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歌）谍中歌：谋爱（二十六）

“一定要这么做吗？”陆凛夜看着行动部署有些犹豫。

杨宁君按着琴弦，眼睛无神，“阿凛，从现在开始，所有对摘星阁的行动你都不要参与。你与……好不容易在一起，莫要因我而起纠纷。”

“可惜，他终究不及我情深，不愿信我。”陆凛夜对与杨宁君总感觉有些愧疚，到底是重色轻友了。

杨宁君偏头冲着陆凛夜笑了笑，又看向琴弦，声音很轻，“我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就像有一天你习惯了疼痛，便再也不会觉得受伤委屈了。”

“宁君，我们该出发了。”踏雪走了起来，通知杨宁君，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陆凛夜。

作为江湖势力，望月楼与摘星阁约定好的约战日子还差几天，自然不能擅自行动。杨宁君索性就在街上四处走走。

这次的地点，其实很尴尬，这里是踏雪出现的地方，也是杨宁君新的开始。

昔日卖包子的人而今已经略显老态，却依旧声音洪亮地吆喝着。

杨宁君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店家，两个包子，一碗甜豆花。”杨宁君轻声说道。

“好嘞，公子，您的包子，甜豆花。”店家很热情，“我还从来没见过您这么标志的人来我这吃呢。”

杨宁君在长歌门长大，君子风仪亦是学了个十成十，他吃得很慢，而后放下了银钱便离开。

燕景岚不是没有看到杨宁君的行为，只是他觉得可笑而荒唐，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难道他还要在那里缅怀过去不成？

店家收拾桌子时，看到桌上的银钱，在后面喊着，“公子，你这钱也太多了，我不能收。”

杨宁君闻言转身，行了一礼，“昔日你赠我予食，今日自当奉还。”

那店家也有些恍惚，仔细辨认之后才想起了十几年前有个在他这里觉醒的向导，当初那量子兽化形可不是跟眼下这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原来是小孩子长大了啊！

“是你啊，”包子铺的老板有些腼腆地笑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看你可怜。我也不差那一个包子，给你了万一就是一条命呢？哪想你会回来报恩，孩子，这钱我不能收，你还是……”

“我也不差这几张银票，就当是……你曾唤起了我最后的善意吧。”杨宁君带着浅笑，消失在店家面前。

那老板嘿嘿一笑，继续回摊上招呼，“卖包子喽……”

杨宁君从花楼逃走到遇见燕景岚，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在外漂泊三个月，他经历了什么呢？

若非历经苦楚，怎会学得识人眼色。

若非绝望入骨，怎会因恨而生。

若非想要活着，怎会放下傲骨。

杨宁君的精神状态其实很糟糕，作为一个向导，代替陆凛夜平定明教动乱还是太勉强了。眼下，在燕景岚的有意隐藏之下，他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亦或是他内心深处，对燕景岚的信仰在作祟，让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接近。

燕景岚跟着杨宁君拐进了一个狭隘的小角落，他看到杨宁君在那里站了很久，最后蹲了下去，抚过那肮脏的砖瓦，离开。

燕景岚很难将素来优雅得体的杨宁君与这个地方联系起来。这一刻，他深深觉得自己对杨宁君一无所知。他所认知的一切，就好像一直是一个谎言，他是谁，来自哪，经历过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

“往哪跑呢，别往那个地方跑，晦气！”一个妇人拽住了儿子，呵斥声吸引了燕景岚的注意力。

燕景岚只觉得心底有个声音再劝他去问问，那个妇人也许知道什么呢？

“婶子，我想问问，为什么说那晦气啊？”燕景岚塞给对方一张银票，对方当即眉开眼笑，十分热情。

“那处啊，死过人。那里之前有个老乞丐带着小乞丐，我印象还挺深，那个小乞丐长得好看，有人来抢，那老乞丐护着小乞丐结果让人活活打死了。官府来得时候，早没气了。”

“那那个小乞丐呢？”燕景岚心头一颤，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小乞丐？老乞丐都死了，他那么小一个人日子能好过？讨不到钱，饿狠了都能跟狗抢饭吃。后来，打死老乞丐的那群人又找来了就不知道他去哪了。说来，那小乞丐名字还挺好听的，叫什么杨宁君？唉，我就说贱名好养活，你看他……”

“多谢。”燕景岚打断了对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客栈。当在酒楼看到杨宁君淡定自如的斟酒之时，有种酸涩感充满了胸口。

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