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笼中雀 20

珈乐被外面的雷声惊醒，正要再次入睡，忽然惊觉，被子另一边传来可怕的空虚，她在黑暗中伸手去摸索，只有床单上残存的体温。

 

她知道乃琳害怕打雷，心里这时已经有了最坏的答案，但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点燃烛火，珈乐看见自己的化妆盒被打开了盖子。

 

上前查看，里面的首饰被拿空了，大小姐却觉得这个盒子无比的沉重，跌落在地上，镜子摔得粉碎，随之破碎的还有她的心。

 

为什么？不是跟她说过了吗？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将她拉回现实。

 

不行，她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被抓到就完了。

 

珈乐赤着足冲进雨中，雨水很快就淋透她单薄的睡裙，但她唯一所想的只有赶到她身边。拍在脸上的雨水流进眼里，让她的视线模糊一片，幸好乃琳的脚印还没有被冲刷掉，珈乐循着痕迹追上去。

 

雨伞已经被乃琳丢在一边，把行李箱举过头顶，蜷缩在墙根，看到珈乐追上来，方要站起来，按照计划踩着箱子爬上围墙，再把箱子用绳子拉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乃琳，回来！”

 

珈乐飞跑过去，慌乱下抓住乃琳的裙角，乃琳拼尽全力地扒住墙头，就这样僵持不下。

 

“放手！”

 

乃琳回过头，抬起了脚，但看着那张痛苦的脸，始终没能狠下心，最后收着力，朝珈乐的肩膀踢了几脚。这没能让珈乐退缩，反而贴上来抱住了乃琳的双腿，挣扎之中，乃琳从行李箱上失足跌落，珈乐去接她，被压到在地。

 

明明坚持这么久了，明明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这次再也没法冷静了。

 

乃琳顺势骑在珈乐的身上，用尽全力揪住她的衣领，在雨中嘶声力竭地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要走，求你了...”

 

珈乐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擦，湿透的手臂根本擦不掉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理所应当的？你知道你每天吃的穿的，还有那破烂纹章是怎么来的吗？”

 

珈乐只能摇头。

 

“全都是烧杀抢掠来的！你听过人被烧死是怎么叫吗？你见过人被饿死是什么样吗？”

 

说到愤慨的地方，乃琳抓着她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珈乐感觉到雨滴中多了些乃琳温热的泪珠。

 

“但是你们这些野狼，永远都不满足！你体会过被锁在笼子里的滋味吗？你是不是要把我的一切都夺走才满意！”

 

珈乐的手握上来，乃琳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她掐得喘不过气，急忙松开手，珈乐咳嗽几声，开始辩解。

 

“我告诉过你，你这样就是在送死，我真的没骗你。”

 

“你觉得我还怕死吗？难道还要去陪你过去当小妾吗？我也告诉过你吧？”

 

珈乐脑海里记忆涌现，回想起乃琳骑马带她时，俩人说过的话。

 

乃琳愿意为了尊严和贞洁放弃生命，她曾经也是一样，因为她了无牵挂，但现在不同了。如果第二天的清晨，乃琳不在自己身旁，稍微设想，就觉得心如刀割，她不想死，也不乃琳死，更不希望乃琳离开自己。

 

“珈乐，松手吧，你是个好姑娘，但是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珈乐躺在地上，双唇都冷得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摇头，想要否认这残酷的状况。

 

远处传来脚步声，肯定是房子里的其他人闻声赶来。

 

“松手！”

 

“我...”

 

珈乐又想起来那天晚上，乃琳那句不明所以的话。

 

“姐姐，你也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吧...”

 

是啊，我喜欢你。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也许是雨下得太大了，珈乐忽然觉得自己身下的泥土崩塌了，冰冷刺骨的雨水即将淹没她，拼命地呼吸也无法缓解胸口的憋闷，是躺在水里被冻僵了吗，浑身都使不上劲，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不行，这时候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乃琳了。

 

乃琳？水面上的是她吗？她怎么越来越远了，她要离开吗？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珈乐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伸手向那月光一样，金白色的光芒伸去。

 

......

 

女佣将珈乐扶起来，为她披上毛毯，她苏醒过来。

 

乃琳已经被套上锁链，正要被拖行到大门外面，她拼命地挣扎，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一道触命惊心的血痕，控诉着她一路遭受的伤痛，珈乐自己也是施暴者之一。

 

“求求你们，放过她！我保证会老实嫁出去的，我保证！”

（虐完了！往后就是车和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