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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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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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两个佣兵一左一右的坐在方末身边，他们手里的枪随着车的前行一下一下的戳在方末身体两侧。
前座的司机就是那个少言寡语的佣兵头子，副驾上坐着穆婷，两人都没说话，方末也就闭口不言。
那两人没能得到回应，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手下的小动作也勤快起来，车子一摇一晃中，被暗调了方向的枪托就毫不客气的往方末肋骨上砸。
这点儿小动作很快被穆婷看在眼里，但却没有直接制止，她只是挑了一个适当的时机，问了句类似的话，“前面路口，往哪里走？”
“……左边。”那两人下手不轻，方末只能身体前倾，微微弯下腰悄悄的揉，穆婷要是再不说话，怕是他的肋骨都会被砸断。
一问一答间，也算是救了方末一次。那两人虽然并不情愿，但还是收敛了一些，往座位两边挪了挪。这一幕也让方末意识到穆婷在这群人里的地位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高，穆婷也在忌惮着什么。
并不许久，那栋小屋就出现在眼前，几辆车车头朝外挨着排开，一群人涌进了小屋。
马六早就离开这里回了沧澜，不过桌上留下的零食袋子还是告诉方末在他之前，这里有人来过。知道这里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马六了。虽然他不清楚马六来这边做什么，现在人又去了哪里，他只希望在搞定那些佣兵的时候没有别人来捣乱就行。
屋子委实不大，装了这么多人越发显得小的可怜。沉默寡言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脚踩着茶几，肆意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方末心里忽的冒出来一种不适感，他并没有多愁善感的毛病，但是看着一群陌生的人就这样耀武扬威的闯进他熟悉的环境，这感觉糟透了。昨晚的事都还历历在目，沙发上的人仿佛还是顾涛……
他摇了摇头，随即打了个冷颤。穆婷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
“没……我……可能是饿了。”身体有些疲倦酸软，方末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太累了还是……其他的某种原因才会这样，但他并不想也不能示弱，“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
方末借机进入厨房，翻出了一些泡面和几袋零食。酒柜里有酒，冰箱里有其他的饮料，但是牛奶占了大多数。没拆封的面包也在冰箱里，但是很凉，方末随手拿了一袋出来，转身放在橱柜上却失手掉了下去。他捂着额头去捡面包袋，却发现在橱柜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里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的东西……
有几分钟没有见到方末，担心他耍诈，佣兵头子派了两个人到厨房查看，穆婷也跟了过去，“有事么？”
“啊，没，刚才掉了。”方末来不及伸手去捡就赶紧拎着面包起身，见那两个人进来以后到处乱翻一气，担心他们发现什么东西，方末赶紧说话，“婷姐你们也饿了吧？这里有不少吃的，我给你们做点儿饭吧。”
穆婷点了下头便出去了，还把那两个正在厨房里乱翻的碍眼佣兵赶到了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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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烧水，方末拿了几包泡面，随便的煮进了锅里。他决定等最后给自己煮一杯牛奶，昨晚要不是牛奶里被下了药，那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一同被带过来的绵战显然没有他这么好的待遇，还被关在外面的皮卡车斗里，偶尔能听到他踹车帮的声响，一下一下，显得那么的不甘。
“你搞的定么？”
突然地一句让方末有点被吓到，他刚才太聚精会神的在“出神”，没注意穆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婷姐，里面空气不好，你还是在外面等吧。”方末掀开锅盖，水汽“噗”的冒了出来，水开了。
穆婷没有往前走，就在门口的位置站着，比那两个看门的佣兵还要近些。其实这厨房也不算有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的一切大致上都挡不住。客厅里不时有人往里看，穆婷站在这里也不自在，便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却又不放心的回头警告方末，“别耍小聪明。”
她这句话倒提醒方末了。
门口的佣兵不够专业，名义上是盯着他，眼睛却牢牢地盯在电视上。那是个不知道哪国的选秀节目，外国美女们穿的都很凉快。
方末想起了橱柜底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药瓶。
昨晚顾涛差点儿放倒他的药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应该是安眠药一类的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小瓶子？方末假借搜刮食材的名义在厨房里又搜索了一番，偷偷把橱柜底下那个小药瓶捡了起来。瓶子不大，躺在他掌心中非常不显眼，只是瓶身上没有中文，写的那些字母单看眼熟，合在一起就不认识，可能不是英文，他根本看不懂。
老人言，是药三分毒，反正什么药都是有用的，乱吃肯定没好处，只要不是毒药……他用用无妨。
方末大胆的倒了一颗咬了两下，没有一点味道，觉得和昨晚的口感十分相像。他赶紧吐掉口中的药渣，然后狠着心把瓶里的药倒出一半，碾碎了扔进了面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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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面的优点除了方便做以外，好吃也是其中一个。
当方末端着锅走进客厅，面条的香气立刻飘进了众人的鼻腔，这时候，那些口袋里只有干粮的佣兵们真的坐不住了。大家都在蠢蠢欲动，可佣兵头子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乱来。
“呃，大家吃点儿吧，很香的。”
“你先吃。”佣兵头子死死的盯着他，身体却动都没动。
方末闻言端着锅的手一紧，这面他肯定不能吃，但是不吃的话就是告诉他们这面有问题。他还是有些欠考虑了，这些人即使再不专业，这点防危意识还是有的。
失策了。
但是此时他被人看着，也没有变的办法，只好端着锅走向茶几，夹了几根面条送入口中，吃给他们看，一边吃一边祈祷着这药别太快起效。
“爱吃不吃，别理他们。”方末刚吃了一口，穆婷突然替他解围。
“那我再去拿点儿碗筷过来。”见状方末赶紧找机会离开这里。
把找到的碗筷都递给众人，看着大家热闹的吃面，方末又看了看穆婷，朝她点了点头，“我再去给车库那边的兄弟们送点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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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穆婷的解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些人或许是受雇于穆婷，又或许因为穆婷是个女人而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总之方末感觉得到，穆婷和这些佣兵的关系很微妙，很脆弱，而且由于穆婷执意报仇而导致他们受困于此，佣兵对穆婷的不满似乎越来越深。
这是件好事，可以利用。
大脑的放空时间很短，方末得出这个结论后就发现那个佣兵头子和穆婷并没有吃面，他还是不相信他。
这是个问题，毕竟以方末现在的状态，他不一定……不，是一定打不过那个男人，何况还有一个穆婷。
方末看着有点儿着急。还好他还剩了半瓶药粉，还可以再试一次。
“嘿，想来点儿酒么？这里是顾涛的据点，好酒有的是。”方末再次提议。
男人到底还是拒绝不了酒，这次佣兵头子同意了。
细颈的醒酒器造型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里面瑰丽的红色酒水随方末的走动而摇摇晃晃，衬着灯光在白色的地砖上绽放着，澄澈透亮，一点儿也看不出里面加了药粉的痕迹。
“婷姐可要好好试试这支酒。”方末一句话，他们仿佛又身处沧澜之家了。
三只酒杯在桌上一字排开，方末一杯一杯的倒好，“请。”
佣兵头子看看他，终于端起一杯酒，却朝方末走过去，在穆婷的呵斥声中强制灌了方末一杯。
“咳……没事没事……咳咳……婷姐没事……”方末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看了看黑着脸的穆婷，又看看几乎要把面汤都抢光的手下，佣兵头子没说什么，坐回原处用那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喝了一口就吐到了地上。
方末心中又是一惊，这都能喝出来？！
“有啤酒么？”
方末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有的，我去拿。”
这样的突发事件让穆婷的脸色变得有点儿看，此时她也不打算搭理方末，便由他去了。
很快，方末陪着笑脸从厨房回来了，半打啤酒还沁着水珠，看着就觉得清凉。方末还端来了一个大盘子，里面有各种小菜零食。
在厨房远远看着佣兵头子喝了啤酒吃了菜，方末这才彻底放心，刚刚他把剩下的药粉分成了两份，一份加在了红酒里，另一份被他掺在了零食里。虽然分量比面里的少，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效果应该也不会差。
还有一件事不能忘了。
终于得了空闲的方末打开冰箱随便拎出一桶牛奶就灌，冰凉的液体对他的咽喉食道和胃并不友好，不多时就让他无声的吐了出来。
牛奶混合了红酒喷洒在水池里，粉红色。方末觉得这次的牛奶有点腥，可能和昨晚顾涛煮的不是同一个牌子吧。放水冲掉了那些越来越深粉色的液体，方末并没有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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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的时候，穆婷端着的红酒才将将送到嘴边。
先是那些抢面吃的佣兵，一个个的由站到坐再到瘫在沙发上或者床或者地板上。佣兵头子察觉出不对，他反手去拔自己别在腰后的枪，然后就发觉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了。穆婷看着他们在眼前接连倒下，气的摔了酒杯，抢了枪直指倚在厨房料理台上的方末，冷声怒喝，“怎么回事？！”
不顾自己被枪口指着，方末僵硬的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朝旁边摔倒下去。
“怎——”他这一倒，穆婷立刻警觉起来，几步窜到门前，就在她开门的一刻，门却自己开了。
“嘿嘿嘿嘿……没想到吧？”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一只沾着污泥的脏手推开了大门，绵战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虽然穆婷没有倒下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但……不妨事的。
“你是怎么出来的？！”方末已然构不成威胁，穆婷举枪瞄着近在眼前的绵战。
“天意。”绵战几日未洗的脸在灯光下更是惨不忍睹，但那双眼中的光却亮的很，他探头看看厨房里的方末，又对穆婷笑起来，“小妞儿，好运气啊，就剩你了？”
“别动，动就死。”担心还有人藏在暗处，穆婷不敢轻举妄动，但枪口一刻不离绵战的脑袋。
岂料绵战根本不在乎，依旧步步紧逼，“你想杀我，扣下扳机就行。但是离不开这里你也会死，而且会死的更惨，因为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你不用惊讶我会知道，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还有时间想想，为些不必要的人就这样死在这里值得么？更何况……”绵战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穆婷身后，“我知道你也并非心甘情愿，不如……现在开始我们联手？生意嘛，今后还是可以做的。”
“你——”绵战的话说的穆婷心中阵阵不安，一个越南佬能知道多少她的事？但穆婷不愿冒险，她承认，绵战有一点说的没错，这里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当穆婷察觉不对的时候，只觉得后脑一疼，紧接着就意识模糊了。
方末拿着砸人的玻璃杯，倒了一杯客厅里的红酒，缓缓给穆婷灌了进去。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会演戏。”看着他的操作，绵战脸上怪笑着，拿了穆婷手里的枪对着方末，“我还要多谢你提醒我别喝酒。”
蹲在穆婷身边，方末把空杯放在地上，手指一圈一圈的扫过杯沿，看似自言自语，“我确实说过不要喝酒，因为酒里什么都没有……”
绵战凝神停了下，听罢脸色都变了，方末给他带去了一碗面和一瓶打开的啤酒，还特意提醒他不要喝酒……
“你——”绵战提枪向前，一出步便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
“算算时间，你也快了。”被困那么久，绵战又渴又饿，不能喝酒的话……面和汤就都不会剩下。
绵战倒下去，方末站起来，屋子里又安静了。
长舒了口气，把面包踹在怀里，扣好了外套的扣子，方末最后看了看穆婷，这是他抽丝剥茧接近真相的最有利条件，但是他不能带着穆婷去康邦，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近顾涛。
这次方末不敢再打110，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方末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只能用穆婷的手机给韩楚东发了个密码信息，希望韩楚东的人能及时赶到。毕竟这是一群持有武装的“外国人”，处理不好就是国际大事件。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
门外有车，方末挑了一辆底盘高的皮卡，连夜出发，凭着自己的记忆赶去康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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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涛终于到达了马斯戒的寨子，见到了暌违已久的马斯戒。
“马哥。”虽然眼前是自己最亲的人，虽然心中翻江倒海有很多话想要倾诉，但身在寨中，顾涛依旧不能肆无忌惮，他只是压抑住情绪，低低叫了一声马哥。
“嗯，到了。”顾涛进来时马斯戒正在诵经冥想，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也没有打断他，直到顾涛叫了一声，他才终于开口。
“到了。”听到了马斯戒的回应，这两个字说的顾涛眼眶发烫。
“坐。”马斯戒手里一颗一颗的捻着珠子，终于从蒲团上起身，招呼顾涛坐下，亲自为他煮茶。将茶壶放在炉火上，马斯戒忽然问道，“怎么不见方末啊。”
被这突然一问给问得一愣，但顾涛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哦，他……和马六在沧澜处理点儿事情，顺便也看看形势，打探打探消息。”
顾涛说的轻描淡写，也似乎合乎情理，马斯戒颔首，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给他倒上一杯茶，“没事就好。”
马斯戒今天这样关注方末，令顾涛心里开始觉得不安。他感觉他的谎言骗不了马斯戒多久。不过……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淡淡的茶香混着焚香的味道，在小小的茶室里飘来荡去，还颇有些凝神的功效，顾涛只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茶，就觉得自己的情绪慢慢的缓和下来。举目四望，忽然他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马哥，岩光呢？我这一路过来都没见到他。”
“他家里有点儿事，要他去办了。”马斯戒放下手里的串珠，往炉上的壶中添水，沸腾的咕嘟声立刻就听不见了。
“也是……自从扈强死了，也就只有他能帮得上忙了。”顾涛有些感慨，现如今他没有了方末，竟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熟料马斯戒忽然一笑，“现在好了，你回来了。”
顾涛垂头不语，有些闷闷不乐。
“退，并不丢人。你不要多想，在这里，一样能有一番作为。”炉火很旺，茶壶“咕噜噜”的开着，马斯戒又拿起那串珠子，微微闭起了眼睛，好像他刚才的劝诫已经入了顾涛的耳，入了顾涛的心。
顾涛没有说话，点头或摇头马斯戒也没有看到。
直至休息，两人都没有再交谈什么。
…………
可令顾涛想不到的是，仅仅才第二天一早，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阿涛，来，陪我去看看，谁来了。”
虽然已经起床，可顾涛还是对马斯戒亲自上门来找他这件事觉得不妙，甚至在心里抗拒那个答案。
说，是什么都不能说的，但是去还是要去。顾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跟着马斯戒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另一栋小楼。
楼上很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顾涛每上一个台阶都在默默地祈祷。他不信那些东西，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的虔诚过。
可是神真的不喜欢他这样，所以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准确说来是站在门口，正准备出来。
“马哥。”岩光打开门，对马斯戒毕恭毕敬，然后就看到了马斯戒身后的顾涛，“涛哥！”
岩光的表情变化很快，很精彩，令顾涛暂时没有越过他去看屋子的更深处，“嗯。”
相对于顾涛的冷淡，岩光倒十分热情，直接凑了过来。
他这一动，顾涛不得不看清了屋里那张床上躺着的人，顿时心里的气泄了一半，又鼓起了另一半！
为什么……为什么方末还是要到这里来？！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