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要吃窝边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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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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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撞上,把杨九郎和他的行李死死关在了外面,任由他怎么敲打厚厚的大门,里面也没传出什么声响。
“求求你、求……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杨九郎推开被张云雷揣在怀里的一沓沓钞票,旁边的行李箱也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磕了好几道裂缝。他缩在门口,半个身子靠在门上,用手不停的敲打坚硬的大门,试图能把张云雷叫出来,听自己分辩解释,哪怕就听一句都行。
虽然是在僻静的别墅区里,但是杨九郎这样闹,没几分钟就有人出来看热闹了,都以为是纠缠不清的人,离着很远对杨九郎指指点点的。
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目光和议论的杨九郎,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在环着的胳膊里,试图逃避那些人的目光,也用袖子悄悄擦着眼泪。
泪水顺着眼尾往下流,沙得他生疼,不敢睁开眼睛,上手一摸,才发现脸上划了个不深不浅的口子,混着眼泪还带着些浅红。
情绪稍稍稳定一点,脖子上被扇过的那块红肿也火辣辣的疼,他知道张云雷已经留手,不然这一块就出现在脸上了,而不是用衣服遮一遮还能遮住。
福利院的日子有多难熬,只有杨九郎自己知道。小时候的他,每一次看到有人来领养,都拼命的表现自己,听话、温顺、乖巧,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带给他的只有最后的绝望。所以当他十六岁可以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以后的生活好一点,再好一点。
没有怎么读过书的他被人带着进了酒色场所,起初他怕极了,拼命的躲着那些人的接触,可当他看到那些男人将大把的钞票塞进自己衣服里的时候,他顺从了。
他开始学着刻意接近那些人,学着怎么喝酒、怎么自然的坐在他们腿上、怎么忍受那些人对他的接触。他脸上带着勾人魂魄的笑,心里却滴着血。
直到他遇见了张云雷,那个时候杨九郎才知道,原来也有人会关心自己饭菜可口不可口,衣服穿的暖和不暖和,出去玩的开心不开心。
可是从前的遭遇让他怕惯了,他怕张云雷和那些来福利院领养的人一样,问着自己贴心的问题,等离开的时候却牵了别的小朋友的手,他总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却没想到这条退路断了他和张云雷的路。
坐在张云雷家门口哭得身体发虚的杨九郎,撑着膝盖站起来,抚摸着冰冷紧闭的大门,他知道自己真的再也进不去了。
天空上“轰隆隆”的打了两声雷,把杨九郎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用衣服擦了擦脸上斑驳的泪痕,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眼前晕乎乎的,脚下踉跄着一软,从几节台阶上滚了下去,晕在别墅门口的窄路上。
别墅的主人虽然从把门关的死死的,但是却也狼狈的跌坐在门口的地板上,背后靠着大门,杨九郎在外面的每一声哭喊,每一下砸门,都像个钉子一样,钉在张云雷心里。
他去问过福利院的院长,知道杨九郎从小在那儿过的并不好,所以他拼了命的去照顾他,呵护他,想让他感受到家的感觉。
他也知道张云凛“娶”杨九郎的事情荒唐无比,病急乱投医,所以他尽力安抚,把他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不再让他在下雨的晚上,只能缩进被子里躲避打雷的声音。
可是张云雷没有想过,杨九郎竟然瞒了自己这么大一件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如果全都发生在遇到自己之前,张云雷可以不计较,毕竟那是为了能活下去,可是之后那一次呢?明明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生活条件,为什么还要再去做从前的事情?
张云雷把头仰在门上,他爱杨九郎,爱他的温顺,爱他时不时的小脾气,爱他爱自己的这份心。可是他也恨他,恨他欺瞒自己,恨他不爱惜自己,恨他爱自己的这份心都时真时假。
良久,张云雷听外面已经没了声音,估摸着也许他已经离开了,是啊,自己要的不就是让他离开吗?
张云雷叹了口气站起身,慢慢走到二楼的客卧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只有一张相片安安稳稳的放在相框里,架在床头柜上,那是有一次他带杨九郎商城,在商城里照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杨九郎脸上红扑扑的不敢看镜头,把脸埋在张云雷的胸口,而搂着他的张云雷,则一边摁下快门键,一边在杨九郎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哗啦哗啦哗啦”
张云雷拿着相框,转头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像是老天都在为他们落泪,雨水砸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的像是混着小颗的冰雹一样。
“先生,夫人他……”
厨房做饭的刘阿姨轻轻叩了两声门,站在门口试探的问张云雷。
“以后都做一人份吧。”
下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停的雨,吵得张云雷心神不宁,他把手里的相册收进抽屉里,朝刘阿姨摆摆手,示意她以后不用再准备杨九郎的那一份。
站在原地没有走的刘阿姨,踌躇了一下,看着张云雷的样子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低头回了厨房,只是路过客厅的时候,担心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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