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万事万物3
接上文
“我哪有闷闷不乐的，我每天都快活似神仙的好嘛”事已拍案，孙颖莎瘫在床上，惊喜？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是惊喜？哦，我的上帝啊。
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给王楚钦发了一条消息。
“你怎么想的？答应我妈，不觉得离谱吗？”
“我有话要对你说”王楚钦很快就回复过来
“我不想听” 你早干嘛去了
“等我把工作安排好就过来陪你过年”
“随便，爱来不来”
孙颖莎盯着手机发呆。她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明明提分手的是自己，分手后想他的也是自己，用何卓佳的话说就是矫情。说白了就是想跟他赌气。孙颖莎自认为是一个成熟的女性，因为这些年王楚钦帮她挡掉了很多烂桃花，所以在感情方面就没栽过跟头。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问题就放在面前，不得不去解决。
眼下还是先把手串找到再说。她翻遍了家里每一个抽屉角落，找遍了队里所有更衣室的柜子，都没有找到。“奇了怪了，还能在哪呢？我又没去过别的地方…哦！”孙颖莎懊恼地拍了拍头，“该不会是落在酒吧了？”
她下了班赶紧跑过去找，酒吧也才刚刚开门。看见她急匆匆冲进来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的调酒师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那是种会让人感到不适甚至恶心的笑。
“您好女士”
“欸？今天又是你在上班吗？”孙颖莎疑惑，怎么她来了三次，每次都能看见他。“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上次来的时候有没有丢东西在你们店里，如果有捡到的话麻烦还给我，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请问您能具体描述一下那是个什么样的物品吗？”调酒师不动声色地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时不时跟同事换班，因为据他前两次观察，孙颖莎都是在晚上过来的，这样自己就能亲手把东西“还”给她了。毕竟这是他耍的一点小阴谋。孙颖莎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就是一串手珠，褐色的”孙颖莎如实描述了一下。
“好的，您等一下，我帮您找一下”说着还真装模做样的翻了一下吧台下的抽屉。“请问是这一串吗？”
啊，果然在这里弄丢了。“是的是的，就是它”人看到失而复得的东西的时候往往都会很激动，孙颖莎急忙伸出手去想拿回来，调酒师手往回一伸，她刚好就抓空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是需要我付钱吗？”
“小姐，这手串是我捡到的，要是那天我没看见的话，说不定就被别的客人拿走了呢…所以，你想要怎么感谢我？我下班后有空，一起去别的地方喝酒？”调酒师突然将身子往前一倾靠近，面对面玩味地看着她。
孙颖莎似乎被他这一举动吓坏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作风的人。自己…该不会是…碰上流氓了？连忙后退几步。想跑来着，可是自己的东西还在那人的手里。
下一秒，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肩膀被人用双手扣住。
“把东西还我们”头顶传来的声音不容抗拒。
是…嗯？王楚钦？！他不是应该还在北京吗？
“你谁啊，管得着吗你？”调酒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眼看有人打断他，就更不爽了。
王楚钦冷眼哼了一声，上前一把从调酒师手里夺过手串
“跟你有屁关系”，说完就拉起孙颖莎的手走出酒吧。
孙颖莎不自觉地牵着他的手跟着他，心有余悸，一直以为调酒师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说话客客气气，对客人也很有礼貌，没想到表皮底下藏着一颗丑陋的心，亏她上次还跟他聊了很久的“灵魂”。现在想来他的笑容着实有些恐怖,细想都有些恶心。
王楚钦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孙颖莎都不敢抬起头去看他。说实话，她从来没看王楚钦这么生气过，心跳都漏了半拍。他气场什么时候变强大了？忍不住悱恻，肯定少不了一顿说。
“孙颖莎”
“啊？”她准备装傻充愣
“东西你拿好了”王楚钦把手串往她手里重重一放，“你跟我分手后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天天泡酒吧？还让别的男人调戏你？我看你小日子过的倒是挺滋润的”
“哪有”孙颖莎撇撇嘴，她都被吓坏了好嘛，“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文艺青年呢？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坏人”
“孙颖莎我发现你真是蠢得够可以的啊，坏人会把‘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儿写在脸上给你看吗？”
天知道王楚钦怎么过来的。听孙妈妈说孙颖莎感冒了没人照顾，行李都没来得及整理，放下工作赶紧定了票往这边跑。
因为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还专门先去队里找她。结果被告知人已经下班了，好像还有东西丢了，所以急着去找。没来得及疑惑她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人，手机就攥在手里，突然一下子又不敢打电话给她，贸然过来怕她难堪，想起之前有人给他发过孙颖莎朋友圈截图，定位上有酒吧的地址，决定去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他给碰上了。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了。
“我问你，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溜呗，大不了我东西不要了”
“你舍得？”颇有质问的口气
“您老人家就别挖苦我了行吗？我要回家了”
“我跟你一起”
“…为什么？”
“答应你妈妈要过来照顾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人照顾。你要是没其他事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我会跟我妈讲的”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王楚钦”孙颖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合着只是单方面分手罢了。
“感冒好点没”王楚钦发现她鼻子有点破皮
“没”吸溜了下鼻子，嗓子也还疼着，早知道这样就不在下雪天喝酒发疯了。
“我们能别站在大街上讨论吗？”晚上风还是很大的，再站下去怕她感冒加重。
最终还是把王楚钦带回家了。
“你明天回去吧，真的”孙颖莎边从柜子里搬出被子边说，“书房有张沙发床，你去那睡吧”
“我不想回去”王楚钦往沙发上随意一坐。男生的肩胛在身后的沙发上找了个支点，微微斜倚着，不时像孙颖莎瞥一眼，疲惫的眼神里有种不加掩饰的暧昧，这样一种暧昧由极为复杂的心事催生，不矜持，也不天真。
孙颖莎这般敏感，不可能没察觉。她也理智，知道王楚钦一向就是这么个人，从来都是三分随意七分有意地多情。
“你别闹了行吗，不要搞得大家都这么疲惫。现实点吧，人总要长大的，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男生微怔，脑海中跳出一句“相见不如怀念”，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两个人之间的事，哪能论什么孰是孰非？哪里有什么评判标准？恋爱的双方总有人付出多一点。而女生在情感方面总是要更加细腻一些，想的也会更加多一些。孙颖莎没有看上去那么不拘小节，不是所有留了短发的女生都是接近男生的性格的。发生小矛盾也会郁闷，但每每赌气决定了不再原谅他，转天又心软反悔。
“你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孙颖莎嘲讽道。
他一时噎住，转而又泄了气。
王楚钦不是没有悉心悉意，而是悉心悉意在肚子里，一往情深得再有分量也只有自己知道，整个人整颗心沉甸甸下去，重得压垮了心肺却不懂表达。就是闷。
孙颖莎不再说话，把被子往沙发上一扔，径自回了房间。
爱情啊，就譬如煎药。须是以大火煮之，而后慢火养之，方得其中益处。但总归良药苦口，刚入口时难免皱眉，即使憋着股气，只得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时间自然会给你答案，调养好了，就是福气来的时候。
再明白不过，不可能放弃，只是现在还不能妥协。 她本来也不怕做决定，但实在投入了太多感情，从碎碎屑屑变成黏黏糊糊，绊手绊脚的怎么也扯不断，进退都有险象环生的预感，一筹莫展。
黎明降临，月亮淡成一枚苍白的晕黄，向朝阳投降。原来人在特定情况下也是可以不用睡觉的。
王楚钦在沙发上胡乱过了一夜。晨曦微弱，又是一个被雾霾笼罩的日子。北方冬天讨人厌的空气质量像一剂吐真剂，把所有烦心事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人眼前，无处躲藏的心思连同几百米厚的悬浮颗粒物压得人喘不过气。太阳光像是卯足劲了一样要在云层的夹缝中透出一丝想来拥抱人间，大约是真的很爱很爱，才会这么想倾其所有吧。
“你没回房间睡？”孙颖莎看到沙发上的被子还原封不动地保持着昨天的样子，“还是你根本没睡？”
王楚钦摇摇头，张了张嘴，似乎发不出声音来，喉咙里有股血腥味。“嗯…没睡”努力清了清喉咙。原来通宵的感觉是这样的。
“吃早饭吗？我来做”孙颖莎已经走进厨房了。
“好，豆浆吗？”
孙颖莎本来也算是个不食得人间烟火的一份子，队里食堂虽说算不上山珍海味，几年下来口味也就自动适应了。和王楚钦住在一起后总感觉天天蹭单位里的食堂家就没了烟火气，总算是下定决心把厨房里都积了灰的锅碗瓢盆拿出来洗了一遍，晾在太阳底下唤醒它们沉睡已久的功能，结果饭还没做成一顿碗就已经碎了好几个，本来打算就此放弃还没开始的厨艺生涯，毕竟人总的有些短板，某天却想起了自家妈妈天天都在做的豆浆，于是又去询问了队里的营养师，买了一众工具，终于在一番折腾后，王楚钦在某天早上喝到了一杯好喝到感动落泪的豆浆，营养均衡丰富，内有黑豆大豆芝麻核桃等等等等，就像电视上广告说的那样，一杯，开启活力满满的一天。从此每天做豆浆就成了雷打不动的步骤，其实还是料理机的工作，但也足够使他们的家有烟火气了。她脑袋里还幻想过类似于男主角早上一醒来就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女主角的背影，在一片晨光中男女主拥抱的电视剧桥段，当然现实只存在催促王楚钦那个大猪头起床洗漱的情节。但是让她洋洋得意的是王楚钦逢人就夸她那“精湛”的厨艺，简单的豆浆，简单的爱，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在生活这出大戏里啊，你难道不就是主角吗？
孙颖莎万万没想到脑内纯情的电视剧桥段能在这一刻被复刻。她刚按下料理机的启动按钮，王楚钦就冲进厨房，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低下头抵在孙颖莎肩膀上，这个姿势，她属实动弹不得。
“他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幸好脑回路这种事情是不会被别人所知的。要是放在以前，这种心理活动一不小心被王楚钦听见的话，自己的小脸一定会遭殃的。
厨房里只剩下料理机工作的声音。
“你放开我，水开了，我去烤面包”凌乱的心绪，牛头不对马嘴的逻辑。是想挣脱来着，可背后的力气过于大了。
脖子裸露处感受到发丝的摩擦，王楚钦摇了摇头，“就不放”
真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孙颖莎情不自禁抬手揉了揉人家的头发，怎么感觉年纪越大行为倒是越来越幼稚了呢
“你这样我怎么做事？好歹先放开，行吗？”
“那你不能走”
“大哥，现在才七点，我穿着睡衣脸没洗牙没刷，还能去哪？”
王楚钦这才肯松手。
“呼”孙颖莎耸了耸肩膀，松了一口气，“你先出去洗把脸，冷静一下”说着就把王楚钦推出了厨房。
要说俩人相处的也够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偏偏适才的亲密接触让自诩猛女的孙颖莎红了脸。大早上的，干什么不好。打开窗户，任由西北风横扫厨房，顺便帮自己冷静下来。
等孙颖莎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王楚钦已经坐在餐桌前乖乖等着了。洗漱了一下，就连人看上去都明亮了不少。
顺手烤了面包，满屋子的小麦香。有段日子没闻到她做的早餐的香味了。香甜的空气儿拉了丝，似乎全跑王楚钦那去了，细闻之下，还可以嗅到一微微的叫做温馨的味道。
“趁热吃吧”，孙颖莎将果酱放在餐桌中间，“草莓味儿的，你可能不爱吃这么甜的，但我家只有这个味道”
王楚钦将草莓果酱涂满了一整块面包片，然后像是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地迅速塞完，速度快到孙颖莎怀疑他根本就没尝到什么味道。
孙颖莎一边看他吃，一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豆浆。还没顺着喉咙滑下去呢，就开了口，“憋死我了，终于能跟你分享我昨天晚上做的梦了”
很奇怪，孙颖莎从小被家里要求晚上的梦必须留到第二天早饭吃完才能将给别人听。
“啥？”这边王楚钦嘴里还嚼着呢，突然听到孙颖莎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差点呛喉咙里。
“你没发现我以前都是在早饭后跟你讲我的梦的吗？”说实话，王楚钦还真没发现这个小细节。通常孙颖莎讲梦情境都在他俩一起走路散步的时候，说起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他还会嘲笑孙颖莎是个笨蛋。
“你干嘛老骂我笨？教练都说我很聪明的好伐？”
“因为痴人说梦啊”
“你昨晚…又做什么梦了？”孙颖莎不打球的时候是一个思维很跳脱的人，无论是什么梦王楚钦都见怪不怪了。
“我梦见那个调酒师了”，说完孙颖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王楚钦有什么反应。果然，他很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你可以不用讲给我听”。
孙颖莎不理他，继续说“他在我梦里变成了一只很丑陋的巨型大猩猩，比金刚还要在大点，他一路追杀我，然后我一路逃到森林里，恰好有一个小木屋。我就进去了，里面有一个小矮人，他头特别大，还没有腰，我看他那小细腿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王楚钦，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可我寻思我又不是什么公主，所以根本不会有王子来救我，结果你知道吗，大金刚不知什么时候就找过来了，那个大头小矮人就挺身而出，拿了一副乒乓球拍就往前冲，把那大金刚一巴掌呼到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了。你说神不神奇？”
“你倒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公主”王楚钦好像…似乎…在憋笑。
“想笑就笑，我知道自己很可笑”，孙颖莎分明看见了某人尽力克制住的嘴角
“我没笑你”，王楚钦假装咳嗽了一声，“所以我想知道最后你和那个小矮人的结局”
“结局？”，孙颖莎歪了歪头，“你知道梦这个东西是很容易遗忘的，所以我忘了”，她很认真的说到，“我今天去队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回去吧，别留了，我挺好的。”
PS:哦对了，那个只能在早饭吃完才能说梦的奇奇怪怪的习惯是我妈要求我的，怪难受的是吧，多想一起床就分享，要不然消化食物的功夫就全忘了，本来记性就不好哈哈哈哈。
另外，大家，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哦。这个社会好人是多，但总有一两个坏着心思的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切勿上升高度，尊重每一个工作。看着权当消遣了。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