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
我和女友按约定好的日期一起出去双人旅游。高铁下来,天色欲沉,就去寻旅店住下。我们只开了一间房。原本我想开两间的,我们交往不足半年。但柜台小姐只拿了我身份证,表示没多余的房间了。
我们提上行李进了房间。我先冲澡出来,看见她正襟危坐在床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我想请求你不要做那些,我想把第一次留给婚后。”她避开我的目光,“我知道男生都有欲望,如果你想处理,我会用其它方式帮你解决的。”
我把毛巾扔给她。“什么不干净,怕我是个处女情结?” “不是,我意思是……” “你不想做就行了,我又不强迫你。你之前做过吗?” “没有。” “那为什么。” “抱歉,我不想说。” “时机未成熟吧。”我笑笑,“你先去洗澡吧,放心。” “嗯。”她垂下目光,拿出她的内衣走进卫生间。
本来,那些朋友羡慕我们的两人行,等我回去跟他们吹嘘激情之夜。只是我如实告知,他们都不会相信的。既然她不愿意,我怎么会强求她用其他方式使我自私的满足呢。
穿好下楼去买份烧烤,再次回来她已经洗好了。“要喝点酒吗?”我晃晃啤酒。我们面对面坐在床上,宵夜放在中间。她盘腿坐,脸上洗澡时的红晕还未褪去。
“好啊。”她豪饮一口,递回来,我又摇摇听还剩多少。“啤酒我一直觉得很难喝。” “这只是配合烤串而已,或许也是为了气氛。”我一口干完,“出去上班,酒量不行可不行。”
“可我不想你喝酒,幸好你真的不抽烟。” “这是你跟我好的原因?”我啃起肉串。“味道好重,”她起身拉开窗户,“不光是这个原因。我看男人一般不看脸,我看内在,比如责任感重不重。班上很多男生都抱着玩玩的态度耍朋友,这可是不行的。” “你不看颜值是因为你的脸可以一顶两,所以不会在乎伴侣的颜值是吧?”我开着玩笑,她瞪了我一眼回到床上,我被她的眼神逗笑了。
“外表或许是上帝给我的恩惠吧,在灵魂上增加了一份礼物。” “那这份礼物还真是厚重,让我欲仙欲死呢。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我看上你就只是你外表而已。”
“不,”我愣了一下,“你不是那种人,我很清楚。” “女生的第六感?” “黛诗,她是班上公认的班花。她都如此明示你了,你却装作不知,表现的像个大直男,但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我不得不承认,她通过观察判断出来的结果很精确。“好吧,好吧。”我不否认。
“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选中我当你的女友?” 我挠挠头说:“你知道我在高中时辍学在外工作一年,回到学校看女孩的眼光可是很挑的。现在很多女大学生太虚浮了,不适合我。而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你坐我前面,没有说话,很认真地做着笔记,旁边很多女生在桌下玩着游戏。我也不是有什么偏见对上课玩游戏。我只是喜欢认真的女生,你当时的侧颜可是深深的印在在我脑海里的呢。”
“拜托你能不能在谈心的时候不要撩我,害得我现在小鹿乱撞!”女友用手背捂住发烧的脸庞。“没有啊,我可是回答的很认真的。”“我知道!”她抓起最后一串,“我们真的很像,极其敏感又非常遮掩自我,就像通过观察他人混入人群的异类。”
“是啊,我可是透过这整整七百度的眼镜来观察这个世界的。”我擦去手上和嘴上的油,她笑得将头埋在膝盖里。我们把垃圾收拾好后,依在床头,被子盖住下半身。
“我很好奇,是什么导致你变得如此敏感的呢。” “我妈是个妓女。” “啊?”我下意识看她眼睛,不过她将眼睛藏在头发后面。
“我是某个嫖客没负责的后果,我现在连我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我妈把我生下后转手给了外公外婆,我是他们一手带大的。”我一时语哽,我不知道怎么做,是拥抱她吗?还是亲吻她?
“后来,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妈的骨灰寄回来了,说是得艾滋死的,在她骨灰寄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她干那种工作赚来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批评她。除了这些,我对母亲一无所知,这些都是我从舅舅和外公婆口里偷听、套出来的。他们一直在用假象骗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她抬起头来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我,“过了十多年了,我也想开了。真相对我而言很残酷,但谎言让我恶心。”
“这也是你不愿意和我上床的原因吗。”我沉默了许久,问到。“原因之一吧,比重很大。我只是不想被人抛弃。处女只是一种筹码,让我的婚姻和我的丈夫陪我的时间更长久。” “但你丈夫出轨,你没有任何办法。” “至少,我能分的一笔钱养大孩子,不像我妈那样,给小孩一个那样的母亲形象。对于出轨,我认为我不能强势的勒住他,每天监视他。正如你说,他要出轨我完全没办法,只能怪我自己运气和眼光不好。我只能做到是我不出轨。”
“你的想法太过于悲伤了。”
“只有怀着最低的期望值,生活才能给你想不到的惊喜。”
面对她脆弱的微笑,我抱住她。“没事,我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
“不是,感谢你如此信任我,把这些告诉我。你感觉不到痛,不是你伤口愈合了,是那里空了。所以没事了,你旁边还有我呢。”
“你……你说不一定只是现在给我安慰。”我感到泪水的温度在我的衣服上漫开。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也不怎么和谐,会有小打小闹,但我们是一家人。我父母的教育方式曾给我带来很大的伤害,但他们终是爱着我的。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也没人告诉他们怎么做正确的父母。所以,他们也会相同的爱你,即使这爱不完美。说到最后,”我亲吻她的额头,“为何不把我当成你生活中那小小的惊喜呢。”
她噗呲笑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很认真的拥抱我,抽泣声渐渐消失。我闻着她身上柔软的味道。
“即使只有这一会儿,能带来幸福。也足够了。谢谢你,谢谢你,谢谢。”她喃喃到,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彻底放松。我感受到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
“晚安。”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