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第九节
我落荒而逃,同时又暗骂自己懦弱,分明喜欢荔枝却不表达出来,一味的逃避算怎么一回事?我苦恼不已,兵工厂上有规定,坚决反对产生多余感情。
一旦产生就会被拉进一个黑屋子里,就像拉进猪笼里,被套上笼头,进行思想改造。
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思想有问题的人都会被拉进类似的猪笼里,或者被改造,或者消失不见,被处理。
我十分苦恼,要是兵工厂能研发出控制感情的科技就好啦,就不用再担心送进黑屋子里了。我打算给上司写个报告,让他们加快研究关于管理感情的科技。
“尊敬的领导,我是一名初级工兵医生,我发现我们医生拥有过多的感情实属多余,还请领导们能体谅我们这些低级医生,加快控制感情的科研发明……”
一条报告被我打上去,过了小半会才收到一条令我惊愕的信息:
去一趟心理测量室改造思想,做好你的工作,你没有权利向我们提问题。
我来到那个小黑屋,小黑屋有一个它自己的名称,心理测量室。小黑屋之所以称小黑屋也是因为里面一片漆黑,进入里面之后你就只能被不知明的物体摆弄,还不能反抗。
这里是负责人脑开发的科研部门,虽然这个部门仅仅只有两个人,一个博士,一个助手。但是它的作用确是重中之重。
心理测量室在B区,作为一个单独的工作室,心理测量室有独立的通信系统,完全加密,配有量子加密系统,除却黑之外怕是没有其他不足。
我来到心理测量室,厚重的金属门密不透风,在金属门上安装了一个窗口,是人脸识别窗口。我把脑袋探去,窗口上显示出我的身份,识别成功,初级工兵医生。
允许入内。
黑咕哝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怀着忐忑的心走进去,紧接着我的脚下突然动了起来?什么玩意儿?
我脚底下好像有一条固定的履带,把我脱向一个地方,终于我停下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放松,不要紧张。”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我紧张地吞下一团口水,心跳加速,我被拉上了一张床。
他们给我打上了一支镇定剂,我慢慢平静下来,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套在我的头上,应该就是那种“笼头”吧。
嘶鸣声从“笼头”发出,空气忽然像玻璃一样平静,仿佛凝固了一样。
冰冷的气体扑打在我的脑部,传至我的神经,铁笼头套在我的头上,我的双手被铁锁捆好。一条条铁线像一条条小蛇似得缠上我的手指,露出冰冷的牙齿,针一样刺进我的手指,但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痛。
我进入了昏迷,两个人影在黑暗里攒动,一个声音:“博士,这个人思想太怪异了,修复不了啊!”
另一个声音,“只能麻痹他,催眠他,才能达到理想效果”
破碎的梦,斑驳陆离的光芒,不知道是红色还是蓝色。断断续续的人影,拉长的人影,声音从远方飘来荡去。
这里是?梦中的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怀疑是不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无边的光芒铺垫成一个世界,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荒芜。
我不停地跑,想要逃离这里,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跑到后面我也不敢跑了。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模型,一切都是不变的,我在这个世界里,就像是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东西。我开始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这片荒芜之中好像蛰伏着巨大的怪物。我没走一步都朝四周望上一圈,生怕惊动什么怪物一样。
我屏住呼吸,在这个世界里,连呼吸声都是粗重的,响亮的。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人影有一头随风飘扬的长发,面容看不真切,只觉得这个人很美,太美了。
这个人影竟然是荔枝,我终于看到了她的样貌,我看着她,巨人的身影慢慢缩小,她笑着说着什么,我听不太真切。
我脚底下出现一个漩涡,一圈又一圈,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天摇地转,一圈又一圈,突然地面蛛网似得裂了开来,我就像是蛛网上的一只蚂蚱,动弹不得。我脚底下不知有什么巨大力量在吸扯我,像是有一条条无形的手在抓我。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第二天了,那时我躺在我的床上,桌上还留着一杯温热的水。谁留给我的?难不成是荔枝?我昨天是怎么了?我的心理修正完成了。
我的大脑提示告诉我,哦不,是蜂巢告诉我,昨天的修正非常成功,还友善提醒我不要再想其他,专心工作。
我觉得很是羞耻,羞耻的原因不在于荔枝对我的温柔照顾,而是因为我自己不敢真实面对她,也不敢真正面对自己。
越是这样想,我就越觉得煎熬,我就像是一条鱼被生生地剥开鳞片,又像是一只刺猬被拔掉身上的刺。不管是鱼也好还是刺猬也罢,只是一种象征,意味着我不敢追求,不敢露头的样子实在可耻。
我的脑袋里像是卷起了一股风暴,一直藏在胸腔里的某种东西似乎被点燃,蜂巢感觉到我的感情变化,发出一个冰冷的信号。
它要占据我的思想,占据我的身体,占据我的一切。蜂巢冰冷地发出声音:不能这样!我不,我正极力发出自己的情绪,两股无形的力量在我的大脑里形成了一场拉锯战。
最终,以蜂巢的妥协宣告了我的胜利。
我觉得心中燃起的火焰似乎不能消灭,我调出我的眼宝,今天的任务栏为零。看来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吧。
我准备体验一款虚拟游戏,我把手指膜片,也就是手宝附着在我的手指上。眼宝与手宝相互利用就能实现虚拟现实化,比如我用眼宝调出一把虚拟的步枪,再利用手宝的功能就能真实感觉到真实的触感,以及重量。
今天我要体验的边界竞争,一项机甲体验类的游戏。机甲运用虽然在现实中已经成为现实,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机战队员一样自由操作机甲,而且机甲操作需要极大的匹配度与吻合度,边界竞争没有那样繁琐,操作机甲就像使用自己的身躯一样方便。
连接边界系统,待入……
眼宝给我提示,不过一会儿,我便出现在我的那架机甲内。我的机甲叫做流光,机甲通体暗红,呈流线型,飞行时就像一条巨大的血红鱼。机甲操作方式非常简单,我只需要坐在指挥台上面,虚拟意识与机甲系统同步即可,这个过程叫做通感插电。
边境竞争有一个规则:操作者的身体状况不佳,就会强行退出虚拟系统。
我和机甲系统同步后,只感觉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尊巨大的钢铁巨人,挥手投足就能开山裂海。
流光发出心灵感应:主人,欢迎回来,今天流光感觉主人有些高兴,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我回复它:是发生了一件好事,我遇到喜欢的女性了。
流光:什么是喜欢。
我也解释不通,就是很喜欢吧,愿意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喜欢吧……
呜呜呜……
一阵尖锐的嘶鸣从流光机内发出,心灵感应断开,机甲内的那块屏幕闪烁着警报红光。
边界系统发出警告:思想系统不能同步,即将被驱逐。
我被无情地驱逐!我有些茫然,怎么会断开,哪里出问题了?
砰砰砰!
三声敲门声突然响起,只见三个面带口罩的大汉闯进我的房间。
“你们是什么人?”我警惕地问道,来者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三人同样穿着白色的衣装,上衣领口别着一个金属牌子,上面纂刻着机动队三个字。他们每个人都提着一个装潢考究的箱子,只见他们将箱子提至胸前,我忽然有种不还的预感。
箱口噗的一声分离开来,一团不知是什么物体的团状物体蜷缩在箱子内,像是一条条流动的触手。那些物体张开了身子,一点红光凝成线状,红线朝我飞来。
我往门口跑去,可那红光像是长了眼一样转了个弯,把我的双脚死死地缠绕在一起,我一下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
这几个男人把我拖起来,架着像是一个十字架似得拖走,有两个人抓着我的手臂,一个人抓着我的大腿。我想呼喊,可当我有这个念头时红线又更加紧缩。
门外停放着一辆银灰色的跑车,这量跑车如一颗子弹头似得,这是最新款跑车,海陆空都能通用。
我被押进跑车里,他们二话不说给我打了一针安眠剂,我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然而当我再次醒来时,却已经离开了病区。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病区,也是最后一次。
什么声音?好吵啊!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是打斗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