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华乐章》第四十九回 保全
《鲍勃日记》第224回
原作：ブシロード（bushiroad）
21年10月15日，Live House [click]。
“利德家是唯一在那场腥风血雨中活下来的家族。”鲍勃说。
“是啊，利德家一直住在三嘉高原北部的罗嘉镇，而且，利德家在三嘉高原时受到三嘉部落首领的重用，利德家到约翰·利德一代，已历二十四世，约翰·利德是第二十五代家主。”卡宾说。
“是啊，而且利德家族是有名的工业世家，约翰·利德和塔克·利德在三嘉高原开办的工业企业十分庞大，行业十分广泛，我记得利德家自从天奇国以来就一直在三嘉高原掌握着当地工业的命脉。”
“难得的人才啊，可惜啊，竟然一个死了，一个背叛了。”
“好了，我们继续看吧。”
10年8月10日，山河镇。
在这个将来改名为天奇，后来改名为风林的都城里，繁华昌盛，街道上，人们欢声笑语；卡尔·利德穿梭其中。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微服啊。”随行的门客对利德说。
“我们只是过来述职，不要想别的。”利德说。
“知道了。”
两人终于在天黑前挤进前往中央岛屿的船只。
“利德先生，我感觉去述职好难。”门客躺在舱室的床上，说。
“杰克，别这么说吧，想当初，咱们在三嘉地区叱咤风云，手持十五国相印见于联盟，伐山河部落，那时才苦才累呢。”卡尔喝了口茶，“唉，山河的茶还是不合我的口味，下次来我还是自备茶叶吧。”
“先生你还有脸说，当初十五个部落的事务我都要忙疯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卡尔笑笑，“但是，没想到我会兵败被俘。”
“是啊，当时没想到会在山河镇遭遇大败。”
“凿漏大船，诱敌深入，第一次与陛下交手，不止是智力上的斗法，还是体力上的斗法；第一次被陛下的智慧打败……这都是回忆啊。”
利德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回想。
“利德大人……”门客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一股黑线。
因为利德现在的表情就像沉溺于恋爱中的男人的表情。
述职很顺利。哈维一再请求利德来山河任职，但利德一再婉拒。
“如今是陛下治地，臣只愿后代平安，晚年安享。”
利德的坚定连哈维都动摇不得，哈维连连叹气：“今之臣若有汝之三分，朕也安矣。”
在临别之际，利德试探性地打探消息。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
“请讲。”
“臣发现……皇宫中有血杀之气，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唉，陛下也真是会骗人……”利德并没有降低音量，“不过，陛下不想说我是不会去追问的。臣只是担心陛下会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哈维吃了一惊。
“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
“……臣有难言之隐，如果陛下确实想知道，臣也愿说。”
哈维看着利德认真的样子，说：“说一下吧。”
“臣过去与卡拉奇畅饮，卡拉奇醉时对臣问：‘利德，战后你打算如何？’
臣回答：‘我只希望能够回到家乡罗嘉镇，安享晚年。’
‘你可知鲍勃与迪帕命运如何？’
‘不知。’
‘必为我所灭，未来必是我卡拉奇的天下！’
臣当时不免心惊，但是臣并未点破，而是秘密隐瞒了下来。今见宫中有如此血杀之气，臣心想陛下恐怕会因此遇难，所以臣才会担心陛下会不会有危险。”
卡尔·利德说这些话时透露着十分忧心的语气，哈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卡尔，谢谢你告诉朕这件事，朕会小心的。”哈维说，“不过，朕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住在山河镇呢？”
“这……其实，利德家与风林山谷有血海深仇。”
“这话如何讲？”
“臣家……曾是风林山谷内一大部落，但是，臣家犯下了重罪。”
哈维又大吃一惊：“犯罪？”
“其罪之大，仅族内流传。”
“还请爱卿告诉朕。”
“……此事也与陛下的家族有关，即使这样，陛下也要听吗？”
“但说无妨。”
“那……臣讲了。”
利德家的先祖——古雷塔·利德，曾是山河镇北面的山谷镇首领，建立山谷部落，与山河部落同时诞生；当时，山谷部落占据着风林山谷北部的领导权。
山谷部落虽然不强，但是能团结邻邦，于是，山谷部落逐渐强大；时间一长，部落内部出现了分裂。
一部分人野心渐增，主张吞并其他诸部，但是，主张协和的利德家是首领，利德动用全力压制了这股逆流。
然而，压制的结果，却是家族的背叛。
利德家的下一任家主兼首领，受此蛊惑，决定吞并其余诸部，统一风林山谷北部，于是，前516年，利德率军四处征伐，很快就统一了风林山谷北部。
但是，统一后的山谷部落首领，孤高自傲，疑神疑鬼，对人民的怀疑、对功臣的猜忌、对谗言的信任、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的放纵……
前516年8月11日，山谷部落用计将兼并后的部落家族集中于山谷部落东北的一个无名村落，然后展开血洗屠杀，近一万人被杀，河流也因为血而变红，村落内的土地也因为死尸差点被污染，无名村最终变成无人的鬼村。
前516年8月12日，曾为山谷部落作出功绩的大臣和将军被利德家骗到那个鬼村，假称要重建这个村落，但是，利德家对这些人展开了屠杀，近七百人命丧黄泉。
前516年8月13日至8月20日，利德家又开始针对兼并后的部落家臣，在那个鬼村的北面的墓地里，利德家将他们关进墓室，活活闷死，近一万五千人被杀。
前516年8月19日，各地部落百姓怨声载道，部分百姓组成义军，宣布起义，讨伐山谷部落。
前516年9月20日，起义被镇压。
前516年9月21日，山谷部落对起义城镇展开屠杀。
前516年9月22日，利德家前家主古雷塔·利德去世，现任家主将被俘起义军士兵和军官以及起义城镇里被抓的百姓全部杀掉，当作古雷塔的陪葬，陪葬人数达二十万人。
此后，直到前515年10月3日，由山河部落主导的讨伐军北征山谷部落，一举摧毁山谷部落的都城山谷镇，利德家内除古雷塔第十八子逃亡，全部被俘。
接着，被俘的利德家族人全部被凌迟，至于逃跑的古雷塔第十八子则被废黜为庶人。古雷塔第十八子一路辗转至罗嘉镇，定居三嘉（罗嘉、尚嘉、新嘉）高原。因为这段惨痛历史，利德家遂定下“宁为家臣，不为首席”的家训，一直传到第十八代家主卡尔·利德这一代。
听着这段历史，哈维被吓得不轻。
“朕，曾听闻利德家有一铁律：‘宁为家臣，不为首席。’其家训竟来源于此。”
“所以，臣若来到山河镇，是对当地百姓的不敬，虽然已历十八代，但利德家在风林山谷的罪孽，岂是时间能洗刷的。”
“卡尔……”
“所以——”利德双膝跪地，行跪拜礼，“为了当地百姓，还请原谅臣忤逆君命，不来山河镇。”
哈维看卡尔如此坚决，叹了口气，说：“利德啊，若有你这样的臣子，该多好啊。”
“谢主隆恩。”
利德起身告辞。待利德走后，哈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们出来吧。”
埋伏在大门旁的黑衣刺客出来了，问：“陛下，有何吩咐？”
“取消刺杀卡尔·利德的计划，去监视罗伯特·迪帕的行动，还有，这一切不要让安全部的任何人知道。”
“是。”
“利德拥首席之位，不行首席之事，难得忠臣啊。”哈维·塔克斯感叹。
2022年6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