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史一卷】第二章——卡斯蒂亚高祖本纪
卡斯蒂亚建国于人类共历406年，是人类帝国依然存在的时间段发生的故事。它的建国史，便是智慧魔物属群最初反抗压迫的历史。卡斯蒂亚建国三杰各自有着大相径庭的来历，却也因这同样的目标站在一起:
「后土智者」石元素姆卡，是北境雪岩部族出身的一名周游世界历练自身的苦行祭祀。
作为一颗远播他乡的部族火种，姆卡对雪岩部族所拥有的历史政治与神话等如数家珍，据传他甚至知晓以亿年为尺度的上古秘辛。
元素生物历史悠久，但个体独立性很强，他们往往不会组成一个凝聚力很强的族群。客观而言，他们的部族仅仅只能说是一种由地缘原因导致的，一片地域上的文化相近零星元素生物共同体。由于不同元素与不同部族的元素生物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故莉莉丝所认知的元素生物共性也只有这么一些。
有些部族对成员的入离有着严格的规范与繁琐的入离仪式，个别部族的元素不经允许擅自离开甚至要被追杀擒拿到天涯海角，也有些部族对成员的入离并不看重，元素流通十分自由。
雪岩部族属于其中的后者。作为石元素的他们倡行苦行主义，不扰苍生生死，毕竟他们本来也是不食五谷而与天地同寿的存在。
在依托于地脉与魔网的元素生物潜意识交流网络中，雪岩部族专精于雪地元素种的神话祭祀与知识信息的保存传承，属于行走的大图书馆一类。他们欢迎友善的外来人员，无论是暂住还是进修研习，而知晓雪岩名号的人大多也对之有着崇敬的态度。
理所当然的，核心秘辛不准外流，只许在生来即入雪岩部族，且潜力造诣极为高深的石元素间传承。一旦接纳了全部传承，该石元素便不得再自由流窜，而要成为雪岩部族长老会的一员。习得部分秘辛的石元素在外也不允许通过雪岩部族的知识体系将其传授出去。
姆卡并非长老，但他却有着成为长老的潜力。然而，为了追寻自己的心灵与真正的理，姆卡没有走上试炼的长阶，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入世，看遍世间万物苍生。
不知道过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姆卡见证了蛮荒与文明，看过草莽间那些千奇百怪而层出不穷的魔物，历经人类帝国的中兴与衰落。当过公侯的座上宾客，也成过某些行省的通缉要犯。他始终独身一人，也保持着观察而不干涉的态度。
曾几何时，姆卡认为这能让他看到真实的世间，进而窥得万物之理。但见识的苍生疾苦与压迫丑恶多了，对贫苦人的同情与对魔物身份的共同认同互相缠延结合，融为一体。这念想初似萌芽，经过百余年的浇灌，终于长成参天大树。
在姆卡重游东南的某个不知名日子里，震慑行省的农奴大起义爆发了。姆卡探清形势，理解缘由后，毅然决然起身赴行义军队伍，并与其中佼佼者结下深厚的情谊。
建国长征数战，姆卡所带领的义军部队以自身之力守护战略要点，无数次抵御住人类帝国各行省的围剿进攻，以致后来，敌人只要听到对面是姆卡率军，便自觉的止戈不战绕道而行了。开国之时，姆卡也凭借其掌握的历史知识，为卡斯蒂亚的建国提供了自古以来的法理、正统合理性与天命的基石。
「风吟贤者」亚人林福奇，在东南行省以奴籍出生。作为人类天生将之视为低贱野种的亚人，林福奇与其他亚人一样饱受苦难，整日劳作在庄园主的阡陌间。一次旱涝灾年，田地入不敷出，农奴所贡税粮却不降反升，各族农奴一怒之间揭竿而起，最终号召起了一场省内震动的大起义。莉莉丝即是在这一刻，在义军民众为自由与魔物平等的呐喊与不屈的意志中应运而生。在莉莉丝的各式庇护下，义军民众以轻微的伤亡人数成功突围，在郊外合流为一股。林福奇当机立断宣布创立魔物教派，以庇佑他们而又指向平等合理未来的莉莉丝为真神，批判人类帝国所信奉的所有神明，凡是助纣为虐的皆为伪神。
周边总督意图利用这一股势力削弱东南行省，因而多与之交涉，为其实行山地野泽游击策略提供物质基础，林福奇则在这一过程中崭露头角，显现出他的外交才能，并逐渐夺得反抗军首领的权柄。
偶然间，林福奇结识了游历世间的姆卡，彼此结下深厚的情谊，林福奇从他那里获取了广阔的世界观认知与丰富的史政学识，并习得了符合其天赋的风系魔法，而姆卡也选择留在起义军中。于是义军暗中蛰伏发展力量，在东南行省最后掀起了一波大暴动，并流窜外省避开敌方主力搞起武装长征，最终拉着一大帮子反抗军民和众多生产资料、技术，东迁出逃，整合当地魔物部族建立了卡斯蒂亚。
「铸匠师圣/远洋行者」精灵维塔，在人类帝国以外匠籍身份谋生。这外匠籍中的外字就是外族的意思，尽管精灵的出身会比亚人好一些，但在种族主义意识根深蒂固的人类帝国境内依然备受歧视。虽然外匠籍同样是是父业子承，录入官府户籍不可变业的存在，但由于工商业的特殊性质，匠籍者会以一户为单位在整个人类帝国境内进行调拨。哪怕是人类帝国末期诸总督并立的时期，匠籍者也照样能够在其总督管辖范围内随官府调拨流转各地。总督之间偶有争端或人情交易的时候，也会有诸如“割地百里，遣匠五百户”的情况出现。
就这样，维塔辗转多年，带着家眷来到了帝国东部边境行省，但这一次，生活不再一成不变。
不久，林福奇率领的魔物义军东进边境行省，故技重施又搞了一次游击来吸纳有斗争精神的魔物与生产资料。维塔便在此刻加入了魔物义军，随他们迁出人类帝国，来到了人类从未涉足与把控的莫瑞蒂亚大陆东部。
环境从文明骤变至原始蛮荒，生产力所能供给存活的魔物数量大大缩减，林福奇决定暂时保留义军形式成立卡斯蒂亚临时军政府，以集权与计划经济手段建设生产，在不误政事的同时身先士卒，披荆斩棘拓荒耕田，成功号召义军转型生产。姆卡也加紧传授魔法与史政知识，以最快速度从无到有建成了基础教育体系和行政体系。
凭借首领空前绝后的民心影响力与义军自由后爆发出来的生产积极性，原本蛮荒原始的地界逐渐有了生机，粮食与经济逐步稳定，卡斯蒂亚欣欣向荣，并废除军政府形式，成立王国。
维塔在此期间脱颖而出，以高超且全能的匠人技艺和无可匹敌的魔法天赋为人称道。诸多亲友与同行人的联名举荐书被上传至卡斯蒂亚中央决策层后，林福奇和姆卡皆认为维塔有贤能，且当今最高中央正缺一个代表发展建设的技术人员，于是逐步提拔维塔到与他们二人并列。
此过程中，维塔以惊人的速度与完善程度创造式地革新着卡斯蒂亚的各项技术与工具，使卡斯蒂亚的国力进一步提升，甚至可以说在技术的横向对比上，卡斯蒂亚的进度已经比停滞百余年的人类帝国更胜一筹了。
升入最高决策层后的维塔转型为教育者，创办了国立科学院，自领名誉院长，并完善了姆卡的教育体系，增添了理工技术科目。
在此后，维塔更多的作理论指导，而非从前那样亲力亲为一人成圣。
在一切都建设起来可以自行运转后，维塔又提出了对外项目组，要求卡斯蒂亚重新与人类势力确立外交联系以备未来入主西陆；设立东陆探索队对莫瑞蒂亚东部大陆进行绘图侦测并尝试联系可能存在的其他魔物文明；建立国属海洋公司，公司内部自负盈亏，自建舰船，自训水手，平日为商与人类势力贸易，收部分商税，需履行国家摊派要求，如有海军战事需将船只控制权转让给军方并自负军需花费等。
此后数年，维塔彻底放权赋闲，用自己的私钱与国库四六分购置了几艘隶属于国家的探索舰与配套人员设备，多次出海绘制海图与洋流图，为卡斯蒂亚的的开放性世界观奠基。
至此，建国三杰的光辉叙尽。
那么，莉莉丝究竟在其中占有何等的比重，而又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在写林福奇的时候我们能看到莉莉丝诞生的描写，可在接下来却再无音讯，这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那些有利的环境，战场因素，易发掘的矿产，肥沃的田地，频频出现的丰年等，一切天时地利，背后都有着莉莉丝的推手。
神灵本就不等同于物质世界的生命，祂们更多的贴近于自然与自然规律，而又有着来自生命信仰的干涉因素。
林福奇创立教会的举措虽然是没经过多少思考的莽夫之举，但却也歪打正着的直击要害。捧一踩一，让信民迅速与过去的伪神割席，既纯粹化了信仰，也巩固了林福奇的号召力与正统性。
义军诸省长征，少不了莉莉丝的加护与战前显圣；大建设时期，莉莉丝的指引与神力也没少帮着卡斯蒂亚国民。
领导集团不会傻到独吞这一成果，窃天功为己用。于是建立在万民上的卡斯蒂亚更为正统与进步，领导集团的威望仁望与之俱进，魔物教派莉莉丝主神的国教地位也愈发巩固。
那么，卡斯蒂亚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呢？且待我继续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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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年月中，卡斯蒂亚依然在三位领导人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不过不再如同建国时一般日新月异。姆卡以历史论证这是正常现象，出现了这一现象反而证明本国治国有方，已然可以自行运转。林福奇喜，乃赦天下税赋一年，万民称善。
维塔旁观朝政，认为自己果然不是吵嘴皮子的料，回去默默搞研究了。逸史载，曲镰机关车即是在这次朝会后被维塔研制出来的。
莉莉丝不言。作为神明的祂需要关注国疆上的每一个角落，起码也要延伸到每一座教堂中，聆听他们的祷告，以此收集信仰。
林福奇认为，仅以王国国力是不能直辖治理过大疆域的，且单以官方去拓荒开边教化野民魔物部落实在是个亏空国库的无底洞。
于是，林福奇在咨询过姆卡意见后，选择效人类故事，分封亲戚与子孙，以及一些功臣和功臣的子嗣去往现如今的那些荒地武装殖民，并以为戍边之用。姆卡与维塔鉴于其种族的种种客观条件与他们本身性格的原因，并没有娶妻生子，林福奇当然也不会傻到就这样让他们出去分邦建国自立门户。
不过，林福奇终归还是觉得，这两位老友应当得到与他们功绩相等的地位。
思考再三，他大笔一挥，分给姆卡两块、维塔一块靠近王国本土的侯爵级领地自治，并以国库赋税补足差额至公爵级，同时授其公爵礼仪行居，以为诸伯侯之牧。
但是，姆卡与维塔二人必须在朝任职，无动员令或便宜行事权，勿论何事不得亲入领地。
事实上，就算没这条附加规范，姆卡与维塔也不会随意离朝的，而在朝任职也不意味着这辈子都不能出国门一步——出将入相，以一己之力顶代百官的姆卡且不论，维塔可也还有一大批舰队海员要带呢。
但官话就是要说的严肃一些，更况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呢？林福奇还是为此加了一道保险。
「孤与君，皆国之柱石也。若鼎之三足，去其一二亦无以立。」——《卡斯蒂亚王朝史·君臣夜言其一》
二人谢恩，缓步退下殿堂。
回府路上，姆卡与维塔就封疆一事产生了些许争议——倒并非有什么意见，而是对国本的争执。
「公将问礼，圣答以精灵故事:“吾族尝有往，一曰民主，二曰议堂。”」——艾尔瑞精灵族神话
姆卡主张按照惯例建立君主诸侯国，但维塔颇为罕见地提出了政治论点。
维塔认为，他们二人并无亲缘子女，若以君主立国，首先人选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另一方面，即使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么斯人逝去之后又该当如何？是禅让继承，还是世袭罔替？若为禅让，以史为鉴可有长久者？若为世袭，则此国何以为吾等之所封？
「君上为吾等所图，吾等不能不为君上所思也。」——《卡斯蒂亚王朝史·君臣夜言其一》
姆卡为之动容，维塔见状，提出了他的见解:
维塔身为精灵，祖上曾流传远古精灵国圆桌而议的传说。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一种凡公民皆可参议，更有民主一词为之赋义的美好制度。可惜后来议会腐败低效，精灵盲从，古国才被人类灭亡。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今天下均属专制，自然有理，然专制亦有其弊，不可不创新。
「君上所图，意在使吾等管制诸侯，必不愿再造大患。况为卡斯蒂亚立国之本在民所虑，当立新制。」——《卡斯蒂亚王朝史·君臣夜言其一》
姆卡点头称是，二人携手再度回宫，撞见了马上整理完准备离殿的林福奇。待解释清缘由后，林福奇兴致大发，当即招二人入私殿议事，命甲卫守固殿外，不待己出不得擅离。
「昏夜既离，朝日乃兴。王出于殿，拂掌大笑之，而二公亦见喜形于色。」——《卡斯蒂亚王朝史·君臣夜言其一》
促膝长谈一日一夜，开国三杰终于将脑海中缥缈的设想落为较具体的现实。林福奇拿着制度列表，给自己加了个风魔法提神醒脑，兴匆匆地驭风，健步如飞领着二人升堂开殿，召集群臣议分封之事，而在其身后跟从的姆卡与维塔相视一眼，颔首达成些许共识。
「将言监察之事，王弗愿也，曰：“民有其义，如有不公则揭竿尔，君等莫非忘长征故事耶？”二公互视，右公嗟尔不言。左公起曰：“今时非如彼刻，民意纷纷，难达君上，恐万一也。”王曰：“孤知君之所疑也。如是，可设采风，采民之风也。”」——《卡斯蒂亚王朝史·君臣夜言其一》
待文武聚齐站立，林福奇展开卷宗，自微至大依次宣读群臣所受之封地、爵位、军政经制等事，百官各自出列谢恩，皆在大家预料之中。
待到维塔与维塔出列时，百官虽有惊诧，却也没怎么意外，不过是讶于林福奇竟也真敢把这两位能臣外封。
然而，等下文如盘托出后，殿内却静寂深长。
「姆卡领公爵，封菟、徐，建制共和。
维塔领公爵，封阗，建制共和。
共和者，公共所和，共有共治也。二公劳苦，其德却高，故不得不限其入封。若贰其主，久必生隙，则封若无也。二公拳拳为国，欲章大义于天下，故立新制，以全吾国之本。诸侯如无礼者，可以代伐。」——卡斯蒂亚高祖封公旨
林福奇朝间的共和国议会，是以民众为核心的共和制度。
其通过民主大会票选议员，使得下层人民也能的确参与到政事中，加强了民众的参与感；不仅如此，由于民众更倾向于支持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政令，以此上任的议员也就更能满足民众的需要，藉此提高了民众的满意，以及民众对政府的评价。此二者，共同加强了共和国民众对卡斯蒂亚王朝的向心力。
同时，由于民众的政治参与度上升、更加关心政策，无论是及时反应需求，抑或是民众向政府谏言——总能帮助优化行政。而议员纷纭，各自收集各自支持者的需要、建议，更使得议会上出现近似百家争鸣的局面。
尽管这种制度并不持久，也并不稳定，但对刚刚建成国家，而又具有高威望与高团结性的蛮荒之地而言，倒也能执行的妥妥帖帖。
「共和之制，利国利民。族群壹志，万象更新。民主固制，兴业互活。集思广益，必胜独鼍。」——共和主义宣言
待二公说明共和大抵何制，有何机关，如何实行后，百官哑然许久，才理解了其中深意。而后，赞誉声不断。不过林福奇很快就打断了这种互拍马屁的场面，把气氛又拉到了朝政正事上来。
交流之余，林福奇也提了嘴设立采风官的事情。鉴于此事看上去没什么紧要，也符合卡斯蒂亚国本精神，最终只作为一件小事在史记中一笔带过。
最终，朝会结束，君臣空首互拜。纵是群臣已然散去，三杰彼此就此次分封事也依然一本正经地绷了几分钟严肃脸色。然而待正事叙尽，三位终于还是没忍住，指着彼此那滑稽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惟吾先人，始有典册。作彼雅观，商靖共和。察察而和德，魏巍其明之能。有彼苗月，舆行于田畴上。二先生之徳，在朝共作。辅友之后，萃恭有心。」——《诗典·国颂》
莉莉丝有些无奈。物质生命可以通过分封的方式解除自己的统治压力，可作为国教主神的她却不得不去扩大自己的关注范围，将自己的意识扎入新建成的教堂中。尽管信仰量惊人的增长，但这很累神。
至于封号一事，林福奇在这上面闹了些小脾气，乃至于封国国号都不愿赐，只愿暂称二人为左公、右公。两位人臣认为此事无伤大雅，也就顺着他了。
「……“孤未尝死，亦未得号，何以尔先！若欲，且待孤死！”语毕，闻“王上无礼”之言出于陛下，未待目移，左公以掌掴之，先王倒，亦还以鞭腿，右公携械下陛而见二圣戏于中堂，群臣战战不能视言。左公有党，右公予其贡米使之坐观，左公党不敢应。」——《卡斯蒂亚朝间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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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卡认为，分封出去之后的诸侯国虽然服从王国中央的统治与调令，但其国政本身有极大自治权，平日并不受王国管辖。正如人类帝国皇室的老家是吴德河，而他们自己内部也称吴德河系家族一样。这种情况下，统称卡斯蒂亚王国也许会在概念上有所混淆，对日后造史与教育不利。
林福奇思量片刻，也从政治法理方面对此提出了赞同。他认为，除却姆卡的理解以外，将这一概念解释清楚也有助于规范化疆域内的法理与继承问题；同时，一个能分封管辖诸侯王，而自己同样直辖王国领地的首领头衔，难道不正是「帝国」吗？林福奇师从姆卡多年，对人类帝国的起家史如数家珍，自然知道帝国头衔是怎么造出来的。
姆卡虽对此表示赞同，但认为需要在字面上有所变通，宜改用「王朝」作为头衔，可彰显本朝立国之正，非为帝一家之言，乃为魔物万民，与人类不尽异同。林福奇曰可。
于是林福奇挑选了一个莉莉丝特设置好的吉日昭告百官，祭天敬地，称「卡斯蒂亚王朝」。莉莉丝表演了一番天降五彩的神迹，引得百官齐颂。
为有变通，林福奇并不称帝，而依然以王号自称，相对应的王国级诸侯则称「大公」。大公可分封公爵，自此以下即与人类帝国爵制颇类。
已受封诸侯的爵位理论上应当随之改动，然而本就没有人被受封为大公级爵位，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维塔作为与姆卡同级的大人物，也在大典上发表了些许言语，但他表示自己实在不是干这块的料，默默回去带海航队了。逸史载，西西提群岛即是在这次大典后被发现的。
莉莉丝点点头。这次大典之后不仅仅是信仰量的增多，她的权柄与所能干涉的规律、事物范围也随之扩大。大抵是帝国级国教的影响力造成的质变吧。
姆卡认为维塔明明是在建国初从底层工匠被我们一层层提拔上来而又历经磨砺的，其政治才能本应十分出众，为何王上不物尽其用呢？而林福奇却只说，维塔不愿意就不要为难他了，有能力和有兴趣并不是一码事，过多的压榨不会带来最大的效率，反而会适得其反。
顺带一提，上面这段也是逸史载，据传是从某本古代学童启蒙读本中摘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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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另两位建国者，林福奇作为亚人那近似于人类的寿命还是太短暂了。临近将死之年的他对一众从义军时就伴在他左右的老臣也产生了不信任。这种情绪，对那两位同样位高权重而又都几近永生的权臣更为强烈。
不过最终，林福奇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不知是他不想罔顾这多年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情义，还是不敢去赌自己和这两位加起来的势力孰轻孰重。
这一切念想都不再能为人知晓了。
在死之前，林福奇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为他的这两位诰命大臣上封号，姆卡为靖文公，
维塔为商誉公。而二公所受封国也因此有了新的雅称。菟国被称为西靖，徐国被称为东靖，而阗国则被称之为商。
病榻前，林福奇叮嘱两人保护好卡斯蒂亚，保护好这一象征着自由与博爱的国家。
姆卡声泪俱下，痛哭流涕表示必然不负众望；维塔遮目，默不作声而郑重地点点头。
不日，人类共历472年，卡斯蒂亚66年，林福奇驾崩。时天生异象，万民哀恸，百官共凄，诸侯回朝勘见。姆卡乃为林福奇制谥，盖棺定论，是为高祖武康王。
时有三幅对联曰:
苦行历世知天下，靖定高堂命武文；德润古今。
商起工随有圣誉，朝如草莽岁登爵；万载流芳。
武平宇内苍生应，世有不鸣更英康；为民请命。
至此，卡斯蒂亚王朝开国的时代，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