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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使之夜第15章4:入夜,曾放弃了梦想的青子为什么到了2015年仍然无法放弃草十郎?

2020-06-11 01:00 作者:剑宫影  | 我要投稿

夜晚降临,礼拜堂里只剩下了草十郎。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的一端,像忏悔者一样不止如何处理无影无形的无力感

耐寒的常春藤沿墙攀爬。毫无暖意的礼拜堂里突出的呼吸如同鬼魂一样惨败。冷气无情地不断掠夺着身体的热度,草十郎觉得礼拜堂高高的天窗只能为宽敞的讲堂更增添一层寒意。

“…………”无法应对无处发泄的感情,他有气无力地盯着天花板。他无法思考,更不知道心中的那种骚动是什么。他只是在毫无头绪地度过时光

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睡觉。要是放着不管,他或许会就那样成为了石头。他看上去意志极其消沉。但问题是,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哎呀,晚上还有礼拜者,真是令人感动。”

“……”突然的声音让草十郎抬起了头,不知何时在祭坛前出现了昨晚见过的那个穿着神父服装的男人。

他枯干的声音在礼拜堂里回响。现在就算想离开,草十郎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于是他只能看着神父慢慢靠近。

“这个教会本来就没有圣灵的。我坐这里可以吗?”神父指着草十郎坐的长椅问。他不等草十郎回答就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文柄咏梨。是这个教会的……该说是什么呢,算是法理上的所有者吧。请叫我咏梨神父。你是静希草十郎吧。的确,难怪唯架看不见你。”神父的话语沉稳,但很明显,他的声音中不含任何感情。

这是彻底的利己主义。草十郎了解带有这种声音的人。他从山上下来时,曾经照顾他的恩人就是这样的语调。

“……”草十郎漠不关心地坐着憋了一眼神父。神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草十郎以点头作为回答。神父对此报以微笑。

“看来你很担心青子。”

“没什么。律架姐也这么问过。不过我不担心苍崎。

草十郎并不看神父,他依然看着前方回答道,声音充满迷茫,语气也很弱势,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但是,现在却还一直想着她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很简单唷,你只不过是在嫉妒青子而已

刚才还那么没精神的少年,被这么一句话一下就点醒了。

草士郎像是重回水中的鱼一样,啪的拍了一下手,看向了对面的神父。

“对啊,我不过是在羡慕苍崎。”

―――啊,但是,这样也让人头疼呢。明明自己心里有这样的感想,自己却还没有察觉到。

草士郎像这样嘀咕着,神父则保持着沉默。

那么,是要聊些什么呢?

“不,与其说我们是谈话,不如说是提问。我听说你之前一直住在山里。所以我有个非常在意的问题。”

“非常在意的、问题?”

“是的。恐怕目前为止没人问过你这个吧。那是因为你不会让他人感觉到你在这方面的不安。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所以,这也算是缘分吧。而且我又是神父。既然有迷途的羔羊,那么如果我不尽力帮助的话,岂不是要心中有愧。”随后,神父以沉稳的目光看向草十郎。

他的目光会让黑暗与罪恶暴露无遗。

“你感到有件事情很奇怪是吧,那个,你要问什么?”

“没什么。是个非常自然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下山呢?要是在山里呆着你会很幸福的吧。”虽然这并不是罪状,但这的确是一种告发。

这是一个姗姗来迟但又理所当然的问题。

“…………”草十郎没有回答。

“山里的生活有多严峻我还是知道的。我小的时候差点就在山里遇了难。没有比山里的生活再简单不过的了。因为你会为了生活而用光所有的时间。你不是为了愉快而生活,而是为了活着而生活。生活总是被限制在最小的必须范围内。”神父无视变成了哑巴的少年继续道,“与山里的生活相比。都市就是一座乐园。但是乐园的定义却是因人而异的。”

草十郎什么都不回答。

他甚至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只有神父的声音在礼拜堂中回响。

你是会为一粒种子诞生都感到喜悦而生活的人。不论电会带来怎样的温暖,你应该还是会尊重自然的严寒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下山呢?要是在山里生活,你会感到更幸福吧。”神父再次重复了他的问题。

草十郎闭口不语。

他不是不愿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唯一确定的就是,现在就算他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了。

“真难办。要是不把这个弄清楚,你就永远不会得到救赎。你连自己舍弃故乡的理由都不知道,却能去爱着新到达的这片土地,这种事正常人是无法做到的哦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对于一切都无条件地接受未必就会幸福——如果不能放开你的心的话。

草十郎完全没有理解神父的话。但却对他说的最后那句话印象深刻。

原谅自己的心——虽说如此,可他却连自己的心理都不清楚。

“啊——、说起来……”

苍崎橙子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即便不需要交谈,橙子和这个神父也能看透人啊——草十郎有些佩服地想。

“……你好厉害。神父都是这个样子吗?”草十郎开口问道。

他刚刚的晦暗心情早已不见踪影。不把内心的伤痕表露在外——某种意义上说,拥有铁打的心脏就是这个少年的特点。

“是的。神父的工作就是揭示烦恼。不过,我基本上只能揭示,要想掩埋它们就做不来了。”

“……。揭示烦恼——是指谈话吗?”

“有时会那样。不过我能解决的烦恼是有限的。”神父状似为难地耸耸肩道。一旦草十郎开始信任他人。那么他就会感觉任何人都是那么伟大。

“那个……?那你能说一个你知道的我的烦恼吗?”

“那就说……你为什么会羡慕青子吧。”神父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他目光沉稳地读出了草十郎的心思。

“那个……啊,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但是你应该会知道吧。”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不负责任地发表一下意见吗。我想那是因为你无所凭依的关系。或许应该比喻说是因为你没有属于自己的颜色的关系。”草十郎疑惑地眯起眼看着快言快语的咏梨神父。

“没有颜色?那是什么意思。”草十郎问。

你看。就是这个,要说你的优点的话,那就是适应性强了。因此你下山后能在相对山上是异界的城市一个人生活。也因此。在你终于适应了这边的尝试后,又能和青子等非常识的人生活在一起,尽管其中也有你的努力成果,但你的适应性还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你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表现出自我。”

“虽然你能应对任何发生的事情,但是你却不能应对得更加灵活一些。说白了你就像是没有涂上颜色的一块白纸。虽然你有自然而良好的人格,但是如果你没有自我,那么也就没有心灵上的住所。这并不全是好事。不过既然唯架——连无形的精灵都能捕捉到的她都看不见你,那么可见你的自我薄弱到何种程度。不知道为什么而高兴的神父微笑着对草十郎说。

草十郎完全不懂他说说的话以及他的笑容的含义。

“据我推测,青子看见你会感到反感。完全没有自我的你让彻底贯彻自我的她很难接受。而与此同时。你嫉妒青子有你无法获得的东西。”

“这些用语言说出来会觉得很乏味,但是事实如此。刚才我用了嫉妒——现在更正一下,你因为青子——感到自卑。”神父温柔地笑着说。

这笑容与咏梨真实的年龄相比要年轻得多。

看来这个人一旦和青子的事情相关,他原本的神父尊荣就会荡然无存了

“那个,神父。那么我到底是憧憬青子的什么地方啊?”对咏梨的话不得要领的草十郎直接发问道。

咏梨本想按顺序为进行解说,但是那似乎对草十郎来说有这些太过冗长了。

“……你还不明白啊。我服了你了。这种事情用嘴说是没有实感的……算了,我好歹也是神父。我就换个方式给你说明吧。你知道青子的过去吗?”

“不知道详细的内容。只听她说过什么半路出家之类的怪话。”

“那你就是全都不知道吧。好吧,草十郎,我打个不好的比喻。如果我突然让你自杀的话,你会听我的话吗?”

“自杀……?”

“没错,自杀。虽然身为神父的我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也不过是个形式上的神父而已,应该没关系吧。青子就曾经被提出过类似的要求。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有人让她舍弃至今为止不断的努力与希望,还有过去、未来以及所有的一切。对她说‘今天起你要作为不同的生物而活’。怎么样?这和抹杀自己、行将就木差不多吧?”

“……”神父的话确实和青子曾经说过的一致。

苍崎青子直到中学为止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然而有一天,她突然取代姐姐成为了家族继承人。要成为魔法使就意味着要舍弃至今为止的生活。她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魔术师的观念作为常识,放弃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愿望,成为不同的生物。

而这种方式从青子的常识看来就是一条只有痛苦的道路

青子的祖父并没有强迫她。

你姐姐不行,下一个就是你了”——他只对青子说了这样一句话。

青子应该会抗拒吧……?

草十郎对此不得而知。

但她一定不是满心欢喜地选择了那条道路的。即便魔法使的生活再有魅力,要让那个少女完全抛弃至今为止的生活方式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苍崎青子无论何时都是在认真地奔走。而她在那十五年间自然也是如此认真努力的生活着。她一定拥有很多努力的成果、对未来的期望和让人羡慕的光辉。这些怎么能够完全归零、从头开始呢?——要何况那并不是单纯的重新开始。它所描绘的未来中有体无完肤,甚至还会有杀戮。

“青子怎么办呢?”

“啊,她是也顽固分子。就连当时在场的我都没想到她会爽快地点头。她紧握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说‘我试试看’。这不是为了回应她祖父的期待或是苍崎家的责任感,而是因为她讨厌逃避才选择了魔术师之路。青子是不想回避苦难,避难就是对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的否定。她选择了把至今为止的自己变成谎言——与至今为止的生活告别。虽然有些极端,但她是为了能够大步向前而抛弃所有的人。”咏梨神父感怀地笑着说。

与其说他与青子有着亲近感,倒不如说他以青子的保护者自居。

“……不过我也误解过她。最终青子就被教育成了现在这样,她的祖父是在猜测到橙子会离家出走、青子会继承家业后才以那样的方式去培育她们的。虽然只是形式上的,但我好歹也是神父,于是我去劝说青子,对她说不能按照你祖父想的去做,不行的话就和我一起逃到墨西哥吧。——但是,我却毫不犹豫地被拒绝了。那时候的她给我的回答,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不管我怎么哭喊也改变不了现状不是吗?如果只能我来做的话,那么我就要直面以对。即便那不是我的本意,即便我会以身试验,我也会去做我能该做的。逃跑是下下之选。直到必须选择逃跑为止,我都会华丽地起舞。”

——仿佛怀念过去一般的神父背诵着少女的对白。

……那的确像是青子会说的话。

草十郎在病房里与青子最后所说的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有观众,那么就要求得掌声。但是,首先送上这掌声的一定要是自己,而非他人。在得到周围人们的认可前,少女自己首先要昂首挺胸地走下去。

只要美丽地、对得起那些自己已失去的那些东西,即便世上只剩下自己,那也要坚挺地继续走下去。

草十郎之所以会羡慕她的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的存在方式让他觉得耀眼。

有人接受了一切,但其实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她虽然失去了一切,但其实却什么都没有失去。

……在那个他还没有遇见任何人的雨天的办公室。

他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和与之相对的崇高。回想起来,正是那时候他才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刺。

“好了。你已经不仅只看到了青子的外表,也领略了她的生活方式。啊,青子可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啊。”草十郎点点头。

他想起了初次与少女相会的那一天,她那坚定的目光,那强调自我存在意志。都让少年深深的为之着迷。,那让他如此着迷。

“……她还真是能忍啊。”

“的确。明明是个小姑娘,但是顽固等级足以创下世界纪录。”神父也深有同感。

草十郎像是在嘲笑这几个小时中的自己一样,他咧着嘴他起了头。虽然他还是无法应对那种不可名状的心情,但似乎现在即便不用管它也没关系了。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苍崎家的事也好。魔术同仁之间的争斗也好,视死如归的青子也好,也切都无所谓了。

现在,草十郎只想看看她的脸。

“请等一下。病房禁止入内。”礼拜堂的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射向了正要去病房的草十郎。

像是等在祭坛旁一样的盲眼修女好似要约束草十郎一样地移动到了门前。

“唯架姐,现在不能进病房吗?”

“是的。久远寺小姐吩咐说想清静一会儿。”

“有珠……?”怎么会想清静一会儿呢。

如果是以养伤、身体不适等理由而谢绝会面还可以理解,但是从修女的话语中似乎感觉不到这样的状况。

‘你可真是好人啊,唯架修女。你不用给她们提供这种方便的。直接说明就好了。就说现在去了病房也是白去,青子已经出发了。“

“咏梨神父!”神父坐在长椅上笑嘻嘻地说明着。想想刚才与他的一番对话,还有他为什么主动要来解决他人的烦恼……其中真意已经不言而喻。

“你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神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草十郎带着怒气的话语。

“非常抱歉。因为青子要我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是为了给她拖延准备时间,但我的确是有话想和你说。”请你不要误会哦——神父毫无诚意地辩解着。

草十郎激动地咬紧了牙关,为什么你们不去阻止青子和有珠的自杀行为呢。

神父与修女和魔术师是同类。在他们看来,青子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神父原本就很了解青子。即便他有能力阻止青子,他也一定会爽快地为她送行的。因为像这样闷在教会里的可不是他所认识的苍崎青子。

“有珠呢?”

“和青子一起去了。她们已经走了三十分钟了。”神父详细得连时间都说了出来。

三十分钟——正好是神父出现的时间。从这个教会到学校用不上二十分钟。如果再从那里去到旧校舍的话,用不上十分钟就能跑到——

“……!”草十郎准备向礼拜堂的玄关而去。

“请等等!你要去哪儿?”盲眼的修女出声阻止了草十郎。

——看不见的重压之感让草十郎停下了脚步。

修女的声音束缚着草十郎,他劝告者眼前看不见的少年:“你不了解魔术师之间的战争。你不仅不能帮上她们,甚至还会成为她们的累赘。她们付出的代价是她们的业所造成的。就让她们尽情地互相伤害好了。像你这样毫无罪过的年轻人就不要参与凶恶的争斗了。

修女的声音中带着平静的愤怒。

那不是对青子等人的嫌恶,而是对在知晓一切的基础上还轻视生命的草十郎的告诫。

“只要有一线希望,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这件事另当别论。即便你去了,你也帮不上她们。”的确,就算草十郎追了上去,一切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就像在游乐园中那样,到最后他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现在的对手比那晚的怪物还要更甚的话,那么草十郎都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

“事先声明,苍崎青子有祖父传授的护身术傍身。除了魔术之外她也比你厉害得多。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是那个使魔的对手。”看来草十郎唯一可以称得上强项的腕力也没什么用处了

如果就这么去的话,可以想见草十郎只会碍手碍脚。

修女的话是正确的。但是——

“但是,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向青子报恩。”草十郎严肃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修女皱皱眉头,不觉又加紧了束缚。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这却是为了少年着想。既然他不听良言相劝。那就只得强迫他入眠了——

“这么说你是要报恩了,是吧草十郎。还有,唯架修女,请不要在教会内使用魔术。你可以使用的只有圣迹,否则会影响到我的评级,真是、你比看起来不成熟的律架还要急性子啊。”

“咏梨神父,但是……”

“让他去吧。还是你真的希望青子下台?”

“……这和他去送死是两回事。改变主意吧,静希君。就算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啊。”

“——”这是草十郎心中最为清楚的事实。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做出了决断。

从开始起就是这样。如果自己怎么都无法确定一件事,那至少要义无反顾地去尝试。很久以前起,他就是会把自己的真心贯彻到底的人。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去。如果我呆在这里,就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了。”草十郎的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冲动。

当听了神父的话后,他只是很想见见青子。那并不是出于对她的担心或救助,他只是单纯地想见她。所以——其他的事情要在那之后才能考虑。

“你瞧。你说的送死什么的本身就有问题。就算他是去拖后腿也好,反正青子她们怎么也赢不了吧?那样的话,就算他去了也没什么关系吧。既然是破产,那就来个彻彻底底的好了。”

“神父。”

“草十郎你去吧。你刚才的回答已经让修女让步了。看看你的脚能动了吧?”草十郎在神父的指点下活动了下身体。压在他身上的负重减轻了,就连他自身所抱有的恐惧——他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让青子更加危险的想法也被一扫而光了

“我走了。有缘再见。”

“好。愿你度过不会后悔的一天。”神父满意地目送着跑远的草十郎。

盲眼的修女无奈地听着莽撞少年转身离去的声音。

她无法说服青子,也没能说服草十郎。她与神父和草十郎不同。在她身上看不到善恶与慈悲,她有的只是纯粹的中庸下产生的慈爱。她希望那平凡的少年尽享阳寿,不希望他轻易地坠入异端分子的地狱受苦。

“……你真是太差劲了,咏梨神父。我认为引导没有是非能力的孩子才是负责的大人。”修女刻薄地抗议道。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担心着少年的安危。察觉到修女这种心情的神父无奈地耸了耸肩。

“所以我说你弄错了呢,唯架修女。负责的大人这个说法本身就很奇怪。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承担责任的才是真正的大人。”

即便有人死去也无所谓——神父带着温柔的笑订正了修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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