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薤露朝花 完结篇|华晨宇水仙文 十飒/壳卷

2021-10-10 05:26 作者:前火星疯人院护士长  | 我要投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卷儿爱的十飒be了,他贼难过地给写文的太太抱怨了好几句。呜呜呜呜呜十飒好可惜!飒飒太惨了!十太惨了!卷儿扔掉手机趴在被子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夜深了他还是意难平地在床上翻滚转圈,失眠了好久。如果飒飒那天没有回去,十挽留他一下,就是HE了呜呜呜,明明中篇的时候还那么甜!QAQ 

 

卷儿泪汪汪地闭上眼迷迷糊糊睡去,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没在他的房间,而是坐在一辆马车里,他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但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太对。他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复古的小丫头,见他醒来笑着说:“少爷醒了啊,我们马上就到了哦。”

 

卷儿震惊过后跟小丫头交谈得知,他这是穿越了,他现在是个少爷,他们家正在搬去另一座城市的路上,现在是民国初年。

 

……?

 

卷儿随着梦中这对和蔼的父母住进极大的府邸,他家里做香料生意十分富有,一来就成为城中举足轻重的家族。作为大户人家的孩子,按照封建礼教总是要与其他富贵人家的孩子交好,未来几个大家族可以互相扶持。不过卷儿这对父母思想开明,并没有逼着卷儿去社交,但卷儿自己好奇,况且穿越来的都是主角,他按耐不住搞事的欲望兴奋地叫车夫送他去城里其他的大户人家拜访。

 

小城不大,只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车夫是当地人,他给卷儿介绍时卷儿差点没从座位上滚下来。那家人姓华啊……

 

卷儿特意从那华家的后门绕了一下,确实有一棵枯柳…… emmm 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卷儿有些难以置信地跟车夫确认了,这家里是有个不受待见的小少爷叫飒飒。

 

直到被佣人引进厅堂入座捧起茶碗时,卷儿都还是懵的,他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却没料到竟然穿到了这篇文章里。他捧着茶发呆,有个仪表堂堂的青年走出来跟他作揖,卷儿不太懂这些礼数,只是慌忙学着做了一样的动作。

 

“啊…我,我是新搬来城南的,家中经营香料生意,在城中有两处店面。” 卷儿有点慌张地介绍着家里的情况,那男人看到卷儿手足无措的样子笑了,轻柔地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先生呢?” 

 

啊糟了,这人有点好看…… 卷儿被这个男人漂亮的五官吸引住了,回过神来后红着脸低头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卷儿。” 

 

“卷儿?” 男人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名字真好听。” 卷儿耳朵有些红了,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人。“我是府中的长子……” 

 

听到这,卷儿羞涩的小表情猛地僵住,他是大少爷?就是那个大少爷???啊作为飒飒的兄弟长得好看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可惜长得人模狗样,干的不是人事。许是刚刚卷儿害羞的样子过于流露了,大少爷看卷儿的眼神有了些玩味,他靠近卷儿想着调戏下小美人儿,卷儿惊恐地躲开好远,警惕地盯着大少爷和他伸在半空中想要触碰自己的手。卷儿才不要被这个疯子碰到,跟他说话就觉得反胃,他不想再跟这个可恶的大少爷独处一室,当务之急是找到飒飒。

 

“听说贵府还有其他少爷小姐在,不知今儿个是否可以拜见?” 卷儿又悄无声息地后退小半步,诱导着大少爷带他去见飒飒。没等大少爷说话,几位小姐便从屏风后面蹦跶出来,她们听说来客是位秀气俊美的少爷,而且家境富裕,于是都跑出来想见一见。几位小姐活泼可爱得像小黄鹂,撒娇地拉着他叫卷儿哥哥,不停地表现自己。不过卷儿已经知道他们家除了飒飒之外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几位小姐天真烂漫的眼睛将内心的恶毒隐藏得干净,她们明明嫉妒飒飒出落得漂亮,诬陷诋毁飒飒,害他被吊在树上两天。

 

卷儿心生厌恶,但表面看上去温和得体,他躲开小姐们,提醒着男女授受不亲。其他几位少爷也到了,只是不见飒飒,华家的孩子果然都个顶个的漂亮,但谁都赶不上飒飒,卷儿深知自己此时提及可能会害得他遭嫉恨,于是借口说要更衣随佣人进了内院一个房间后悄悄地一个人往后院溜去,他得去提醒飒飒,避免be。

 

飒飒今天大概是出门去了,卷儿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正想回去,转身就撞到了个人,他抬头一看是那个大少爷,瞬间脑子里响起危险的信号。“迷路了?” 那大少爷笑眯眯地看着卷儿,搞得人心里发毛。“院子太大,没找到路。” “我带你回去吧。” 说着大少爷就来牵卷儿的手,卷儿吓得整个人弹开,“家里嘱咐了要早些回去,那卷儿告辞了。” 卷儿慌不择路地从后门跑了出去,他宁可绕着整个街区转一圈也不要再和这些烂人待在一起。

 

他刚跑出去,看见远处窄巷口两个身影慢慢走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十飒锁了!不对,现在不是时候!卷儿慌慌张张跑回去,迎面撞进准备追出来的大少爷怀中,可不能让他看见飒飒和别人在一起,不然这大色狼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大少爷见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以为他在玩欲擒故纵,手不老实地想搂上他的腰,卷儿挣扎着跳开,催促道:“少爷带卷儿回前厅吧,车夫在大门那里等我呢~” 为了引大少爷快点离开,他几乎是在撒娇,虽然心里恶心但是十飒别be最重要,卷儿拉住他的袖子头也不回地往前厅走,他没有看到大少爷在身后打量他的露骨的眼神,这色狼大概是觉得卷儿这阴晴不定的脾气是在害羞,心里更是肆无忌惮地幻想与他做些不齿的事。

 

回到家后,卷儿洗了好长时间的澡,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拿去洗,他再也不想踏进那家门,看见那几个虚伪的小姐和对自己起了色心的少爷,果然飒飒家里人都不正常,也就导致了唯一一个老实做人的飒飒被一直欺负。不过没关系,他看过剧本,他一定要让十带飒飒脱离苦海,他单身做配角都无所谓,但是十飒必须结婚!

 

当天夜里,卷儿就开始进行精密的盘算,十飒结婚差在哪一步了……

 

- 飒飒在看完日落后不要回去:两人都还有太多顾虑,怕是放不开,不行,飒飒必须得吃点苦头他们俩才能想明白,十飒必须十级床震;

- 飒飒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十去救:十进出不方便,要是真的去抢人那他山贼的名声可就洗不掉了,这样早晚招来杀身之祸;

- 飒飒被送去贝勒府被杀掉之前十去救:emmmm 其实一样的,贝勒府交往权贵众多,就算能逃但肯定还是会被围剿;

 

那咋办?到底在哪一步开始干预比较合适?卷儿推演了一宿,他列了个长长的清单,他要扫清一切障碍促成he。

 

- 十在飒飒被送走的路上抢亲:没人认识他的,行动比较安全,而卷儿只需要解决飒飒那几个色狼哥哥就好,嗯计划通。

 

卷儿在丫鬟看智障一样的眼神下打扮成普通小贩的模样,打包了自家引以为豪的辛香料开始了自己的十飒结婚计划。

 

当炸看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到他们这个隐世的寨子推销产品时,他已经不知道是该吐槽一个小孩为什么敢来他们这“土匪窝”,还是他们选择搭建寨子到地方明明那么隐蔽却被这小商贩给找到了。炸觉得卷儿不是一般人,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结果卷儿真的就拿出高超的推销技术,径直走到厨房烧了几个菜出来。

 

在寨子里其他吃货的坚持下,炸订购了卷儿推销的辛香料,卷儿答应说过两天运来。

 

 

后来,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停了,卷儿推开窗看见地上白茫茫一片压抑不住心里的躁动,早早备了一车辛香料进了山里。炸开门后卷儿兴奋地介绍这一车香料,在得到允许给寨子当一天厨子之后更是不见外地钻进厨房,叫来寨子里其他吃货一起做东西,别人听了卷儿准备的菜谱纷纷表示有点过于丰盛。“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贵府有客人要款待!多准备点没错!” 炸见卷儿兴奋地手舞足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看到寨子里其他兄弟都跟卷儿打成一片十分和谐,就没再细想,去地里看看自己种的土豆有没有被冻死。

 

卷儿在厨房里开心地忙活,突然听到一声鹰隼鸣叫般的口哨,他抓起几个大包子包好跑到院子里,果然看见炸提着把刀要出门。炸以为他看见刀会害怕,但卷儿却径直跑过来塞给他一包热乎乎的包子,叫他路上吃。“我不是出远门……我一会就回来了……” “不,你不回来。” 卷儿看炸一脸问号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拿着吧,会用到的。” 

 

后来炸确实是用到了,他牵着小毛驴赶往宣城,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小朋友跟在后面不远处抹眼泪,他两边鬓角长长的像须子一样,看穿着像逃难出来的灾民。他闻到包子的香味委屈巴巴地跟在炸后面,肚子咕咕叫,炸停下他也停下,炸走路他便跟着。“你是谁?跟着我干嘛?” 炸向小朋友靠近,他刚刚被塞了一嘴狗粮心里气不顺,但对待这小家伙语气还算温和。“我…我叫须须,”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小心地看着炸小声回应,“我好饿……” 须须小嘴委屈地瘪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诶!你,你别哭啊,我…我有包子,你吃吧。”炸刚把包子递出去小家伙就抢过香喷喷的包子蹲在路边的树后面藏起来,像是害怕有人抢,炸好奇地探头过去,小家伙狼吞虎咽,像是几天没吃饭了似的。

 

“你家里人呢?” 炸好奇这么小的孩子父母怎么不管,须须顿住了,他抬头看着炸,嘴里还塞得满满当当,他愣愣地看了会儿炸,呜呜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死掉了呜呜呜呜……” 须须含糊不清地哭诉,他前两天出门采果子时还好好的,回家的时候发现全村的人都死了,不知是惹了何方军阀悍匪。炸赶忙蹲下来摸摸毛安慰,“那,你跟着我吧,如果没处去的话。” 

 

炸再回寨子时身边多了个小尾巴,小家伙整天粘着炸甩都甩不掉,后来两人也开始遍地撒狗粮,撒起来比十还过分,不过这是后话了。

 

 

 

卷儿被院子里的骚动吸引出来,他戴上条面纱藏着人群里激动地看着十拉着飒飒,被人簇拥着进了屋子。大家端上菜肴围坐在一起好奇地跟飒飒聊天,卷儿躲在角落里看着十趁飒飒狂吃的时候偷偷看他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觉得齁甜,啊磕到了!磕到真的了!

 

至于后面的事,卷儿不准备干涉,他们对彼此的心意该由他们自己发觉。看了一整天两个人害羞的样子,卷儿狗粮吃得饱饱的心里暖暖的,晚上催促大家早些熄灯休息,其实除了当事人之外别人都看得出他俩的心思,也都一副懂了的样子配合着早早熄灯歇下了,白天喝醉的汉子拿红纸片剪了个小小的囍字贴在十床头,又拿了俩枕头并排放在十床上,看不出来这大汉原来还是个粗中有细的浪漫之人。

 

第二天一早,卷儿就埋伏在鹅卵石铺得院子里,他找到十放了把小巧匕首的角桌,他的位置视角正好可以看到十从背后抱着飒飒,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握刀和自卫。卷儿蹲在侧面,能看到两人身体之间隔着小小一段距离,随着动作变化十的胸膛偶尔会贴上飒飒的背【……】卷儿还注意到,当飒飒红着脸练习时,十低头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飒飒蓬松的头发上,然后心虚地瞥过脸,耳朵瞬间烧起来,不过飒飒并没有发觉。

 

卷儿内心:求你们原地结婚好吗!你们两个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卷儿没有多待,他还有重要的一步没有解决,回到家里他叫丫鬟去华府递了信,他要邀请飒飒那些兄弟们来府上,直到腊月二十九,这样就可以完美错开飒飒在家的这段时间,况且他们几个在自己的地盘上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那色狼少爷的胆量,在来自己家做客的最后几天,就敢光天化日把他拖进房间里,这可是卷儿自己家诶!他这样子不怕挨打吗???

 

那大少爷一心以为卷儿对自己有好感,毕竟这么主动邀请他来家里住,现在对自己拍拍打打的肯定也只是情趣而已【……】奋力挣脱开一巴掌打在大少爷脸上,大少爷可能也没想到卷儿这么辣,趁他发愣之际卷儿挣扎着滚下床推开房门跑到庭院中央。“来人啊!救命啊!人都去哪了!” 卷儿平时院子里干活的下人全都被那些色鬼支开,卷儿找不到人心里更慌了,他往父母亲住的院子方向跑,可连院子都没跑出去就被几个少爷按住。看着那大少爷揉着脸气冲冲地过来,无力挣扎的卷儿突然后悔引狼入室,早知道这些人这么恶劣当初直接买凶杀人多好,现在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老色狼用力拉扯卷儿的长发,“还没有人敢打过我,卷美人儿你是头一个。” 卷儿痛得红了眼圈,再也不掩饰眼里的厌恶,大少爷见美人儿突然凶狠地瞪自己,下手不再有顾虑,丝毫不怜香惜玉。“看我今天怎么疼你。” 握住卷儿细腰的手重重地掐了一把,痛得卷儿呜呜直叫,他有点害怕了,他不想单身了一辈子结果在自己梦里被人*了,没准还是好几个人一起上。呜呜呜这就是乱改剧本的下场吗呜呜呜呜QAQ 

 

想不出自救方法的卷儿绝望地掉下几滴眼泪,正在想着干脆咬舌自尽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的时候,偏门传来一声巨响。一个穿着军服的青年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带枪的穿着同样军装的人,他们直接撞坏了卷儿家的后门横冲直撞闯进来,那青年扫视一遍这几个身着华丽的男人,目光停在了衣衫不整的卷儿身上。

 

卷:?这啥?剧本里没这段啊?

 

【……】自己哭红了眼的倒霉样子被马上的青年盯着看,呜呜呜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吗?有!只见那青年握鞭的手慵懒地抬起指了指狼狈的卷儿,“捆了带走。” 

 

卷:?????

 

后面两个背着步枪的军官从马上下来,拿了条绳子风风火火地向卷儿走来,嚣张跋扈的少爷们见了枪和军装都乖得跟兔子似的,卷儿身上那些咸猪手全都瞬间撤走了,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还把自己往前推了推。卷儿手脚被绑住扔在马上趴着,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带出了城。卷儿刚逃过被强迫的命运,但感觉自己好像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太阳下山后,马匹终于在密林深处一方潭水前停下,三个男人下马休整没有管卷儿,他这一路上被颠得快吐了,挣扎着想下来可是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似的使不上劲儿,只能难受地哼哼唧唧,那个领头的青年在水潭边洗了把脸,不耐烦地走过来把卷儿抱下来放在一棵大树下坐着,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事。卷儿感觉跟晕车了一样,脸色苍白地急促呼吸,过了一会他感觉缓过来了点儿,由于手脚被捆着只能翻滚到潭水边,一头扎到水里喝了几口凛冽清澈的潭水。那青年坐在一边看着卷儿在水里吐泡泡的样子挑挑眉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原本的冷漠表情。卷儿喝饱了抬起头挪动身子滚回岸边的草地,仰躺着打了个哈欠,他无所畏惧,反正是场梦而已。

 

那青年看着被自己掳来的人怡然自得地闭着眼休息,心里莫名觉得好像没有得到一个绑架者应得的尊重忌惮,他转过身正想把人叫醒训话,他两个属下先过来和他谈事情。“壳少帅,这个计划真的能行吗?” “少帅,督军叫我们俩今晚述职,我们就先回去了。” 壳摆摆手,两人留下一些物资就骑着马飞奔而去。壳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行动计划,回过神来不满地看向地上的俘虏,明明被绑住却还睡得跟个大爷似的,就算不忌惮自己,但是看刚刚抢人时的情形自己好像也救了他,至少该表示一下感谢吧?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不都是华家的孩子吗?为什么他哥哥们要对他做那种事?壳心中疑惑,于是把人戳醒想问问清楚。

 

“你知道我是谁吗?” 壳低沉严肃的声音足够吓坏一个深闺千金,但是对卷儿没用。

 

“壳少帅嘛,刚刚听到了。” 卷儿被狠狠戳了一下心里很不爽,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壳脸上抽搐一下,他被卷儿气到了,作为悍匪出身的军阀独子,他还没见过哪个俘虏人质能有这么傲慢的态度,刚想发飙,卷儿就突然坐起来凑过来仔细观察他。“对呀,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我……你……” 壳气得一时失语,理了一下思路,心想这小人儿这么嚣张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驻扎在城南那座军营的少帅,” 他见卷儿迷茫的眼神又补充道:“至少城南山路从前有山匪的事你知道吧?我爹是那时的首领,十年前接受招安,现在是正规军。” 

 

“……okay……” 

 

“什么?” 

 

“没事……你先把我松开!” 

 

卷儿的历史学的不深,考试考什么他背什么,北洋军阀这段他也就只知道那几个人而已,土匪招安做官的,还是在北方…… “你不会是姓张吧?” 

 

“不是。”

 

“噢。” 卷儿认真回忆着他学过的知识,自言自语:“老张是个好人呐,做匪的时候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进了编制之后也是为百姓着想专心抗日的好人……” 壳听他嘀咕着,觉得他讲的有意思就没打断他。荒山野岭的,估计卷儿就算跑也跑不远,就解开了绑住卷儿手脚的麻绳。

 

“诶,那你在这干什么?” 卷儿讲完一遍老张家的八卦史,突然想起还有个没上过历史书的小军阀在眼前。

 

壳本来觉得没必要跟他多费口舌,但卷儿一直追问,自己的枪杆子还吓唬不住他,为了让他安静下来大概讲了一些。壳听说十一个跑江湖的竟然联合几个走镖的兄弟把城里走私鸦片的黑帮给一锅端了,那可是他爹都头疼的势力,非常欣赏十的能力和为人,想和他联盟一起为国家做点事,壳计划着跟十谈一谈,但非常纠结见面礼要送什么,他前一天派人潜入到十的寨子中打探消息看看十喜欢什么自己投其所好罢了,本以为是什么军火之类的,没想到探子带回的话是这个十喜欢城里华府的那位头发卷卷的小少爷。

 

壳:


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壳闯进华府没看着人,抓了个家丁问了才知道华府所有的少爷都在城南那府邸中,所以壳就来了,然后一眼看到了头发卷卷的卷儿,把他从那几个色鬼的魔爪中救走了。虽然壳内心里面想的其实是这个小少爷果然是个可人儿,只可惜先让十看上了,若没有十,他可能直接把人带回军营,跟土匪一样逼他做压寨夫人。

 

卷儿听完目瞪口呆,他这是……准备绑架飒飒直接送到十床上吗?“十可不是那种人噢我跟你讲。” 壳以为这小少爷在维护十,心里莫名其妙一股醋意,酸不叽溜地吓唬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壳说完才发现不妥,好像不小心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不过好在卷儿没有发觉,因为他想到了别的事:年轻的军阀 + 欣赏十 + 想跟他结盟……

 

“啊啊啊啊啊 #°*&\@%!$<*°#&” 卷儿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尖叫着拿自己两只小猫爪子拍打壳,呜呜呜十都那么惨了你还不放过人家!还杀我炸炸!卷儿气呼呼,虽然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人变烦躁。壳忍了会儿这挠痒痒似的花拳绣腿,但卷儿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就开始骂自己,他捉住卷儿的手腕,“你怎么回事?我怎么招你了?” 壳霸道地抓着手腕把人拉近自己,卷儿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壳不满地把人晃了晃,他说话的时候别人都得看着他。卷儿被他晃得抬头瞪了一眼,壳才看到卷儿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以为自己捏疼了他,一瞬间有点心疼地想放手,但突然想起这人刚刚嚣张的气焰,手上又使坏地用力攥紧,看着卷儿紧皱的眉头,一副高傲得逞的嘴脸仿佛在说 “我还治不了你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壳升起一堆火,卷儿则沉默地靠在旁边的树上,冷着脸转向另一侧不想搭理他。“小少爷今晚先凑合一宿,明晚就有人疼你了。” 壳语气轻浮,似是在调戏着美人过把嘴瘾,他不应该但却好像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了这个泼辣的小美人儿,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十看上的人,他不能碰。

 

卷儿见壳准备就地过夜了,心里一惊,他害怕那几个色鬼回了华府飒飒会有危险。“不行!带我去见十!现在马上!” 卷儿蹦过来揪着壳的领子,他得赶快通知十去救人,或者回城救飒飒,他好怕因为自己这里出了岔子导致飒飒还是难逃被玷污的命运。

 

壳见卷儿这么着急,醋坛子终于翻了,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反手抓住卷儿,把人固在怀里,靠近卷儿的耳畔用极为下流的语气吓唬道:“小少爷这么饥渴?一晚都等不了了?要不然我先替十疼疼你?” 卷儿一动也不能动,耳边传来壳吹的热气和那句撩拨的话,让卷儿整个人都变软了,他开始止不住地打颤,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惹这个少帅干嘛。是啊,他并不知道壳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来可能是个跟那大少爷一样恶劣的人吧,现在荒郊野岭的,这回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卷儿这回真的怕了,虽然是个梦,但是壳对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让他切身地感受到了,比如在马上被颠得浑身疼,还比如现在被这样紧紧抱住,耳边的热风也是那样真实。他从没做过感官如此丰富的梦,他有点怕壳等下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自己真的会体验到那种强烈又羞耻的感觉。“不要!不要!求求你别……” 卷儿带着点哭腔,“我真的有要紧事找十,求求你了带我去吧。” 

 

服软这一套对壳竟然意外地好用,他被卷儿的哭腔搞得心里一慌,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他的探子打听过了,十和炸现在在其他地方,要明天才回来。他放开了怀里边哭边抖的小人儿,挠了挠脑袋小声哄卷儿别哭了。卷儿本以为壳也是个大色狼,但没想到壳一见他掉眼泪竟然是这么怂怂的反应,于是潜意识里感觉他不是坏人,只是听说十不在才哭得更凶了,而这让壳更加不知所措,甚至说些幼稚的话来哄,虽然一句都没哄到点子上。壳以为自己把人家吓哭了,而他又不愿意原谅自己,但其实卷儿担心的是十不在怎么办,谁来救飒飒。

 

“你要跟十结盟对不对?” 卷儿突然抓着壳的衣领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现在听我的,十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卷儿给壳讲述了事情的原委,总之就是壳抓错人了,十喜欢的那位小少爷叫飒飒,而他叫卷儿,飒飒现在有危险,他得回去消灭危险因素。离谱的是,壳竟然信了,可能是个见不得美人儿哭的软性子,他脑子转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bug:“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甚至都没见过那位少爷,怎知他现在的处境?” 卷儿怕再耽搁下去就来不及了,催促着壳快一点回去,救人要紧。

 

壳将卷儿抱上马,然后坐在卷儿身后,双臂环在卷儿身体两侧拉着缰绳,一路飞奔回城。他们到城墙下时城门已经落了锁,但城门的看守见了壳的令牌毕恭毕敬地给壳开了路,卷儿这才顺利赶到华府门口,他跳下马往大门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骗你的?” 壳倒是笑了笑:“骗就骗了吧,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卷儿看着壳嬉笑的样子打了个冷颤,然后转头跑到大门口敲开了华府的门,“去通报一声,卷儿请你们家少爷吃酒,就现在,所有少爷一起。”

 

卷儿给壳使了个眼色,壳便按照计划好的退到漆黑的角落里,几个少爷出来看见卷儿无一不震惊,他们既好奇卷儿是怎么逃回来的又有些按耐不住想继续白天的游戏。卷儿装着没发觉那大少爷搂上自己的动作,一脸单纯地嗔怪着他白天的时候欺负自己,晚上该他付酒钱才对,那几个少爷一个个被卷儿勾得精虫上脑,敷衍地回应着把人拐进无人深巷中一处破屋,那附近没有住家,他们平时总在那里干坏事。

 

壳一路跟在远处,那大少爷吃卷儿豆腐的小动作全都被壳猎鹰一样尖锐的视线捕捉到,心里早开始盘算着等下要怎么把这群对卷儿动手动脚的酒囊饭袋弄死。进入狭窄深巷后壳为避免打草惊蛇没办法跟很紧,结果几个男人簇拥着卷儿拐了个弯,壳跑到拐角处时就找不到任何踪影了,他脸色瞬间漫上惊慌,糟了,他把卷儿搞丢了。

 

卷儿被推进破旧废弃的房子,他眼中流露出来一丝害怕和不知所措,壳怎么还不行动?该不会是不管他了吧?卷儿紧紧咬着下唇,红着眼看着几个坏笑的色鬼从角落里拿出绳子向他靠近。“你们要干嘛?别过来……”【……】呜呜呜那傻壳子死哪里去了?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卷儿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身上那人不见了,其他几个男人都四散逃开却打不开房门逃不出去。熟悉的身影从地上站起来,他刚刚把那大少爷扑下床按在地上揍了几拳把人打晕过去,他眼神凶狠得好像闪着凛凛寒光,恶虎一样死死盯住门口试图开门逃窜的几个色狼,抬手用手背缓缓擦掉脸上崩溅的一抹血迹,现在他要去收拾剩下那几个。

 

“闭上眼。” 壳一边向门口几个男人走去,一边严肃低声说道。因为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没离开过那些猎杀目标,几个色狼以为壳是在命令他们还在面面相觑,可卷儿知道壳是在跟自己讲话,他紧紧闭上眼,然后听到激烈的声响和惨叫声,身上有些害怕地发抖。声音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卷儿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他好奇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狼藉,那几个欺负自己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壳背对着卷儿站在较远的墙角喘着粗气,他脚边躺着的那个满脸是血,已经没了意识。

 

壳回过头对上卷儿红红的眼睛,他恐怖的表情瞬间融化成水,里面全是心疼和内疚,他朝卷儿走了一步,目光闪了一下突然转过身去。他不小心瞟到一眼卷儿身上白皙的皮肤,顿时面红耳赤地转头不再看他。壳脱下军装大衣,再次转身时是闭着双眼的,他凭直觉来到床边将大衣盖在卷儿身上才将眼睛睁开。他从腰间抽出把小刀割断了绑住卷儿四肢的绳子,本想帮卷儿把他的衣服捡起来,却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已成碎片难以蔽体,他皱皱眉,后悔刚才怎么没下手重点直接把他们打死算了。

 

一阵冷风吹开屋子的窗,卷儿坐起来抓过盖在身上的大衣穿上,衣服很大很宽松,上面还有壳的体温。卷儿把所有扣子扣好,但壳还是可以从宽大的衣领那里看见,他尴尬地挪开视线,然后便感觉到了卷儿对自己使了一套猫猫拳。卷儿一边哭一边揍他,一边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救自己,刚刚还虎豹一样凶狠的壳瞬间没了脾气,低头小声解释他在拐角处跟丢了,一间一间房找过来花了些时间。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罚站,毫无怨言地挨打,低声下气求卷儿原谅。

 

卷儿打累了,满心委屈地喃喃道 “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 壳不由分说将人抱起,卷儿觉得温暖便没有挣扎,任他抱着。一出门冷风吹上他裸露的小腿,他冻得剧烈颤抖着将纤细冰凉的小腿贴在壳身上蹭试图沾上些许温度。卷儿这动作惹得壳身体僵直【……】壳呼吸变得急促,低头想叫人停下,但看到小人儿蜷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又心软下来。罢了,是自己的失误才让人家现在没有衣服穿,就让他蹭着吧。

 

卷儿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从后门回了府,他的丫头看见少爷回家惊喜的同时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卷儿衣不蔽体地被白天掳走他的男人抱着径直回了房间。卷儿只让通报父母一声回来了,叮嘱丫头不要说自己穿着别人衣服还是被抱回房间的,丫头懵懵地点点头就被壳赶了出去,壳将门闩插好的动作让卷儿很不愉快,“你锁门干什么?你还在我家待着干什么?” “让我陪陪你嘛~” 壳嬉皮笑脸地搬了个凳子坐在卷儿床边,“你受了惊吓,我在你旁边守着,你可以安心睡了,晚安。” 

 

“……” 不愧是土匪出身的军官,说话不容别人拒绝,卷儿无语地望着壳龇起的大白牙坐了一会儿,起身把壳塞到门外面,吩咐给壳安排个客房,还让丫头给两人准备了洗澡的热水。他想起自己被那几个色狼碰过就觉得被污染了一样,想用热水多泡泡,而壳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两人都需要洗漱休整。

 

 

飒飒此刻倒是比之前要好很多,他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今儿个下午才知道自己要被送去贝勒府,他跟大夫人求饶不成,被锁在自己的房里。毕竟是要嫁去给那家少爷的,大夫人也没太折磨他,饭食没敢怠慢,还派人给飒飒洗干净,给他讲些如何伺候人的事。大少爷回家后这段时间飒飒周围一直有人在忙活,他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就被卷儿叫了出去。

 

到了夜里,飒飒心力交瘁躺回床上,他拥有了一床新的被子但他一点都不开心,这是他拿后半生幸福换来的,就算他再不愿也只能被迫接受,他翻个身用新的软绵绵的被子裹住自己,悄悄在被窝里抹眼泪。他恨自己违抗不了家里的安排,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被打扮漂漂亮亮塞进花轿,被抬出门时站在门口围观的人群里会不会有他在意的人,那个人看着他出嫁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一脸失落然后转身离开,反正那人不需要自己的照顾,自然不会插手他的事吧。

 

 

日子到了关键的腊月二十九这天,飒飒被强迫换上婚礼的吉服,下人来给他上妆可飒飒一直哭,泪水晕花了妆显得楚楚可怜。大夫人听说飒飒不配合过来责骂,飒飒跪在她面前抓着裙摆苦苦哀求却被拉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出主意的姨太太见飒飒抗拒,命人把飒飒绑得结结实实固定在喜轿内的座椅上,匆忙出发了。

 

跟十约好的是明日,可今天他就要被送走了,冷冷清清的,连送亲的队伍都只是寥寥几个家丁而已。飒飒已经预想到十明日来等他却不见踪影,问了人得知飒飒已经嫁出去了,于是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而他也将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个陪伴过自己的先生【……】路过那棵枯柳时风刚好吹起了窗帘,他看到那树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心里突然像压了块石头一样闷得难受。

 

阿十阿十,飒飒要嫁给别人了,阿十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

 

路途虽说没有太远,但家丁们一个个都懈怠得很,本来过大半日就该上了宽敞的官道了,可他们没有一个是把飒飒放在眼里的,一路磨磨叽叽走走停停,几近黄昏时也还走在僻静的山路上。几个家丁又喊累停下休息,飒飒一天没吃东西有些头晕,他闭起哭肿了的眼休息一会儿,听到了外面一些刺耳的抱怨和嘲笑,还有些过分的直接开黄腔调侃,飒飒自小听惯了难听的话,他静下心来不去听外界的声音,脑海里只有阿十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温柔的关心自己的话。过了一会儿,轿子被抬起,继续将飒飒送往魔窟。

 

轿子走了一段山路,但却意外地抬得很稳,落轿时已经入夜了,飒飒看到窗帘上映着火光,大概是到了贝勒府了,他想起之前被教导的要如何伺候这位贝勒家的少爷,无助地哭红了眼,身体怕得发抖。他在更衣时把十送给自己的匕首藏在了袖子里,本想着在轿中了结了自己,可如今却被绳索牢牢捆住动弹不得,他害怕极了,他不想跟那贝勒府的少爷做那种事。轿外似乎围着很多人,叽叽喳喳地很热闹,或许等下领他进门的喜娘见他迟迟不出来,会进来查看吧,人家看到自己被绑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愣住。

 

 

 

天没亮的时候壳就带卷儿过来报信,十本来气得拿了柄长枪准备去救人,却被炸拦下:“新人拜堂前是不能见面的,不吉利,我带几个弟兄去就行,十你先准备一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十:“好日子?什么好日子?” 卷儿:啊啊啊啊炸炸yyds!

 

后来十跟壳卷儿道谢,壳刚想表达结盟的意愿却被卷儿强行打断,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卷儿忙碌,他紧赶慢赶改出一套婚服,又在十胸前系了朵红缎花,还拉着寨子里那些吃货恨不得整座山都布置成红色。

 

卷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钻进厨房,壳满脸问号走来拍拍还在懵的十,“你…你是他什么人?他怎么这么开心?” “…我也不知道……” 

 

卷儿打了两个鸡蛋,壳蹑手蹑脚来到厨房,突然出现在卷儿身后,“我…能帮你点什么?” 卷儿吓了一蹦,定定神把手里那碗蛋液塞给他,“搅一下。”

 

只见壳捧着碗发了会呆,“怎么搅?” 

 

“你是不是没做过饭?”

 

“嗯……”

 

“……那你出去吧,别给我添乱。”

 

壳灰溜溜地被请出厨房,照他平时的脾气,他营里的厨子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指不定被枪毙多少回了,但是在卷儿面前,他好像强硬不起来,除非是醋意上头的时候才会动粗吧。他百无聊赖地蹲在会客厅的门槛上,十也蹲在那里发呆,俩人门神似的看着所有人忙活,自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俩人就聊上了,十听说了卷儿的所作所为之后大受震撼,又跟壳说他之前带飒飒回寨子时就见过卷儿,当时没多在意这个生面孔,现在两人把卷儿所有的行程一串,得出了一个结论:卷儿喜欢飒飒,但是遵从飒飒的意愿帮他和十结合。

 

于是卷儿的厨房里又出现了两个来添乱的人,壳情绪激动地质问卷儿是不是喜欢飒飒,十则在一旁感谢卷儿意愿把人让给他。以十和壳的社会背景和生活阅历,大概是不理解什么是磕cp,卷儿费了半天劲才表达清楚。

 

十又回到会客厅焦急地踱步,炸去了好久(其实也没有很久)怎么还不回来。壳留在厨房慢慢移动到卷儿旁边玩一瓣大蒜,“你…不喜欢飒飒,也不喜欢十,那你喜欢谁呀?” “嗯?我没有喜欢的人呀。” “那你可不可以喜欢我呀?” 卷儿抬头看了看这个不要脸的少帅,心想着如果十能有他一半不要脸飒飒也不至于误会十不爱自己。

 

“不要。”

 

“啊,别啊,为什么呀?” 

 

“因为你只是我梦里的人啊。” 

 

“啊????”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卷儿瞬间扔下壳闪电一样跑到外面挑了个好位置,花轿被放在庭院中,十站在会客厅门口有些呆呆的,可能怎么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娶到飒飒。十紧张得双手攥成拳又舒展开,盯着那红轿子理了理衣服,大家等了好久里面的人都没出来,炸才想起他们截下飒飒之后没跟人家说,可能飒飒以为这是到了贝勒府所以不愿意出来,于是推搡十去请人。

 

十慢吞吞来到轿厢前,紧张的样子肉眼可见,他伸出手后犹豫了半天,总感觉很不真实,他掀开轿帘好奇又期待地向里面张望,刚好对上满脸泪痕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害怕的眼神。飒飒本来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帘子后面的人竟然是十,飒飒也愣住了,怎么回事?是十来救自己了?

 

十被身穿赤红华服的飒飒惊艳到了,他和飒飒四目相对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跟炸要了把短刀再次掀开帘子进到轿子里。狭小空间里两人挨得很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十割断了将飒飒捆在座椅上的绳子,飒飒体力不支从座位上摔下来被十接住。从卷儿的视角看,十把飒飒从轿中抱出来【……】他手死死抓着十的衣襟整个人缩在十怀里发抖,眼睛哭过显得脆弱可怜极了。十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怀中的人,眼里尽是心疼,嘴上念叨着一些安抚的话,轻轻把人放在会客厅的椅子上。

 

最后的束缚也被十解开,飒飒委屈地扯着十的袖子呜呜哭起来:“阿十…呜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十半跪下来蹲在飒飒面前,拂去飒飒脸上的泪珠,紧紧握住颤抖不止的小手安抚:“没事了,飒飒,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飒飒哭了会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才注意到十身上一身朱红吉服,心里咯噔一下愣住。“阿十…是在娶亲吗?我……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飒飒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失落,马上又要哭出来。

 

“我是要与人成亲的,” 十肯定了飒飒的疑问,飒飒闻声怔住,抬头无助地望着十,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我还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 十补充道。飒飒没懂,红着眼眶茫然地看着十那副紧张地欲言又止还有些害羞脸红的样子。

 

“飒飒,你可愿与我成亲?” 

 

飒飒呆愣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求婚的十,这句话好像在耳边回荡了好久好久,半晌,飒飒才开口小心翼翼地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十重复了一遍,双手握在飒飒冷冰冰的小手上,一字一句慢慢讲给飒飒听。

 

“飒飒,我爱你,我想要保护你,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我们成亲,好吗?” 

 

 

卷儿:天呐!快杀了我给他俩助助兴!

 

壳一脸嫌弃地看着卷儿: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被绑着颠簸了一天,又受了惊,飒飒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十省去先前准备的拜堂流程,将人直接抱到房间榻上,“飒飒,你先在这好好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飒飒目送十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关上门,他看了看周围,是已经布置好的婚房,床铺桌布全部换成了他最喜欢的红色,床头还贴了个大大的囍字。案上摆了两根红烛和一方深红的帕子,飒飒走过去慢慢伸手抚摸柔软的绒布,他犹豫了一下将帕子拿起回到床边坐下,将那红绒帕展开,盖在头上。他在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十刚刚说的关于爱他想保护他的话,以及他点头后十那如释重负的幸福的笑容。他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人如此珍爱着他,会因为能与自己成婚而露出那样幸福的表情。

 

 

十安顿好壳和卷儿,又被炸和其他兄弟们拉着喝了几杯,再推门进来时脸上有些红,他酒量很好,这红晕大概是因为害羞所致。他盯着床上乖乖坐着的人一身朱红色礼服,绛红的盖头挡住五官,只露出白皙纤瘦的手指在袖口处紧张地攥着衣服。十呼吸放得很轻,慢慢挪动到人跟前,双手缓缓揭开盖头,深红的色彩中一张白净的小脸儿如夜里绽放的一朵白玫瑰,正仰头娇羞地看着自己。十呼吸一滞,随后又心乱如麻地粗喘了几口气,他将红盖头放在身边的柜子上,红烛摇曳着照得咬着唇同样手足无措的飒飒格外好看。

 

十在飒飒身边正襟危坐,他紧张得不敢看身旁美人儿,他双手扶在膝上目视前方,过了好久好久才开口。“夫人,” 十突然改口叫得飒飒瞬间红了耳根,“我…可以碰你吗?” 飒飒本就是被逼着上的喜轿,十担心飒飒没有准备好,不敢轻易动作。飒飒有些扭捏地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紧张得坐立不安的人,好看的眼睛水灵灵地望着十躲闪的眼神,他盯了一会儿,身体前倾。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十唇上,虽然只是轻啄了一下小人儿便害羞地低下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但十获得了许可,心里的猛兽压抑不住,他扑过来【……】

 

【……】飒飒身体本能地紧绷着。

 

十试着把手臂抽出来,可小人儿抱得紧,本来怜惜他【……】现在却被人抓着,自己没办法发泄,真是要命。这一宿十都没睡好,他后悔任由飒飒抱着自己的手臂入睡,至少如果他有机会下床,还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解决一下。

 

第二天早上,飒飒倒是很有精神地跑出来吃饭,寨子里其他人看到飒飒都震惊了,他们以为今天下不来床的应该是这位小少爷才对。什么?我们老大才是下面那个???飒飒吃饱喝足后拿了一大盘好吃的带回房间,十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昨夜憋了一宿,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现在还有些头晕。“阿十昨晚没睡好?” 飒飒非常关切地询问,顺便挖了勺鸡蛋羹递到十嘴边。“我……嗯,没睡好,太开心了。” 十欲哭无泪,没睡好究竟是因为谁呀…… 

 

 

这是二人成婚后的第一日,十为飒飒披上一条深红的狼皮大氅,牵了匹马带他去了城中的庙会。出发前炸还逼着十喷上一些他自己鼓捣出的香水,穿上之前拉着他做的洋大衣,胸前还插了枝火红的小梅花。马上,飒飒坐在十怀里,虽然昨晚与十亲近过,但他还是有些不敢靠在十身上,而十散发的淡淡的松香让他好奇又沉醉,悄悄靠近去嗅,又在身体接触时慌忙坐直身体。

 

飒飒很少逛庙会,他往年都是留在府里被管家使唤着干活的,况且他也没有钱买任何东西,街巷中热闹的景色让飒飒感到新鲜,同时还有些害怕,他以前也见过这繁华,只是从前没有觉得这份美好可以与自己有关。十紧紧握着飒飒的手带他在人群里穿梭,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他知道飒飒从未给他自己买过什么,不知飒飒喜好,于是特别关注着飒飒的动作和反应,但凡飒飒目光停留过的小玩意儿都被十买下送给飒飒。

 

“阿十,你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我也用不上这些。” “买东西不需要实用,只要飒飒喜欢,我们都买回家。” 说着,十又将一串山药豆糖葫芦放在飒飒眼前,“飒飒,过去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往后余生就让我来补偿你,好不好?” 

 

飒飒接过糖葫芦乖巧地点点头,他有些想哭,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他一时冲动回身抱住十的腰,又慢慢松开,红着脸转向另一边吃起了糖葫芦。十偷偷笑了笑,搂上他的肩继续带他寻找有趣的摊位,飒飒也安心地靠在十身边,俩人的耳朵都烧得红彤彤的。“阿十,我们会不会遇到我家里人呀?我担心我大哥看见我会把我抓回去。” “你那些哥哥们,据我所知,这半年估计都出不了门了。” 

 

飒飒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多看了几眼,十硬是拉着人进来,逼飒飒买了好些喜欢的饰品,十也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飒飒很喜欢耳饰和戒指。“阿十,我给你表演一个单手换戒指。” 两人出来后走在街上,飒飒伸出一只手将无名指上新买的戒指变戏法一样转换到中指上,十一手拎着大包小裹一手搂着飒飒的肩,不停夸赞飒飒厉害,把飒飒夸得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起来。

 

十带飒飒坐到一个元宵摊叫了碗芝麻元宵,“飒飒,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嗯好。” 飒飒一边低头认真吃元宵一边等十回来,突然听见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飒飒?你怎么在这?” 是他的姐妹,他本该顶替出嫁的姐妹,飒飒身体僵住,害怕地回过头来,她身边还有其他姐妹也在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自己,旁边跟着他父亲、大夫人、几位姨太太和一些抱着各种礼盒的家丁。“快抓住他!” 大夫人尖叫一声,几个家丁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飒飒冲过来,飒飒吓得一碗元宵掉在地上转身就跑,“阿十!阿十!” 飒飒不知道十去了哪里,一边叫喊着一路乱跑,最后被逼进一个死胡同。

 

“阿十!救我!唔……” 飒飒被几个家丁抓住,他绝望地哭着对赶来的父亲和大夫人摇头,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叫声。“把人带回去。” 大夫人怕飒飒跑了贝勒府的人过来要走自己的女儿,于是铁了心要抓飒飒回去顶替。家丁们拖拽着飒飒上了华府的马车,大夫人也上了马车,她要亲自把飒飒锁起来才安心。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大夫人不耐烦地撩开帘子叫车夫继续走,却看到马车前面的路中央站着个人。“把飒飒交出来。” 那人声音低沉严厉,把大夫人吓得一愣,她估计这个人就是飒飒口中的那个阿十。“我可不认识什么飒飒,让路!” “把飒飒交出,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几个家丁冲出去却被十轻轻松松解决,十走到马车前,跳上车掀开帘子,只看见大夫人一个人坐在车里,大声尖叫着喊着要报官。十检查了马车里所有角落,连座位下面都看了可都没有找到飒飒。

 

其实押送飒飒的是另外一辆马车,十找到的时候只有辆空车停在华府后门,十闯进府里拼命喊着飒飒的名字挨个房间查看,同时将朝自己扑过来的家仆打翻在地。他隐约觉得这一幕幕有些熟悉,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恐慌的情绪,好像他马上就要失去飒飒一样。他抓住一个看起来衣着光鲜一点的人,刚巧是华府的管家,十从腰间掏出把燧发手枪,是把漂亮的英国军官配枪,虽是个古董老枪,但棕色的木材枪身保养得锃亮,抵在管家头上的时候神气丝毫不减当年。

 

飒飒躺在柴房冰冷的角落里,他被喂了药浑身都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他本来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逃脱回到十身边,直到听见外面十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想喊但没有力气回应。过了一会儿,管家被枪指着来到柴房,门被踢碎,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飒飒只觉得自己掉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头还是晕晕的,身上没有力气,他被抱出柴房,抱出华府,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可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便依偎在这个怀抱里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被十救出来又被抓回去一次,飒飒心里患得患失的,梦里面,自己最终还是没能与十修成正果,他被送去给贝勒府的那位少爷,飒飒跪坐在那位看不清脸的少爷脚边,被逼迫做他被教导的那些事,可他已经与十成亲了,他不要被别人抢走,那个少爷站起身朝他走来【……】

 

“唔……不要……不要!” 飒飒惊叫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现在正处于十卧房的床榻上,十就守在飒飒身边,见飒飒醒来赶忙将人从背后紧紧抱在怀里。

 

飒飒被梦里的场景吓得一时间缓不过神,他拼命扭动挣扎,还去咬抱着自己的手臂:“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阿十!” “飒飒!飒飒!是我,是我。” 十没有放手,反而将受惊过度的小人儿搂得更紧,“没事了,飒飒,没事了,我保证。” 飒飒听到十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他回过头来捧起十的脸确认是那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委屈的泪水又一次决堤,“阿十,我不要,我不要……” 十心疼地擦掉飒飒脸上的泪,“不要什么?” 

 

“飒飒是阿十的人,飒飒不要别人碰!” 飒飒眼神里除了惊恐还有些坚毅,好像下定决心如果再被抓回去,他就算一头撞死也不要给人碰。

 

“飒飒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十认真地看着飒飒的眼睛起誓,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双纯金镶红宝石的对戒,他听卷儿之前叨咕过一双对戒一双人,互相扶持,直到死亡来临,所以才记下飒飒的喜好,又离开了一会儿去挑了这对戒指回来。

 

“飒飒,我爱你,” 十将小尺寸的那枚金戒指举到飒飒面前,“戴上这个,你就是我的人了。” 飒飒愣了愣,随后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来,由十为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好奇地看看摸摸,仿佛有什么魔力。“好看吗?” “嗯!” “飒飒帮我也戴上。” 飒飒接过十递过来的那枚尺寸更大的戒指,庄重地捧起爱人的手戴在无名指。“阿十以后也是飒飒的人了。” 十在飒飒耳边轻轻呢喃,惹得飒飒耳畔热得发烫,将自己桃红色的小脸儿藏进十的胸口,一想到他是阿十的人,阿十也是他的人,一股暖流涌上来温热了冷清多年的心,眼角划过喜悦的泪。

 

抱着怀里纤瘦的人,十心里一阵后怕,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差一点失去了自己最珍爱最宝贝的人。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可能就看不见那个行色匆匆的绑架飒飒的家仆,他可能就找不到任何线索,他的飒飒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该死,他明明说过会寸步不离,却还是食言害飒飒又一次陷入深渊。

 

 

之后,十身体力行地履行自己的承诺,无论飒飒去哪都寸步不离,在院子里散步要跟着,更衣时要盯着,睡觉时要抱着,但最后让飒飒炸毛的是沐浴的时候,飒飒坐在浴桶热水里,十就扒着浴桶边缘硬要帮飒飒洗澡。

 

飒飒小脸儿被水蒸得红彤彤,他悄悄抬起充满水汽的桃花眼侧目看了一眼十,十正直勾勾看着自己,飒飒又羞又恼,朝十泼了些水过去,水滴打在十脸上。“不许看!你出去!” 十擦掉脸上的水渍,抿着唇暗暗笑了一下,眼睛继续不老实地上下打量,“不是说好了阿十要寸步不离地保护飒飒嘛~”,十伸出一只手臂慢慢沉进水里,“飒飒的身子我成亲那天就看过了呀,怎么现在又不好意思了?” 

 

【……】小脸红得不行,他害羞地咬着唇轻轻推搡十。小爪子扒拉在自己身上挠得十心痒难耐,他抓过在身上点火的两只小嫩手轻轻吻了吻,眼神温柔又认真,“飒飒,我想要你。” 

 

是啊,成婚那天飒飒一直放松不下来,十怕弄疼他就没有强求。飒飒听嬷嬷教过,他知道应该是怎么样的,他知道他还没有满足过十,他还是个小雏鸟,不能算是十的人。飒飒回忆了一下那些知识,虽然有些害怕,但如果对方的阿十的话,他或许可以。他抬眼对上十火热的视线,点了点头,十马上将人抱出来放在床上擦干。

 

【……】 “阿十,你坐好,我来。” 飒飒按照嬷嬷教的,【……】飒飒没办法更深,他闭起眼睛却还是难受得流下两行清泪。

 

十见飒飒哭了赶忙将人抱起,“飒飒,这是谁教你的?” 小人儿捧着酸痛的腮帮委屈巴巴地看着十,他告诉十家里本来想把自己送出去,所以被教导过要这样伺候男人,他觉得自己好没用,都没办法让十舒服。

 

“飒飒不必做这些,只要放松,把自己交给我就好。” 【……】

 

【……】

 

十紧紧握住飒飒的手,两枚镶宝石的金戒指贴在一起,一如它们的主人一样,此后余生都将相守依偎,寸步不离。

 

 

薤露朝花 完结篇|华晨宇水仙文 十飒/壳卷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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