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生凤命17(双洁)
前朝钦天监的国师被关在天牢之中,却毫无身陷囹圄之感。他鹤发童颜,白衣青衫,仙风道骨,盘腿坐在地上,连带着天牢都仿佛仙气飘飘。
金子勋只一眼就明白为何前朝将这位国师奉若神明,但心里还是有些许轻慢,“大胆贼子,见到朕竟不下跪?”
国师双目微阖,嘴里轻声道:“前朝太子妃曾让我为温晁祈福,可他依旧死了,陛下可知为何?”
温晁这个名字一出,熟读并背诵了魏婴婚史的金子勋立即严肃起来,“你知朕为何而来?”
国师闻言睁开眼,上下打量了金子勋一眼,微笑道:“恕我直言,陛下您并没有君临天下的命格,是借了他人之势。”
国师的话说得字字戳中金子勋的心,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金子轩和金光善就陆续死了,把大好江山留给了他,他被从天而降的皇位砸中了,若没有魏婴,他可能会毫无顾忌地做自己的皇帝,但魏婴就好似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头。
“国师,”金子勋连忙道,“朕是真龙天子了,那魏无羡的凤命,还会克死我吗?”
金子勋称呼的变化,让国师的微笑真切了几分,“天生凤命之人,命中注定不凡,故其夫事业必旺,但若其夫自身命格不足,那就……命不够贵,寿数来凑。”
“难怪!”金子勋豁然开朗,“那朕身在皇室,不是凡夫俗子可比,那魏无羡是不是就克不到朕了?”
国师笑而不语。
金子勋愣了一会儿,方才想起国师所说自己并没有君临天下的命格,顿时汗如雨下,“国师,国师,救我!”
国师和善道:“只要陛下言出必行。”
金子勋连忙保证,“我言出必行,言出必行,国师你想要什么?”
国师笑着转过头去。
金子勋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朝新成立的钦天监需要国师这样的高人!”
新晋的美人们在向魏婴请安的时候谈起了金子勋重新启用了前朝国师。魏婴一听 几乎立刻就猜到了金子勋想要做什么。
他以男女有别为由,让请安的美人离开了。蓝湛兔子见魏婴愁眉不展,跳到魏婴膝头,传送心音问道:“怎么了?你怕那国师?”
魏婴摸了摸蓝湛的毛,“金子勋启用国师是想对付我吧,他应该是不满意我这男人霸占着他的后位。”
蓝湛兔子用头拱了拱他的掌心,“羡羡,那你就和我走吧……你留恋他什么呢?”
魏婴摇摇头,“我不留恋,就怕牵连漕帮。”他好歹是金子勋的皇后,一人私奔,丢了金子勋一国之君的脸面,金子勋很可能会迁怒。
蓝湛眼睛睁大,“这有什么难得,我可以帮你诈死离开啊!”
“当真?”魏婴先是一喜,然后迟疑道,“那我离开后,我能去、去哪里……”
“我带你回云深不知处!你,羡羡,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结为道侣?”魏婴无比惊喜,但又更加迟疑。
“对!”蓝湛满含期待地看着魏婴。
“我!”魏婴到自己的克夫体质,再多的惊喜都化作心酸,“我再想想……”
“羡羡,”蓝湛兔子用兔爪按住魏婴的手背,深情道,“我不逼你现在答应我,我愿意一直等你,陪你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谢谢。”魏婴垂下了头。
“不过羡羡,你也别担心国师。我会处理掉他的。”蓝湛兔子用爪子摩挲了下魏婴的手。
魏婴皱眉抬头,“不是说,修真者不能过度干预凡间俗事吗?你解决一国国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羡羡,你别担心我。”蓝湛兔子挠了挠头,“其实我回师门,是有两件事。你小时候遇到的我那位疯疯癫癫的师弟被救回师门清醒了些,叫我回去,一是告诉我他遇见了我命定的媳妇,是个天生凤命的小乞丐。二就是为了这个国师……”
“等等,你说一是什么?”魏婴敏感地捕捉到了重点。
“哎呦,就是说他遇到了你,给了我地址让我去找你。我还用得着他提醒吗?我自己就找到了,正跟你浓情蜜意呢……”蓝湛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你是说我是你命定的媳妇?”魏婴问道。
“羡羡,你听我解释!”蓝湛急道,“我不是因为什么命中注定才来追求你的!我是真的第一眼看到你就一见钟情了!”
魏婴在意的却不是蓝湛为何喜欢上他,而是,“你师门算出来我是你命定之人?那他们算出来你短不短命?”
“哈?怎么会,我师尊给我算过,我可不是短命之人。”蓝湛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答道。
“那就好。”魏婴松了口气,十分开心,这样就说明他不会克死蓝湛,“对了,你继续说说国师。”
“这个国师是天机门的外门弟子,我那疯子师弟就是他入门时带他的师叔。师弟眼看着他从个小豆丁长大,在门派里近百岁仍未筑基,失意离开门派。师弟很是怜惜他,才多次到凡间看望他,想劝他。他虽然修为查差,但也算是实打实的修真者,按说不能擦手凡俗,否则有反噬的风险。但他在前朝担任国师四十余年,期间多次出手,却没有收到任何报应。”
魏婴脑子卡了下,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蓝湛并未察觉,继续道:“师弟不知道他是用禁术把报应到他身上的天谴都转移到了他人身上。而这次,师弟就成了他的替死鬼,所以才变得疯疯癫癫的。师尊知道我也在凡间,就嘱托我顺手解决掉国师。只是我一回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一时给忘了。”
魏婴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揪住兔子后颈,“近百岁未筑基才离开师门,然后当了四十余年国师……国师至少一百四十岁了。就这样还是你是师弟看着长大的……你到底多少岁了?”
“三、三百岁。”
三百岁被克死,也不算短命了,蓝湛的师门算不出来也算正常……魏婴心里这样想着,抓起老兔子扔出宫门,自己回床睡了。
蓝湛:“?”
被关在门外的蓝湛扒拉了一会儿宫门,发现魏婴并不理会他以后,决定先去解决掉国师。
“国师,这样真的可行?”金子勋不放心地问道。
国师给被绑在床上的人身上画下了最后一道符箓,原本在挣扎的人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双眼放空,朱砂符箓被吸收消失,变成黑色的纹路爬满那人的全身。
“成了。”国师放下笔,对金子勋笑道,“陛下,此人是宗室之人,与陛下血脉相连,又八字相近,加上臣的术法加持,只需他与魏后同房,就可以蒙蔽天道,让天道认为他就是陛下。陛下只要杀了他,就可以解除自己的死劫。此后,魏婴如何处置全凭陛下心意。”
说完,国师掐了个手决,被他控制的傀儡手脚一抬,就挣开了床上的束缚,坐起身来。
金子勋点点头,然后依旧不放心道:“魏婴不肯乖乖同房怎么办?”
国师撩起床脚被震断的铁链,“这样的力道,也不怕他反抗。”
“不,不好说,”金子勋摇头,把他查到魏婴过去的经历以及在宫里谁惹他谁倒霉的经历告诉了国师,“我怕有意外。”
国师疑惑起来,天生凤命就算珍惜,但也对丈夫影响最大,为何对旁人也能这么即刻灵验,但国师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对金子勋道:“那我们就双管齐下,给他下点迷药就好。”
金子勋想了想,把国师交到傀儡手里的迷药换成了另一种不能直接写出来但是效果大家明白的药。
傀儡穿上夜行服,领命离开。
金子勋在傀儡离开的瞬间,心里觉得轻松很多,嘉奖了国师一番。
蓝湛来时,看见的就是国师在与金子勋互吹。他犹豫了片刻,想等金子勋走后,再收拾国师,就听见金子勋道:“今夜等那傀儡回来后,我立即就把魏婴废后再打入冷宫,我想看看傀儡会不会真的死掉。”
“陛下是怀疑魏婴命格是否真的能克夫?”国师问。
“我一直有这个怀疑,只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试。”金子勋没了生命威胁后,又回归了最初不信命的状态,“我与母妃都不是信命的人。”
国师表情奇异地一笑,心道不能让金子勋发现他说魏后会克金子勋是他胡诌的,于是阴阳怪气道:“陛下对那傀儡倒是仁慈。臣以为他与魏后同房,陛下会忍不住立即杀了他。毕竟他现在去玷污的,是陛下的妻……”
子字还未出口,大门就被蓝湛踹开,“你们做了什么?”
金子勋怒喝道:“什么人?!”
国师却在看见蓝湛的脸的瞬间,吓得瘫软在地,“仙、仙、仙督……”
蓝湛手中避尘飞出,瞬间没入国师胸膛,国师转眼就没了气息。
金子勋吓得大声呼喊,蓝湛上前揪住他的领口,“你们做了什么?”
魏婴睡下后不久,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窗,魏婴认为是蓝湛,遂不理会,但敲窗之人孜孜不倦,毫不放弃,魏婴有点恼怒,打开窗户,“蓝湛,你想……”却发现窗外无人,正疑惑间一捧药粉迎面吹来,魏婴神志不清前最后看见的是一个黑衣人倒吊在窗户外。
蓝湛从金子勋口中逼问出他们的计谋后,扔下金子勋就往回赶。想起魏婴与金子勋大婚之夜他看见的情景,蓝湛在心中发誓,他已经失去过魏婴一次了,再不能失去他第二次!
破门而入的蓝湛撩开魏婴床上的围幔,却没有看见别人,只有一个脸上酡红,衣衫不整的魏婴。他扯着衣襟,嘴里胡乱地念着:“难受。”
原来黑衣人,也就是傀儡,药倒魏婴,把魏婴抗回床后,返回关窗时,国师被蓝湛所杀,傀儡消失的神志回归。傀儡金子宁抓住窗户,想起了金子勋对他做的一切,心中仇恨不已,直到身后魏婴药性发作发出的嘤咛声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金子宁才翻出窗外。出于对魏婴的同情,他锁住了长乐宫的门窗,希望魏婴能熬过这一劫,然后逃出了皇宫。
魏婴在药性中看见蓝湛,立即纠缠上去。
蓝湛:“……”这谁顶得住?
翌日,魏婴在腰酸背痛中醒来。他侧卧在床上,还未睁眼,突然想起了昨夜他被人药倒的情形,心中巨骇之余,终于发现shenti的异样——那个人竟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