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脑洞（三十五）

    是什么将她的衣襟染红？血，鲜红的血，正从她的身体缓缓流出。过往几次的生离死别，交替重叠出现在眼前，一时间，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声，而他的眼中也只看得见她。

    

    “锦觅……”他颤悠悠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但他并未探究那只手的来源，目光依旧死死锁在锦觅身上，似乎只要一个不留神，她便会在眼前消失。 

    

    谁？在说什么？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清。直到探到微弱而确定的鼻息，他才感觉到又能听到看到其他的事物。

    

    两只手闯入他的视线，伸向锦觅，他双目赤红目光凌厉：“你做什么？”

    

    此时的润玉不再是高高在上，眼中也具是焦色：“她伤得很重，若不及时救治就危险了。”

    

    救治？对，锦觅还有救。他的思绪终于可以正常运转起来，忙将手抚在锦觅背上，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

    

    “好了，够了。”不知过了多久，润玉出言阻止。

    

    他不加理会，继续运功。

    

    “即使你不考虑自身损伤，但觅儿现在是凡人，受不住这么多灵力。”

    

    听到这里，他才想到现下情况，缓缓将手收回。

    

    而润玉再次将手伸向锦觅，他怒目而视，本能地提起手中长剑便要攻去。

    

    润玉那双可以穿人心的眼睛，在他面上扫过，幽幽地说着：“你知道如何救她吗？而我一定会救她。”

    

    如何救？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从刚刚那一剑后，他便只剩下最基本的思维能力，稍复杂一些的问题便会无力思考。

    

    看着委顿的他，润玉再次将手伸出锦觅，而他便真的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毫无反应。他知道，润玉说要救她，是真的，他同样不希望她有事。为了锦觅，他可以作出任何牺牲，即使将她交给他，只要她可以平安。

    

    木然地起身，如同影子跟在润玉身后，却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如若不是紧盯在锦觅身上的那双眼睛还有一丝生机，世人真的便要怀疑他只是一具由法术控制的人偶了。

    

    岐黄仙官探着锦觅的脉息，面色十分难看。 

    

    “怎么样？”不待诊脉完毕，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岐黄仙官起身，却向润玉身旁靠去：“水神仙上虽有仙家元灵，但以凡身承天界兵器之伤，恐怕……”

    

    “恐怕什么？快说。”他催促着。

    

    润玉点头示意，岐黄仙官才继续开口：“恐怕也要有性命之忧，不过好在元灵未损，可重入轮回，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重生于世。”

    

    “什么？”他脚下无力，神思恍惚，难道还要让他再忍受等待的煎熬吗？

    

    不，不可以。他向岐黄仙官抓去，被润玉伸手拦住：“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冷静？她性命堪忧，让我如何冷静？”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润玉不再理会几近崩溃的他，而是向岐黄仙官开口：“可还有别的办法？可不计代价。”

    

    “有，有，我刚刚想起还有一个办法。”岐黄仙官突然大喜，只是随后又敛起笑容，不再言语。

    

    “是什么？”他再度向岐黄仙官近了两步，吓得他连退了两步。

    

    “书中载有一方，正可治这种伤势，只因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我也是生平第一次，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记起。”岐黄仙官忙解释着，眼睛不时在他与润玉之间飘来荡去，十分不安，“药方是有，只是这药材，却举世难寻。”

    

    “是什么？”难寻又如何？这六界之中又有哪里他寻不得的？

    

    岐黄仙官胆怯轻颤：“此物名为碧珀，传说只长于魔界，乃以上神之血为引，吸收月之精华，久经岁月后，才有万一之可能长出。”

    

    此言一出，他与润玉立时呆住，如此苛刻的条件，有等于无。

    

    “不过，也许有法代替。碧珀乃是传说之物，若有真品，仅需一叶便可救人，如若没有，可寻其他相近之物代替，不过是否能达到救人的效果，便不得而知了。”岐黄仙官试探着提出另一方案。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沾着血污的锦觅，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润玉，心中一阵惊天霹雳，经久方息：“我暂时将锦觅交给你了，你照顾好她，我去魔界。”

    

    润玉默然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说完他又看了看锦觅，眼中深情无限，顷刻后又尽数化为无奈，无论何时，她的平安才最重要，哪怕是将她交到润玉的手上，哪怕她再无法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