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剧透

世上的事情本没有善恶，都是各人的思想把它们分别出来的；对于我它是一座牢狱。

——《哈姆雷特》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幸福的，荒诞故事。

在名为虚构的舞台上，陷于戏剧的少年少女们上演着一出出自知又或不自知的悲喜剧。

概述

要想在这么一篇专栏里把《冥契的牧神节》这部即使上演在狭小舞台也能散发出恢弘气势的作品的全部情节讲述出来，恐怕是不太现实的。这是一部描绘了各式各样的平凡、丑陋、黑暗，却又以明白通俗而深刻动人的主旨传达着最执着、最纯粹情感的作品。一般galgame的条条框框在《冥契》里大多都消散无形，无论是异常大胆的路线设置、举重若轻的一幕幕悲喜剧，还是富有戏剧色彩的精彩对白、对经典作品纯熟又利落的引用，《冥契》达到的水准都远远高于一般的galgame。

因此，我不会在对剧情的复述上花费大量笔墨——作品本身的叙述就已经足够优秀、精致，对剧情的概括很难保证能完全不背离愿意——我把重心更多的放在对作品构成、引用等方面的评注上，同时会对那些出现在《冥契》中，我也读过的经典作品结合剧情进行一定的对比与解读。这么做势必要引用为数不少的原文段落，但这是值得的。

相关的经典作品

《冥契》是一部相当具有“文化底蕴”的作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选择了极为冷门的“戏剧”作为主题，游戏中也随处可见对经典作品的引用与运用，甚至可以说《冥契》整部作品就是在这些作品的影响下创作出来的。我能找到的游戏相关经典作品如下：

《卡里古拉》 阿尔贝·加缪（李玉民译：卡利古拉，下文以该译为准）

《西西弗神话》 阿尔贝·加缪

《哈姆雷特》 威廉·莎士比亚

《红房子》 江户川乱步

《暴风雨》 威廉·莎士比亚

《北方的海》 中原中也

《银河铁道之夜》 宫泽贤治

《小王子》 圣埃克苏佩里

上述的每一部作品在《冥契》中都占有相当的篇幅，《冥契》中的众多主旨也是依靠这些作品得以传达。最值得欣赏的是，《冥契》对这些作品既没有过度放高，把它们置于神坛之上，也没有停留在仅仅浮于表面的直接引用、推动剧情，而是真正化为了自身的“食粮”，这些经典作品更是在几部描写详尽的“剧中剧”中大放异彩，直接构成了《冥契》相比普通galgame最显著的特点。这里我就与游戏本身最具相关性的几部作品进行简单的解读。

《卡利古拉》以及卡利古拉

《卡利古拉》，既是游戏一开始氷狐为之献上生命的天鹅之歌，也是TE接近尾声时氷狐与未来争论的主题，在游戏中途的穿插更是数不胜数。毫无疑问，这部剧作是《冥契》的创作地基中最重要的一层。同样，卡利古拉这个人物本身也具有多重内涵——氷狐被《卡利古拉》触动，仿佛在卡利古拉身上看到了自己，尽管她自己也明白这种“感同身受”并不足取，最终还是希望能在舞台上表演出属于自己的荒诞之王、卡利古拉。

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了命运。我换上神那副愚蠢而又不可理解的面孔。

——《卡利古拉》

此世之真实，我了然于心。

此世之丑陋，我尽收眼底。

此世之荒诞，我感同身受。

——《冥契的牧神节》

《卡利古拉》的情节在《冥契》中已经进行过简单介绍：在自己所爱、与自己发生不伦之恋的妹妹德鲁西娅死亡后，年轻的皇帝卡利古拉似乎陷入疯狂，逃离了皇宫，接着又满身泥泞地归来。在短暂的逃亡中，卡利古拉突然领悟到了世界的荒诞，并由此迷恋上了不可能的事物——也就是“月亮”。加缪在《戏剧集》的序言中说道：“如果说他的真理是反抗命运，那么他的谬误在于否定人。要否定一切，就不能不否定自身。……卡利古拉忠于自己而不忠于别人，以死来换取一个明白：任何人都不可能单独拯救自我，也不可能得到反对所有人的自由。”

（加缪本人的评价就已经足够概括《冥契》的重大主题之一：拯救。）

虽然“卡利古拉”在《冥契》中的戏份几乎全部来自氷狐，但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濑和环身上同样存在着卡利古拉的影子——游戏对氷狐的形容之一便是“明月般的少女”。相互爱着却无法被世俗容许的两人都是卡利古拉，环对未来犯下的错、氷狐对环的轻蔑也正像卡利古拉施行的暴政，两人也都追寻着像月亮那样不可能到手的事物——环希望未来能活着、还能做自己的妹妹，未来希望环能幸福、自己能成为环的恋人。这也正是《冥契》最大的悲剧所在，两人都爱着对方，却又都毁了对方。

《冥契》一开头便是氷狐/卡利古拉的内心独白，紧接着是氷狐的一大段台词，其中有这么几句：

卡利古拉（氷狐）  “不可能的就是不可能”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可能！我要向着世界的尽头，压上自己的全部去探求它。

卡利古拉（氷狐）  我伸出双手，如今也索求着，可你却出现在了我面前，无论何时你都站在我的正对面。

卡利古拉（氷狐）  于是我便对你燃起了憎恶。我没能走上要走的路，没能去往该去的地方。我的自由受挫了。一无所有，还是一无所有。

氷狐的这一整段台词，多数是从原作《卡利古拉》对应处摘取的语句，只有上面的第一、二行台词，与原作有较大的出入。原作中，卡利古拉的语气更加痛苦，也更软弱，似乎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有限，而氷狐的台词显然要更加狂气。这一区别存在的原因也许是氷狐真的具有创造出一个虚构世界的能力。此外，《冥契》似乎刻意弱化乃至隐去了这一段的舞台说明——这段台词实际上是卡利古拉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出来的。这一隐藏的设定给《冥契》中虚构世界破灭时的“镜面破碎”这一常见特效赋予了意味深长的暗示效果，也与真结局中氷狐和未来的对话形成了呼应。

根据加缪自己的说法，他认为《卡利古拉》中有哲理的只有一句话：“人必有一死，他们并不幸福。”《冥契》中则为：“人终有一死，故而人不幸福。”我不清楚这是翻译问题还是两者本就不同，但不管怎样，它都与卡利古拉在落幕时那声“我还活着！”的狂吼形成了绝妙的对照。即使在遍体鳞伤、命不久矣的时刻，即使明白了所处世界的荒诞，这时的卡利古拉和氷狐仍然嘶吼着自己对幸福的追求。

（“荒诞”也是《冥契》中一个频繁出现的词语。这个“荒诞”的概念不仅有我们熟知的“虚妄、不真实”的含义，游戏中的某些时刻应该也具有“荒诞哲学”上的意味，也就与加缪的散文集《西西弗神话》相关。尽管我也读过这本书，但还是不敢擅自置喙，只能简单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这一层面上的“荒诞”更多地意味“人与世界的割裂”，恰好也与《冥契》关于“虚构”的设定相吻合。）

《银河铁道之夜》与《小王子》

《冥契》几乎没有介绍《银河铁道之夜》的具体情节，但几乎每一个《冥契》中的人物都怀抱着与《银河铁道之夜》相通的感情——追寻幸福。《银河铁道之夜》讲述了一个名为乔凡尼的孩子的奇遇故事——他乘上了开往天堂的列车，一路上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与风景，也在这辆列车上遇见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康帕瑞拉。在与这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交往的过程中，乔凡尼开始了自己对幸福的思考，也在心里燃起了追寻幸福的渴望。在故事的最后，乔凡尼从梦中苏醒，却得知了康帕瑞拉很有可能已经溺亡的消息，一时间哀伤难抑，接着又陶醉在列车的轰隆声、同调的大提琴声和令人怀念的《星星圆舞曲》旋律里……

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世上是无人知晓的。但只要朝着正确的道路坚持下去，不管途中遇到怎样艰难痛苦的事……都能一步步地靠近幸福。

——《银河铁道之夜》

星星化作时间的眼睛，滴答滴答地闪烁着。

只要能和你一起旅行，无论是哪我都会一同跟随。

——《冥契的牧神节》

无论是作为主角的环、未来、奈奈菜、理世、琥珀、巡游，还是身为配角的来来、悠苑、花，都在故事中努力追寻着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故事前中期令人心生厌恶的来来，在后期得知真相之后也很难再如先前那般反感，而TE中对氷狐的精彩描写更是能将之前积累的种种不满一扫而空。不管他们在戏剧中表现得多么天才或是平庸，他们也都只是追寻着幸福的普通人罢了。（这一点在各个女主角的个人线中得到了最佳的诠释。）

《银河铁道之夜》也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小天蝎被黄鼠狼追得掉进了一口井里，在即将被淹死的时刻向上天祷告：自己是因为捕食了太多生物而被黄鼠狼追逐，因此希望能将自己的身体献给黄鼠狼，让其他生命获得幸福——于是，天蝎身上燃起了火光，一直没有熄灭。这个故事也就是《冥契》中燃烧天蝎的来源，屡屡提到的”星宿二“也正是天蝎座α星。

《银河铁道之夜》是一部在静谧夜空下讲述的童话，梦幻般的背景下上演的故事却带着无法抹去的哀伤与孤寂。而《冥契》中与《银河铁道之夜》一同出现的另一部作品是《小王子》，而《小王子》的故事应该不必我再进行复述。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巡游表示自己这两部作品中自己更喜欢《银河铁道之夜》而非《小王子》，理由是自己不喜欢后者的伤感结局。通过巡游线，我们可以知道巡游希望一个允许时间停滞的世界——剧团“迷途”的大家还活着，自己能和环一直保持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换句话说，她希望小王子能一直和他的玫瑰，或者至少是和飞行员在一起。当然，事物是不可能永远停滞的，巡游最终还是接受了永远处于变化的虚构/现实世界。

还有一处有趣的地方：琥珀在将毁灭“迷途”的那场大火告诉环后，请求环带巡游回到那朵玫瑰所在的地方。这一句台词可能受到了《小王子》电影的影响，电影中，女主角把已经长大的小王子带回了B612小行星，他们在猴面包树疯长的星球上找到了那个蒙尘的玻璃罩子。小王子轻轻拿起玻璃罩子，却发现自己所爱的那朵玫瑰早已枯萎——接着，他在日出的光芒中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巡游有着一头与小王子相同的金发，她和“迷途”也正如小王子和他的玫瑰。

角色们

这一部分的卡利古拉将由环来扮演。未来是环的德鲁西娅，而奈奈菜、巡游、琥珀、理世四人，都可以看作是环身边的卡索尼娅，也都具有各自鲜明的个性。当然还有双叶、胧、来来这些塑造立体的人物，众多人物的丰富设定使得《冥契》有了不输文学作品的深刻内涵。接下来我会挑选几个还具有解读价值的人物——其余人物的塑造在《冥契》里已经足够完整，又或我已经在前文进行过解读。

濑和未来

在TE接近尾声时，期待已久的妹妹终于再度与环相见——既非傲慢偏执、痴迷戏剧的天才演员折原氷狐，也非空有皮囊、冷漠无情的假货折原京子，而是那个一心爱着哥哥的濑和未来。不管之前有多么憎恨折原氷狐、折原京子，这一段的真情告白都能直击心灵，尽管其中存在如此之多的不合伦常。他们终于理解了对方的心意，也都意识到了各自的错误：环以为自己的做法可以让未来摆脱这份不可能的感情、能让她的将来一帆风顺；未来以为环会欣赏自己为戏剧献出生命的举动，以为自己失去才能与爱情就能与环正常相处、并让环得到幸福。但是，月亮终究无法到手。当环被未来问及，为何会存在兄妹不能结合的规则时，环回答道：

“因为兄妹是最为珍贵的存在。”

接着，未来也说道：

“因为兄妹不能相爱。”

未来的存在即将消散，她安慰环：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悲伤总会淡去。

即使是虚构的人生，也有它确实的意义，因为这是一次不断寻找重要事物的旅程啊。

最后的最后，二人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幸福所在，并对彼此道出了迟来的告白：

未来  只是作为你的妹妹出生，我便比谁都要幸福。

环  我能成为你的哥哥……由衷的感到幸福。

不必再多言。

箱鸟理世

理世是除未来外四个女主角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她不存在个人线，或者说个人线已经与主线交织在了一起，突破了galgame界里每个女主必有各自END这项不成文的规矩。环对理世的评价是“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笨拙的少女”，其实还可以加上一项：“比谁都要坚强”。奈奈菜、巡游、琥珀的个人线中都有过提醒她们这并非现实情节，但只有理世一人在胧的提醒下，主动放弃了与环相伴的、平淡而甜蜜的未来。在已经享受过与环在一起的那几年幸福时光后，理世再度回到了自己上演致以环一人的独角戏的舞台，面对着温柔地包容自己的环，理世如此想道：

呐，环你知道吗？

我们已经成为了幸福的恋人了哦。

没错，如果我想要幸福的话。

我只要做出一样的选择就可以了。

那些美好的日子在等待着我们。

这次为了得到心爱之人。本能呼喊着应该去抓住这只手。

他的手与我的手指相触。

我已经到了忍耐的界限。

虽然我想要耀眼的世界。

虽然我想要沉浸于爱与光辉的幸福中。

我甩开你的手。

拒绝与你一起的未来。

她拒绝了自己幸福的未来，只为一个大家都能幸福的未来，无论自己对虚构中的那段幸福有多么留恋，即便自己会在环离开后呜咽。

仓科双叶

对于双叶这个人物，可能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太好，因为几乎是一开场她就对男性表露出了相当大的敌意。但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会发现她确实是环身边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关于双叶的初恋对象是女装的环这条支线，回想起来简直是在人设崩塌的深渊上走钢丝。当然作者的水平足够高，没有出现什么双叶依然爱着环的情节，而是成功地点出了双叶和环这段虐缘的起点，还留给我们一个关于性取向的哲学问题。

椎名胧

关于胧对环的感情，游戏中一直有着不少的暗示，游戏似乎也有意地多次将胧与环的对话安排在双叶与奈奈菜的对话之后。最开始几次暗示还带着喜剧色彩，但随着剧情的发展，这种暗示也变得沉重起来。后期的胧更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直接摧毁了这个虚构的世界。尽管这份感情来自氷狐，但胧表现出的意志让我们不由得惊叹。

关于拯救

任何人都不可能单独拯救自我。

——加缪

拯救是与追寻幸福并存的一大主题。理世希望拯救氷狐，剧团“迷途”的众人希望拯救火场中绝望的巡游，未来希望拯救心灰意冷的环，而渴望拯救他人的他们同样需要来自他人的拯救。比如，未来拥有了将愿望变为“现实”的能力，她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拯救环，但虚构毕竟是虚构，她创造出的折原京子非但没如她所愿那般与环友好相处，反而是把这个虚构世界弄得乱七八糟，也只有在经历曲曲折折的TE中，所有人都得到了拯救。

关于祷词

《冥契》中的虚构世界被改变的时候，总会出现一段我称之为“祷词”的旁白。这些祷词结构相近，以琥珀线中的祷词为例：

闪闪发光，转瞬即逝的月亮

摇摇晃晃，晃晃悠悠的境界线

试着在通红的校园上描绘吧

将心燃烧，用生命制成的墨水去印刻吧

必须要书写于书纸之上

必须要书写于手掌之上

因为故事所必要的，只有梦与希望而已

就由我们一同演绎

对我们而言的最好结局

根据具体情节的不同，祷词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改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这些祷词也是《冥契》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有文采，也有内涵。唯一一段有配音的祷词来自TE最后，由未来念出，最后两句是：

白发赤目指引着，带往对大家而言那前路坎坷的现实。

《冥契》最重要的主旨正在这句台词之中：无论在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怎样灰暗、痛苦、难以接受的现实，人总是要向前看。

关于剧本

《冥契》的剧本水平相当之高，不仅在于其中运用的经典作品，也在于其中一句句信手拈来又动人心魄的台词与独白。不少galgame，一整部游戏下来也只能找到一两处描写精彩或内涵深刻的语句，而在《冥契》之中，这种语句几乎称得上随处可见。如游戏一开始那段氷狐的独白（这一部分为原创）、前期对白房子的两次描写、虚构世界发生变动时的祷词、琥珀对环的告白以及接下来的心理活动、奈奈菜在个人线最后的独白、巡游个人线中与离开的其他人的对话……太多了，加上零零碎碎的金句更是数都数不清。举几个我比较喜欢、也稍微短一点的例子吧：

如果彼此面对就是朋友，

如果彼此接触就是恋人，

那彼此相爱，就是兄妹。

我知道你的爱是多么的深沉。

所以你要将那些无法表述的思恋借由故事的台词传递出来。

向着还未曾知晓其中曲折的少女。

仓科双叶告白了。

周围不好。

环境不好。

运气不好。

将责任全部推脱给周边，深信自己是成功那一方的人类。

现在努力的自己是美丽的，不这样做的别人是肮脏的。

喝着酒逃避现实，思绪陷于自私的妄想中。

缺点与不足

《冥契》的缺点与《水葬银货》的缺点大同小异。这两部作品都在整体结构与主线的把握上展现出了极高水准，但在细节的处理方面还有所欠缺，特别是琥珀的相关内容。比如琥珀的来历就不如胧这么清晰，而TE中巡游提到自己在演技方面的对手是琥珀——但是琥珀的才能来自未来，为什么在TE所在的现实中依然有足以匹敌巡游的才能呢？又如，巡游在被来来以传单污蔑后处于一触即发的愤怒状态，只有跟着来来训练的琥珀一个人还敢笑着和她说话，全然不顾这紧张的气氛，实在有些掉好感。

年龄问题——主角们都还是高一新生，年纪未免太小，换成大一新生倒是刚好。

男主角问题——环这个人物的塑造可谓出彩，但环没有一张明确的脸是《冥契》最大的败笔。不是说环有了张脸对游戏的剧情本身有多大影响，但是这种刻意淡化男主样貌的做法基本来自拔作，实在与《冥契》的故事水平不符。

总结

《冥契》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冷门的题材、丰富的运用和大胆的设定都让人耳目一新，五位女主角也各自有其动人之处，频频出现的精彩段落也能发人深思，是一部接近完美的作品。我可以给它打到95分。就以胧的一席话收尾吧：

落幕之后，戏剧就算结束了。享受那短暂的梦幻固然不错，但要是没完没了的故事自然也就没有价值了。

2022年7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