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华：独搏二虎传猎神
文/谢长华
第一次出征告捷，使打虎队队员信心大增。他们纷纷要求明天再去搜山，再接再厉，扩大战果。
杨章初心中却顾虑起来：老虎已学会用尾巴掩盖自己的行踪了，并且，明摆着山上还有许多华南虎存在，可那只受伤虎却至死没回！以上种种事实表明：这些老虎的智商已越来越高。同时，百虎围村的事实充分表明：它们是一群组织纪律性特强、能进行集团式行动的林中之王啊！轻率出击，万一惹恼了它们，它们又会如何对付我们呢？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啊。
但杨章初却没对他们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他怕影响队员们高昂的积极性。打虎就需要一副好量胆，因此，高昂的情绪必不可少。
而杨章初却在心底时刻提醒自己：小心谨慎，胆大心细，绝对不能让杨宝粮的悲剧重演！
第二天一早，全体打虎队员们吃过早饭，再次出发了。连那三只刚训练好的猎狗也一并带上。
脚下踩着“咔咔”作响的马齿霜，头上顶着熠熠闪烁的晨星，他们一阵急行军，一口气跑了十来里陡峭山路，每个人头顶上都冒出热气腾腾的汗水了，可他们来到烂泥界大山脚下时，山腰下的晨雾却还没散尽。
杨章初把队员们分成两人一组，分头搜山，剩下杨章初一人单独行动。不过，杨章初要了一只最雄壮的猎狗。
大家随即消失茫茫林海中。行动前，杨章初向大家一再约定，一旦遇到什么不幸与意外，务必鸣枪告急，争取附近队员的援助。
带着猎狗，杨章初在一道荒草与杂种混杂的坡上，斜斜地往上走，慢慢搜寻，扒开落叶，不放过脚下每一寸地面。
但是，这样漫无目的地扒找，毕竟不是办法。扒了半天，没有一点发现。
太阳高悬在头顶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脸上。早上吃过不少野羊肉，这时，杨章初感到有些干渴。猎人出外打猎，为了减少跑动的累赘，很少带水壶上山。杨章初干脆直起身来，牵着猎狗，一边搜寻，一边前往两山交汇的夹沟寻找泉水。
向侧面的山沟走了一段，隐约听到左侧的山沟里泉水声潺潺，杨章初正准备钻过比肩的灌木丛过去喝水时，猎狗突然发出“呜呜”的叫声，接着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怎么拉它、喊它，它也不肯再迈步子了。
猎狗一定嗅到什么了！它惊恐得连连舔自己的鼻尖，且将尾巴紧紧地夹进两腿间，八成是嗅到了老虎的气味！
杨章初一下子紧张起来。可是，四下里一阵张望，却没发现任何情况。又碰上怪事了。
根据昨天的经验，杨章初干脆以猎狗为中心，把四周的落叶翻了个遍，果然发现了几处老虎的新鲜足痕。
现场已闻不到任何虎膻味了，至少杨章初闻不到。看来老虎已走远了。至少是昨天的事！因此，这里已看不出虎尾掩盖落叶时留下的痕迹。
如果就以翻扒落叶的方式来追踪老虎，不知道要追寻到何年何月！因为，时间稍微久点，虎尾掩落叶的痕迹就会消失；并且，它们掩盖虎足印的速度，远远快过杨章初翻找的速度。
看来，还是得利用这只猎狗。
可是，这只猎狗依然紧紧地夹着尾巴，死活不愿再往前搜寻了。
杨章初用鼓励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猎狗的眼睛，眼中满含鼓励，然后他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猎狗的头、脊背、汗湿的鼻尖。慢慢地，猎狗的尾巴渐渐竖起来了。可它还是不敢往前走。
杨章初突然产生了一种灵感，他用宽大的身子护着猎狗的身子，再解开宽大的上衣遮在猎狗的上方，再次呼喝它前进！
这一招管用了，在杨章初的庇护下，猎狗的胆壮了起来。它站起身来，将尾巴再次高高竖起，像一杆旗子，嗅着老虎的气味一路小跑起来。到了后来，杨章初不再用身子遮护它，它也照样一路小跑着。
杨章初心头一阵狂喜：这只猎狗一定会成为一只难得的寻虎猎狗！
口渴就见鬼去吧，今天一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跑过几个山坳和深沟，猎狗的神情越来越激动！尽管猎狗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但它越来越激动，跑得更快了！
杨章初也闻到了淡淡的虎膻味！
这附近一定有老虎盘踞！
这时，“吭！”一声尖锐的枪声传了过来！
一定是队员们发现了猎物，或者是发生情况了！
接着，又听到一声枪响！
增援要紧！他们是杨章初的队员和兄弟，并且，作为队长，对他们的安全，杨章初必须承担百分之百的责任。
杨章初迅速调转身子，立即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拼命狂奔而去！猎狗很通人性，再次奔到杨章初前面去了！
当杨章初赶到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倒下的是一只三百斤重的大野猪。老队员何巨受了伤，正躺在地上，大腿鲜血淋淋的。
杨章初正想过去救治老何，其他队员也都纷纷赶了过来，打开急救药包，粗略为何巨包扎流血的伤口。真正处理伤口，还得回到龙马大院再说。
原来，何巨和马贵生一组进山后，一直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往上搜索着。他们搜索了大半天，没发现任何猛兽的痕迹。后来，他们两人口渴得难受，就穿过那片茂密的竹林，想去左面的山沟里找水喝。他俩没带猎狗。
当他们走过竹林深处时，突然从上面冲来一只野猪！野猪满嘴泥沙，说明它正在竹林中翻冬笋。
野猪猛扑前面的何巨老人！
何巨抬起猎枪射中了野猪的肩胛部！
可野猪皮硬肉厚，根本没有伤及它的生命。
野猪冲过来，一嘴巴挑中何巨的大腿，把他挑出半丈远！他的大腿处被野猪的獠牙划开了一道大血口，小腿骨也骨折了。
后面的马贵生一枪打死了野猪！
马贵生还补充说：何巨的那一声枪响后，竹林上方立即跳出五六只野猪崽，都钻进深山中去了。
难怪这只野猪这么凶——护崽母野猪猛如虎啊！
看看天空，太阳已隐藏到山顶的竹林中去了。时候不早了，看来，今天的猎虎已没有什么希望了：有了这两声枪响，再笨的老虎也早已逃得没影了。
大家砍了几根竹子往回走，两个队员抬着何巨，另外两个队员抬着野猪。回到龙家大院时，天已全黑。
杨章初亲自给何巨清洗、包扎伤口，接骨，处理完这一切，已近子夜。
打虎队员面对一般的跌打损伤的救治，都能自己应付，但面对何巨老人这种接骨之类的大手术，就得靠杨章初亲自动手了。
杨章初自小从他父亲那里学了许些粗浅的医疗方术，但只是学了一些皮毛。不过，用来应付一般的跌打骨折、刀箭外伤已绰绰有余。他父亲还有一手令人叫绝、神奇无比的“强盗水”。
“强盗水”，顾名思义，就是强盗们应急治伤所用的一种药水。由于强盗常年在山中摸爬滚打、打打杀杀，随时都会受伤。而他们受伤后又不能正大光明地下山治伤，所有接骨续筋、止血化毒、镇痛治伤等，全靠他们那一口神奇的“强盗水”。因为“强盗水”的灵验，还流传这么一句话：“续筋接骨一碗水，敢向阎王讨命回！”
而杨章初的父亲学得那手“强盗水”纯属偶然。是一名叫向满仔的强盗传给他父亲的。
杨章初父亲的家坐落在桐梓县一个叫长塘坡的密林深处，这里坡陡林深，山高路险。当时，强盗们经常出没于长塘坡山林中，向满仔就是这群强盗的头领。
但向满仔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并不可怕，甚至还有一些不错的口碑，因为他一般不打劫普通老百姓，只抢劫过往商船马队和地方的富豪官府，因此，当地的富豪与官府对他又恨又怕，多次派武装力量对他进行剿杀，可向满仔在长塘坡一带神出鬼没，加之他枪法奇准，官府始终奈何他不得。
有一年，春天的一个黄昏，春雨纷纷，杨章初的父亲和他的堂兄一起在山上砍柴，回家的时候，由于天黑路滑，扛了一捆柴的堂兄稍一不小心从山崖上倒栽下来，额头重重地撞在一块锋利的利石上，右边额头到脸颊一大块肉被剐了下来，鲜血直流！
杨章初的父亲见状，甩掉自己肩上的柴捆，立即背起痛得哀号连天的堂兄，一路急跑直奔家来，堂兄的鲜血把杨章初的父亲的整个背都浸透了……
杨章初的父亲把堂兄放到他家床上，因流血太多，堂兄已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老婆急得在家里号嚎大哭……
周围几十里根本没有人烟，更谈不上医师郎中什么的，总之，杨章初的父亲的堂兄这回是没命了。
也该此人命不该绝，一家人正在准备丧事时，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有人小声传话说：“向满仔来了，大家说话小心点。”
杨章初的父亲一听，就呼啦啦地直往自己家中奔去。杨章初父亲知道，向满仔一来到这里，大多落在自己家中。杨章初的父亲家比较宽敞。
杨章初的父亲赶到家中时，向满仔一伙二十几人已稀稀落落地坐在他家里了。其中一个强盗一动不动地躺在堂屋里的简易担架上，几个小兄弟在一旁守候着。不用说，伤者肯定是抢劫中挂的花，向满仔特意来此老山中躲藏。
看到杨章初父亲满身的鲜血，向满仔一下子站了起来，忙问是怎么回事。杨章初的父亲也顾不得客气，直接对向满仔道：“满仔师傅啊，这回一定要麻烦你帮忙了，我的堂哥摔下山崖快死了。”说完就拉着向满仔往堂兄家去。
向满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堂兄，对随行而来的两个小兄弟道：“快，给他清理一下伤口。”两个随从立即清理了伤者额部的泥沙碎石。
这时，向满仔念念有词了一阵之后用左手捞起那块夯拉下来的皮肉，往他额头上一扶，那块皮肉就粘了上去，并且血也不再流了。向满仔又往伤者脸上喷了一口药水，平静地说道：“没事了，休养十来天就能下地了。”
果然，杨章初父亲的堂兄在家休养了十来天就能下地春耕劳作了，从没发过炎。并且，他堂兄在伤口恢复的过程中，从来没感到过疼痛。
杨章初父亲为了感谢向满仔的相救之恩，宰了一只羊作为答谢，并表示不要向满仔掏包。他堂兄家也毫不含糊，把家里的四只鹅都抱来犒劳向满仔一行，还抱来一缸苞谷酒。
向满仔也不客气，留下两名荷枪实弹的兄弟在村口放哨，其他人都加入到豪吃海喝之列。
向满仔已多次来过杨章初父亲的家，每次到来后，就对杨章初的父亲他们约法三章：不准任何人下山进城，不准他们串走邻村和上山劳作，不准灯火通明大声喧哗。但他们来到这里吃住的一切开销，都会一文不少地付钱给村子里的人。临走时，还会给村子里留下几块光洋，说是对耽搁了他们劳作的补偿。但是，哪个胆敢在他们留住期间走漏风声，向满仔自然不会放过他。
不过，向满仔也想得周到，为了不让官府为难留宿过他们的人家，他每次临走时都会表示，在他们离开半天后，要他们可以主动向官府举报。自然，官府每次前来剿匪都徒劳无功；自然，官府找不到为难杨章初父亲他们的理由；自然，谁也没吃豹子胆，敢冒犯向满仔——也犯不着！
当晚，向满仔一伙人在杨章初父亲家喝得兴高采烈，尽兴极了。喝到酣处，一向不善言辞的杨章初父亲竟也拍起了向满仔的马屁：“满仔师傅，你那一口药水真是神啊……”
几年后，抓捕向满仔的风声越来越紧。向满仔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就会被枪毙。于是，他就在杨章初父亲的家中躲了半年多，将自己那一口“强盗水”传给了杨章初的父亲。
向满仔最终没有逃过抓捕。于是，杨章初父亲成了“强盗水”唯一的传人。
杨章初的父亲一直想把“强盗水”传给杨章初。但杨章初自从参军到现在一直飘荡在外。杨章初来雪峰山后就一直没有回桐梓县，没有学到相关秘传口诀和修炼方法，等他将全家老少迁移至雪峰山时，他的父亲已经逝世了。杨章初最终没有学成，神奇的“强盗水”自此失传。
杨章初为何巨接好骨，大伙又处理了那只野猪，吃晚饭时，已是凌晨时分。
晚饭桌上，杨章初将他带的那只猎狗今天的出色表现简单地说了一遍。
莫大有兴致勃勃地说：“想不到我们队长的训狗技这么高明，一定是偷学了我们何叔的绝技！这样吧，反正何叔受伤了，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训练猎狗的任务干脆移交给我们队长好了，今后，我们打虎队何愁找不到老虎？”
这句半真半玩笑的话，惹得大伙又是大笑，又是点头哟喝。
杨章初也很欣慰：有了这种好猎狗，他们今后艰难的搜虎行动会有更大的突破。
劳累了一整天，大家当夜都睡得很沉。
凌晨时分，相当警觉的杨章初突然听到后院里有细微的声响。是我们的猎物引来了贼？还是兄弟们出来小便？杨章初侧耳细听，觉得不太对劲！
随后，杨章初听到一只猎狗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叫，接着又发出两声来，随后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因为那绝望的狗叫声，杨章初突然警觉起来，连忙披衣下床，提着猎枪来到后院的猎狗圈。
天啊，借着天空微微的星光，杨章初发现三只猎狗都已倒地死亡：都被咬断了喉管！
杨章初急忙蹲下身子一摸，从猎狗喉管中流出的血还是热的！
杨章初一声高呼，队员们纷纷起床，围了过来，在松明的照耀下，地上能明显地看见几枚菜碗大的虎足印！
“老虎咬死猎狗却不带走，天杀的，明明是对我们的挑衅！”杨章初气恼了，提起猎枪就冲出大门！
空气中还有老虎浓浓的膻腥味！杨章初沿着虎膻味，一路追赶下去！
以人类的奔跑速度，是不可能追得上老虎的。但老虎只要一进入山中，就会不可避免地留下虎足迹，所以只要追得急，它们就来不及掩盖自己的足迹，就一定能追上它们！
杨章初脚不沾地地追过几个山梁，又涉过一道两三丈宽的溪水，虎膻味突然消失了。虎膻味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杨章初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因为虎膻味突然消失，追赶起来就慢了许多。杨章初只好一边张望，一边借着微曦的天色，低头搜索地上虎足印，半趴半走地向前进。
杨章初小心翼翼地跨过小溪，天还没大亮，星光暗淡，晨光缈缈，尽管隐约可见溪对岸有三三两两的虎足印，但追赶起来很不方便，得伏下身子慢慢细看。
杨章初凭直觉认为，这老虎可能就躲藏在附近。
走到一棵浓密的大树下时，光线更暗了，杨章初正猫着腰搜索着老虎的踪迹。突然，一阵疾风从杨章初头顶上裹将下来，直罩全身！
俗话说：“龙生云，虎生风。”“龙生云”，不知道是什么出处，“虎生风”，说明老虎行动之迅速。它们不但跑得快，而且身体灵活敏捷，跑动起来像猫一样，连很细微的声响都没有，只感觉到它们扑来时挟着一阵疾风！
杨章初全身的毛孔都警觉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枪口一掉，想向老虎开枪，可用力过猛，猎枪被身边的树枝一挡、一弹，一下脱手，甩到林木中去了！
杨章初就地一滚，一只猛虎“呼”地罩落在杨章初的耳际！好险！
猎枪没了，只能拼命了！
猛虎纵身而起，再次向杨章初扑来时，杨章初也弹跳而起，扑向猛虎！并且瞅准猛虎下颌的空档，粘了上去！
杨章初成功了！他用头部紧紧地顶住猛虎的下巴，死死地抱住老虎的腰。老虎的腰较细，是它的软肋部位，较容易抱紧。
这只猛虎全身湿淋淋的。难怪它的膻腥味突然消失了，原来，它越过这道小溪时，故意把身子泡到水里面掩盖膻味。真狡猾！
杨章初大喝一声，把这只近三百斤的猛虎一下抱了起来！然后把老虎狠狠抵在溪边的那棵大树干上！
猛虎的下巴和喉管被杨章初的头部死死顶住，它既不能咬杨章初，呼吸也不顺畅！但猛虎的两只前爪却分别绕过杨章初的肩膀和腋下，在他背上抓了起来。
好在冬天的衣服穿得比较厚，老虎一时伤不到杨章初的生命，可不消多久，老虎就会因他拼命抵住它的喉管而奄奄一息……
可是杨章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声，杨章初身后又蹿出一只猛虎来，直奔杨章初的后背！
杨章初抱着猛虎一个急滚，连老虎一齐滚到下面的溪水里。溪水才及大腿。这时，杨章初既要紧抱这只猛虎不松开，又要应付那只老虎的攻击，生死一线！但事已至此，求生的本能让杨章初勇力倍增！
为了躲避另一只老虎的攻击，杨章初有时故意翻身躲到这只猛虎身下的溪流中，有时又狠命抱起这只猛虎去阻挡那只老虎……“险象环生”一词实在难以形容杨章初当时的处境！
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当杨章初把抱着的这只猛虎按在身下的溪水中淹时，另一只老虎扑了过来，杨章初一个侧身滑到了水下面，那只攻击的猛虎一下扑到了这只他抱着的猛虎身上！攻击的猛虎双爪搭在他紧抱的那只老虎身上，而人却不见了！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趁那只老虎发愣的当儿，杨章初从水下拼命腾出双脚，把那只发呆的老虎踢了个跟头！老虎栽入水中半天找不到方向……于是，杨章初又有机会翻身上来换气，并把抱住的这只猛虎狠狠地扭入水中……
这时，队员们终于赶过来了，几枪结果了攻击杨章初的猛虎。
由于杨章初一直和这只猛虎在溪水中上上下下、忽左忽右地撕扭着，队员们不好开枪，干着急。杨章初干脆大吼一声：“别管我，我倒愿意和它比试到底！”
杨章初吼毕，再次一把抱起猛虎，狠狠按入水中，他自己也拼命屏住呼吸，一直用头狠狠顶住老虎的喉部。老虎仰面朝天，两只强有力的后腿胡乱蹬踢杨章初，两次蹬着了杨章初的腰部，要不是他抱得铁紧，就被老虎蹬飞了！
杨章初见这样不行，他抱起猛虎离开溪面，乘机深深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后，双腿一曲，一夹，竟然用双腿紧紧地夹住了猛虎的两只后脚，于是杨章初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坠到了猛虎身上！猛虎猝然受力，站立不住，再次重重地“砸”入溪水中，老虎的鼻子嘴巴均没入水中。杨章初却像一个大坠子一样潜伏于猛虎身子底，双手双脚都抱着猛虎，身子紧贴猛虎……
猛虎的嘴巴和鼻子没入水中，喉咽被杨章初的头死死顶住，后腿被夹住无法蹬踢……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这只猛虎挣扎的幅度与力度越来越弱，最后被杨章初困死在溪水中。
杨章初因为体力消耗得太厉害，加上是在冰冷的溪水中折腾了这么久，老虎一死，他完全虚脱了，整个身子像稀泥一样倒在了冰冷的溪水中。但在搏斗的当儿，杨章初却一直感觉不到冬天溪水的寒冷刺骨。
古代的武松在景阳冈赤手空拳打死白额虎，被传为英雄。而如今的杨章初却手无寸铁同时搏击两只猛虎！此事被当地人越传越神，“猎神”之名从此被传开了。
摘自《猎神·虎王》
青海人民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