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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〇八)

2019-08-22 22:44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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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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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了,我们还要在这里转多久?”薛洋总是忘记那个尊称,一旦闫大夫不理他的话只好再加上,“先生。”


“……”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又不愿在薛洋面前跌了面子,可怜闫大夫憋了半天也只能不快的一甩袖,吼出一句,“知道走错你怎么不早说?!带着你干什么用的?!”


有趣。别人都是恨他亦或是怕他,这第一次被人埋怨的感觉嘛……还挺有趣的。薛洋笑笑,显然很开心,袖子下的手小心的碰碰生着气转过身去的闫大夫,“是!是我错了,你别嫌弃我嘛……”


虽然是认错,但薛洋脸上那个“略显”开心的笑严重的刺伤了闫大夫的自尊心,已经彻底放弃往哪个方向走的闫大夫站在原地不肯动,也骄傲的不肯说话,只是偶尔会用凌厉的目光刮一刮身边薛洋的脸,但是对方并不在意就是了。


这无声的压制虽然伤不到薛洋分毫,却足足实实的让他心情愉快了不少。通过这两天短短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闫大夫的脾性,深知这种时候想从闫大夫嘴里听见什么软话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才是真正的“初来乍到”,这认路嘛……


闫大夫看着薛洋,掩藏不住的表情明白写着想要薛洋能主动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薛洋被看的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不好意思就会笑,一笑……就招骂。


“笑什么笑!小心我毒烂你的脸!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一想到那些刚被闫大夫贴了各种标签的小瓷瓶,薛洋笑得更开心了。未免蓄势待发的闫大夫再骂他一次,薛洋手一伸,抓起闫大夫的手腕直接把人带进怀里,轻功几个纵跃就飘出去很远。


一黑一红的两只大袖子缠在一起,混在城外青黄相间的荒草丛中倒是十分好看。


如果忽略掉闫大夫因挣不开手腕束缚还担心掉下去而连绵不断的恶毒咒骂就更美好了。


…………


习武之人的耳力都是不错的,尤其是在荒无人烟的城郊野外,附近若有人说话,必然是能够做到听声辨位的。


可如果人就在身边还没有被发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季川才放下捂着赵青峰嘴的手,小心的松了口气。


“教主,可否先拉在下上去……”可怜的赵青峰已经陷到了胸口,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并不是季川不顾赵青峰性命,毕竟赵青峰有可能就是他找了十年的弟弟。他只是更加介意闫大夫身边的那个人,除了本能的感觉到那人很危险以外,刚才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诡异。依赵青峰的说法,那人武功不在他二人之下,就算是身上带伤,但习武之人对周遭环境的感知程度绝不会那么低。刚才若不是他们及时屏住了气息,一草之隔,怕是再待下去闫大夫都能发觉身边多了两个人,而那人却假做不知?他对那个人没有半点了解,这种情况下,若是那人有异心的话他们就都危险了,还不如不见面的好。这么多年在馍教的日子让他学会了太多。


沉浸于自己内心的纠结,季川恍然听见赵青峰的声音下意识就伸手去拉。


泥潭因为不久前刚下过雨,原本坚硬的干泥都被雨水化开了,里面宣软得很。他越是往外拉,赵青峰陷得就越快。为了救人上来,季川一脚踏在泥潭边上,一用力马上就陷到了小腿。他试着踩了踩,感觉边上还算硬实些,便缓缓趴在了浅浅的水面上。


“教主?”赵青峰惊讶于季川做出的牺牲,毕竟泥潭……可全都是泥啊……


“别废话!撑着我爬出来。”小时候他也曾误入泥潭,记得当时救他的人就是用的这招。


有了“浮木”的支撑,赵青峰费了些力气把自己从泥里拔出来,又拖着季川回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跌坐在草丛里,精疲力竭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两个全如泥人一般,除了脸以外身上就没有一块干净地方,偏偏赵青峰还手欠不过脑子,见季川咬到了头发,伸手便拂,“教主,你头发沾到了……”他手到之处,季川这下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教主……”


“赵青峰——”脸上湿漉漉的感觉告诉季川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赵青峰,于是他放下剑,举起双手糊了过去。


两个泥人打成一团在草丛里滚了几滚,还险些滚回了泥潭,经过努力,终于把全身的泥都给对方抹匀了。滚累了抹够了,原本约定了谁也不许笑谁的两个人在看清对方的惨样后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在了一起。


虽然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但泥巴干了以后脸上的紧绷感还是催促着他们应该赶紧清理一下,赵青峰觉得他说话都快张不开嘴了,“教主,在下觉得脸上好紧哦……”


季川也不轻松,可看着赵青峰他还是想笑,只能一边憋笑一边拉着赵青峰起来,“我知道那边有个水潭。”


…………


青绝峰脚下的镇子不大,但是出了城以后倒是有一些好去处。


平日里季川教务繁忙,一年也只下得一两次山,最近一次远行就是回乡下老屋祭拜父母。他走的是官道,路途遥远,乘坐马车,没什么机会欣赏美景,也没那个心情,不过季川还是在偶然间发现了这个水潭。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眼前这水潭虽然及不过诗中描绘的桃花潭那样美好,不过潭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细石,清凉彻骨。


一身的泥,来到池边当然是想好好清洗一下,季川的手放到了腰带上,然后他发现赵青峰的手也在腰带上,倏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赵青峰,你做什么?!”


“洗澡啊?教主快些宽衣吧!等下在下再帮教主把衣物清洗一下,免得这个样子影响了教主的体面。”就像在浩然盟洗澡时一样,赵青峰聊着天手却更快,脱下的外袍像一片乌云压顶般砸在了季川脚边。


“你,你先等等!”难道不应该是本座先洗么?!季川指着赵青峰,横眉立目,“本作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样,应当本座先洗!你快点给本座穿上!”


赵青峰张望一下水潭,发出疑问,“这水潭这么大……难道……教主不能和在下一起洗么?”


“一起?!怎么可能?!你快给本座穿上衣服!”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这水潭这么大,不一起岂不是暴殄天物?教主!你我都是大男人!何须扭捏?我们……哦不,他们浩然盟师兄弟洗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啊,还互相搓背呢……”


“还要搓背?!”一听这话,季川脑中一幅“七八个粗壮大汉——中间夹着一个赵青峰——大家全身不可描述的泡在一起还围成圈互相搓背”的画面便挥之不去,且不论赵青峰到底是不是他弟弟,但是那些热水氤氲出的气氛怎么就那么不和谐?季川一脸嫌弃,捡起赵青峰的衣服往他头上一遮一包一捆,然后把赵青峰推到一边去,趁他挣扎的时候快速脱了衣服跳进了水潭,先到先得。


等到赵青峰扒下裹头的衣服时已经晚了,水潭被季川拔了头筹。


可是水潭并不是浴桶,泡得了季川同样也泡得了赵青峰。泡在水里的季川觉得潭水舒适,水面宽阔,继而又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衣不蔽体的是他自己,泡在水谭里不敢乱动的是他自己,被人直愣愣的看着的……还是他自己?!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送进了绝境!这下他根本无法阻止赵青峰脱衣服了?!


“哗啦”好大一记水响,季川被溅起来的水花扑了满头满脸,等他睁开眼再看的时候,潭水平静,哪还有赵青峰的影子?不是跳下来了么?


“赵青峰?!”


“赵青峰——”


难道没陷在泥潭里却要淹死在这水潭里?季川心急如焚就要潜下去找人,身前平静的水面忽然“哗”的钻出来一个人头,不是赵青峰又是谁?!


“赵青峰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季川是真的生气了,“你要洗澡便洗澡,不洗就啊——”


季川忽然痛叫了声不再说话,一瞬间就只听得到赵青峰的声音。


“教主,这里——”两人离得太近,赵青峰兴冲冲的话还没说完,怀里抱着的东西忽然一个弹跳,张开的大尾巴“啪”的正好拍在季川脸上,实打实的“打脸”,吓得赵青峰也慌了神,剩下的半句话就秃噜了出来,“有……鱼……啊……”


“……”


“……”


“赵青峰——你给本座……有多远滚多远啊——”


…………


季川那边热闹的很,闫大夫这边破天荒的竟也很热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放我下去!你若再敢胡来我就——”给人夹在臂弯里的闫大夫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话竟然那么准,他让薛洋放下他,薛洋就放了,在他们还身在半空的时候。


先是“砰”的一声,后面“稀里哗啦”的草叶被碾到的声音混淆了闫大夫的呼声。


扶着摔得晕乎乎的头坐起身来,闫大夫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背对着他侧身躺着不动的薛洋,摔死了?心中弹出来的这几个字似乎在刚见到薛洋的时候他就怀疑过。等了半晌薛洋还是不动,闫大夫只好冷着脸起身走过去,屈尊踢踢薛洋的后背,“喂,死了没?!”


薛洋哼了一声,半睁着眼看着他没说出话来。


“没死就给我起来!”垂袖背对而立,闫大夫才不会去扶他。


身上的伤虽然好得很快很惊人,但是薛洋却发现一个麻烦,疼痛感不会因为伤好了就马上消失。刚刚在镇子上他与人动手,出了城又乱用轻功,折腾得狠了些,胸口和腿都疼得厉害,他只想就这样好好躺一会儿,歇一会儿,故此对闫大夫的话置若罔闻。刚好闫大夫习惯的背对他,这让薛洋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感觉,竟然有人敢拿后背对着他,有趣。


一阵风从草丛中吹过,晃动的草叶吸引了闫大夫的注意,顺着风向看过去,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在草丛中露了出来。


若是石头也便没什么,可那块石头偏就不是简单的石头。闫大夫仔细一看,石头竟然动了?!他发现了石头的异样,“石头”也自然发现了他的存在,接下来那块“石头”居然一缩一弹,把自己抻成了长条状朝他面门飞了过来。


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以为要摔倒的闫大夫再次跌进了薛洋的臂弯。一瞬间跃起的薛洋伸手一抓,便把那块“石头”攥在了手里,两人这才看清,那哪里是石头,分明是一条蛇。


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刃,当时又太过紧张,薛洋并未抓住蛇的七寸,恼羞成怒的灰蛇回过头来在薛洋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窜入草丛不见了。


速度太快,闫大夫被未及时认出是什么蛇,但是出于大夫的本能,他虽然阴沉着一张脸,还是好好的扶着薛洋原地坐下,掀起衣袖查看伤口情况。


薛洋手臂上除了有不少旧伤痕以外,还有两个深深的圆洞,齿洞边缘已经开始发青,情况紧急刻不容缓。闫大夫撕下自己衣袖的边儿,用布条扎住薛洋受伤的手臂上端,勒得紧紧的。


“有毒。”就在薛洋以为闫大夫要帮他吸毒血正要阻止的时候,就见闫大夫扎好了手臂以后,两只手狠命的挤压他被咬伤的地方,原本因为中毒而麻木失感的手臂忽然剧痛起来,“啊——你——”


“要把毒血挤出来才能救命……”别看闫大夫手指纤细,拧起肉来还是很有劲的,薛洋被他掐的敢怒不敢言,只盯着他的手看。


幸亏他动手及时,黑色的毒血还真的被他挤出来不少,直到再也挤不出黑血,闫大夫才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再看薛洋,双唇泛着青黑,似乎比之前更虚弱了。擦擦头上的汗,闫大夫把袖子里的小瓷瓶又拿了出来,逐个翻看,把早上刚用过的那瓶药粉倒出了一些,一点点抹进了薛洋嘴里,之后又在那堆小瓷瓶里挑来挑去,找到合适的就给薛洋灌进去,直灌得他中毒的唇色减淡,慢慢的褪去了青黑才敢停下来。


连水都没有,干咽了不少苦涩药粉,薛洋脸都皱到了一起,不过到底是管用的,那蛇毒应该要不了他的命了。所以刚刚想说的话就变了,既然还能活下去,就暂时不用说了。


“谁叫你把药箱扔了!若是被旁人见到如何能不怀疑你的身份?!”活该!闫大夫想直说这两个字。药箱中他常备着驱蛇的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今天不巧就中了招……


薛洋不说话,看着他笑。


知道这人死不了,闫大夫也松了口气,在袖子里默默缓解着手指的酸痛,却一不小心又碰到了一瓶药粉,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给薛洋再来一瓶的奖励。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薛洋摇摇被勒住的胳膊,拉拉闫大夫自己撕破的衣袖,握了握衣袖下的手,轻轻朝他一笑,“你的药都太苦了,你……有糖么?”


糖?有啊……


被他一拉,略微有些发愣的闫大夫手里拿着的小瓷瓶落到了草丛里,瓶身上两个字的标签朝下掉进了草丛里,谁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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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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