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武卫】02 这就是你非死不可的缘由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
沿着一条幽暗的小溪,炮一一路邂逅了那枯瘦文青的泪眼,别过了那镇卫一方的将军庙牌匾上的凯歌,路过道观壁上刻画的天上传奇,途径曲径幽处似是梦中千幻,停下脚步伫立耳畔炮一已经离开了灯红酒绿的喧嚣身处一处幽暗中的诡谲神龛。
神龛供奉着的法兽名为獬豸。神龛中它的神像双目明亮有神,令作奸犯科之人胆颤心惊。獬豸的神像嘴中,有一块黑白相间的曲玉正微微烁闪,令炮一心中不禁发问,这幽林渺渺,这曲玉何以能清净得一尘不染?
这一路的行径,简直如同梦中一般。
“很漂亮吧,这是响应了你的愿景所生诞的‘连锁’。”寻寻觅觅,身着祭服的女性出没于幽林。女性笑颜亲和,似乎无论是谁的灵魂都会搁浅于这抹笑容表露出的亲和良善。
一团愁云凝聚在炮一心中,这位祭服之下体格如同一弯冷冷瘦月的女性,是今日炮一最忠实的一位倾听者,是唯一认可炮一口中“人与人之间可以相互理解”的人——但苍凉一抹,眼前人的不请自来出现却是梦中未曾预言的光景。
“你到底是谁?”极为讽刺的是,相信着“互相理解”的炮一却对女性慈善的笑靥发出了最具戒备的质疑。
女性听罢,答道:“炎黄血脉,命理相息,命由己定。”
话毕,獬豸口中的曲玉光芒愈发强烈,曲玉陡然飞动,循着炮一的生息萦绕其周遭,温和而闪动的芒缕如沏一杯清茶,让世界的静谧做茶盘上的图景——茫然的灵魂在黑夜中举着火把,在无垠的漆黑中寻找自己终将相逢的天晴。“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得到的是众人的“不理解”,炮一醉倒于此,也清醒于此。
光芒散去,周遭的天地也随之幻化,炮一又一次回到了他本该属于的时光。
“身体不痛了……”炮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身躯似乎被包裹在了一副十分符合他身材活动的铠甲里。
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鸽骑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脑门上。
炮一因这一拳被打退得向后哆嗦了几步。而出拳的鸽骑也感觉道不对,问道:“看来你离开那具身体了呢,居然被人类的意识夺回了肉体,真是没用。”
“什么。”炮一晃过神来,看向本该漂浮在自己身旁的文字。
文字立刻抱怨道:“为什么你的意志会回来啊!而且,我怎么脱离了铠甲。”
“你家契约兽可是为了活命,不惜抢夺你的肉体,让你成为——谬骑哦。”
这时炮一回过神来,他寻找身边可以反光的东西,终于在一处玻璃窗前看到了自己的形象——甲胄通体灰白色,一身重装,放在任何铠甲都可以是“铁甲禁军”的级别,铠甲上的护肩甚至衍生到上肢外围稍稍裹住全身,给人形成一种臃肿但是质量十足的“要塞”印象,和鸽骑的灵巧铠甲形成强烈对比。如果说鸽骑的形象是鸟类,那么谬骑则是“麒麟”,不过谬骑额头上有一角。想必是什么其他的神兽。
“那么,受死吧。”
一个突然的疾行,鸽骑向炮一俯冲而来。炮一本能反应双手交叉在前做抵挡,谁知鸽骑霎时间纵身一跃消失在炮一视野里,炮一回过神来时,却正面接下来鸽骑自上而下的凌空飞踢。所幸谬骑的铠甲核心够稳,这十分干脆的一击并不会让炮一再次倒地。
“果然换了人之后就剩下三脚猫功夫。”
“喂,你!”炮一身边的文字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叫我炮一就好,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召唤人——称呼我叫契约兽就好。你现在再不认真打,可是真的会死的,对方的功夫不是盖的,现在尚在热身,要是认真起来……”
“好的小契。”炮一身体微微弯曲,两脚站成一线,两只手摆出握拳姿态,但这次他下意识的抬高双手,让头部也进入防御范围。
“喂,你是没有听到后半句话吗?你现在能做的,要么是把身体给我,让我打败他,要么就赶紧跑!而且,不要叫我小契!”
“啊,你不喜欢吗,要不是我认识一个人名字读音是契契,我也想这么叫你来的。”
“你现在又只听后半句了!”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得还真烦人啊!”鸽骑似乎运用上了特殊的能力,谬骑身边出现了若干道骑士的鸽骑的残影,对谬骑的各个防御面进行物理打击,但是在谬骑高傲的防御面前,即便是炮一都能够硬接下来。
当然,少不了鸽骑针对谬骑头部的打击,炮一自从意识到自己穿上了铠甲,头部就连续遭到了鸽骑的攻击,炮一自然对鸽骑有所防备。
霎时,鸽骑打出一记针对谬骑头部的飞身刺拳。
鸽骑的攻击奏效,炮一也的确没有招架住,但是无伤大雅。或许动作有些僵硬,可炮一毫无疑问已经适应了鸽骑现有的攻击手段。接下来,这种攻击将不再是威胁。
“可恶啊,要是力量能够恢复的话,看我不啃死你这只老王八。”
“我可不会缩头哦。”
看到炮一逐渐游刃有余,其身边的浮动文字开始怀疑自己一瞬间感到的安心真实与否。
“不过,我也并不想和你战斗。”炮一此话一出,眼前的鸽骑愣了一下。而炮一身边浮动的文字也开始慌张起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怎么了,这不是我一直在说的吗?我不想战斗。”
“穿上铠甲之后,是不能说这样的话的!”
突然间,天地间风云变化,天空乌云笼罩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随后,犹如波涛汹涌的天空云景中一个由乌云构成的巨大海洋生物包裹着的黑色铠甲从天而降。乌云撞到地面上无一不变成了淡雾冲散而开,以落地的黑色铠甲为中央而散开的雾彰显其中穿着黑色铠甲之人的强大气场。
“我先走了,真是扫兴。”鸽骑摆摆手,离开了此地。
“他为什么走了?”
“因为有麻烦的人来了。”
谬骑迷茫地看向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色铠甲——同样是天秤腰带,同样有两个砝码,眼前这个身披甲胄的人倒有几分将军神色,而且似乎因为是阴云、雨雾、水气的作用,黑色铠甲犹如过水洗净一般,光泽澄澈,折光晶莹。
来人自我介绍道:“吾乃本次齐天武战诀裁理人——鲲骑。刚刚可是你说了无心战斗?”
炮一答:“是……”
听罢,鲲骑亮大关刀,摆出武战之姿,一个下马威似的刀气横斩,便将炮一刚刚还引以为傲的谬骑铠甲镇退数十米。什么核心稳定,什么龟壳防御,现在炮一只知道自己的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若是被这个刀斩直接命中,估计炮一就会皮肉开绽。
“我和你无冤无仇。!”
“你身披铠甲,却不想战斗。”
炮一愣住,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生存游戏是怎么一回事。
鲲骑接着补充:
“这就是你非死不可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