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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说德云】舞台上方是有灵的——从张云雷《一天零一页》说起

2021-08-01 07:18 作者:修者竹也  | 我要投稿

《一天零一页》,雷晓宇站在三庆园的舞台上,看着“三把折扇、两方白巾、一块醒木”,说我是相信舞台上方是有灵的,你不知道是什么,但你知道这种超越性的能量是在的。

雷晓宇对舞台是陌生的,所以她虽然相信舞台上方有灵,但舞台上方的灵是什么,她没有清楚的感受。

舞台上方的灵是什么,郭德纲知道,岳云鹏知道,张云雷知道,杨九郎知道,所有敬畏相声、懂相声的艺人都知道。

那是千百年来靠着演戏、说相声(虽然以前不叫相声)养家糊口的艺人们不灭的精魂。他们一直盘绕在舞台上方,俯瞰着一代又一代、一个又一个的后来人,直到后来人也成为他们。


德云社的后台供着祖师爷东方朔和张文顺、侯耀文等几位老先生,德云社的弟子们磕头礼敬,虔心供奉。

外人觉得新奇震撼,而小岳的语气宛如被庇护的孩童:“不用害怕,他们会保佑我们。”


德云社不少人迷信,纹身的戴金链子的比比皆是。九辫录《欢乐喜剧人》的时候,老郭给大家说了点不能播的,说小辫儿出这个意外是早有征兆。

2019年张云雷的生日,蛋糕上的小人儿倒了,杨九郎执着地想要扶起来。也许,他是想起了2016年辫儿出事前两天,倒在舞台上的花。

面对命运人过于渺小,难免会产生些唯心的念想。经历过生死的人,不会轻言世上没有未知的力量。


张云雷曾三次失去舞台,可三次又都回来了。

第一次,倒仓。走不由他,回也不由他。走是大人的决定,回是生活所迫。

第二次,生死。喝醉酒导致的意外,后果过于惨痛,好在活下来了,站起来了,红了。

第三次,19年的两次风波。说什么调侃国难屡教不改,别人不堪入耳的相声多了去了,也没见怎么着,无非是张云雷红的势头惹人忌惮。余波至今未息,张云雷却说他的大褂在等着他,再等等。

不说抱怨,不露惶恐,平静淡定,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气度和胸襟。


老郭说拜祖师爷能让人心里踏实,说艺人要有个信仰,起码在台上能认真做事儿。小岳说曹何走了,初一十五没地方磕头,不好。张云雷说你信不信如果我要是这么选择了(不说相声只唱歌),肯定第四回,嘡,这回祖师爷会给我一个狠狠的东西,因为你忘本了。


有人说相声演员拜祖师爷是迷信,并不对。

这其实是相声行多年传承下来的“俗信”,是安慰心灵、支撑意念的一种信仰,也是相声演员有所依赖的精神支柱。

毕竟,祖师爷们曾经在那样艰难困苦的环境里努力挣扎,为儿孙后代们蹚出来相声这条能够养家糊口的路。


拜一拜、想一想他们,心里就踏实,无论在任何境况下都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魄力。

祭祀叩拜,既是对先人告慰也是对自己警醒。

作艺难,难在技艺,难在地位。

技艺的难自不用说,平地抠饼对面拿贼,连块短家伙(醒木)都不带,凭嘴就把钱挣了。

地位的难,一言难尽。

相声艺人撂地,与半乞半艺唱数来宝的艺人合流,共称“穷家门”,是“下九流”里的“下流”,被驱赶、被讹诈、被殴打、被欺辱是家常便饭。

朱绍文“日吃千家饭,夜宿古庙堂”。

魏坤志不服驱赶,被鞭打四十,枷罚三天,连带北京的相声被禁,相声演员无以为生,只能离去的离去,改行的改行。

万人迷李德钖冻死在沈阳野外。

戴少甫被袁文会的打手打得遍体鳞伤,困窘而亡。

哪怕是活到解放后的相声前辈们,也各有各的不如意。且不说过早离开人世的刘宝瑞、李杰尘,隔绝舞台十年之久的马三立,就是相声大师侯宝林,也因既不能创作又不能演出不得已转向了理论研究。

演员向往舞台,但演员并不一定总能拥有舞台。侯宝林不能,郭德纲不能,张云雷也不能。

接受现实放小自己,顺承命运予夺,面对严酷无情的现实,不怨天不尤人,挣扎出自己的衣食。

一百多年来,撂地的相声艺人就是秉承着这样的心态,熬过了一年又一年,传承了一代又一代。那些口口相传的名字,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和现在的郭德纲、岳云鹏、张云雷杨九郎们使着一样的活,唱着一样的柳。

想想那些挨饿受冻、伤病早逝、颠沛流离的老祖们,再看看如今富足安定的生活,热情追捧的粉丝,纵有些坎坷,那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超越性的能量”、相声的祖师爷、逝去的老先生、舞台上方的灵在给相声演员慰藉的同时,也化为相声演员心里的信仰,时刻警示提醒他们在花团锦簇的日子里知足惜福,鼓励他们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勉力前行。


《一天零一页》的上强调了张云雷的脆弱,《一天零一页》的下则展现了张云雷的坚强。

没人生而坚强,想来在张云雷三次失去舞台,惶惑不安时,他的师父会告诉他:你有可能站不起来时,祖师爷没放弃你;你有可能因为下管子做全麻伤了嗓子,祖师爷没放弃你;你拖着那样的身体,祖师爷让你红了,给了你荣耀光彩;现在你经历的风波一定会过去,祖师爷一定会再让你回到舞台上。

想来那些时候,九辫也会像小岳说的那样对自己说:不用害怕,他们会保佑我们。

舞台上方的灵会保佑舞台上的人,舞台上的人会祭奠舞台上方的灵。


我们常看到杨九郎行这样的礼,粉丝把杨九郎这个幅度的鞠躬称为“对折式鞠躬”“折叠式鞠躬”,其实这个鞠躬有一个专有名词,叫“鞠祭”

鞠祭是商朝祭天的一种仪式,指的是将牺牲(牛、羊、鸡等祭品)弯过来,使牺牲变成一个圆形,放在盘子里祭祀,表示对上天的恭敬。后来,人们向上天表示恭敬时,就像牺牲一样弯下腰。

讲解人:阿忆


祭天神礼仪在《周礼》记载的五礼中排行第一,为吉礼。


《汉字解密》如是说

中华礼仪博大精深,代代传承又不断完善,受用人群也从贵族迁移覆盖至寻常百姓。

90度揖礼深鞠躬传承自周礼,身体折叠的鞠祭牺牲源自商代,形式虽有差异,但传达的都是庄重、肃穆、感激并期望祖先继续赐福的吉祥、敬重含义。


国学大师曾仕强解读90度鞠躬

现代社会节奏明快,改革开放后西方思潮大量涌入,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一些礼仪精髓渐渐被遗忘,甚至被别有用心地歪解,并一度被饭圈某些人利用,断章取义、复制黏贴地拉踩带节奏。

但历史车轮大浪淘沙般滚滚而过,留下的是德云社这样在流量大海中坚持弘扬传统文化的“快船”,和一批承袭、受益并心怀敬畏反哺弘扬的正能量群体。


湖南官网文章评“90度鞠躬”致敬大礼

与许多懵懂的年轻人一样,张云雷和杨九郎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行礼,他们鞠躬的幅度随着年龄、阅历逐渐增加。

2016年初,九辫还是浅浅一躬。

甚至还有匆匆如此的:

陡然经历了生死考验,九辫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和理解。

2017年2月9日在三庆园演出,他们的鞠躬幅度明显增大。

八队成立,张云雷就任队长,看似风光得意,其实内忧外患。可以说,除了老郭的偏心、九辫自己挣命,还有就是粉丝的热情让他们度过了这段艰难时日。

张云雷身体不允许他深度鞠躬,杨九郎扶着张云雷,自己90度鞠躬,感谢祖师爷、感谢老祖们,也感谢支持他们、爱他们的观众。

2018年1月19日,他们的首个专场,鞠躬的幅度再次加大:

再后来,杨九郎的鞠躬幅度不再是30、60、90,而是尽量对折,把自己弯成牺牲的姿势。

鞠躬变成了鞠祭。

这个礼与其说是行给观众的,不如说,杨九郎这个礼是行给那些盘绕在舞台上方的“灵”,告慰那些穷家门里历经坎坷艰难挣饭的老祖们,感激老祖们筚路蓝缕创下的基业,感激他们一代又一代积累洗练,为后代儿孙们留下宝贵技艺,让后来的相声艺人们可以靠相声吃上饭、挣到钱。

没什么比温饱更重要 ,杨九郎表达的是他最虔诚的敬意。如果说如今穿着大褂站在相声舞台上的他们取得了一点小小成绩,那确实该以这份最虔诚的献礼告慰一代又一代在相声史迹里,挣扎、沉浮、不屈的灵魂们。


舞台上方有灵啊。

从最初的浅浅鞠躬致意,到后面鞠躬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还原祭祀上天最初的起点——鞠祭。

少年人不识愁滋味,对祖先、对祭祀不会有多深的感触。经历生死、经历失而复得,少年人也难免多了许多沧桑和戚惶,再看祖先,也会有不同的感觉:原来他们都曾是我们,原来我们终会变成他们。

生死轮回、交替罔顾,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说不能忘本的张云雷很明白,只有常怀敬畏,才可长久地立足于舞台之上。看相声的我们也得明白,只有常怀敬畏,才能真的看懂、读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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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的朋友你们还好吗?我时不时会抽空看一眼,你们玩得挺开心啊。

关于《一天零一页》的文,以后还有。现在我虽然更新频率低了,可是文章字数几乎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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