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私设同人：石棺（02）线索
石棺（02）线索
如那位前台小哥所言，晚上的招待所确实恢复了供电，但也仅仅只是灯光罢了，房间里的老式空调仍然是个摆设，在这炎炎的夏夜里不仅起不到望梅止渴的效果，反而更容易令人感到烦闷。不过对于此前已经在荒野里看了数月牙兽呲牙的我来说，有个不漏风的房间已经不亚于天堂了，何况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计较这些生活质量上的问题。就着这来之不易的灯光，我将今天收集的情报细细梳理了一遍。
切尔诺伯格，由鲍里斯侯爵建立的新生代移动城市，具有其他地区所没有的高度自治权，基本可以对标距离不远的大炎龙门。事实上，根据近十年来那位伟大的皇帝陛下和议会颁布的各项法案，在经济建设方面皇帝也有将切城扶植为乌萨斯的龙门的意思。自切城正式投入运作开始，其巡航轨迹就与隔壁的龙门有着多处近点，吸引了大批商队彼此通商。但是由于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好像是某位叫科西切的大公……龙门和他有着一段相当不愉快的往事，龙门目前的官方政府对乌萨斯的商队态度都不算太好，征收的关税高得离谱。尽管如此，切城也凭借这得天独厚的优势以不慢的速度拔地而起，成为了乌萨斯境内首屈一指的贸易重镇。
但另一方面，那些大公们的动向就很不对劲了。他们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将直辖的集团军部署在了离切尔诺伯格相当近的要害部位，进可攻退可守，仿佛马上就要起兵反叛，攻陷这座边境线上的孤城。
在角力……以皇帝和部分议会大臣为首的新贵族派和以大公们为首的旧贵族派明显是在以这座新生代城市为擂台角力。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矛盾无论在哪朝哪代哪国，千万年来都未曾改易。很明显，掌握了绝大部分军事武力的旧派，和正在建立全新经济秩序的新派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共同的诉求，这个东西甚至能够直接改变斗争的格局。
究竟是什么呢？唯独这一点，博士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经济中心对新派确实空前重要，但旧派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啊？只要切城的经济还在发展，对新派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而切断了切城的经济却无法给旧派带来任何收益。以乌萨斯现在低迷的经济状况，这对旧派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希望彻底掌握一个内耗殆尽的乌萨斯的。
暂且压下心中的疑问，我转而整理起了能收集到的有关石棺研究所资料。
少……实在是太少了……这完全是军事机密级的消息封控。查来查去我也只能从与切城供能局联系密切推测其研究方向大概与能源相关。能源……断供……莱茵生命的能管订单……戒严……看来，这个石棺研究所最近出的问题，就在能源输送方面了……
区区一个实验室，竟能影响整个城市的供能？这可能吗？除非……我心中似有明悟，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研究所已经找到了从静滞所的核心中抽取能量的方法。相比于这片大地普遍应用的源石能，石棺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纯净能量足以令任何一个政治实体疯狂！怪不得双方都要争夺这座城市的控制权，这是能改变当今世界格局的东西！
这样一来，市政府会派出重兵警戒在研究所周围也就不奇怪了。“能源危机”无论对哪一派都是个绝佳的介入借口。消息当然不可能完全锁住，乌萨斯的秘密警察们也不是傻子，但通过谢绝访问和咬死不承认，除非真的彻底撕破脸皮，双方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派自己的人接管名义上还有自治权的切尔诺伯格。
可这样一来，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进入研究所一探究竟，更遑论回收“那个东西”。去直接和他们说我有办法修复石棺？我谁啊？他们凭什么信我？就算相信了我，以他们现在的紧张程度，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暗中把“那个”带出来。我必须找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经由祂的引荐进入，最大程度地减少研究所方面的戒心，再图谋后手。
现负责人谢尔盖闭门谢客，不太可能会回应一个一看就很可疑的人提出的如此敏感的请求。而其他创立者的档案几乎全都被封锁了，唯有一个人……
我的手指轻抚着那个名字，那是石棺研究所的第一任负责人，谢尔盖等最早一批石棺研究者的老师，乌萨斯帝国的荣誉勋爵，凯尔希。
这个不知道在哪里的老女人，会成为我接下来一切行动的基石。
“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如果玩笑对现状有益，我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然而很遗憾，一旦切尔诺伯格失陷，我们失去的将不只是一个极重要的通商港口，更是一个与乌萨斯政府建立友好关系并获取其支持的机会，这对新生卡兹戴尔的打击是不可接受的。”
“可那是乌萨斯欸！我又不像我家里的那些战斗精力旺盛得爆棚的老家伙们，我到乌萨斯去会被活活撕掉的吧，谁要去那里苦哈哈地拧螺丝啊……”
“可露希尔，如果我说，这次要依靠的是你那可堪一用的黑客技术呢？”
“……凯尔希你说清楚！什么（卡兹戴尔粗口）叫‘可堪一用’！我好歹也是卡兹戴尔百强青年！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弄不明白的机器和系统！”
“是吗，那你恐怕很快就要面对自己的第一次束手无策了。”
“你你你！我……你……你给我等着！我下个月就到！”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凯尔希迅速挂断了跨城通讯线路。这种线路的数量在一座城市中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使用价格不菲，是真正意义上的寸秒寸金，且战略价值极高，若不是自己姑且有着勋爵的称号，凯尔希连接入的资格都没有。
五星级酒店的地位与街边的小招待所就是不一样，奢华的装潢、精致的餐点、随时待命的服务生，甚至连这种极端稀有的跨城乃至跨国通讯线路都有办法接通。最重要的是，这里从来都没有切断过能源供应。在数公里之外的断能区的居民们想尽各种办法抵御着酷暑的烧灼时，这里却能随时随地吹着舒适的冷风、享受着冰镇的饮料和各种堪称“浪费”的服务。
对于能够住在这里的大人物们来说，能源供给不足不过是在他们享受着各式顶级待遇时或高高挂起、或悲天悯人、或一笑置之的谈资。毕竟，又有谁的时间，能比住在这里的大人们更加珍贵呢？又有什么，能比有资格住在这里的大人们日夜忧虑的大事更加重要呢？
凯尔希关掉了冷气，循环液的味道让她难受。她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一股热浪抚起了她的白绿短发，让她回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自己第一次踏足焚风烈土的那一刻。彼时的温度与现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背后蕴藏着的危机倒隐隐有几分相似。
“如果可露希尔也没办法解决，或者集团军按耐不住提前动手了……又该怎么做呢……”
凯尔希的额前浸出了几颗汗珠，大概是真的太热了吧……太热了……
切尔诺伯格城外，第三集团军驻扎处。
伊万是个典型的旧时代乌萨斯军人，自乌萨斯最为鼎盛的时代参军，跨越了无数的生死一线。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骑士团、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乃至旧高卢的超高速战舰，他所在的第三集团军都领教过、摧毁过。在先皇的雄韬伟略中，他们将乌萨斯的荣光洒遍了军靴踏过的每一寸土地。在那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他们是如此的坚信，军队屹立之处，即是乌萨斯荣耀的国土。在一次次的修罗场中，伊万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大头兵成为了现在的第三集团军领袖，理由非常简单：他既能打、也能活。事实上，作为攻坚的先锋部队，第三集团军的战损率高的惊人，当伊万成为领袖时，身边已经没有一位认识的人了。在十几年前，他甚至会因为身边的勤务官更换得过于频繁，而屡次叫错他们的名字。
本来，他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高升，剑指大公也非妄想。可自从先皇安息、新皇即位后，几乎是转瞬之间，乌萨斯就变得软弱不堪了起来。他们的荣耀最终竟折戟于东国那样的弹丸之地手中，他们的军队竟以那样一种不光彩的形式回到了祖国！屈辱与苦闷充满了所有经历过那场战斗的军人体内，更糟糕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无数的军官、还有从军官升上来的贵族被逮捕、处决，其中不乏曾经在军中被日夜宣传的“战争英雄”。
在这场大清洗中，第三集团军直属的大公全力保下了他。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拾起丢掉的荣耀了。一天天过去，名单上的新兵越来越少。到了今年，连军中最年轻的人也到了而立之年。
几乎所有曾经的老兵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但在大公的一再告诫下伊万抑制住了所有的躁动，并依照命令将军队驻扎在这座边境城旁。直到刚刚，大公的信使找到了他，向他传达了进一步指令：
“切尔诺伯格的能源供给疑似出现问题，耐心等待时机，一旦城内的秘密警察传达出确切的证据，即刻以保护平民为理由率领第三集团军入城，以最快速度控制住切尔诺伯格。另外，已经确定凯尔希勋爵正在向切尔诺伯格方向前进，此时恐已入城，务必留意这个石棺研究所前负责人的动向。我已通知秘密警察允许使用一些激进手段，最多一个月就会有结果。这一个月中绝不可露出任何破绽，引起对方的注意。”
机会……稍纵即逝。伊万的眼神钉在了眼前燃烧着的信件上，此刻积压在他胸中多年的沉疴积弊似乎也隐隐有了一扫而空的迹象。
“一个月……再等一个月……”待纸张燃尽，伊万走到指挥所的窗口，遥遥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那是他从第一次站夜岗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曾经，在那地平线上，他看到过奔袭而来的高卢战舰、看到过自平原升起的两个太阳。
而现在，他只看得到天上双月中稍小的那颗，正散发着妖冶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