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髓冒险谭 第六章第5节
第五节
“你是说……中须受到了来自于我的【不好的影响】吗？”
虽然听优木说了好一阵子，我果然还是听得稀里糊涂。
“何必说得这么委婉？”一旁的樱坂插嘴道，“直说是【毒】就行了。没错。中须同学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被你害的。你也该承认了吧。”
“你先安静一下。”优木瞪了樱坂一眼。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冷静，却掺杂着些许的烦躁。
之后，优木再度看向了我。
“刚才我讲的情况……你理解了吗？”
啊……
说真的。依然有很多不太清楚之处。
再加上我的脑子现在有点乱，对情报的理解会比较慢。
不过。稍微反刍了优木刚才讲的事情之后。多少还是明白了，中须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被优木称之为【不好的影响】也好。樱坂称之为【毒】也罢。本质上指的都是同一样东西。
从我体内散发出的……会夺去身边人判断力的，【某种力量】。
更具体的来说，其效果是【让我在靠近我的人的心中，所占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看似天使的微笑。实则是恶魔的低语。
操弄人心，世所不容，残酷而禁忌的力量。
一旦受到了影响，就会开始越陷越深。
最开始是对我有好感。
然后喜欢上我。
不可自拔的爱上我。
我不在身边的话就会觉得难受。一找到机会就想要跟我进行亲密的身体接触。
会把我看的比一切都重要。为了不让我受伤，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
若是我从不曾了解这样的力量。一定会认为这是荒诞无稽的笑话吧。
但是。我的内心深处，是知道【类似的存在】的。
MAT（轮）。过去的我曾用过很多次，但在小桃阿姨那件事之后。我的这个技能应该被花丸高祖母彻底封印了才对。
为什么事到如今又再度……
不对。
MAT就算没有被封印，应该也是由我主动发动才对。
怎么可能会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影响到身边的中须呢？
就算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花丸高祖母的封印不再生效，但我这些天明明连MAT的事情都没记起来过才对。更别提想要去发动了。
但是，如果不是MAT的话，这种效果又太过相似。会让别人爱上我。爱到不顾自己生命也要保护我的程度。这不是MAT又是什么呢？
“看你的表情，是心里有数了吧。”优木的声音将我从思考的迷宫中拽回现实。
“没错。”我点了点头，“我承认。我的确有你说的这种。让别人爱上我的能力。但是我发誓，我从没有对中须发动过。”
我的口气听起来是不是活像一个被抓了现行，却满口狡辩的凶手呢。我不是很确定。
“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优木说道，“这种效应应该是在你不知不觉间，自动对身边的人产生的吧。”
“自动？”我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现在也在我的身边，不也没事吗？这几天跟我接触过的人有很多吧，为什么只有中须……”
“是跟至近距离相处的时间有关吧。”樱坂再度插嘴道。这次优木并没有阻止她。“根据我的推测，中须同学在第一个晚上仅仅是觉得有趣，才跟你睡在一起的吧。很不幸，一夜的时间对于睡眠状态下，并且紧贴着你的人而言，已经足以让她中毒了。”
第一个晚上……就已经……中了我的【毒】了吗？中须。
“那之后，中须同学逐渐对你产生依赖，越来越贴近你，而你们都没发觉到这其实一种病态的关系。就这样……她中的毒越来越严重……终于到了为了保护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轻松抛弃的程度了呢。”
……
我无法否定樱坂的说法。
回想起来。中须的确是对我越粘越紧。
我却没有警觉到这是一种异常的情况，还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
曾经有一次睡觉的时候，她甚至还咬了我的脖子。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只是睡相不好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她对我的极度渴求，导致的下意识行为吧。
“但是……之前几年……我也有在上学。如果我会自动对身边人产生影响，那我身边的同学应该会不对劲才对。但他们并没有……”虽然隐隐觉得的确是我的错。但我果然还是想找各种证据，试图证明并不是我害得中须变成这样。
遗憾的是。我最后的申辩也被樱坂击碎了。
“那个时候，你应该有在依靠着什么东西抑制着你的这股力量吧。”樱坂冷冰冰的看着我，“让我猜猜……是不是药物之类的……？然后你这几天，没有继续服用是吗？”
啊……
原来。那个我没能带来这个世界的，家人嘱咐我每天晚上零点前都必须要吃一粒奇怪的药……是这个作用啊？
这下终于确定了。
全部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中须。
……自从花丸高祖母去世之后。大概是，唯一的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就这样……被我……
回想起来，我喜欢中须，是因为她对我好。
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她。对我而言，简单易懂的逻辑。
但是……中须是真的喜欢我吗？
中须对我的感情……全部，都只是因为中了我的【毒】的缘故吗……？
沉溺于虚假的友情之中，我就这样毫无自觉的操控着中须的心。
最后。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我的目光再度转向中须。
【开花宣言】依然悬在她的上方。维持着她的生命。
几天后，等亚兰八世的资源恢复，就可以治好她的身体吧。
但是，身体治好了，心灵呢？
就算是肉体痊愈。实际上本质的问题却丝毫没有解决。
今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中须还是会为我而不顾一切。总有一日会无法挽救。在我眼前死去吧。
为了防止走到这一步……我所能做的是……
“如果我远离中须的话，她会渐渐从我的【毒】里恢复吗？”我问道。
“很遗憾。”优木摇了摇头，“已经太迟了。你们的亲密接触已经过深过久。现在麻油鸡已经到了离不开你的状态了。醒来之前姑且不论。醒来后一旦见不到你的话，恐怕马上就会崩溃吧。”
我愕然了。
原本以为，就这样远离中须，可以救她的……我甚至做好了从此再也不跟中须见面的心理准备。虽然那样我会感觉很难受。但如果是为了中须好。我也愿意。
结果现在是怎样？
离开我身边，中须就会精神崩溃。
留在我身边，中须的毒就会越来越严重。
这不是完全无解了么？！开什么玩笑啊！
“你大概也发现了吧。”樱坂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已经晚了。中须同学无论如何都没救了。这都是你的罪。不过我也不会责怪你什么，这就是她的命运吧。至于你，我今后会多加小心，不能太靠近你。”
“不要急着下结论。”优木说道，“我刚才就说了吧。【麻油鸡还有救】。”
还有救……？
我无言的凝视着优木。用眼神催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这个国家最大的两棵树吗？”优木说道，“就是待占领的【生相树】和【灭相树】。”
我点点头。
“居住在【生相树】的【隐世大贤-尼西奇诺】，有一样被称为【复生之双月】的宝物。而居住在【灭相树】的【隐世大贤-涯札瓦】，则拥有名叫【破灭之孤星】的宝物。如果能把这两样宝物拿来的话。麻油鸡就还有救。”
……【复生之双月】和【破灭之孤星】吗？
之后优木做了说明。
貌似是可以用【破灭之孤星】将中须心中的，我所残留下的影响完全根除。然后为了填补这个空洞。需要用【复生之双月】的效力。
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救中须的方法了。
“我之前也说过。我们还不能失去麻油鸡。所以原本这件事我应该帮你一把。遗憾的是我之前跟【隐世大贤】缔结了约定，互不侵入对方的领域。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帮上忙。而且虹之咲那边有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只能拜托你去拿这两样宝物了。”
……呼。
原来如此。中须还有救吗？
既然做些什么事情就能挽救中须的话，当然应该由我去做。毕竟整件事情就是因我而起。怎么可能把这事推给别人呢？
“那么我也该走了。”优木说道，“我会跟未梦学姐一起回自由都市虹之咲。麻油鸡我们也一起带走了。等你拿到了那两样宝物，请立刻去虹之咲找我。必须保证中须七天后醒来的时候，你在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了解。那我也该出发了。中须就拜托你们了。”
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睡一晚上再出发？我连一丁点儿这种想法都没有。
既然是跟时间赛跑。当然是越快越好。
离得比较近的是生相树。现在立刻就出发赶往那里吧。
“对了。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一声。”优木说道，“那两位隐世大贤的性格都有些乖僻。找她们借宝物的时候一定要耐着性子，和气的说话。千万不要把事情搞砸了。两件宝物缺任何一件，麻油鸡都无法得救。”
了解。
只要是为了中须。就算让我再怎么低声下气的求人也好，接受什么样的刁难也好。我都愿意。
整个谈话过程中。一旁的kyan和朝香都沉默不语。
我迈出脚步，路过她们身边时。她们甚至还各自退了一步。
朝香流露出畏惧的神色，kyan则是满脸的复杂。
嘛。可以理解。毕竟我是会扭曲别人的心灵，强制别人去爱上我的怪物呢。对我这种怪物，谁都不愿意靠近，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决定了。
等这件事办好。拯救了中须之后。
我就孤身一人在这世界漫无目的的流浪下去吧。
这样才是为了其他人好。
毕竟。跟我太过亲密的话。就只会不幸而已。
从过去起……就一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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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众夜城。
所有的奇迹又都可以使用了吧。
那么，想要最有效率的抵达生相树，又该怎么办呢？
话说，生相树的大致位置虽然我之前在地图上见过一次。但果然还是需要详细确认一下啊。
就在我思考着下一步行动时。一个声音从我身边响起。
“终于从城里出来了吗？抓到你了。恶徒。”
扭过头去。
一个棕黄色头发，紫色瞳孔的女人正愤怒地逼视着我。
“您哪位？找我？认错人了吧。”我问道。
“不会有错的！我在电视里见过你！就是你没错！你这恶棍，我要你付出代价！”
女人歇斯底里的冲我咆哮着。
到底搞什么……是不是有毛病啊？
“奇迹发动！”女人毫无征兆的念出前置语句。
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总之绷紧精神，观察对方的动向吧。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奇迹呢？
“孤独天堂！”
随着她尖利的声音。
我眼前的世界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