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一日花火】下(完结)

2020-08-23 00:46 作者:verawsy  | 我要投稿

来了来了!!!蹲完叙一兴奋得改文的手都在抖。

距离上次说“这两天发”这种梦话已经过去了……

居然没到一个月诶!我这算不算暴更啊哈哈哈哈哈

主要是过年那几天不好明目张胆用电脑,过完年了我爸妈延迟上班又天天在家待着,我只能见缝插针地手机码字,打开电脑编辑的时候还要随时准备好一篇论文用来点开。

还有写文的比我南的吗??!


下面正文

——————————————————



小话痨像是被关上了开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然了许久只憋出一句“谢谢”。

温然依旧懒散地靠回到廊柱上,不置可否地道了声“没关系”,并没有救场的意思。

羽生在短暂的安静中坐立难安,担心因为自己的怀疑而失去目前唯一的支持者,却又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女孩感到疑惑。

为什么明明是今晚第一次见面,她说话的口气却总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为什么明明就是个不懂装懂的小孩子,但是当她认真地注视着他时,他作为哥哥的底气总有些不足,觉得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她说“相信你”时就像说“相信明天太阳会升起来”一样坦然,他知道她这次没说谎,只是因为太意外才多问了两遍,也不知道她还生不生气了……


“那个,要不我们拉勾吧!”

羽生结弦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伸出了示好的小拇指。

温然一愣,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

……竟然真的有这茬!难道他昨晚没在胡说?狗嘴里当真吐出了象牙???

羽生把小指往她跟前递了递,满脸期待地等着。

温然回神,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的。男孩子的脸上还是婴儿肥的状态,手指却已经隐隐有了长大后纤细修长的雏形,跟自己还完全没长开的小短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约定什么呢?”

手指相缠的温度和力度让她有些恍惚。早已不记得上次拉勾是什么时候了,大人的世界只有心照不宣的客套话和白纸黑字的合同,此时面对这种许久未有的约定的心情,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和不知所措。

“我向你保证,将来我一定会拿奥运金牌的。”羽生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在。”

“……”

本来想着干脆地满口答应就完事儿,反正小孩子说的话睡一觉就忘得差不多了,十年后更是谁也不会记得。但是现下被这样较真的眼神盯着,她却忍不住犹豫了。

索契的时候没空去凑热闹,不过平昌她倒是在的,既然有一次在那也算在吧……

温然眨眨眼睛,还是心虚地点头应下:“好,我答应你。”

于是他一双点漆的瞳仁一瞬间亮起来,接着又笑成了眯眯眼:“那就约定好了哦!”

看到他这样温然终于也笑起来:“嗯,约定好了。”


“拉勾约定,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人做一个已经兑现过的承诺,温然隐约觉得有一些遗憾,约定的事情如果能一眼望得到结局,虽说会多一份底气,但同时也少了一份希冀。

而这份希冀正是拉勾的意义所在,是点亮他双眸的光。



温然伸出拇指准备盖章,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她刚想着日本是不是没有这个环节,一抬眼却看到小孩目光闪烁,表情有些不自然。

“等一下,我想再加一个约定。”

欲言又止了两次后,他第三次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声音却比平常小了很多:

“等我拿了奥运金牌…如果我拿到了两块奥运金牌,请你答应……”

尖利的破空声后一声巨响,像是有心要遮掩。

温然如果转过头,就会看见漆黑夜幕中绽开的圆形花朵是他最喜欢的金色。

可惜这里离燃放点不够近,偏偏让她正好能听见那个词,于是只好错失今夜的第一束烟火了。

她还是怀疑自己听岔了,瞪大了眼睛问他:“你说什么?!”


“……结婚。”


没听错。

温然人都傻了。

不等她有所反应,拇指上就传来肌肤相触的压力。羽生像是怕她说出不答应的话,很不讲道理地抢先擅自盖了章。

她开始是震惊,而后又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因为“结婚”,还是“拉钩约结婚”,还是“跟羽生结弦拉钩约结婚”,还是“跟九岁半的羽生结弦拉钩约结婚”。

日本的小学生这么会的吗?就算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曾暗恋过十个八个精神小伙,但也不至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他倒并不觉得自己在讲什么年龄超纲的虎狼之词,很认真地在跟她说:“总之这个也约定好了哦。”

“……”

她还没来及表示什么,羽生突然哇的一声缩回还跟她勾着的小指,抱着头从地板上跳起来。

温然一愣,才看到两位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后,应该是听到他语出惊人,由美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小孩蹿到廊柱后面躲着,伸出头来瞪了温然一眼,责怪她刚刚不出声提醒。

温然觉得委屈,她刚刚人都傻了根本没注意到。

回头看这边,由美显然是觉得自己儿子哄骗别人闺女被抓现行很没有面子,一边警告他老实点,一边跟身边的好友道歉:

“这孩子之前没有过的,平日里基本上也只和男孩子玩,可能是今天跟岚月酱特别投缘才冒犯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雪竹未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笑眯眯地说小孩子玩闹而已不用那么较真,劝着她坐下来看烟火了。

温然摸摸鼻子回过头,发现羽生结弦已经狗狗祟祟地蹭到她旁边坐下了,跟他母亲大人中间隔着她这个挡箭牌,至少心理上觉得安全一些。


花火表演接近高潮,伴随着热闹的响声在夜幕上绘出各色图案。

忽然天上同时绽出两朵耀眼的圆形金色烟花,温然想起他心心念念的两块奥运金牌,拍着他的胳膊笑起来,伸手指着夜空让他看,一回头却发现羽生结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对上这目光时她大脑有些空白,一时间成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这双眼睛似乎十几年来都没怎么变过,她恍惚间有一瞬以为是24岁的羽生结弦在看着自己。

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地缓缓收了回来,温然觉得居然被小孩看得害羞起来这种事着实丢份儿,整理了一下笑容语气平稳地问他:“怎么了?”

他还是看着她,闻言眨眨眼睛嘴角又加深了些许弧度,笑出一个小小的猫弧。


“今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看烟火哦。”



十五年前的夏夜,温然看见了人生第一次怦然心动的烟火,是在一个男孩子眼睛里。

是在一个如露水般天明即逝的梦里。







2019.7.1

接到电话时温然正在慢慢悠悠晃荡的公交上。

“我在哪?我看看啊,我到……诶好问题,我到哪了?”

“……你不会…”

“没有没有,不可能!我这次绝对不会坐过站的!要是因为这个错过花火大会我要后悔一整年的!”

对面笑了几声:“一个人吗?”

“是啊,哥哥跑到温哥华去了。”温然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往椅背上一靠,随口道,“怎么,你要来陪我?”

“可以啊,湖滨中心的话我大概二十分钟到——妈妈我走啦。”

听筒里传来由美桑的“一路顺风”和关门声。

“……?”她慢慢离开椅背坐直了。

“喂?”羽生结弦按下电梯,“网络不好吗?还是你惊喜得晕过去了?”

“……不是,等一下,怎么可能?!你不是要线上会谈来着?”温然看了一眼时间,晚上9点18分。

“提前开始然后速战速决了。啊,电梯到了,总之我二十分钟到,再联络吧。”

“?等……”

对方已经果断地切断了通话。

温然对着屏幕愣了半晌,而后收起手机,转头默默对着窗户开始理头发。

幸好今天化了妆。


好吧,被某人说中了一点点,她确实还挺惊喜的。





居然是羽生先到了约定的地点。

发消息小姑娘也不回,他找了棵树靠着摆出等人的姿势,开始担忧有人是不是要后悔一整年了。

好在路痴之王温小姐终于灵光了一把,五分钟后她小跑着冲到他面前,微喘着说“抱歉,等很久了吗”。

这场面很有点日式约会见面的意思。羽生早打好了腹稿,一抬头看见她时却忘词了。

温然没注意他的卡壳,并且完全没注意他凹了很久的pose,一边顺气一边还是难以置信地说:“你居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昨晚不是很不愿意来吗?难道由美阿姨把你赶出来了?”

他也想回答,但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最终只说出一句:

“走吧。”



沿着滨湖步道走去观赏点大约有十分钟的路程。

温然走在他右后方一步之隔的距离,凉鞋的鞋跟磕在地上哒哒地响。羽生听了一会儿这个声音,停下来很绅士地对她露出臂弯。

其实她的鞋跟并不高,不过扣绊的凉鞋穿起来确实不太习惯,温然心安理得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两个人都穿了长袖外套,并没有任何肌肤相触的暧昧。只是晚风从她的方向吹来,走动间她长裙的裙摆总是抚在他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像是被动物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

而她并不知情,嘴里轻快地哼着歌,哒哒的脚步声踩在节拍上。

羽生嗅到熟悉的NOTE de YUZU的香气。

“真的只准备一个人来的?”没等她哼完这一首,他还是没忍住问道。

“真的啊,”温然觉得奇怪,“怎么又问一遍。”

他笑了笑,默了两秒道:

“你今天很好看。”


羽生最常见她是练功服和表演服,不训练的话是很随便的T恤牛仔裤,也见过她参加晚宴正式的旗袍和礼服。但她今天穿了浅色碎花的连衣裙和白色针织外套,甚至化了一点淡妆。对于精致一点的女孩子来说也许这只是日常出门的普通装扮,可放在她身上,已然讲究得像是要赴约一样了。

而她开始并不知道他会来,那是要赴谁的约呢?

温然心跳了一下,而后听出来他的意思,挑眉道:“怎么,难道我稍微打扮一下就必须是为了见什么人或者为了艳遇?”

羽生结弦嘴上说着“不是”,但看得出来他确实不能理解一个人出来为什么还要这么隆重。

虽然很想嘲讽一下他的直男思想,不过看在他刚刚夸了她的份上算了。温然笑道:“你看,虽然有很多人来这,但他们不完全是为了看烟花,更多是与同伴分享快乐,为了人的意义要大过为了烟花。”

她说着话,羽生注意到搭在胳膊上的手开始不老实,悄悄捏起了他衣袖上的一点布,捻在指尖揉啊揉。

这是她一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小动作,说明小姑娘现在很放松。

她还在接着说:“但我不一样,我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我看烟花就只是为了烟花。女孩子爱美根本不需要理由,你就当我是打扮给烟火看的好了。”

“但是我来了。”

羽生低声说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是只为了烟花吗?”

搓着他衣袖的手指停住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只剩下她的鞋跟声。

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我觉得化妆打扮很麻烦所以平时不太讲究,但是今晚,我想着不只是我在看烟花,烟花也在看着我呢。”

这完全答非所问。羽生刚要说话,臂弯里的手腕忽然抽走了。他心里一惊,回头发现她只是为了提裙子上台阶,才微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太紧张了。

但走完台阶她却有意无意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再搭的意思。

羽生抚着衣袖上带着她指尖余温的褶皱,对女孩躲避的态度有些无奈。

“所以你是要跟烟花比美?”他顺从地转了话题。

她果然被他逗笑:“你怎么什么事都胜负欲这么强。”

他摸摸下巴:“大概是天性,从小就这样。”

说者无心,温然却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与他讲起来。

梦的内容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干脆乱七八糟想到哪儿讲到哪,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现编的。

“……好像吃了个棉花糖,我确实好久没吃棉花糖了……后来遇到你跟你说了会话,就去看烟火,然后怎么着就拉了勾,约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咦好像还吃了章鱼小丸子……”

羽生结弦难得没吐槽什么,一直沉默地听着,等她絮絮叨叨地讲完后,说了一句:“你不是说那天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他这话问得奇怪,倒像她说中了什么似的。

她道:“不记得可以自己想象啊,做梦不就瞎做吗。比如我居然能梦到拉勾,怕不是昨天晚上被你洗脑了。”

“拉勾约定什么了?”

“记不清了。大概是你要拿奥运金牌之类的?”温然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冷静分析,“不一定,也可能是梦到了很像奥运金牌的花火所以记岔了……”

羽生结弦噗地笑出声:“这种形状的花火应该出现在我梦里才对吧?说不定就是真的呢,为了奥运金牌拉勾这种事情我绝对是能做得出来的。”

“也绝对只有你能做出来了!”

温然笑着,过了一会儿忽然感叹,“我常常在想,人的一生可以为了一件自己热爱的事情而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羽生侧脸看她。

她却只看着前方的路:“毕竟爱好和职业重合,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的幸运。为了谋生而选择不喜欢的工作,或者将爱好变成工作后却渐渐失去了热情…总之大部分的人都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放弃了。能够为了一份热爱,十年二十年心无旁骛地拼命做一件事,真的很了不起呢。”

女孩子望向他,一双眸子里盛满由衷的羡慕和温柔,像不远处映着星光的安大略湖。

“真好啊,yuzu,你有好好地活成九岁的时候梦想的样子。”


她突如其来的感慨让羽生很是惊讶,比起被夸奖的喜悦,心里更多的却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倒宁愿她像平时一样开着玩笑损他。

“不用这样,你现在也很好的。”不知道女孩因为什么说起这些,他很怕她有自伤的想法。

“干什么说我?”温然愣一下,明白过来笑道,“喂,我难得真诚地夸你一次,你居然还受宠若惊了?”

他也笑:“抱歉,是我想多了。”

“没事。”温然敛下眼睛,“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小时候的梦想,我已经放弃了。”

羽生惊觉自己反而带起了她的心事,很是有些自责,忙道:“没有,你不是还在滑冰吗!而且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竭尽全力了!我……”

“你别着急啊,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女孩无所谓地笑笑,语气里并没有一点伤感,“还是多亏了你拉我回来,我才没有真的放弃滑冰,我已经足够满足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并非所有小时候的梦想都必须要被实现的。”

她一直是个通透的人,过去的磨难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刚才应该只是想起儿时的事随便感慨一番,是他自己又过度紧张了。

羽生放下心来,认真道:“就算是让七岁的Yuki来评断,也一定会骄傲地说一句‘辛苦了’的!”


这句话说得是又好听又感人,但有人偏偏不领情。

温然颇为意外地看着他抹了蜜的小嘴,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这一路上话很少就算了,还不跟我抬杠。说起来从一开始我觉得就很不对劲,你居然会来看烟火?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我早上没注意看哎。”

……抖m吗非要人抬杠才舒服?

好好的气氛说破就破,羽生结弦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一寸一寸冻僵在脸上,走着路情绪上来了忽然就收脚停在原地,温然跟在后面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肩上。

“?”

“到了。”羽生语气平静且无辜。

温然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几巴掌。

“真的到了!你干嘛?”羽生回头瞪她。

温然眼神平静且无辜:“粉底蹭你衣服上了。”

“……”



如他所说是真的到了。

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和车,应该都是来看烟火的。微皱的湖面上跳跃着岸边的灯光,夜空开阔而晴朗,月亮只剩下细细一丝,星星倒是有不少,只是叫不上名字。

温然捏着撞疼的鼻梁骨,问道:“烟火在哪里放啊?”

羽生伸手指了指对岸一片黑漆漆的空地,忽然震惊:“是你要来看烟火的,你不知道在哪放?”

温然揉鼻子的手只顿了一下:“我需要知道吗?放起来的时候自然不就知道了。”

理直气壮得羽生都想给她鼓掌。

“倒是你居然知道,昨天不是没想来吗?怎么睡了一觉今天改了工作安排也要赶过来,”温然还是揪着这个问题,“难道你昨晚做梦在这捡到钱了?”

“……”福布斯榜富豪羽生结弦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

“昨晚答应实现你一个愿望的,”他咳了一声,“我从来说到做到,今天就想办法过来了。”

“?”当事人温然表示并不知情。

“昨晚不是说忘记那天事情的话要实现对方一个愿望嘛!”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小时候咱俩不仅拉了勾,而且约定的还是这种智障条件?”

“那倒不是。拉勾是真的,但是我不记得内容了,为了我不用吞一千根针,你就通融一下,让我实现你一个愿望来代替吧。”

“……我还是没听懂。你不记得我更不记得啊,为什么只有你要吞针?还是说我也要实现你一个愿望?”

“嘛,虽然你要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违约的人应该是我。”

“这都哪跟哪……你到底记不记得小时候约定了什么啊?!”

记得当然是记得的,他也确实拿到了两块奥运金,至于后半段内容,他总不能原地求婚吧……

打死也不能说,得想个法子混过去。

羽生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其实我昨晚确实做梦了,我梦到九岁的羽生结弦跟我说,当年的约定我没有做到——我这么说的话你信吗?”

虽然周围很暗,但是温然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有病吧”。

“我没病。不许骂人。”

“咦,我说出声了吗?”

“……”

“好啦,别想这个了。”羽生笑道,“虽然看起来目的不明,但是总而言之我今晚确实是来陪你的。反正也不记得当时的约定,你就当做我答应要陪你看花火大会好了。”

女孩一双眼睛亮亮的,像小动物一样狐疑地盯着他,显然对他的敷衍不太满意。

不等她说什么,羽生结弦忽然举起右手伸出小指,抢先道:

“要不,我们再拉一次勾吧?”


听见这句话时温然心脏有瞬间的停格,整个人像突然陷入了一种熟悉而又不真实的幻觉,脑海中闪过的一些朦胧画面与此情此景诡异地融合了。

是Déjà vu吗。

……还是曾经的梦?

温然恍惚了片刻,心砰砰跳着,背上生生透出一层冷汗。

虽然魂不在这里,身体却过分地诚实了些,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小指已经与他勾住了。

“怎么了?”羽生结弦察觉到她短暂的僵硬。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温然从那一阵怪异感中回到现实,脑筋迟缓地转了一圈,“你说话不清不楚的,突然又要拉勾…我怎么总觉得被你诓了呢?”

羽生无辜地瞪着眼睛:“怎么就诓你了!你都不记得赌约了我还特地来给你实现愿望,难道不是你赚了吗?”

温然欲言又止,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小心翼翼道:“呃,从刚才我就一直想问……为什么你总说来看花火是在替我实现愿望?真的不是你自己想来然后找不到人陪……”

羽生结弦一言不发地要抽手回去。

果然踩到猫尾巴了!温然当即死死勾住小指并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他,慌忙叫道:“是愿望!是愿望!确实是鄙人打心底恳切期盼不曾言明的愿望!对不起我错了羽生大人如此善解人意今晚又仁慈赏脸我真是感激不尽!”

一长串彩虹屁还没输出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女孩情急之下伸来阻挡的左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凉的指尖在他掌心划过。羽生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好歹没有真的抽出手。

温然见他没有真恼,放下手笑得很狗腿:“阿拉丁先生辛苦啦!我又没说不愿意拉勾嘛。”

羽生还是没忍住弯了唇角:“看来是觉得我跑一趟这种区区小事诚意不够,要换个愿望?”

“没有没有……”温然汗颜。

“没关系的,我也觉得诚意不够,既然这样不如加重一点分量。”

他轻描淡写地笑着,对岸乍起的烟火在他的眼睛中盛放:

“那就约定好了,以后也一起看烟火吧。”


【今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看烟火哦。】

【拉勾约定,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又来了,果然是Déjà vu吧。

温然陷在这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看着他的拇指不由分说地贴上来。

“你怎么又这样……”她嘟囔了一句。

羽生收回的手一顿:“又?”

温然也愣了一下:“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

没有时间细想,来历不明的念头一闪而逝。

周围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温然的注意力被烟火吸引过去,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羽生结弦看着灿烂的花束被定格在她的镜头里,忽然说:“可惜十五年前的那场花火大会没有留下照片,否则就算不记得了也至少可以通过图片追溯那时的样子。”

“现在的人类太依赖于留下证据了。”温然放下手机看向对岸,“并不一定是可惜的事情,既然没有照片,那天的花火就可以和今天的花火一样美,或者比今天的更好看也说不定,那天的我们可能也像今天一样,一起远远地抬头看着吧。”

羽生闻言笑了笑,轻声说“是的”。


烟花同时在空中和水中绽放,带来的是双倍的绚丽。女孩的侧脸就在他的余光里,一直很开心地笑着,却没有他预想中的兴奋。

她确实是在看眼前的烟火,又好像是在看记忆里的那场烟火。

“我们真的都有好好地长大吗,yuzu?”

温然喃喃地问,虽然指名道姓,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羽生结弦微微转头看了她片刻,又转回去,斩钉截铁地笑道:“有的。”


“无论有没有真正绝对地实现梦想,至少现在的我们总算没有辜负那时许下愿望的自己。”




不要忘记你曾是怎样的小孩

不要忘记你曾希望变成怎样的大人



———— 一日花火·完 ————




Déjà vu是法语的既视感,意为“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常常会有这种错觉,眼下明明是未曾经历过的情景,却恍惚地觉得莫名熟悉,像是梦到过,又像是模糊的记忆,很玄幻很有意思。

我很喜欢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像我不止一次地写梦。这次也是利用了梦境,让温然穿越去看那场十五年前的烟火。又或许她本就是记得的,那天的故事藏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只有梦中才能到达的记忆最深处。

而醒来之后无论是梦还是记忆仍然是丢失的,相似的情景隐秘地触发了她的感受,最终却因为太过于似真似假模糊不清而无法去相信,所以认为只是Déjà vu作祟。

至于我们的男主角,那晚约定的内容当然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的,但是他怂啊!好在忽悠温然他是专业的,就让他糊弄过去算了。

嗯?你问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因为九岁那晚回去被由美好好收拾了一顿啊(核善的围笑)


【一日花火】下(完结)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