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螯肢线第八章:镇雷秦师

2019-12-25 07:19 作者:蚔聖螯肢  | 我要投稿

    四十年前,在一片蕨林中,一个虿卒和一个全副武装的豸族山贼对峙着。

    那虿卒头部、胸部、与双臂只罩有木甲,手中徒持一古旧灵触刀。

    那豸贼胸戴铁甲,身体后半段也护有尖刺甲,四臂护有鱼鳞臂甲,头戴狰狞傩面,前对手持黑铁大剑,后右手持砍头大刀,左手持钩镶,一个经典豸族重甲兵的装配。

    那虿卒可恨自己一时脑热,要不是自己没钱去入军,不然才不会去接那坑虫的县支钱什活。

    然而,哎,谁叫自己揽了那瓷器活儿了呢。

    又然而,他已经在南林种了十多年的地了,他绝不屈于此,一个生性食肉啖骨的虿族男儿本就应该赴戎机打打杀杀,怎么可能在老家给昆贼种一辈子的地呢!他不甘心,他决不甘心。

    如此想着,他的双手将刀柄再次紧紧地攥住了。

    他再次审了一下敌我差距,自己的刀不比他的剑短,而且别看他那胸甲骇虫,露出来里面的布衣的地方挺多的,只要自己足够快、足够小心,捅他几百个透明窟窿没麻达!

    如此想着,他试图将自己的表情放的足够狰狞,面部朝下,让自己的另外六只额头上的小单眼对着他。

    突然!他身形往前一探!双手往前一伸!

    当!

    那豸贼反应倒快,身子一挪,就轻易地移开了露出的缺点,让刀尖戳到了胸甲上。

    可恨!那虿卒露出了失算的表情......

    然后唰!向没有任何防护的腿部扫去!

    “呵呵。”那豸贼傩面下闪过一丝冷笑,便用钩镶把那刀身钩了起来。

    这么一钩,那虿卒的下巴就暴露了出来。

    那豸贼就顺手用刀向虿卒砍去。

    钩镶是个很冷门的兵器,是专门用来对付戈戟的类顿兵器,其狡诈多变不亚于钩戟,普通的虫的攻击一旦被钩戟或者钩镶这么一钩,至少就会立刻陷入失手的懵逼中,然后顺带反吃接踵而来的致命一击。

    而很明显那虿卒不是普通虫,不然我也就不会讲他了(滑稽)。

    他闪电般将刀一收并向下砍去,挑开了那豸贼的一砍!

    这贼子倒是厉害,虿卒心想,他那大头剑倒是还没用呢。

    “哼。”在那豸贼看来,那虿卒徒垂死挣扎罢了,等我宰了着贱虫,可得有肉吃了,这几天穷得叮当响,不然老子也不会当贼了,嘿嘿,把这厮的肉烤了,壳子一扒拉,一半自己穿,一半卖喽,再把这贱虫的牙呀螯爪呀拔下来串个链子,钱拿来有资本占山为王,诶嘿嘿,这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得叫老子一声爷,诶嘿嘿!

    真可谓,骄兵必败,正在那豸贼做梦白日的时候,那虿卒的刀朝自己右边砍来的前0.1秒内他居然都没发掘。

    那豸贼试图用刀挡开这一击。

    但那虿卒也够狡诈,一个变招,闪开了这一挡,刀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斜着向那豸贼的脖子砍去!

    豸贼一惊,本能地用钩镶挡开。

    但是那虿卒又一变招!刀伸了回来,一个迷踪步又迈到那豸贼的左边,一跃!前四条腿死死锁住了他的两个左手手,然后对准臂甲空隙,狠狠地朝拿钩镶的那只左臂扎了下来!

    嚓!

    之间那左臂连带着肘关节被削了下来!

    那豸贼吃痛,连忙用刀朝虿卒砍去!

    但由于虿卒是紧紧锁死着豸贼,来不及跳开了,所以也顺势用刀一挡。

    可惜两边的动作都是本能的,所以虿卒没有挡准,而且那豸贼的大砍刀刀身也挺长,直接扫到了虿卒的左前腿,并且砍到了他的刀柄上,砸掉了他的两根手指。

    “哧啊啊啊!”将那虿卒疼得一阵低吼。

    那豸贼也见势不妙,自己丢了一条胳膊,连忙警惕地用刀尖对着虿卒开始后退逃跑。

    见那豸贼骂骂咧咧地走了,虿卒笑了两声,但随即又被自己的伤口疼得吱哇乱叫,毕竟自己丢了两根手指头,自己的左前腿上的伤口也有它半径一样深了,也就是砍了一半。于是他捡起那豸贼的断手慢慢地——至少不是踉踉跄跄地,毕竟他还有七条腿可以断——向县城走去。

    还好,断脚和手指头一周内就能恢复。

    一个时辰后,在某个私宅中。

    宅门大匾上写有两个大字“灵宅”,宅中时不时传出兵器敲打声。

    “挡住了挡住了!太慢!不要光顾四周,注意头顶!嫌太麻烦你就继续回去种地吧!”

    之间刚才的那个虿卒和他的师父正在练武,他的师父是一个苍蛾,而且是精通蝶打术的高师。

    蝶打术,你们可以简单理解成类似少林棍法的武艺。

    只见那木棍在师父手中就像五档电风扇一样不间断地抡在虿卒的刀身上,那本来就细切破破烂烂的灵触刀已摇摇欲坠。终于,他父亲给他亲手锻造的灵触刀在他师父的最后一抡下摇摇欲坠,紧接着,师父一捅,便将虿卒捅翻在地。

    师父将木棍在空中抡了几圈后,对虿卒说道:“小咂,一周没见,都退步成这样了?我给你说,今天是为师最后一次教汝了,以后不管你从你家掏出多少亩地我也不会收了,为师在你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了。”本来一个师父这般说话是为了刺激徒弟,激起他的斗志,但其实这位师父徒精武术,却毫无师德。

    半年前,虿卒所在的这个县城突然大改革,对所有地主贵族的税收加了好几倍,但附近规定区域内的所有田地全可以归这个地主贵族所有,所以这个虿卒“理所应当”地突然从种地买卖变成了佃农。而他祖先本为任氏,后来从他爷开始被原来的任氏由于家族内乱逃了出来,被一个好心的司龙耕农起家的一个贵族秦氏收留,当时被这个家族收留的时候他爷还是个婴儿。等到他爷长大可以入农时,这个家族又闹分家,于是他爷无法再被收养,只得带着一丁点的盘缠和一些蕨类的种子来到了南林,由此从头开始。

    如今,他爷不在了,他爹他娘也被昆贼屠杀了,自己的兄长肥水也参了军,只留下自己照顾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而如今,从自己爷爷传下来的地给了别家,自己却成了佃农...

    他感觉自己活得不像一个一个食龙蛛,而像一个添头,任虫白送。于是他将所有的地卖给了离自己很近的另一家资深地主,就是这个灵氏。这个灵氏一族曾出过间谍、将军、士大夫等等,虽然是昆族氏族,但在昆虿两族中都有很深的底蕴。如今所有地主贵族增税,唯独他家不增反减,可见虿帝国多么重视他们。

    而虿卒更知道,灵氏族长的长子灵怀是个胸怀大志的阴谋家,更是个精通蝶打术的武艺宗师,他希望能用自家地来拜师,好让自己参军。

    其实明眼虫都能看得出来,虿帝国为了抵御住昆帝国昆仑氏的进军,用尽了各种肮脏手段来榨取民脂民膏,虿卒自己所在的南林的这个县城也是一个实验目标。如今的虿帝国,就像自己手里的灵触刀,不是摇摇欲坠就是已经陨落。

    可惜一个种地的能做什么?他只得参军。但他力量很一般,于是给了个准武侯当当,于是作者才能把他叫虿卒。

    啪!

    灵怀师父给了正在回忆着自己悲痛遭遇的虿卒一闷棍。

    “走神!最后一课了,也是最后一刻了!这个给你,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别死了!活够接下来的一刻,你就能出山了。”

    灵师父给了自己一个用伶盗鸟头骨做成的盾和前几天自己炼制成的大砍刀。

    伶盗鸟头骨盾和大砍刀...这不是虿军重装兵仕龙蛛的经典装配么!难道师父要......

    这时,灵师父脸上早已带上了给自己定制的傩面,手里已然握了个长柄铜锤!

    “当心了!”灵师父抱拳作礼后,那柄长柄铜锤立刻在他双手中栩栩如生了起来!

    而且灵师父飞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双手朝下,铜锤被摆弄着,优雅的武艺下暗藏杀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果刚才是五档电风扇,现在就是七档!

    如此笨重的长柄铜锤能当成七档电风扇地抡,可见灵师父武艺造诣之高!

    还好这伶盗鸟头骨是掺了铁的,否则估计连马(角龙)的头骨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不知不觉,十分钟了,可灵师父仿佛拥有着圣鲎般的怪力,频率丝毫未减,反而还能时不时地飙到八档去!

    十分钟一过,频率总算降下来了,别说他灵怀大师了,他就算是个老虎(暴龙指亚科物种,尤指诸城暴龙)也该歇歇了吧。

    熬啊熬,来到了最后几秒钟,但这时,暴风雨般的打击突然停下来了,虿卒带着疑问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从伶盗鸟的颞颥孔中向外看去。

    之间灵怀大师已然身形在空中,双手在背后,蓄力直最大,锤身也张到了肚子后面,裹挟着雷霆之势!

    “额(=—=)......啊啊啊阴手棍啊啊啊草草草!!!!!!”

    这一下,估计重装斗甲也该没了吧!!!

    乓!!!

    一阵火光飞溅与骨末扬尘......

    “小子,你出山了。”之间灰尘中屹立着一个身影,手里杼着比自己身形高出好几倍的长柄铜锤。

    “咳咳咳...”

    “盾留下,放回武器架,刀你可以带走了......最后,可别告诉别家你师父是我,哼,秦螯肢。”灵师父将铜锤放回了武器架上,用刷子和马角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便撂下一句话回屋了。

    螯肢看了看左手拿着的那个由灵师父亲自制作的盾,毫发无损!

    “等等,临走前为师要再为你出一题,”前脚刚踏入门槛的灵师父又回头道,“徒弟出师的时候师父不都是出个十分深奥的题的么......我且问你,蝉翼刀与一般的砍刀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徒儿真的看不出能有什么区别,因为平常长得像砍刀的都能叫蝉翼刀,而几乎所有的蝉翼刀都可以叫做砍刀。”

    “你说对了,蝉翼刀和普通砍刀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的名字。”

    “这...徒儿还是不懂,请师父赐教。”

    “哼,小子,你记住了,那些威名天下的兵器,最厉害的地方也大都只是它们的名字罢了。”

    “谢!师!父!”想了半天,螯肢便跪下向着灵师父进入的那个门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他对他师父的品行没啥好感,但是却十分感激师父送了自己由师父亲自执导的而锻造的大砍刀!虽然是自己亲自锻造的,但是由师父亲自执导,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之前想着,哎,自己的武器装备能有灵怀大师的一半就好了,现在,参军足矣!

    而且,还记得之前站下来的那个豸贼的手臂否?螯肢就是用钩镶的金属和手臂上的鱼鳞臂甲锻造的刀身!灵师父说这倒是上好的钢材,还好之前练习打铁锻器的时候没用他们,直到上最后一次炼铁课的时候给自己铸造了这么个新手装备!也不知那贼子从哪儿搞来的。

    五天后。

    又是再一篇蕨林中。

    “又是你这贱虫!好了伤疤忘了痛,挡老子的路,看老子这次把你那胳臂腿腿儿全给你削下来!”那豸贼喊道。

    “嘿嘿,来啊来啊,今天额要是没能却胳臂少腿,你特么就是额孙贼!”螯肢挑衅道。

    “哼,你这畜生,激将法,没用!”

    “哈哈,你爷我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当然知道额这脑子长沟子里的孙贼听不懂!哈哈哈...”

    “雕虫小技。”那豸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特么恨不得把这厮剁碎包馄饨喽!

    螯肢也心里惊讶,这厮也不是一般的粗汉匹夫贼子,骂得这么狠了也看似如此沉着稳重。

    比较好的是,这次他只剩一把刀和一柄长剑了,没有了那多变狡诈的钩镶,外加上灵师父授予自己的武技,必定会更加轻松。

    嘿嘿因为你的狡诈多变早已凝聚在老子的刀身上了!

    这次螯肢先发制虫!

    眼看着螯肢的砍刀当头要向他劈来,他试图有自己的砍刀格挡。

    当!

    螯肢瞬间变招,弹开了他的砍刀,直直戳向了豸贼的胸甲上!

    当!砰!

    刀刃砍到了胸甲上,但还没等他收刀,那豸贼便用剑柄往他脸上捅去!

    螯肢吃痛,连忙后退,同时十分惊讶,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挑衅,对手应该早已心乱如麻,乱了阵脚了,看来这贼子不一般。

    那豸贼也震惊,那看似普通的大砍刀,还没上次的灵触刀长,这次却砍出了这么深的一个大口子,差点破甲!

    这次,豸贼先动了!

    他先将那大剑绕身划拉了360度,然后从背后约过头顶,当头朝螯肢劈来。

    他想着,我这样直直劈来,他如果以为我会变招,绝对挡不住我这一下,而如果真的挡住了,尾随而来的还有我的砍刀,这样算计着,怎么想也想不出那贱虿能有什么破招之计。

    眼看着那剑刃就要砍刀自己时,螯肢立刻单手持刀,欲势挡住这一击。

    豸贼心想,呵,贱虿,单手执刀还想挡住我双手执长剑的这么一劈,你完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当然出乎了豸贼的预料,而且出乎了种族身体结构不同的预料。

    当!当!

    “嘿嘿嘿!贼子!老子的脚不管你砍多少条,老子就能给你长多少条!”

    之间螯肢用自己左边的第一只脚顶着刀身,右手握着刀柄,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劈!

    那另一声当呢?

    “什么!”

    “哈哈哈!谢孙贼的臂甲和钩镶!”

    螯肢用自己左手上的臂甲生生挡住了砍刀的一劈!

    趁着那贼子正处于双重蒙蔽之中时,螯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开了大剑,照准头部劈了过去!

    豸贼一惊,本能地一闪。

    可惜还是太慢了。

    哧啦——

    但刀刃没能斩下他的头颅,却划开了他的腮帮子,露出了里面的牙根和牙龈,样貌很是可怖。

    那豸贼受伤又惊又怒又怕。

    螯肢乘势追击,径直朝豸贼冲来,刀从左向右砍去。

    着急忙慌的豸贼也没顾上螯肢变招,用尽所有肢体挡住自己的右边。

    但螯肢突然收刀,空中抡了一圈。

    期间豸贼本能地一缩脖子,眼睛一闭,错过了螯肢的第二次变招。

    砰!

    螯肢收刀上脚,给那豸贼踹了一个踉跄。

    等他终于身形立稳目光再次落在螯肢身上时,那砍刀已深入自己的骨肉了。

    那豸贼亲眼看着自己的头颅被螯肢摘了下来,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随后,螯肢将那头颅装进了麻袋,向县公衙府走去,只留下那无头蜈蚣在地上抽搐着。

    真肢百零六年,腊月二四,未正。

    三年了。

    一片雨林中,扎着一个万虫大营,营中插满了大纛旗,上面都用着同时用泛虿文与豸族用的金豸文写着的字“秦”。

    而这个大营坐落于瞻林与西京中间隔着的兹水的东边,南靠东坡巨漠。

瞻林与西京中间隔着的这条昆仑江的分流名叫兹水,而西京最南边紧挨着兹水的一个大县城叫做邺康

    统领着这支大军的三军统帅,自然是秦螯肢。

    原来,当初所有弃虿室而流亡的虿族兄弟姐妹们都流亡到了瞻林与容石这里,而他们大都认识那对阵骂王贼的秦螯肢!

    再加上螯肢开朗自来熟的性格,外加上虿族同胞们因为战斗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见了秦螯肢就跟见了秦大哥一样。

    再再再加上这些虿族同胞在容石多年识有了无数江湖好汉,容石这个地方本来不满于昆仑氏暴君的起义乱军就很多,于是螯肢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一大批军马。

    终于,在真肢百零三年的时候,螯肢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足足有万虫有余的、由虿族,豸族,甚至还有昆族组成的起义军!

    “秦哥!您看我把谁请来了!”灰枫带着一个深山锹甲走向螯肢营中。

    “!!!”正在将盅里的酒往下咽的螯肢一看这个虫差点酒水走错了道,“邦螬熙邦将军!!!”

    没错,正是失手古树的古树军家邦氏螬熙!

    “丧家之将邦螬熙叩见秦将军。”说着就要叩头。

    “不不不!!!”螯肢连忙上前扶起螬熙,“古树中郎将的叩头我要是接了可就是折我的寿了啊!没想到邦将军居然身处容石...额,家父与贤兄何在?请来的话定能让三军士气大振!”

    “哎别提了...树踏了的时候,吾兄邦壳和我爹都生死不知......就算逃出来了,估计也被金翅乱军逮住剥壳炖肉了吧......”

    “天呐...逢年家父与贤兄的忌日在下定随虫下前去给两位先灵烧纸。”

    “不必了,当年您作为局外之虿,帮助在下挡住那贼将伐骨并斩杀了它,我已是感激不尽,虽然在下也知道,虫下只是为了寻一匿处不与这末世争伦罢了,但,在下知道...”说着,螬熙又深深拜了一礼,“在下愿为秦将军作三军之虿之锋!在下早已恨透昆仑氏了!愿效鼠马之劳!”

    “虫下令吾受宠若惊......”螯肢十分感动。

    “只是...秦将军,在下不明白,您也是统领万虫大军的统帅了,为何不攻昆仑反攻邺康?难道是因为天下虿族之祖籍在于西京乎?”

    “额...这个,吾想明天歃血征伐时和三军统一说明。”

    “嗯,这样甚好,甚好。”

    接下来的一天,螯肢什么事都不干,亲自登营造访各个愿意在自己帐下统军的将领,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被自己的朋友推荐来到一个不知名的虫名下统军,关系处一下,总是对三军的士气与忠诚是有好处的。随后,在傍晚来临之前,万虫大军成功地渡过了兹水。

    长蚙大营中。

    “长将军,没想到您能从西京和昆仑变出这么多豸武侯和暗桩,或者说内鬼来!”螯肢道。

    “那是!我等豸族尚未绝!生生不息!”长蚙道。

    “是啊!这世道,对豸族太不公了!每个虫在暗自抱怨世态不公时,曾不愁于灭族之险,灭大族之险!绝不仅仅是小族之存危!哎...豸族每一个家族的没落,都对灭族之危更增一步啊。哦对了,长将军,可不可以让豸武侯们适应昆话?毕竟,我不是那个意思,豸话对于昆族与虿族来说确实太晦涩难懂了。”

    “秦将军,您太小瞧我等豸族了,现存的豸族怎能都不是贵族王豪呢!不仅个个精通武艺,自然也精通昆话虿话甚至还有鹘川话!”

    “甚好!甚好!明天将要以汝之武侯行大任!”

    “末将悉听尊命!”

    “报!秦将军!探将卢卡丝归了!”一刀斧手进营报告。

    “好快请!”

    之间卢卡丝骑着小子带着几位出逃暗桩来到大营:“螯肢大哥!不好整啊!守关的有六千有余!而且,守关将是矢良卫卫长捷脚!”

    “捷脚?他奶奶滴!真是个不死的屁大姐!告诉三军小将们!斩下捷脚首级的直升虿长!昆族的直升百夫长!豸族听长将军悉数指挥!”

    “喏!”

    “你!过来!”螯肢让一个虿族校尉上前,“咱们的螭武侯准备得怎么样了?”

    “随时待命,整装待发!”

    “好!大声吼出来!咱们螭武侯的六戒!”

    “是!!!抗命者!斩!!!三心二意者!斩!!!丢盔弃甲者!斩!!!拖累行军者!斩!!!弓箭手射得太快或太慢!斩!!!盾兵让自己后面的弓箭手死了!斩!!!”那校尉一字一句地吼出来,怔得正在喝水的卢卡丝把手里的茶缸子都掉地上了。

    “哈哈哈!好!!!传遍三军!所有虫!在攻入邺康前,必须都说昆话!包括我!违令者,五十军杖!不能仔细打!要狠狠打!不管你是炊事兵,援兵,将帅,管你是行军,雷鼓,开小差,粑屎撒尿!一律不准说方言!全部说昆话!还有!告诉昆兵和豸兵,其他的可以从他们,唯有一项必须跟我们虿军一样!嗓门必须大!声势必须镇雷公,惊阎王!!!”

    “是!!!”

    对了,刚才打军杖时螯肢说的仔细打和狠狠打,是这样的,普通打军杖就是打一下数一下,仔细打指的是数得比打得快,也就是说,数到十的时候可能才打了五下。而狠狠打指的是打得比熟得快,也就是说数到五十的时候可能你沟子已经挨了上白下了。螯肢这样做是为了军机从严加上防止有虫枉军法,手下留情。

    “军师!将我方军队布置一一道来!”螯肢道。

    “喏!步兵四千有余,骑兵三千,火箭兵和弩手各一千,豸武侯与咱们的螭武侯各一千,其他的操纵六台霹雳车子、八台冲车、与三台攻城车!”

    螯肢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由这么多由角马(原角龙)组成的骑兵。

    “才三台攻城车?不行,得至少五台。”

    “是这样的秦将军,这三台是卢卡丝将军设计的,是由撞门锤、云梯、与投石机三体合一的巨大器械!锤身由诸城虎的头骨炼制而成,每台总共需要五十名斗甲移动,二十五位戟兵护卫,及至少三名雷鼓手呐喊。”

    “厉害吧,嘿嘿,我干得真漂亮。”卢卡丝自夸道。

    “如此说来,工程量挺大。那就快去准备吧!雷鼓手由花蝎将军亲自挑选!”

    “喏!”

    “叫三军吃好喝好!明日大开杀戒!”

    第二天,辰末。

    螯肢站在阵台上,一个字一个字吼道:“虫儿们!昨天我已下达军令!虿族豸族不准说自己的方言!嗓门!必须震天地!!!像我这样!!!一个虫必须吼出一百个虫的气势来!!!要让捷脚那贱虫以为你爷爷秦螯肢带着百万天兵天将来取你那破城了!!!雷鼓手,上前来!!!”

    “雷鼓手在!!!”只见正正十二个分配给三个攻城车的雷鼓手站在螯肢面前。

    “我要你们攻城的时候把嗓门往破了喊!往破了喊!!!像我这样!!!大胜后必须让我看见你们的嗓门已经扯哑喽!!!”

    “是!!!”

    “等攻下邺康!各位就等着喝腊八粥吧!!!”
    额,这里的腊八粥跟咱们的不太一样,虫族的有素的,有荤的,更有荤素搭配的。

    “好!!!今日!我!秦螯肢!祭天地!敬虫道!讨伐邺康城中矢良卫贼军!还虿族以城乡!继!歃血!!!”

    螯肢停顿了一下,用自己的执道杖把自己的手划破,血液滴到碗中的酒中,饮过九成,随后,猛地摔碎于地!

    “征伐!!!!!!”

    “哈啊啊啊!!!吼吼吼————!”

    三军将士有的喝完酒将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有的一口气一饮而尽,有的一股脑直接倒在脸上,有的举起碗向螯肢以示敬意,然后将酒在自己四周浇了一圈,最后喝下最后一口。

    螯肢心里十分欣慰,三军士气猛如烈阳!

    “好!行螭——!”

    “吼————!!!”

    ......

    在三军最前刃,花蝎坐在由角马拉着的高约半丈的螭吻铜鼎上,率领着由鞭蝎螭武侯组成的虿锋,凝视着战况。

    “虫儿们,放稳脚步!保持阵型!徐徐前进!!!”

    “喝!!!”

    “报!秦将军!对面的守关军已经准备好阵势了!看来是已经知道我部率军前来了!”探骑报来军情。

    “砍来那些暗桩逃出城的时候捷脚老贼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让前锋继续进军!”

    “喏!!!”

    前锋军这里。

    “报!花蝎将军!进入射程!可以放箭了!”

    “老子特么等了好久了!!!火箭手!放箭————!!!”

    唰——唰——

    一群群箭雨抛向城墙上,像一个个凤凰结结实实地砸在墙头上!

    “报——将军!矢良卫卫军出城准备迎敌了!”

    “哈哈哈!捷脚啊捷脚,现在这形势,最智障的做法就是出城迎敌!!!让火箭手继续射击城墙!弩手和他们对射!盾兵摆好阵!!!等秦将军的主力和攻城车到来,我们就能杀将进去了!!!”

    “是!!!”

    螯肢主力这里。

    “秦将军,我们区区一万虫就攻打六七千虫的城池,没有援兵的话很悬啊。”长蚙说道。

    “援兵自然是有的,你只管做好你的!”螯肢回答。

    “是!!!”

    “花蝎将军!可以看见秦将军的部队了!”

    “好!传!让秦将军的骑兵增援!所有螭武侯!行螭!!!骑兵!杀啊————!趁他们阵型还没有成型,冲散他们!!!”

    “啊啊啊——————”

    “弓弩手!!!停!!!掏腰刀,杀啊啊啊!!!”

    “床弩!!!射击墙体!!!射击墙体!!!”

    砰!!!

    最前沿的骑兵瞬间撞碎了最前沿盾兵的盾牌!冲溃了阵型!!!

    骑兵队,仿佛是冲洗在一块冰块上的滚烫的水,矢良卫卫兵的阵型在骑兵的围剿下消灭殆尽!

    螯肢也察觉到了这股攻势,乘胜追击!!!

    “所有虫!!!全力冲刺!!!攻城车!!!全速!!!雷鼓手呢!!!战吼!!!让他捷脚老贼听见!!!”

    “螭吼————起!!!”

    “吼啊啊啊啊啊啊————!”

    “圣!鲎!行————军!!!”

    “圣!!!鲎!!!行!!!军!!!”

    “万!!!贼!!!灭————尽!!!”

    “万!!!贼!!!灭!!!尽————!”

    “嘿!!!哈啊啊啊————!吼啊啊啊啊啊啊!!!”

    “战!争!之————权!!!”

    “战!!!争!!!之!!!权!!!”

    “虫!!!道!!!授————之!!!”

    “虫!!!道!!!授!!!之————!”

    “箭来了!!!挡住!!!盾兵!列阵!!!挡住!!!”

    “嗨————!”

    “攻城锤!!!靠近!!!准备撞门!!!”

    “哈啊啊啊!!!”

    “浴!血!沙————场!!!”

    “浴!!!血!!!沙!!!场!!!”

    “知!!!其!!!之————美!!!”

    “知!!!其!!!之!!!美————!”

    “哈啊啊啊!!!嘿啊啊啊————!”

    “战!!!火!!!燎————原!!!”

    “战!!!火!!!燎!!!原!!!”

    “虫!!!道!!!之————旨!!!”

    “虫!!!道!!!之!!!旨————!”

    “吼啊啊啊啊啊啊————!”

    “收!!!”

    “吼啊啊啊————!”

    “盾兵!!!戟兵!!!护住攻城锤!!!”

    “冲车!!!攻击墙上弓箭手!!!”

    砰!!!

    攻城车上的云梯撞在了峰垛上,趴在梯子上的士兵早已按耐不住了。

    砰砰砰!

    一架架云梯撞在了城墙上。

    守城军开始用长戟捅倒梯子。

    “呔!!!螬熙在此!!!”

    只见螬熙双手各执一短柄钺,飞着砰的一下撞在的云梯上,将那几个试图捅倒云梯的昆兵震翻在地。

    “随我杀啊啊啊!”螬熙举起钺朝身后的士兵喊道。

    “预备——放————!!!”

    咚————!

    “哈啊啊啊————!”

    攻城锤砸下了第一次!

    “哈哈哈!这破门真不结实!再撞一次就能入瓮城了!!!”

    此时,螬熙带领的昆军也攻上了墙头。

    “预备!放————!”

    嗖嗖嗖————

    这时,矢良卫的百夫长下了放箭口令,顿时,数十个塔楼中,箭矢仿佛不要钱了似的泼洒在螬熙头顶。

    好不容易攻上墙头的军队顿时死伤大半,而螬熙左躲右闪,拿武器挡,拿尸体挡,这才险些没有受伤。

    “霹雳车子!瞄准塔楼!!!”

    “预备——!点火!放————!”

    轰——轰——轰——

    一个个火球在空中撕裂出一条条常常的血痕,真有火山爆发时燃烧的岩浆四散飞溅的意思。

    十多个塔楼,塌了五个。

    “预备——!撞————!!!”

    轰————!!!

    “吼啊啊啊————!!!”

    “弟兄们!!!外城门没啦!!!矢良卫怕啦!!!冲啊啊啊——!随我入瓮城——!!!”螯肢扯着嗓子喊着!

    “螭吼!起——!!!”

    “哈啊啊啊————!”

    “风!林!火————山!!!”

    “风!!!林!!!火!!!山!!!”

    “螭!魅!蝄————蜽!!!”

    “螭!!!魅!!!蝄!!!蜽————!!!”

    “任命虽寿!!!犹有亡时!!!”

    “任命虽寿——!犹有亡时————!!!”

    “身以明志!!!死可瞑目!!!”

    “身以明志——!死可瞑目————!!!”

    “虫尸遍野!!!何其萧瑟!!!”

    “虫尸遍野——!何其萧瑟————!!!”

    “战心如矢!!!一去不返!!!”

    “战心如矢——!一去不返————!!!”

    “惊——雷——公!怔——阎——王!!!”

    “惊——雷——公————!怔——阎——王————!!!”

    “将士们——!准备!!!”

    “吼————哈啊啊啊!!!”

    “花蝎将军!天师来了!!!”灰枫喊道。

    只见三支由蜻蜓与蟌蜓混编成的类似轰炸机编队组成的空军,一虫执两瓶燃烧瓶,向着外城门和瓮城城门旁的塔楼抛去。

    轰!!!

    红光瞬间染红了半边天,瓮城的塔楼瞬间烧完了一半。

    “迂回!!!”

    “准备!!!放箭!!!”

    矢良卫弓箭手再次放箭,空军很难命中,但仍是损失严重。

    “灰枫将军!让空蜓军先撤!长将军!豸武侯不出,更待何时!!!”

    “杀啊啊啊————!”

    只见一个由上千名全副武装的个个体长两三米蜈蚣组成的师从城外涌入,裹挟着崩山之势,立刻与矢良卫卫军主力纠缠在了一起。徒手制服角马,空手夺长戟,甚至是手撕敌军,只有你不敢看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燃硫磺————!!!”

    只见城头上百夫长再次发令,火箭手朝自家墙角下射箭,但瞬间!墙头瞬间连起了一片青色的火焰,裹挟着黄色的烟幕!!!

    那好不容易行军直城门前的攻城车里的推车兵,长戟兵,连带着那四个雷鼓手全部熏死。

    “倒油锅!!!”

    轰!

    本来被硫磺点燃,车身已然冒出许多火星的攻城车瞬间烧塌!

    而已被秦军占领的外城城墙欲势又要被矢良卫援军夺回。

    “混账!!!尾随前来的第二个攻城车呢!让他们全速行至城门下!!!不惜一切代价护住攻城车!!!霹雳车子!冲车!弹药都给我往完的用!!!螬熙!势必把外城门夺回来!!!”

    但看这架势,矢良卫怕是要把局面生生搬回来了。

    “时机到了!!!卢卡丝!叫丧竹将军前来!!!”

    “昆仑屠丧竹在此!!!”

    丧竹就是上一章螯肢线末尾的那个蒙面灵童蛛(跳蛛)。

    本来这个局面是双方谁坚持得最久,谁基本上就胜利了这个趋势,但丧竹的到来无疑瞬间打破了这个平衡。她带领的一部分螭武侯直接让螬熙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占领了外城门,自己又只身生生抵着守城军的攻势爬上了成头又硬生生地在几十个虫的包围下不到一刻内斩了那个发号施令的百夫长!

    “弟兄们!敌将被我军斩了!杀啊啊啊————!”

    三军士气大振,没过多久,攻城锤终于落下了最后使城门倒塌的一锤!

    “虫儿们!!!城门倒啦!!!敌军溃啦!!!捷脚老贼败啦!!!随我杀啊啊啊————!!!”螯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

    冲入城门,冲出烟幕,映入眼帘的只剩下鳞次栉比的转瓦房了,而这种地形是最有利于进攻方的,殃及的池鱼也是防守方的。

    所有秦师追向矢良卫的抵抗军与逃兵,用螯肢的话就是战场现在乱得跟个锤子一样,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虿话。

    趁着矢良卫卫军已溃不成军,无法回援,螯肢骑上小子,只身直奔捷脚中军府。

    而捷脚他也已经再那里等着了。

    捷脚脸部戴着的铁颚长大了直直向小子冲来!锋利的刀刃直接刮伤了小子,使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捷脚临死一拼,面目狰狞地朝螯肢扑来,临死反扑的野兽是最危险的时候。、

    但螯肢临危不惧,论起了他的执道杖,利用自己是长兵器的优势,如同一台电风扇一样,抡得捷脚找不到北。

    就像他灵师父一样。

    最后一击,螯肢用执道杖上的钩子平面狠狠地砸在了捷脚头顶,拍得捷脚牙齿血液甚至是舌头直接溅了一地。

    但他没再继续反击了,因为刚才拿一下直接把捷脚砸死了!

    螯肢也很诧异,不知其故,为何捷脚老贼这么弱了?

    其实在第一章的时候,螯肢生生连根拔掉了他的触角,没死却带着严重的永久性创伤,还能上战场,已然是大幸了,再加上听闻败讯和和螯肢这么一折腾,直接暴死。

    螯肢不再多想,用钩子割下了捷脚的头颅,对着全城喊道:“捷脚老贼已死!投降者不杀!平民若愿降,在下绝不屠城!!!”

    听闻后,所有矢良卫卫军抛下手里的兵器,跪倒在地任凭秦军发落,老大死了,他们也没理由继续卖命了。

    “好!!!”

    “赢了!!!”

    ......

    《糜金后传·虿本记》第二十四篇,秦师军记:

    “真肢百零六年,秦师大败于矢良卫,收邺康,于城府内,秦司与雷鼓手曰:‘三日之内必弗响雷,三日之内必无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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