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激斗

     “遵命，我的超级明星大人。”志勇浮夸地立正，用紧抓着酒瓶子的手朝我敬了个礼。醉醺醺的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讪笑：“不对，应该叫帮外人的小丑……”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像一阵风般掠了过去，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

     玻璃瓶子应声而碎，飞出的碎片割破他的脸，也在我手上划出大大小小的口子。

      鲜红的血直直迸溅，我驾在他身上高高举起拳头，感觉一度被抑住的怒火开始蠢蠢欲动。

     “就这样打下去，不要留手！”有个声音在我心里一直喊……

        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看着眼前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我的心中竟然生不出一丝怜悯。

    “一拳，再一拳。就这样打下去吧，就这样……”那个声音不停地在我心里怒吼。

      “住手啊！”

       一双手臂忽然死死地抓住了我，是莉迪亚。我回过头，看到她泛红的眼睛。

     “不要这样！”她用力摇头，“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

       我感觉自己像在冷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抓住我手的力气并不大，药包从小就是个柔弱的孩子，拼了命也不过是这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挣脱不开……

  

                 十六、最强

     “你的手！”

     她忽然惊恐地看着我手臂上飞速愈合的伤口，瞪大了眼，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我的心被这一瞬间的眼神深深刺痛。

      帮外人的小丑——志勇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像是恶魔的耳语。

  

       我一抖肩膀甩开药包的手，朝着地上那个鲜血淋漓的人脸高高举起拳头。

      一拳，再一拳。

       那天晚上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住所的，只记得志勇被送进医院抢救，药包不知去向。

       我没有去追她，即使我明白自己很轻易就能做到……是她临走的眼神阻止了我。

     “你变了！”她说，“我所知道的你不是这样的！”

       真是陈词滥调……我当然变了，否则也不可能来到今天这个位置！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在小酌，腾云教授的语音信息就接了进来。

   “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他说，“好家伙，你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冷哼一声：“他先挑的事，我只能反击！”

      腾云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倒也没错……”

     我们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我喝我的酒，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切断通讯。

       过了好久，那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明天早上你到象塔来。”

      “有什么事吗？”

     “把纳米外骨骼再升级一下，你还可以更强！”他说。

    “崇拜强者是人类的本能，他们之所以会质疑你，是因为你比他们强，但又强得不够彻底……所以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以‘非我族类’的想法来缓解内心不安。

       但当你变成毫无争议的最强者，就没有人会再对你说三道四了！”

      他的声音带着奇妙的蛊惑:“到那时，他们只会追随你，膜拜你，把你当做他们的神。”

       我看着杯里琥珀色的酒，药包忧郁的脸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对我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吗？

                 十七、象塔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品味着舌尖上的苦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教授？”

    “因为想再给你一个礼物。”腾云教授慈祥地笑，“是更好的礼物！”

       象塔不止一座，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地，无一例外都是当地的最大地标，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它们的样子。

       就像名字描述的那样，象塔是巨大无比的，从我们生活的地表世界一直连通到云海之上，仿佛是沟通着人界和天国的通道。

       为了方便第二阶段改造后的一系列适应性训练，在腾云的邀请下，我暂时住进了云海人才能入住的象塔。

       在我第一次进入训练室时，站在几百米高空俯视着大地的视野，让我有种万人之人的恍惚感。

       然而抬起头，那片乌压压的云海却还在更高处，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我那里才是终点。

       在训练的间隙里，我偶尔会想起药包，想着她此时人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在象塔俯望下去，老家的房子就像分布四周甲虫，人类也只不过是散落一地的砂砾，每日在看不见的风里重复着看似乐在其中，实则无奈厌倦的生活，分不清人与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别……

     而她始终没有联系我，我也没有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