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岁时记（续）3

作者：仙舟 益世报-北京 > 1931-08-09 据老妈妈云云：“有这吗一年”，一农夫，方忙耕种于垄中，觉地下震震有声；无何，土渐裂，银光白气，漫漫自缝中出，势殊可怖，农人大骇疾奔，未半里，轰然一声，震耳几声，惶而视之，则见一龙昂首出天外，农人异骇，呼号告乡里，须臾，老幼毕集，群往视之，则见原处，成数丈之深渠，清泉潋滟，灿若鳞纹，至所见之龙，不知何处去矣！斯为何时？二月初二日夜。乡人饮其水，甜香清冽，源源不绝，因以名之曰：“龙泉”；又曰：“龙沟”，是日乃为“龙抬头”之节焉。 余当询“此事究系何年”？说者不能答，适友人张君在旁，乃以滑稽之口吻代答曰：“有人的那一年”！余又问：“此事出于何地？”说者益不能道，友人复代答：“不在中国，就在外国！”斯二语者，可谓渠而虐矣！ 龙抬头之节，北平人颇深信之，且认为百六十日中，最吉祥之一日。故行旅仕宦，以及嫁娶迁移等事，咸择此日行之，小儿初入雪塾，亦于此日为最佳，此虽近乎迷信，顾亦习俗使然也。 余巷中有瓦匠某，性憨蠢，状若行尸，于鬼神之说，颇迷信之。某为甲辰年生人，尝以“我是龙种”自诩，年至二月二日，彼即沐浴焚香，仰天祝告，然后步行至天桥，向北默祷十分钟，继则频仰其首，作望天之状毕，仍步行归，见人辄作得意之词曰：“我今天抬头了！”闻者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