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空气的日渐清新预示着万物重又将体验到自己终结的降临。 终结是先于生的,失落的秩序并最为坚定,我发觉在失落的渐暗的目光中逐渐找不到我自己。我突然有一种把整个身体贴在地上用舌头舔地的冲动,我知道这很奇怪便抑制住它,黄昏的窗外投射进来的黯淡的微光使我想到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时的场景。 雨,意味着禁断,那一定会让我欣慰和放松很多吧,仿佛我不再拥有责任,活化一整个世界的责任与行动的责任,并转而沉湎到这种黯淡的无光中,用这行将就木的光来代表我的生命并感到万物与我在寂静中、在寂灭中同在着。 我可以不再有惧意,只要下雨,我的迟到等等便有了理由,使我那荒诞的心情与处在异域之中有如弹簧在其中跃动着的心理得以暂缓,而阳光明媚的一天是我最不安的时刻,因为从那里面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的归宿,那种永痕感、那种事已到来的感觉使得我想到即使是自杀也没有什么亏欠了,仿佛一种对于己生的亏欠在死后会变为一种异端而又具有自己坚固的实体化的物质折磨我。我想起自己在高一时就与一位朋友谈起过自己自杀的隐念与动力,他则劝慰我说这世上还有许多东西没尝试过,他说我还没有做过爱呢。 呵。正是这种平常的结婚生子的观念、平凡的附于一个外在体制的人生使我感到时时匮乏。难道我想自己创造一个么?我想着,感受到头的左侧有清凉的微风徐徐吹过,想要化解我的一切一般。 我还为自己买过一把刀,那是开过锋的,上面的血记载着我革命活动的失败。不成熟的行事方式与无法坚定的爱,无法抛开不确定性去爱而转而要求被爱的确定感,这种东西如同一座被泥土染垢的不再发光的灵石在一片想象的异域里守候着我,如同战神四里传送门之间的桥。“至少,我找到了革命的方向,”我对自己说,可说到的只是一个由临时与偶然构成的、陌生与对立的宇宙中偶然的一瞥所招致的外在关系而已。今天,你看到一个孤独的人,与他打了声招呼;明天,他与你攀谈起来,到了后天,他就又离你而去了。他听不懂你自己经由自己想象所建构的话语,并表示出了自己的人生经验,我明白,需要打破,就要拿出力与意志出来。于是,我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