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叫黛安
——看法国电影摩卡
耳食录里有则影子的故事。说一个举子,生涯寂寞,只灯相陪。就在这夜夜厮守中,他发现了自己影子。转觉越看越好,爱起来。从此,他坐,影可站;他走,影绕身。有他悲时,影子蜷坐在桌对面,看;他高兴,影甚至会舞,光辉映墙。但好事不久,影子有离开的时候,到点了,它就爽爽地走掉,留下他悲,他大悲,到最后走了绝路。
这是没有丝毫来由地降。于是有乐,有欣慰,有从容,但是结局又走向起点。
这里不,黛安儿子被撞,死是结局。但她仍然在找结局。于是顺藤摸瓜,来到辗转而知的嫌疑女犯家,盯上车子,先用眼神拴人,再而近身,认识她,认识她女儿,认识他后夫。死亡是命的终点,但不是在当事人认为最对的时间发生,那就永是起点,充满悬疑,尽裹回忆。回忆加快质疑,理解减慢理性。理解地稍偏,温情覆盖真相;回忆变浓,事实无限扩大。
事实本就那摆着,扩大不也是正道么?杀人犯就犯,杀人偿命,但,容许体积增大前,应是框在社会这个更大的裁判场。你走前,仇分明报得爽利、痛快, 直面伤心人,压灭不公烈焰。但命对谁都走一个路子,有些悲后的大悲,只能让苦人后的当事人自担,听话,也许咽气困难,窝心勾角,但万事转回起始,从头转的代价不是三个字说得轻松。不听,和电影结局果真背道而驰走,那永远不回来的苦人仍还在原地,瞪眼,你虽到一处,但不是和他一个地方站。
不会的。
回到最先,他爱影子,那是自己的。她爱杀死仇人,那是对方。但奇怪的是,结果都是有死,也许影子有时就是身子,你现在在的地方,也是回不来的人可能不想待的时候。
即便是生命中的一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