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Shadow Of Kyoshi 虚子之影 第十一章:The Ritual
虚子在神通住处的红色海洋中,漂在她那张巨大的床上。这一夜,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梦惊醒了。每当她睁开眼睛时,她都会抬头凝视着彩绘的天花板,她的思绪飞速运转,直到她的视线模糊成漩涡状的深红色图案。
当仆人过来叫醒她时,她已经完全清醒并穿好了衣服。听到燃姬和喜然也起床等待与她交谈,她也不感到惊讶。
仆人领着她来到楼上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张用来吃早餐的小桌子。宫殿周围的灰色墙壁破坏了日出的景色,但它们的高度足以看到火山口边缘的光线。火烈国首都坐落在一座休眠火山中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虚子却从未考虑过从凹陷的洼地内部看到的景色会是什么样子。她就像坐在一个巨人的手掌上,巨人的石手指威胁着要包围她。
燃姬和喜然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清淡的稀粥和咸菜早餐了。聚会食物上涂满的辛辣香料和油现在放在桌子旁边的小罐子里,等待被添加以调味。就连火烈国民早上的第一件事也是浅浅的短暂休息。
虚子总是对燃姬吃完饭的速度感到好笑,她精致的面容与她贪婪的进食格格不入。她的母亲也不例外,她们大概在军营里就养成了吃得越快越好的习惯,以免浪费时间。
“先坐下吃吧。”喜然用筷子指着食物,对虚子说道。“我们需要补充能量,而且我听说你有不按时用膳的习惯。”
燃姬注视着虚子的每一口,那是金帕的闲言碎语带来的新的羞辱。人们不再相信降世神通能够正常进食。我要你让回来为此负责,和尚,虚子一边想,一边在燃姬的注视下咀嚼和吞咽。总有办法,总有一天。
她们结束后,喜然靠在椅子上,让桌子上一片寂静。她看着光线延伸到整个地面。
“所以,”她说。“筠想杀我。”
在清晨的寂静中可以听到燃姬指关节收紧的声音。但喜然却干巴巴地说,就像她在注意她们餐巾纸的颜色一样。官方报告中的细节。
“他不仅逃离了宫殿,还逃离了火山口的全面封锁,”她继续说道。“首都的所有港口都已关闭。海港城的庆典暂停,而搜查工作仍在挨家挨户进行。不过还没有运气。”
虚子对火烈国的搜捕效率既印象深刻又感到不安。“也许还有另一个角度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他。” 她告诉她们她的结论已经在画廊中萌芽,并在一夜之间扎根。
她曾与燃姬讨论过这种可能性,但喜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认为那个认定你为降世神通的神灵已经附身在筠身上了,”喜然说道。
虚子点点头。“坚竹称它为‘萤火虫神父’。” 他说它过去曾与库鲁克作战。这种神灵可能会控制他,也可能会改变他的想法。” 她注意到燃姬深深地皱着眉头,但暂时置之不理。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喜然说。“至少可以说,在我们团队一起度过的时间里,神灵之旅从来都不是库鲁克的重点。”
虚子非常希望人们不要再委婉地围绕库鲁克作为降世神通的任期。她没有看到她的前任做了什么来赢得青睐。“回到小夜港后,我翻透了坚竹的图书馆,寻找符合描述的神灵的提及,但一无所获。我希望你能有一些回忆。”
“最好问问库鲁克本人。” 虚子认为喜然在拒绝她,直到她想起自己应该能够与她的前世交流。这被字面上地表达出来。
再隐藏自己的精神困扰就太愚蠢了,所以她咬牙承认了。“我不能,”她说。“我无法完全接触到库鲁克或任何其他神通。”
令她惊讶的是,她们并没有感到不安。“与前世交流是降世神通可以实现的最困难和最复杂的壮举之一,”喜然说。“众所周知,成功的方法和经验很少在世代间传递。我不会公开你的问题,但我也不会因此而责备你自己。”
虚子彻底松了口气。关于她破碎的、不稳定的神通身份,至少在一件事上,她没有错。有个更年长、更明智的人给她提供建议,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喜然凝视着阳台的边缘,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我有一个主意,”她说。“我认识库鲁克的一个朋友,在我们最初的团队分道扬镳后,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他曾经是驻扎在首都的火宗圣贤,如今却在北钟玲(North Chung-Ling)拥有一座小圣祠。他是神灵问题方面的专家。如果有人能给我们答案的话,那就是他了。”
“北钟玲?” 这个名字有些燃姬不赞成的含义(The town name held some meaning that Rangi disapproved of.)。“我们不能去找真正的火宗圣贤吗?”
“他们在结旺家族的口袋里,”喜然说。“那个高圣(High Sage)是赤金的舅老爷(great-uncle)。但我的联系人可能对这个萤火虫神父生物有更多了解,特别是如果它与库鲁克有联系的话。如果当初神通成功地战胜了它,现在或许还能再次击败它。”
虚子的前世对她有帮助是一个新的想法,但这让她充满了希望。库鲁克的朋友可以教她如何打破筠所受的咒语。她可以救他。这就是她的界点(edge),也是她在土强国时所缺失的。“我们必须去北钟玲,”她说。
燃姬用拳头猛击桌子,把空盘子打得叮当作响。自讨论开始以来她内心积聚的挫败感终于爆发了。“你们两个有在听自己说话吗?” 她喊道。“宫殿遭到袭击,而你想来一场狂灵追魂(wild spirit chase)?”
虚子的乐观主义太脆弱了,经不起任何争论。她需要燃姬完全支持她,而不是反对。“不然怎么把曾经的筠找回来呢?” 她厉声说道。
“虚子,他杀了四个人,还玷污了宫殿。他做了这事之后,就不再有‘曾经的筠’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点。“我告诉你了,他被附身了!”
燃姬站起来时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而一天前,你甚至还不确定这一点!”
“中尉,”喜然说。“控制住自己。”
“不,妈妈,我不会。” 她的措辞是对喜然使用军衔的反驳。“我不会平静地坐在这里听你存有虚子对神灵的胡乱猜测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而制定防备计划。我知道你们都对筠的遭遇感到难过。我也是。但在我们都看到的这一切后,再像对待除危险之外的任何事物一样对待他是完全愚蠢的。”
阳台上只有有限的空间供燃姬来回踱步,但她还是凑合着这么做了。“我的意思是,他不应该做昨晚所做的一半事情。他潜入京城,谋杀了陆,并以一己之力挫败了整个皇宫的守卫部队。这没有道理。筠是一个善于外交的人,也是一个有天赋的土宗,而不是某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是,”喜然说。“他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
燃姬正要发起下一轮长篇大论,她的手指向天空弯曲。“什么?”
喜然就像在战斗前穿上盔甲一样有条不紊地做好了准备。她控制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她给虚子和燃姬讲了一个他们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关于筠的故事。
在马卡普(Makapu)找到筠后,坚竹立刻开始焦躁起来。盗匪和腐败的政客都从降世神通的缺席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库鲁克的早逝表明,如果这个轮回在错误的时间“更新(renewed)”,会给世界带来多么灾难性的后果。筠需要能够保护自己免受那些对他生命的图谋。
他的人身安全并不是坚竹唯一担心的。新神的合法性将受到书中每一个卑鄙伎俩的攻击。筠和他的盟友不可避免地会遭受诽谤、勒索、窃取机密。他必须时刻警惕破坏他的阿凡达时代稳定的企图。
筠的敌人会以间谍、混乱的散布者和刺客的身份来追杀他。而在坚竹眼里,没有什么比确保筠自己也拥有同样的技能可以更好地保护了。
喜然解释说,这就是小夜港中阿玛克大师的角色。神秘的水宗在永固城的黑暗走廊中完善了他的手艺,在那里微笑的王子们白天一起参加宴会,晚上则开始进行对抗对方的秘密和匕首的隐藏战争。阿玛克大师不仅训练了筠的抗毒能力,还教会了他如何使用毒。阿图的哥哥曾教他如何徒手用刀消灭敌人。课程仅限于理论。但就像除了御火术以外的所有科目一样,筠已经显示出自己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学生。
虚子试图将她所听到的与她认识的男孩联系起来。筠对坚竹屠杀黄脖子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他也提到他非常喜欢向阿玛克大师学习。坚竹一定是在慢慢地将筠从抽象转向实际。他想要另一个掘墓人,并且愿意耐心等待。
“我视若无睹,因为我认为从长远来看这对降世神通的保护是最好的,”喜然说。我对允许他对筠做的事感到非常抱歉,她告诉虚子。她并没有提及御术训练。
燃姬很安静。她很冷。她的身体没有散发出任何热量。她的脸就像覆盖河流的冰,冻得厚厚的,掩盖了下面流动的东西。
她鄙视刺客。当燃姬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时,她允许降世神通与不法之徒合作,但没有哪个时候她像她母亲那样妥协她的道德和荣誉。
“神灵并没有把筠变成怪物。”她低声对喜然说道。“你这么做了。”
“对不起-”
燃姬抓住桌子的角。她站了起来,背部肌肉绷紧,举起沉重的家具、盘子和杯子,在漆面上滑动,然后将整套装置扔到阳台边缘。
事故发生前,早晨的空气很凝重。当桌子落地时,木头的呻吟声和瓷器如雨滴般溅落的声音传到她们耳中时,燃姬已经离开了。喜然没有阻止女儿。她坐在虚子对面,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次正常的爆发。
由于椅子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占据空间,虚子感觉暴露过度(With nothing between their chairs to occupy the space, Kyoshi felt overexposed)。“有人受伤了吗?” 喜然平静地问道。虚子越过栏杆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喜然用下巴指着燃姬消失的门。“你应该去跟她谈谈。你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人。”
“我需要你先确认一件事。”
喜然读出了神通皱眉的紧固。凯申不知道。我们煞费苦心地向他隐瞒了这些事。如果他发现的话,他就会早点与我们其他人对质。”
虚子听了对此很感激。但没有心情去原谅。“那么也许你们其他人也会早些时候杀了他。”
她没有费心去寻找年长女人眼中的反应,看看她是否成功地伤害了神通库鲁克同伴中最后一个活着的成员。她起身去找燃姬。
虚子首先遇到了金帕。他已经知道一个微妙的情况正在发生。
“燃姬女士在马厩里”他说。“当我正在给英勇梳毛时她进来并主动提出提供帮助。她,呃,看起来她需要独处,所以我就让她来接管了。”
“她叫你滚蛋,是吗?”
金帕耸耸肩。“在我的长袍开始冒烟之前,我把从那里拿出来了。只要确保她不会因为刷得太用力而把我的野牛的皮毛扯出来。”
虚子按照他的指示穿过宫殿的大厅,直到来到另一个面向花园的出口。它揭示了一座独立的长屋,散发着新鲜干草的气味。一群马夫在离建筑物不远的地方闲逛,看上去很困惑,不知道该用自己的双手做什么。虚子知道他们已经被命令离开了。他们所站的地方标志着燃姬爆炸半径的边缘。
她走到最大的一个围栏前,看到了英勇,毛茸茸的大块头占据了里面的大部分空间。他的马鞍以一定角度挂在背上,只有一侧的皮毛光滑平整。他对虚子咕哝了一声,仿佛在问:有人要完成这项工作吗?
抽鼻子的声音暴露了燃姬的位置。她在英勇的第二条和第三条右腿旁边找到了她,她坐在铺满干草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虚子本能地弯下腰,将娇小的女孩搂在怀里。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燃姬语气中的那种尖锐很少是针对虚子的,但现在却全力以赴。
“谁? 坚竹?”
“筠!” 燃姬抬起头,眼睛红了。“我在聚会上看到你离他有多近,但你却什么也没做!”
虚子知道她只是出于愤怒而痛斥,但这仍然不是一个公平的打击。“什么也没做!?他正站在一群人质中间!”
“所以你向他挥舞你的扇子;不错的尝试!你是神通,虚子!你有没有想过尝试御术?你有那么多机会强行把他打倒,你却没有抓住!”
“我—”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尝试用水或空气来对抗筠。她没想到会用元素伤害他,就像她本能地对许多盗匪和打手所做的那样。现在回想起来,她抚摸扇子的动作都显得缓慢而犹豫。
虚子内心的羞耻感扭曲成了某种伤人的东西。“那我该怎么办呢?像杀许平安一样冷血地杀了他?像对待一只发狂的动物一样把他拿下?他是我们的朋友!”
“好吧,我很高兴你还有辩论的余地!” 燃姬喊道。“我不再能决定我对筠的感觉了!他让我别无选择!如果他伤害了你怎么办,虚子?如果他再次攻击我们而你犹豫不决然后他伤害了你怎么办?”
虚子一拳打在燃姬头顶上的墙上。“他不会那样!”
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捕捉着照进马厩的阳光。从她坐的地方,燃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把握。“你的长袍上有一个洞,这说明情况并非如此。如果我说服你不穿上盔甲,我们现在就会处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境地。你会受重伤甚至更严重,那都是我的错。” 她垂下眼睛,把膝盖弯得更近。“我无法忍受这一点,就像我无法忍受再次失去母亲一样。我刚刚把你们两个取回来了。”
虚子倒在她身旁的地上。“燃姬,我向你发誓,我会为对付筠做任何事情。我不会让他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母亲。”
燃姬审视着虚子脸上的每一寸,寻找真诚。她擦掉眼角越来越湿润的泪水。
“当她在阿图的医院睁开眼睛时,我开始希望我们的过去已经结束了,”燃姬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始向前进,就像传统的神通日历如何计算日子一样。你知道现在是虚子时代的六千四百五十四天吗?”
计算降世神通生命中的日子是一种正式而古老的计时方法。它主要被用于历史学家或某些精神仪式。
“感觉不太像。”虚子嘀咕道。她的神通身份似乎从未真正开始过。她们坐在那里很久,什么也没说。希望事情有所不同。
虚子打破了沉默。“你把一张桌子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燃姬大笑起来,发出压抑的释放声。“我有了很多麻烦。我本能杀了一个人,同样可能是皇宫里的。如果火烈王走在我们下面怎么办?”
“我不再拥有四国最严重失礼行为的称号,”虚子说。“而且我永远、永远不会让你忘记它。”
燃姬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红色的伤疤沿着虚子的手腕向下延伸,呈波浪状、分叉的图案,就像棕榈叶的静脉一样,这是她与闪电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只要你活着?” 燃姬严肃地问道。
虚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我还活着。”
燃姬将嘴唇压在虚子指关节上已经愈合的皮肤上。这个吻标志着她们在余下的日子里永远让彼此为难的承诺。如果说虚子对过去有任何向往的话,那就是她作为燃姬最难受的唯一的头疼的简单时刻。
“降世神通,中尉,你在里面吗?” 佐宇从外面叫道。“有件事,请你们到场。”
燃姬的头从虚子的肩膀上猛地抬起。她们面面相觑,越来越惊慌。也许这是一张具有历史意义的桌子。
她们从围栏里绕过英勇。仆人们已经离开了。火烈王穿着一件较轻的晨礼服版的长袍在等待着她们。虚子想知道他穿衣服的时间是否和她穿上锁子甲的时间一样长。
“昨晚,就在事件发生后,我没有很好地证明自己无罪,”佐宇对她说。他忍住了去看自己卷曲的尖头鞋头的冲动,保持目光接触。“我应该掌控局势。应该是我而不是赤金来和你说话。我发誓,一提到我哥哥我就觉得我失去了理智。某些人…他们把你变成你以前的样子。”
佐宇有他的缺点,但他是一位关心国家的统治者。在虚子的帮助下,他可以成长为值得他的王冠的人。“你不需要道歉,”她说。
“很好,因为显然强大的火烈王是不被允许这样做的。” 他叹了口气。“我一直在与我的顾问交谈,情况仍然很严峻。我阻止朝臣反对我的唯一机会就是逮捕筠。”
“那么我们想要同样的东西,”虚子说。“我会为我们俩找到他。”
“谢谢你,神通。” 他咬着嘴唇。“但这并不是我来这里的唯一原因。”
他退到一边,看到喜然站在他身后,阿图就在她身边。两个女人都脊背僵硬,仿佛形式上的仪式突然又侵入了它那丑陋的脑袋。
“这是什么意思?” 燃姬说。她从母亲的姿势中看出了一些她不喜欢的地方。
“火烈王是我的见证人,阿图是外加的见征人。”喜然说道。她没有手杖,缓慢小心地跪在草地上。她把手伸到身后,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刀。
“不!” 燃姬开始向前走。“妈妈,不!”
喜然怒目而视,使女儿定在原地。“我做了这些事之后,你还会对此抗议吗?一致性,中尉。没有人能够逃避自己行为的后果。这已经是很久以前应该发生的事情了。”
她用一只手抓住头髻,小心地将刀刃放在上面。“因为没能认出真正的降世神通,”她凝视着虚子说道。“因为没能保护我的朋友凯申。”
喜然看向火烈王。“因为让我以前的学生羞辱我们的国家。”
最后是燃姬。“因为不值得我女儿的尊重。” 喜然一挥手,一把将那束头发砍了下来,扔到了她面前的地上。她的深色丝质头发上夹满了灰色的发丝,从她的脸和脖子上滚滚而下。
当阿图小心翼翼地捡起剪下的顶髻,并用一条干净的丝巾包住它时,燃姬浑身发抖。她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头发,但那是远在土强国的敌人的卑鄙手段造成的。令人遗憾和痛苦,但更类似于战争伤害。喜然在自己国家的心脏跳动的时候,在火烈王面前展示了她个人的耻辱。
“完成了,”她带着悲伤的微笑对燃姬说。“现在这个家族的荣誉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你会比我更好地照顾它。” 又挥动几下刀,喜然将剩下的头发剪短,与断掉的发尾相匹配,头发短得惊人,但不知何故仍然整齐地贴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对于这个家族说,干净而正确适用于一切事情,包括这终极谦卑的仪式。
阿图接过喜然手中的刀,将她扶了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医生把理想排在了第二位。她会按照朋友的要求去做,不会像火烈国的贵族看到火烈国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失宠时那样犹豫。
另一边,燃姬则气愤不已。她的正义之气势被剥夺了,她的口袋被扒了。愤怒的她已经无法再对母亲说什么了。
喜然让她的女儿又拍打又发怒了一分钟,然后才决定她们已经浪费了足够的时间。让目击者,甚至是家人发表意见,似乎并不是剪发仪式的一部分。“那好吧。北钟玲。” 她朝马厩里看了看英勇。“我发现你没有正确地给野牛装鞍。五个人就会导致地板移动。”
“你说五个人是什么意思?” 燃姬终于吐了出来。“北钟玲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有同意去那里。”
“之前你因我们没有讨论对我的安保措施感到不安,”喜然说。“嗯,目标受到攻击后的标准操作程序是移动其位置。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这就是你之前保护神通免受坚竹伤害的方法。”
喜然转向大家。“我们要躲到北钟玲那里,”她宣称。“当我们到那时,虚子可以联系库鲁克的朋友来跟进任何可以找到筠的神灵线索。一块石头就能杀死两条蛛蛇。金帕兄弟!物资收集完了吗?”
金帕在拐角处摇摇欲坠,怀里高高地堆着板条箱和粗麻袋。“收集完了,校长。十五分钟后我们就能飞入天。”
喜然和燃姬一样霸占了虚子的秘书。燃姬瞪着金帕,对他的背叛感到愤怒。他只是耸耸肩,好像在说最可怕的火宗才能获胜,然后侧身走进了野牛旁边的围栏。
“我们还没有讨论我们的选择!” 燃姬说。“我们得考虑你的情况!”
“她会没事的,”阿图不自在地挥了挥手说道。“新鲜空气和运动对她的健康比把她关在宫殿里更好。她在回家的路上幸存下来了,不是吗?”
“但是—但是—”燃姬向虚子寻求支持。看起来她想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和母亲一起飞天。
“没有但是!” 未等神通开口说话,喜然就说道,“小丫头,我现在虽然没有爵位,但你仍然是我的女儿!我告诉你,我们这次旅行是要去的,我不想再听到你嘴里吐出任何抱怨!现在给我安静!”
小丫头?虚子以前曾见过女校长向中尉下达命令,但这是一种不受束缚的新的、令人恐惧的关系。燃姬的嘴弯成了一种虚子不知道她会那样的形状。
“我正式成为降世神通的同伴了!” 阿图大叫一声,将拳头举向空中。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英勇把金帕压在了围栏的一边。“我要为子孙后代委托一幅我们精美的水墨画!”
喜然已经在检查英勇皮毛上燃姬所梳的部分。“你管这叫梳毛?” 她说道,将不满的矛头指向了女儿。“看起来你用的是身体刷而不是好些的刷子。所有的都必须重做。”
“来人帮帮我?” 金帕在另一边恳求道,他的声音被自己的野牛皮毛盖住了。
佐宇注视着整个过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沮丧。他对虚子说:“我本打算发表一场盛大的演讲,讲述我们国家的命运如何落在这个群体的肩上。”
袋子被撕破,谷物散落一地。英勇高兴地大吼一声,开始舔,差点用舌头把阿图撞倒。
“我们会,呃,小心点,”虚子说。
燃姬等人还得回到王宫处理些事情。当虚子整理英勇的马鞍毯时,喜然将她逼到了墙角。围栏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这还不够,你知道的,”年长的女人平静地说。
虚子一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什么不够?”
“我的头发,我的荣誉,它们还不足以平衡天平。” 喜然的双手在马鞍上忙碌着,这样看起来就像她们在谈论别的一些琐碎的事情。“过去是无法逃避的。筠是我这一代人的罪过,回来困扰我们。无论如何,他都会抓到我的。”
她把其中一个带扣扣得更紧。“燃姬可能认为这次旅行是为了保护我。你将其视为寻找线索。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们是在把筠引出皇宫,公开地引诱筠。我跟你一起来,就是充当诱饵的。”
虚子开始抗议,但喜然不容许任何争论。“你会用我来引诱筠,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会让他杀了我。我认为如果不做出牺牲,你就没有很好的机会抓住他。”
“燃姬永远不会允许—”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要和你说话,而不是她。火烈国的稳定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她指着自己剪短的头发。“我剪掉头髻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他杀了我,国家就不会再蒙羞。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是不需要报仇的。我可以忍受任何侮辱,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被伤害了。”
喜然就像她们所站立的大地一样平稳。“就我而言,我不配逃脱筠的愤怒,就像坚竹不配逃脱你的愤怒一样。我的死可能会为这场噩梦画上句号。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好的一面。”
虚伪的工作已达到了极限,她们转身面对面。“我女儿在这种事情上永远不会听我的,”喜然说。“但我可以相信你会做需要做的事情。对吧,虚子?”
被两个家人在中间(Caught between two family members),虚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燃姬,她应该立即拒绝喜然。但女校长令人毛骨悚然的逻辑既残酷又巧妙。让虚子感到惊讶的是,喜然如此轻易地就提出了这笔交易。
喜然把她的沉默当作了回答,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