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我和小环相约在公园，这公园在机场旁边，时间恰好的话能看见飞机起飞和降落。

当遇到起飞时，飞机反光的巨大机身，突兀的一下鲠在天空中，又停留在我记忆当中，那一瞬间令我震撼不已。像是发现了一片竖着的新大陆，像是看到一头陆地鲸鱼高高跃起在我面前，新鲜！

我们俩沉默的走着，有时看到花就一起看一看，或者眼神沟通中规避行人。

一直走到一处拐角，一直走到太阳落了山，人也渐渐稀少。

“走吧！”我期待的轻声和她说，她也眼神炙热。

我们走到下面的大棚，旁边有不少的破旧的房屋。这里原本住着不少人，但是因为机场太吵或者还是位置太偏僻，人走了不少。

她走在前面，我只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身姿，不过越来越清淅，令人着迷。附近太安静了，我只听得到一点属于她的声音，还有我的心跳声。

着迷在这夜色里，脚步都轻飘飘的了。

然后我们就到了。这是一片破旧房屋的靠中心却也不是中心，地上的灰尘和附近的空气已经飞走的一些蛾子或是蝙蝠都证明这里很少很少有人来。

“你看。”她手机被蒙着但是仍然散着的一点光照在地上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些烟头和用过的安全套还有零食水瓶，以及一片明显被压塌的地方还有一张盖摩托的塑料布，也有很多灰尘了。

这让我想起以前在山里看见野猪做的自己的窝，压倒的一大片蕨叶。

我俩看着，然后对彼此都笑的意味深长。

如果能跑的话，很快就到了，不过我们既要避着上面花园的树从缺口露下来的灯光，又要减少发出声音，所以走的并不快。

更何况，哪怕欢好时，又有几分钟在清醒的炙热着呢？这种紧张煮沸血液好像更值得珍惜。

但我们还是到了。

趁她用钥匙开门时，我就忍不住的抱着她，像是把两堆火凑在一起去，有些地方知道是凉的了，有些地方却更热了。

门开了，她看了看里面，马上就钻了进去，我也是很快跟进，然后果断的又轻轻的关门，在门和门框相撞的那一刻。

然后她换上睡衣，我穿上短裤，我们就相拥而睡了。想想我们在一堆破旧的房屋中有这样一个基地，想想我们仿佛是手捂着的灯火，想想我们像与宇宙暂时作别，想想！想想……我们就觉得幸福无比，像是有了归宿，像是扎住了根，开始幸福稳定的把根须舒展开来，亲吻属于我们的土地。

一直睡到大概凌晨四五点，我们就悄悄的起床，最后收拾一点东西，包括带来的干燥的床单和枕套。

我先帮她梳头发，仔细的一点点的，她像睡熟的猫咪，又像水中柔软的荇菜，好像要滑下去，却也能揽起来。

然后我坐着她帮我打理衣裳，让我靠着她温暖柔软的云朵般的胸脯，我们像是睡了第二觉。

“走吧。”她温柔的捧起我的脸，我们脸颊贴在一起，消耗了好多刚起床染上的杂热。

“走吧！”我不敢与她深吻，只是嘴唇贴着嘴唇。

我们沿路小心翼翼的回去，从这边的铁桥跨过下方浑浊的小河水，没有人，没有人注意我们。

“走，去吃早点，你帮我省了住旅馆的钱，我请你。”她开心的说。“要是天天能睡这么舒服就好了。”我没搭腔。

“不用谢。”我只是笑着忽略。

她白了我一眼。

“再见。”“再见！”她抱了我一下，我也抱着她。

然后我看着她去过安检，把背包放到框里，对着询问摇摇头，嘟着嘴站到安检员面前张开双臂。

等转过来的时候，又向我扮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