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积雨云
好久没写了,写得很匆忙没什么修改,找不回以前写文的感觉了,大家凑合着看吧(而且格式也乱了可恶)
是双向救赎的治愈向和友情向,不分狼攻羊攻
emmm不过也挺甜的(个人感觉)
ps:其中也包含了一些作者的痴心妄想。

空气闷闷的,快要下雨了吧。咩栗一边想一边望了眼窗外的天空,果然,原本的碧蓝天空被一片片灰云遮蔽得严严实实,教室里暗了下来,坐在墙边的同学迅速打开了电灯开关。哐的一下电灯全部打开,白色的作业纸瞬间亮了好几个度。
有人在抱怨上不了体育课了,也有人在抱怨社团的音乐会取消了,只有咩栗在暗喜,真好,快点下吧,下大一点,下久一点......
“哎呀真是的,我想上体育课。”同桌从作业中抬起头来,对咩栗说。
“我也想啊。”可是心里说的是“我不想”。
“等会体育课变数学课就会很烦诶。”
“那就要连上两节数学课了。”那也比体育课好。
“我没带伞,等会又要淋雨去食堂了......”
“啊,我......我也没带......”
她偷偷地把抽屉里的伞往里推了推,然后再瞄了一眼同桌,还好她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风作为秋雨的前奏而拂过,惊扰了静靠在窗边的窗帘,随后雨倏地落下,不知又打落了多少枯黄的叶片,簌簌地落在咩栗的心上。
没错,她讨厌上体育课。尤其是讨厌自由活动的环节。
自由活动时,大多都是三五成群,谁单独一人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
她不喜欢她们讨论的话题,她不喜欢她们的三观,但她仍然会默默地靠近一个“圈”,静静地听她们讨论无趣的话题。
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不同。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只会迎合别人?明明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她强行靠近她们,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个团体,但在她看来,她们把她衬托得更加可笑。她和她们之间,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她和她们的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时空。
“咩栗是谁?”
“你们聊天时她不是在旁边吗?”
“她?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一次同学互评活动,她的互评表上只有一个“安静”,而别人的互评表上写满了形容词。
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她的名字也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学习标兵的名单里。她所在的实验班,性格开朗的人居多,像她这样的人只会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渐渐地,她封住了自己的内心,她再也不会在深夜感叹知音难觅,她再也不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给别人听。她把“无感”写在脸上,把“理性”刻在心里。
雨下了两节课,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咩栗把作业本摊开,想整理一下课堂笔记,突然一个同学经过碰了一下她的桌子,抽屉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掉了出来。
“抱歉,我帮你捡。”
那位同学俯下身,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课本和文具,当然也有,雨伞。
“谢谢。”咩栗小声地说。
一阵轻咳传来,同桌疑惑的目光落在咩栗那把折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天蓝色雨伞上,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这不是带了伞嘛!”
咩栗低下头看笔记,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她听到旁边轻声说了一句,“故意的吗。”又或者说是她听错了。
雨变小了,西边的天空露出了隐隐约约的橙色霞光,食堂的炊烟被风吹向教室,有几群同学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不知目的地是宿舍还是食堂。
咩栗最后是一个人去食堂的,她撑开伞后瞥了一眼斜后方——同桌装作没看见她,挤到了另一个女生的小伞下。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嘛,一个人吃饭,最自由了。她在心里说。
同时她努力压制住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不和谐的声音:“我被讨厌了吗?”
没有,她踏进食堂,把伞收好。我只是忘记我带了伞。
晚餐是加了炸豆腐的拉面,她端着面来到食堂最偏僻的角落坐下,氤氲的白气中有她黯淡的眼。
晚间新闻的声音、同学谈笑的声音、食堂阿姨喊话的声音,她推开这些声音,让这个角落只有她心中的声音。
也许我只适合这样。她夹起一块炸豆腐,辣油溅到了衣服上,她皱了皱眉,摸摸口袋却发现没带纸。她望望一点钟方向的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说了句什么,然后另一个女生丢了一包餐巾纸给那个女生。
我没有求助别人的资格。她用手抹去了衣服上的油,但油渍依旧显眼,不过没关系的,她想,反正不会有人注意的。
吃完后,她把碗放到水池里,然后走出食堂。雨已经停了,天边的霞光更清晰了一点,教学楼前面的空地有音乐社的人在演奏乐器,有十几个人驻足欣赏。
中间那个吉他手拨了一下弦,优美的弦音融进傍晚的空气里,安静了几秒后,又拨动琴弦,同时开口歌唱。
“「ハ ロ ニ ハ」 2と1をたして 「I LOVE YOU」 ”
咩栗本来想离开的,可是这歌声绊住了她的脚——她听得出来,这个人的功底绝不是在业余的水平。
“君に伝えられない言葉を 今叫んで
幸せでたるように祈っている
弱虫たって ”
她愣在了原地,这歌声里仿佛藏了一团积雨云,有时深厚而富有内涵,有时模糊而神秘莫测,不经意间积雨云中的雨水就落了下来,她还没感受到就已经被淋湿。
一曲终了,可她还停留在原地。刚才的歌声还在她的耳畔环绕,她太入神了以至于没有看到那位吉他手来到了她的面前。
嘿!”
咩栗突然回过神来,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同学,你要加入音乐社吗?现在还有名额哦。”
“呃,不是......”她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个女生,尾端微翘的长发,帅气的红黑色外套,还有一双熠熠闪光的眼眸。
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呢。她应该永远不会变透明吧,咩栗不经意间念出了声。
“嗯?”女生歪了歪头。
“没什么......我是说,你唱得真好听。”她连忙说。
“谢谢你哦,能被夸我很高兴。”
“真的,我好久没听到能触动我的歌了。”咩栗不知为何很想把心中的感觉表达出来,“而且,你好像有什么要唱出来的东西,对吗?”
“只是随便一唱啦。”
“......”
“音乐社在每周三下午活动,如果感兴趣,可以来参观。”
咩栗点点头,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晚自习的时候,她写着写着作业停下了笔,那个女生是哪个年级的呢。她发了一会呆,又低下头继续伏案。
第二天下午,她回了一趟宿舍,碰到舍友时,她好奇地问了一句:“昨天下午那个弹吉他的女生,你们认识吗?”
舍友回忆了一会,突然“噢”了一声,“你说的是呜米吧,15班的。”
“也是高一吗?”
舍友点点头,“她唱歌很好听对吧?她可是音乐社的爱抖露。”
“爱抖露。”咩栗喃喃自语。
真的很好听啊。
.
.....还想再听一次呢。
“你想认识她吗?她就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宿舍哦。”
“不是,就问一下。”
然而咩栗特意往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宿舍看了一眼。
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奇了——因为,她偷看的行为被抓了个正着。
叫呜米的女生从她身后出现,拍了一下她的肩,“同学,你找谁啊?”
“啊!”她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呜米后又有些窘迫。
“我可能,大概,也许,是找一个叫呜米的人。”
“自信点,把‘可能大概也许’去掉。”
呜米笑了笑,“就是本人哦,有什么事呢?”
咩栗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加入了音乐社,可以每天听你唱歌吗?”
“嘛,音乐社的活动时间是每周三下午,但是如果你平时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呜米眨了眨眼,认真地说。
咩栗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一起去吃晚饭?”
就像她们先前认识一样,呜米拉住咩栗的袖子,往食堂走去。怎么突然就熟络起来了呢?她们或许都说不清楚。
“你叫咩栗。”是句号而不是问号。
“嗯。你怎么知道?”
“音乐社有你们班的同学......你想吃什么?”
“我晚上一般吃粉面类的。”
“行,那你去哪个窗口我就去哪个窗口。”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划过全身,过了一会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别人迎合她,还是第一次。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的,吃完后她们坐在长椅上,心照不宣地望着傍晚的天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学校的天空还是挺好看的。”呜米轻声说。
咩栗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呜......”
呜米转过头,“......没事,以后也可以问。”咩栗停顿了几秒钟后,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讲?”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要上课了。”咩栗起身,又留恋地看了一眼有晚霞的方向,随即转身,朝满面电灯的教学楼走去,走了几步后,她试探性地回眸,还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回了她一个微笑和挥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给以后会发生的事留个悬念,埋个伏笔。
但是,在剩下的学期里,她们竟一次也没说过话,呜米给咩栗唱歌的诺言也没有兑现,音乐社有活动时,咩栗也只是站在人群外静静地听呜米演奏吉他,活动结束后,人群散开,该吃饭的吃饭,该回教室的回教室。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时,音乐社就没有举办过活动了。
现在想想,咩栗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她会想加入音乐社,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做到没有顾虑地跟呜米说话,跟班上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她们再一次面对面说话时,已经是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咩栗回寝室收拾东西,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到132寝室时忍不住停在门口,落日余晖挤进窗缝,淡淡地晕染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上,漂亮的长发上仿佛有光粒子跳跃舞动——呜米微微踮起脚尖,从柜子里拿东西,她把衣物装进行李箱,抬头时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咩栗。
“好久不见。”她有些诧异。
“嗯,好久不见。”咩栗回答道。
然后她们都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呜米的舍友注意到了咩栗,“你朋友?”
“呃,算是,吧?”呜米看了一眼咩栗,模棱两可地回答。“你收拾好东西了吗?我还要一会。”
“我还没有。”
“那,等我们收拾好东西了......”
“去一下操场......可以吗?”
咩栗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拉着行李箱的少女往操场走去,与涌出校门的人群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她们到看台随便找了两个位子坐下,沉默了一会后,呜米开口:“你还有没有问完的话吧?”
“你还记得?”咩栗有些惊讶,因为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嗯,还记得。”呜米把一撮头发绕到耳后,头转向咩栗,“所以,你想问什么?”
咩栗低下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呜米,”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她开口道,“你为什么会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在那次音乐社活动时和我搭话?你为什么会拉着陌生的我去吃饭?你会什么会无条件的答应我随口一提的话?”
“还有,我第一次听你弹吉他时,觉得你好像有什么想唱出来的东西,你说只是随便一唱,你当时撒谎了吧?”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呜米递给她一瓶饮料,她接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第一个问题,因为你听得很入迷,都要上课了你还愣在原地,我才忍不住叫了你。第二个问题,我觉得你对我而言并不是陌生人。第三个问题,我觉得你很可爱,我从没听过‘每天听你唱歌’这样的要求。”
“第四个问题,”呜米沉吟了一下,“音乐是诚实的,它很难让人撒谎,我当时确实有什么想唱出来的东西。大概是,知音难觅那类的吧。”
“不过被你听出来了呢,所以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我要补充一下,我觉得你对我而言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未来的朋友。”
“呜米没有朋友吗?”
“有啊,有很多,但他们对我而言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想要的朋友,是可以不用相互顾虑又会互相理解的‘朋友’。”
“所以......”咩栗说。
“很奇怪,我面对你的时候,没有那种憋在面具里的压抑感,就像是......泥土里的种子萌发,嫩芽钻出土壤,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不用想着如何回馈,只是尽情呼吸。”
傍晚的风轻轻地吹,咩栗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呜米的手,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吗?”
呜米用另一只手包住了咩栗的手掌,“咩栗有资格成为呜米的朋友,也有资格成为呜米的知音。”
......
咩栗醒了,她望着白白的天花板,第一反应是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快到她和呜米出门的时间了。
她下了床,穿上外套,打开门,发现呜米就在门口。
“我正想叫你呢!咩啊栗老师,你睡了好久!”
“啊哈哈,我知道。而且我做了好长的梦,你猜我梦见的是什么?我梦到了我们高中时的事,不是虚构的,全是发生过的,你说神不神奇?”
“高中时的事啊......那时候的你,就像一朵积雨云,藏着满腹心事又不愿意说出来。”呜米望向窗外,铅云低垂,像是要下雨了,“好像要下雨了。”
突然,咩栗有了一种很强的既视感。
只是......
她可不想下雨,因为,她等会还要和呜米一起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