眼神清冷决绝,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替老温来终结赵敬。前一个晚上,可怜的阿絮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阿絮直截了当针对赵敬。在赵敬跟莫怀阳打斗时,阿絮在旁大声历数赵敬的种种劣迹。赵敬非常狼狈,在打斗中渐处下风,莫怀阳暗暗自得,故意把人情做足,要是赵敬最终还不能过关,盟主之位自然落入他莫怀阳彀中,谁也没话说。蝎王见差不多了,为防横生枝节,扔出毒镖暗器,伤了莫怀阳,终止了比赛。
有人质疑赵敬作弊,赵敬反应快,马上诬赖是阿絮发出的暗器。
阿絮惨然一笑,走上前以四季山庄庄主身份要求与赵敬比武。
两人刚要动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白衣老温如天使般从天而降。
所有人惊呆了。最惊的莫过于阿絮和赵敬。
老温一扫前日的疲惫凌乱,换回素白装束,隐然有第一集刚出鬼谷时的仙朗,意气风发,莞尔一笑,说:“师兄,这一战还是让给我吧!”他从阿絮震惊的瞳孔前惊艳掠过,掩藏着得计后孩子气的狡黠。
人们纷纷议论,说这不是鬼谷谷主温客行吗,老温站在场子中央,镇定地说:“我的确姓温名客行,但我乃四季山庄的温客行,重名罢了。”
阿絮望着站在面前的老温,热泪盈眶。老温看到阿絮的表情,察觉他尚不知情,有点不知所措。
赵敬和莫怀阳咬住老温是鬼主不放,沈慎便让无常鬼等三人上来辨认,无常鬼等竟皆说不认识老温。
这一切当然是早就做好的局。
老温从容地控场,介绍自己的师父是秦怀章,师兄是阿絮,说到自己的父亲,他回头向阿絮借白衣剑一用,阿絮恍如坠入云雾中,没反应过来,老温给他使眼色,小声说:“我回头再跟你细说。”
阿絮机械地递出剑,目光仍有几分迟疑,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两天他沉浸在内心的崩坏中,死意已决,主动把生命推入了倒计时。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事就是替老温报仇。而现在看见老温,他如梦初醒,开始懊悔自己的鲁莽了。他心乱如麻,黯然走开。
老温仗剑表演了一套甄如玉的秋明十八式剑法,很多人认出来了,老温质问全场江湖正道:“原来你们没有忘记他。当他在青崖山以身殉义的时候,当他在神医谷被世人威逼废去武功的时候,当他被恶鬼虐杀至死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赵敬急忙抢过话头,谎说四块琉璃甲都在鬼谷,高崇也与鬼谷有染。沈慎听赵敬污蔑高崇,愤而怒斥赵敬“不配提大哥的名讳”。
赵敬不愧玩心眼一世,立刻明白了沈慎的立场,眼珠一转,马上开始反诬沈慎。
老温和蝎王都静静微笑。
高小怜和邓宽现身,揭露赵敬设计陷害高崇的过程和原因;成岭拿出父亲的信证明赵敬作恶,造成青崖山之役。在多人作证面前,舆论彻底反转了。高小怜对大家说:“身为人子,若不能替父母报仇雪恨,与禽兽何异?!小怜一介弱女子,在此冒死揭露赵敬真面目,恳请天下英雄为小怜主持公道!”
众人发出呼声:“杀了他!!”
阿絮没想到老温的瞒天过海,金蝉脱壳,竟有这么多人一起参与,部署周密,却唯独把他排除在外。他这两天已经对现实世界无感了,现在越发孤独,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但是老温回来了,依然灵动优美,夫复何求?阿絮内心重现了一丝生机。
赵敬环顾四周,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发出绝望的狂笑,忽然凶相毕露,举剑向高小怜刺去,老温一剑挡开。赵敬刺向老温,喊:“有本事你杀了我!”
终于,老温开始用家传武功复仇。好一个翩翩公子,以潇洒的剑法,面带轻蔑的微笑,游刃有余地戏弄赵敬,赵敬节节败退,有口难言,众叛亲离,孤立无援,披头散发倒地,却死不认罪,反诬“鬼谷谷主颠倒黑白!”
老温以高傲的姿态说:“我不是颠倒黑白,我是要把颠倒的一切扶正过来!”
老温不光要报仇,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洗清父母的冤屈。
赵敬跳起来做最后的顽抗,老温剑指赵敬咽喉,说:“一如刚才高小姐所说,身为人子,如若不能替父母伸冤报仇,与禽兽无异!敢问天下英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是不是天经地义?!”
“是!是!”众皆喊。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老温一个人在孤独的黑暗中挣扎二十年,心中那个无人支撑的执念,今天终被所有人见证了。对等复仇,天经地义。为亲人伸冤,责无旁贷。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受害的是所有活着的人。
阿絮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不惜一死来找赵敬单挑,仓促间完全没有成功的把握,更大的可能是被围殴。现在意外美好的一幕出现了,老温自己站在阳光下,在江湖正道的大会上,堂堂正正地复仇了。
好老温,如高贵的复仇之神,剑指赵敬,铿锵有力地说出了他从父母死的那一刻就埋藏在心底的誓愿:“我父母圣手夫妇一生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因被赵敬出卖,双双被折磨至死,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温客行身为人子,今日便是要将我父母遭受的痛苦磨难,一一还施彼身!”
众又喊:“杀了他!”
赵敬发表了一番垂死挣扎的感言,说:“杀了我,我让你们活在我赵敬的阴影下!”他的疯魔大笑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
老温的目的就是让他活在身败名裂中,生不如死,他挑断赵敬的手筋脚筋,没有杀死他。跟蝎王合作,肯定也有考虑蝎王意愿的因素。到了这一刻,赵敬死不死都一样了。老温在心里说:“爹,娘,师父,高盟主,阿絮,这会是你们希望我选的路吧。”
老温,你总是很照顾他们的感受,但是走你自己选的路吧,爱你的人自会祝福你。
老温站在浑身是血,动弹不得的赵敬面前,居高临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隐藏最深的心事了了,其他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仇恨从此放下了。
还公道于人间,这就是个人复仇的江湖意义。
他回头寻找阿絮,远远望去,阿絮满是欣慰,老温眼中含泪。这一刻他们心气相通了。
高小怜流泪了,蝎王也落泪了,他给赵敬喂了哑药,确保赵敬再也不能靠话术让他心软。
老温走向阿絮,把剑还给阿絮。阿絮看着面前的老温,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悲喜交集,他伸手抚摸老温的脸,好像要确认老温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老温在阿絮母性般的关怀里蓦然变身乖儿子的感觉,他撒娇般说:“先回家好不好,回家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到时候,要打要罚都随你,别在这里揍我呀。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这一刻了。”阿絮忍着泪说:“成,这顿毒打我先给你记上。”
成岭跑过来高兴地说:“师父,师叔,我们回家吧!”
三口人手拉手准备回家。
但是莫怀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莫怀阳说赵敬是咎由自取,但是今天主要是为了讨伐鬼谷谷主,“一个堂堂鬼主,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认吗?”
老温复仇完毕,这会儿也不再否认,说:“我若不扯这个谎,也没有当众审判赵敬的机会。”
老温本来就有两重身份,认真讲不算扯谎。他已经坠崖舍命一次,鬼主身份本应当翻篇了。
这就是江湖人士的纠结,所谓正邪集于一身,在老温表现为外在,更多的人则表现为内心。这一回是正道要对鬼谷赶尽杀绝,充分体现了江湖正道的秩序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没人担心牵连无辜,也没人要求考虑无辜,这个选题又神奇地从所有人的大脑中消失了。
不公平从道德抨击开始,到行动狠辣结束。怨不得老温仇恨正道,他以鬼谷的身份感受的正道压迫深入骨髓。
莫怀阳说:“令尊令堂有此下场并不是遭人迫害,而是因为他袒护魔头容炫,隐藏了武库的秘密。所以,今天我是来找你清算的。”
莫怀阳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老温的复仇过程里说的清清楚楚,莫怀阳全当没听见,居然还称甄家夫妇没受迫害。他成心待老温收拾完赵敬再摘桃子。他称容炫为魔头,可见对容炫私藏武库钥匙的刻骨仇恨,贪欲使他认为追杀甄家很正当,不算迫害。
而其余众人也对莫怀阳这句“并不是遭人迫害”无任何反应,果然群众的眼睛是瞎的,不能指望愚众有辨别力。
阿絮拿剑挡在老温身前,说:“任何人想找我师弟清算,得先过了我这关。”他执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身体状况并不好。
叶白衣又一次适时出现。
莫怀阳在叶白衣面前哪敢造次,他恭敬地请求叶前辈带领大家剿灭鬼谷。
这一集,老温的出谷复仇计划终于完成。一开始,他向五湖盟为首的江湖圈子复仇,目标精准无遗漏,因为他们都参与了对他父母的迫害;老温使用琉璃甲为幌子,又扔出假琉璃甲这招妙手,可以最大限度地把当初觊觎琉璃甲,现在又隐迹于江湖的那帮贪婪凶残之徒找出来,然后看他们相互争夺,自相残杀就行了。老温对准的个人是五湖盟的盟主高崇。在事态进一步发酵后,他发现高崇并非幕后操盘手,怀疑到赵敬头上,但是谨慎的老温在阿絮推断到赵敬头上之后也没有完全下结论,直到梦中看见真相。
抓住赵敬这个罪魁祸首,把武林二十年来关于甄家的恩恩怨怨摘清了。冤有头债有主,老温从根本上把这颗毒草铲除了,一段江湖沉冤便彻底了结了,他的心结也就解开了。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不会再牵扯从前了。
挖出赵敬这个潜藏二十年做尽害人之事的武林败类,是老温对整个江湖的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