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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者之怒.4(Wrath of the Lost)

2023-10-31 22:53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6

“欢迎你们,伪帝身披绯红的孩子们。”

巴拉切尔轰隆隆地穿过北极星太空站的走廊和通道,异形先知污秽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到目前为止,它的亲族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只有零星带着激光枪和掠夺来的星界军盔甲的混血新教徒。它们被屠杀,被丢在黑暗的大厅中留给蛆虫,那里只有不亮的照明器和破碎的发光条——因为它们天生对光线敏感,所以光不是必须的 。

这远不是它们在站点留下的唯一的标记。

药剂师在腐蚀舱壁的人体排泄物的恶臭中闻到了它们的费洛蒙臭味。17种不同的低哥特语变体、方言分支和地区方言的反帝口号翻译被刮到了他的视网膜上。邪教的标志被巧妙地编织成帮派的标记和涂鸦,两只妖龙在后面的小地方相连,每只眼睛各盯着一个方向。

巴拉切尔对公然仿冒帝国天鹰的行为发出怒吼。

光明尾随着你的影子。它在等你。”那声音是带着甜蜜的腐败,是被掩盖在神父善意下巨蛇的低语。让他觉得有必要听一听,把它当作永恒的真理来接受。“它渴望拥抱你们,被伪神迷惑的孩子们,给予你们自由和友谊。你孤身一人,被你视为珍贵礼物的愤怒蒙蔽了双眼,被你奴隶的枷锁剥夺了发言权和选择权。”

“闭嘴,异形。” 巴拉切尔咆哮着,摆脱了它的诱惑。

二十名撕肉者和技术军士哈里尔跟着他走向北极星的主发电机,他们的路线是由简报全息图的记忆引导的,而不靠鸟卜仪和地图仪。箭头状的静电毛刺使他们的内置装甲装置失效,这是因为信号被邪教广播中植入的恶性代码所腐化造成的。就连VOX也不再可靠了,他们与坦修斯和“正义”号的联系在他们进入发电机区后不久就中断了。邪教想要阻拦他们。它想和他们单独相处。

巴拉切尔咧嘴一笑。这将是它们最后的错误。

撕肉者雷鸣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们沉重的呼吸穿透了倾斜的vox格栅。头盔照明在密封的舱口和龙门架栏杆上扫视着,每个战士都警惕着伏击的威胁。一根横梁落在一个满是灰尘的金色标牌上,上面是高哥特字体上的打油诗涂鸦。在半开的舱口上方,黯淡无光的钢制舱门上挂着一个个红色的警示牌。

第三工坊。翻译写在他的视网膜上,下面是邪教组织慷慨激昂的战斗口号和反帝国的标语。他示意两个撕肉者打开舱门。他们紧贴住,纤维束使劲地跳动着,以迫使门打开。一寸一寸地,门开始松动。

“注意你的间距”巴拉切尔说。“小心埋伏。”

巴拉切尔带领着撕肉者们进入工厂,穿过传送带、矿石加工机和工业机器精心设定的生产线。他的撕肉者散布在工厂的地板上,武器在晃动,靴子在碎玻璃和变厚的塑料碎片上嘎吱作响。机器黯淡的金属边缘蹭掉了他盔甲上的白漆片,露出光秃秃的陶钢层的枪灰色。虫子在黑暗的角落里窜来窜去,被工厂机仆们驼背的身影所掩盖。腐烂发黑的皮肉和肌肉组织连接着他们的骨头,一层层腐烂的生物废气堆积在生锈的控制系统上。

你们相信自己是天使,是正义的审判者,是帝国那些无名大众的救星”那声音低吟着,流露出喜悦之情。“你们这类人把自己裹在一个谎言里,这样你们就可以继续把自己定义为好人。真正的救世主与人民同行,把真理传给所有值得的人。你们是怪物,是人类神圣形态的污染者,是欺骗之神和垂死帝国的奴隶。”

“你是在白费口舌,异形”阿达里尔中士说着,捏了捏他的剑的激活按钮。“我们是怪物,是的,但我们不会给那些不愿意成为寄生宿主和奴隶兵的人洗脑,我们也不会向邪恶的异形祈祷或与它们签订协议!”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存在呢,撕肉者?”它咯咯地笑着,那是一种残忍而又动听的声音。“我了解你们这种人。重生的神皇对我耳语说,有一些嗜血的野蛮人是用作为贡品的孩子们锻造而成的。祂尝过你的梦,知道你藏在内心深处的罪恶。”

“可恶的异形——”巴拉切尔开始说。

“别害怕,这不是我要说的。你要忍受,要寻求宽恕。但你永远不会找到它,直到你睁开眼睛看到真正人类之主的神圣威严——重生的神皇,以及祂受祝福的化身所提供的神圣启示。”

“我要把你说谎的舌头从你嘴里扯下来,混蛋”图梅洛中士咆哮着,手指紧抓着他的等离子焚化者。干枯的舌头挂在缠绕在一个护臂上的尖刺铁丝上。擦亮的颅骨在他的腰间噼啪作响。“你就不能制止这种攻击性的聒噪吗,技术军士?听起来很烦。”

“这些代码充满了一种嵌合的特性,无视科技之声的神圣原则”哈里尔的声音夹杂着柔和的金属音,盖过了异形生物的笑声。“它模仿了我们盔甲的信息反射能力,使它们变得无用。我已经分离出了一些代码链来帮助制作更具体的清理剂。”

“什么也做不了?”

“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没治。”

“肮脏的懦夫”图梅洛嘟囔着。地狱轰击者踢开了一扇通往一间小办公室的门。门板啪的一声从铰链上掉了下来,他走了进去。“它们躲在通信信号后面,玷污了我们的荣誉和帝皇的名声。”

巴拉切尔跟着图梅洛进来了。橱柜、文件柜和书桌上都积满了灰尘。一块小的圆形全息石上显示着他认为是工长家庭画像的东西。残羹剩饭在有裂缝的盘子里腐烂,旁边是一杯微咸水。

“狡猾不应被误认为是怯懦”巴拉切尔继续在工厂里巡视,他从破裂的发光电缆下面走过,这些电缆像微风中的内脏一样摇晃着。“邪教只有在进一步推进其主人的计划时才会采取行动。它们不遵循其他命令。策略存在于每一个懦弱的时刻和每一次勇气的展示中。智慧是了解敌人,死亡是低估敌人。”

“你引用的是《圣典》,兄弟”图梅洛反驳道,把一个生锈的工厂机仆推到一边。它撞上了一台机器压力机,沉闷的撞击声在洞穴般的空间里回荡。“我们不再是灰盾了,我们的命运曾由屠夫的政治阴谋和他墨守陈规的法令所支配。我们现在是撕肉者,书写大天使愤怒的血肉之躯。除了如何最好地释放这种力量来对付我们的敌人之外,任何考虑都是没有意义的。”

“是的”阿达里尔中士介入,他的突击仲裁者强行打开了通往工厂的第二个入口舱门。“当它们最终鼓起勇气来对抗我们时,它们的诡计将毫无用处。它们必死,因为没有人能逃脱大天使的神圣怒火。”

巴拉切尔说:“你对阿波卢斯看得太重了”他们的狂热使他不安。“不能单凭愤怒来控制我们的心。必须用智慧来调和,免得我们变成被愤怒奴役的无能讽刺画片,就像那些叛徒吞世者一样。”

当你可以重生为仁慈和光明的天使时,为什么还要保持仇恨和愤怒的化身?”它打破了沉默,几乎是在支持自己的观点。巴拉切尔的心发出厌恶和愤怒的双重咆哮,就像猎犬闻到猎物的气味一样。“学会了解重生神皇的慈爱和仁慈,成为你们一直宣称要成为的人类的捍卫者。”

“你会明白帝皇仁慈的真正含义,混蛋”阿达里尔保证道。“等我用斧头砍断你污秽的躯体,吸干你的血,我要亲自教你。我们是他的斗士,是大天使最纯粹的愤怒。”

先知笑了。

“你不会打败祂的选民,你也不应该这样做。你们要为祂儿女的降临而喜乐,因为他们要以祂的形象重塑我们,以显示祂的爱。对于所有的信徒来说,飞升之日将会到来,而那些不信者将会被黑暗力量所摆布。”

“我要把你的头从你的肩膀上扯下来”巴拉切尔啐了一口,他父亲的血在他的血管里越来越强。他的手指蜷缩在武器上,关节发出抗议的呜呜声。“那我们就看谁能被打败,谁为黑暗势力服务。”

他们走出工厂,再次大步穿过布满锈迹和涂鸦的黑暗走廊。爪子擦在金属上干巴巴的刮擦声跟随着他们的行进,伴随而来的是光着脚行进的安静的啪嗒声。不安在他背部的肌肉中盘旋,他感到贪婪的眼睛在他的盔甲上爬来爬去,审视着他的弱点。他们继续平静地走着,先知的声音在他耳边嘶嘶作响。

“放弃效忠说谎的泰拉之神,效忠重生的神皇。祂欢迎所有在其注视下的人,只要求他们向祂下跪。”

“你要跪在我的斧头前,肮脏的东西!”哈里尔咆哮着,用神圣的清理剂燃烧着腐败。它们的声音被清除了,但鸟卜仪和地图仪仍然受到影响。“除了伟大的大天使和人类的帝皇,我们不向任何人屈膝!”

机械军士爆发后,喉咙里发出阵阵笑声。

“终于安静下来了。我从没想过我会高兴享受宁静。”仲裁者达文冷冷地说。

达文是第一个倒下的。

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颈甲,血从撕裂处喷涌而出。第二颗刺进了他的胸甲,射穿了他的心脏。第二名战士,图梅洛的地狱轰击者之一,在一个蓝白色的火焰球体中蒸发,他焚化者的密封线圈被一颗子弹击穿。一声尖叫划破了黑暗,巴拉切尔发现了异形枪手,一个驼背的三臂生物,披着破旧的铁甲、破烂的披风和橙色的工程师工作服。一堵写满刺耳咒骂墙壁的基石处传来了战斗呐喊,炮火猛烈射向撕肉者。邪教分子从控制面板和金属板路障后面开火,他们黑色玩偶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者的盲目仇恨。

“为了星辰之子!”他们叫道。“为了重生的神皇!”

药剂师扣动了手枪的扳机,一阵质量反应爆矢将一对混血新教徒撕成了碎片。子弹在他的护胫和胸甲上噼里啪啦地窜来窜去,激光在肮脏的白色陶粒上烧出了指甲大小的洞。巴拉切尔对此毫不在意,对准一群穿着脏兮兮的工程师工作服、尖叫着的教徒把他的弹夹清空。它们像熟透了的水果一样炸开了,巴拉切尔在地狱轰击者之间穿梭着,他们的等离子焚化者令人眼花缭乱地开着火,把混血种烧死在喷涌而出的辐射灰烬中。

巴拉切尔只听从一个命令:到达文那里。

达文挣脱了头盔,嘴唇脱皮,牙龈流血,他喘着粗气。脸上渗出了水泡和溃烂的液体。巴拉切尔将一根医疗针扎进了达文的脖子,他盔甲上的高级沉思者正在努力找出使他兄弟衰弱的毒药。达文猛地抽搐,几乎把针扯掉了。胆汁从咬紧的牙齿中喷出,泡沫中有粉红色的斑点,表明器官组织正在溶解。头发一簇簇地从他的头皮上脱落下来,皮肉已经脱皮了。

医疗针证实了它的发现。

“贫电磁化弹壳上涂满了有毒的毒液”他咆哮着,读着装在他的面罩上的独特的生物指示器。达文的生物体征很虚弱,他的心跳和高级神经功能开始衰退。他从自己储存的化学药品中选择了必要的抗毒液,并将其注射到战士的血液中。

达文的抽搐加速了,他嘴巴周围的粉红色泡沫溅到了巴拉切尔的胸甲和护手上。他脸上的疮肿了,裂开了,绿色的脓液顺着脸颊和下巴流了下来。他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了,露出肌肉、肌肉萎缩、变黑扭曲、变硬。他的生命体征波动不定,似乎是随机的,药剂师重新检查了毒液的基因组成。这个代码和他反毒液设计用来消除的代码完全不同。两者显然都是利维坦,但毒液显示出进化的迹象,而且虫巢意志生物的基因组成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迭代。

达文的信号广播发出一种单调的扁平线哀鸣。

药剂师强忍着沮丧,闭上了达文的眼睛。

“不能再战斗的人,赐予他安宁”巴拉切尔的背包钻刺穿了倒下战士的喉咙。被侵扰的身体发出扭动的回声,紧接着是他回收器手枪上膛的嘎吱声。当他把枪口套在达文的脖子上时,等离子体的火焰在它受祝的外壳上闪闪发光。“谁死了,就从他那里拿回战团应得的。”

巴拉切尔扣动了扳机,一声提取基因种子的声响,接着是冷冻罐密封的清脆的咔哒声。他让达文的尸体滑到甲板上,激活他的回收符文,这样当一切完成后,他的身体和盔甲就可以被回收和致敬了。他把一个新的弹夹塞进他的爆弹手枪里,他的链锯剑的牙齿在空气中翻动,圣吉列斯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怒吼着。他渴望看到滚烫的鲜血溅在脸颊上,渴望看到他的刀锋将肉和骨头分开时,它们微弱而无力的抵抗。他需要杀戮,比什么都重要。

巴拉切尔一头扎进敌人的炮火中,无视子弹和激光的微弱刺痛。在大天使纯洁的愤怒面前,它们不过是跳蚤的叮咬而已。他盔甲的自动感知系统充斥着网状结构和生物分析系统,每一组都属于不同的刺激物。他把爆矢打进一个笨重的三臂畸变体身体里,撕碎了它。又有两个混血种死了,它们的头消失在血和骨头的漩涡中。他猛击一只嚎叫的雄性,把它的头骨像鸡蛋一样劈开,把他的弹夹都清空在另一个怪物的胸膛。

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我们是怒火”巴拉切尔咆哮着,向街垒扔了一枚手榴弹。信徒们在血和肉的黑云中消失了。他冲过他的兄弟们,冲破它们的防线,越过街垒,把一只狂奔的小野兽踩在脚下。“我们是愤怒!”

他的链锯剑第一次砍下了一个低语的侍僧,他对因其死亡而引起人形同类的痛苦呻吟感到厌恶。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任何人类,如果一个人受到虫巢意识的影响,就会把这种卑鄙的生物当作神来崇拜。它们的哀鸣只会助长他的愤怒,当他毫不留情地将它们砍倒时,他的视线被黑暗和猩红的画笔划过。它们不配活下去。

第二只混血种蜷缩在粗麻衣服里,呜咽着,用带刺的绳状肌肉鞭子抽打着巴拉切尔,第三只用带爪的手恶毒地抓向他。他招架并躲开了每一次猛击,当爪子撕裂他的盔甲时,他愤怒地喘着气。血液涌了出来,流在撕裂的陶粒上。侍僧打得更猛、更快,他兽性的饥饿感被他战甲里滴下来的血珠所吸引。巴拉切尔用头盔轰隆一声撞向它球根状的头,黑暗更紧地遮住了他的视线。混血种摇摇晃晃,晕头转向,巴拉切尔把他的剑穿过它的手臂和脖子,踩在它身上。

圣吉列斯的愤怒在他心中歌唱,真是太棒了。

长着鞭子的家伙一遍又一遍地鞭打他,用另一只没有爪子的手臂指挥着它的人形崇拜者。恐惧在它的眼睛里绽放,绝望从它急促、坚持的动作中渗出。他斩断了任何胆敢挡他路的家伙,把脚从第二个侍僧身上抬起,隐约意识到阿达里尔的仲裁者正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屠杀。当它残缺的第三只手臂越过肩膀无力地抓着他的面罩时,他本能地躲开了。用手掐住它的喉咙,在他把它的头骨粉碎在舱壁上之前,巴拉切尔享受着它眼睛里鼓起的每一刻的恐惧。

他找到了杀害达文的凶手。

它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是半透明的,脸的下半部分被一块布遮住了,但它那隆起的前额和皱巴巴的鼻子暴露了它那肮脏的血统。烟从它的斗篷上袅袅升起,工作服也被撕破了。凶手在爆矢和电离等离子体射击之间穿梭,凭借其超自然的本能逃过一劫。子弹从它的三把六发自动投射武器中射出,打碎了另一名仲裁者的眼球。撕肉者最后的声音像沸腾的空气。巴拉切尔厌恶地噘起嘴唇,看着异形枪手。

“杀手种。”他吼道,扣了扣扳机。

他的爆矢击中了它后面的舱壁,碎片撕裂了三个混血新教徒的脸颊。它们瘫倒在地,呜咽着,捂着脸。巴拉切尔咆哮着,开辟了一条通向那怪物的路。他用凶猛的反手一击打碎了一个混血种的头骨,挖出了一个穿着肮脏工装裤尖叫的女人的内脏。一记力劈华山将一个憔悴的老人从头到骨盆一分为二。所有挡他路的都死了。他享受着血管里热辣辣的战斗兴奋剂,享受着干裂的骨头和撕裂的血肉发出的湿漉漉的回声。圣吉列斯用每一次死亡呼唤着他。

另一名突击仲裁者蒂洛纳斯倒下了,贫电磁化子弹穿过了他的眼睛镜片和护颈。巴拉切尔咒骂着,改变了方向,沉重的责任把他从复仇中拉了出来。战士的信号标记在他到之前就变成了灰色,即使是粗略的检查也告诉他基因种子是无法回收的。愤怒炙烤着他的血管,就像一个绷紧的圆环,把所有理性的想法都从他的脑海中挤出。

圣吉列斯的呼唤越来越强。

异形的崇拜者们威胁要包围他,用乳白色的肉体和黑曜石般的爪子撕裂他。它们挥舞着铅管和套筒扳手,锤子和破碎的金属支柱作为棍棒。他咆哮着冲向它们,不顾痛苦,它们每打他一拳,他就杀死两个。疼痛不算什么,只是在灼烧他神经的愤怒中短暂的火焰之吻。当他砍向周围的一切时,它消失在包围着他视线的黑雾中,每一次刀刃的移动都会结束生命。他在渣滓中开辟了一条通往杀手种的路,走到杀手种跟前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巴拉切尔挥舞着他的剑砍向它的头。

当他的剑锋划破它的一根自动投射器时——枪管在汽缸上方被切断了,它沮丧地尖叫起来。它把残破的武器扔到一边,在徒劳地尝试斩首或开膛破肚之间来回闪动,用第二只手和第三只手给最后拔出的手枪装上子弹。它一只手旋转着武器,试图抽出套在皮套里的手枪,这是一种过度的分心行为。巴拉切尔的剑刺穿了它的前臂,一道黑色的血弧尾随其后。杀手种尖叫着,旋转着离开了,它的血喷到了甲板上。

面对它的怒视,巴拉切尔咧嘴一笑。

“我希望你会痛,杂碎。”

药剂师加紧进攻,把怪物赶回发电机控制室。它利用巴拉切尔的体重和愤怒,偏转了过度的打击和猛攻。异形的金属与火星锻造的钢铁碰撞,细丝和链齿不受约束的嘶嘶作响。巴拉切尔挡开了朝他喉咙上的一击,但为时已晚,刀尖拖过陶钢。他刺向这个生物的心脏,但它在他的刀刃下拧动身体,发起了一场快速的反击,撕裂了他腹股沟的关节。

疼痛沿着他的神经尖叫,没有生物毒素的酸咬。巴拉切尔几乎没有时间或意愿去思考它的缺席,当野兽试图把他赶回去时,他又发动了一系列凶猛的袭击。他招架反击,与多恩骑士中几位剑术大师的决斗磨练了他的剑术。他用链锯剑的剑身一拍,打断了它的手腕,接着向后一挥险些击中它的脖子。乳酸使他的肌肉沐浴在火焰中,他一次又一次地挥剑猛击,每次都差一点击中目标。汗水在他的胡须上留下斑驳的印记,沾湿了护颈。这家伙动作太快了,它那非人类的反应堪比他。

只有一个办法能打败它。

巴拉切尔任由刀刃刺进他的胸膛,他身体的轻微抽搐使刀刃没有击中他的心脏。滚烫的疼痛在他的身体里尖叫。当巴拉切尔的手掐住它的喉咙时,它的眼睛里闪烁着苦涩的胜利的光芒。它在他的手里挣扎着,刀刃被牢牢地卡住了。它的力量是惊人的,这与它瘦削、驼背的身体相矛盾,但当巴拉切尔的剑向外舔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复仇的微笑使他的嘴唇紧绷起来。

那无头家伙倒下了,鲜血从残破的躯干喷涌而出。

巴拉切尔从胸前拖出它的刀刃,微微皱起眉头,擦去面罩上的血迹,他的胃因为它那肮脏的味道而翻动起来。他在伤口上注射了抗毒液作为预防措施,然后缝合伤口,并在战甲的裂缝上涂上临时的装甲修补粘合剂。他把杀手种的尸体踢到一边,激活了他视网膜馈送上的生物代码显示。它们的读数正常,子弹上的放射性痕迹足以测试他的系统,但没有发挥作用。他抬起眼睛,看到哈里尔站在门口。

技术军士看了看杀手种,又看了看巴拉切尔。

“我会确保反应堆达到临界过载,药剂师”哈里尔走到沉思者数据面板前。数据线从他的增强设备中隐藏的端口蜿蜒而出,插入接口。“vox功能齐全,所有外来干扰的痕迹都消失了。”

“谢谢你,技术军士。”

巴拉切尔让哈里尔继续他的工作,走向放置在门边的牺牲的撕肉者。达文的基因种子是安全的,蒂洛纳斯的基因种子已经被摧毁了,但还有三个可存活的基因收存腺可以收获。阿达里尔和图梅洛守住了这片区域,组织了幸存者,他的骨锯也随之转动起来。

vox在他耳边噼啪作响。

“巴拉切尔”。

“提曼”巴拉切尔能听到痛苦和愤怒凝结了副官的呼吸。“等离子体反应堆拿下了。我们有三人受伤,五人死亡。你们占领舰桥了吗?”

“是的,长官,我们有几个弟兄需要你的帮助。”

“坦修斯连长呢?”

提曼的犹豫持续了8次心跳。

“被杀了,兄弟。”

7

警报响彻“美德先驱”号。

杜玛笑着看着新的敌人冲向撕肉者,他们在与帕斯查尔汇合后已经有三十人了。警报使整个巡洋舰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成千上万的生物争先恐后地突然行动,它们的基因组中只有一个命令:保护先知。杜马沿着他的手枪瞄了一眼,选择了一个浑身斑驳、长着刀刃状前臂的纯血种作为第一个目标。

它的头啪嗒一声地炸开了。

塔纳托斯的掠夺者们的笑脸骷髅面具上溅满了血液喷雾,他们加入了以赛亚的战士和卡西迪奥离子小队的攻击。等离子体喷射,将混血种瞬间烧成尘埃和卷曲的蒸汽。质量反应弹以弧形的破片形式在舱壁间喷射着,迫使后面的人在死人身上乱爬。杜马把一个新的弹匣塞进手枪,把调到点射状态。子弹在他的胸甲上划过,完全无效。他看到枪口上的闪光,爆矢撕碎了混血种。

“我们是怒火!我们是愤怒!”

以赛亚反击混血种,手枪射出金色闪光。他对它们怒不可遏,像个尖叫的苦行僧,肆意地刺穿对手。杜马一枪崩了一个蹒跚的怪物,它的头消失在血片中。愤怒在他的内心深处悸动。以赛亚鲁莽的冲锋让他生气,尽管他很享受屠杀的机会。他在走廊尽头的入口舱门上做了符文标记,把它传送给三个中士的战术显示器。略图把它标记为直接馈送到舰桥,这是他们找到邪教先知的最清晰的路径。

“守住舱门。卡西迪奥,火力支援。凯鲁斯,塔纳托斯,跟我来!”

杜玛冲向迎面而来的混血种。

他射杀了三个穿着凌乱海军制服的喽啰,当以赛亚和塔纳托斯的小队向迎面而至的人群扫射时,更多的爆炸接踵而至。帕斯查尔在他身边,用闪耀着深红色的电弧刺向混血种。沸腾的鲜血和烧焦的肉散发出的恶臭激起了杜玛的饥渴,而撕肉者们打破了混乱的潮水,把异形的波浪踩踏在陶钢战靴下。

杜马把混血种打得支离破碎,要么用手枪柄猛揍它们,要么用真理权杖把它们干掉——分解力场每次攻击都会引爆血肉和粉末状的骨头。爆矢在肉体上引爆带来撕裂声,点缀着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血模糊了他的面罩,盐铁的味道在他的喉咙里强烈地弥漫着。杜玛释放了血渴,天使的牙齿从他的牙龈里挤出来。他尖叫着要血,一想到血会溅到他的脸上和舌头上,他就流口水。即使是混血种被污染的血液也能满足。

他会把它们撕成碎片,喝个痛快。

帕斯查尔是一团深红色战甲和驼绒风神绸的漩涡,是在深红色的火焰中沸腾着野兽。它的热量像熔岩一样烫着杜玛的皮肤。他把另一个邪教信徒甩到一边,用抽搐的手指将肉从骨头上剥落,享受着一个基因窃取者特征多于人类的生物痛苦的尖叫声。杜马躲开了一只变异体的甲壳类爪子笨拙的凿击,面罩在它咆哮的脸上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它的头盖骨在一阵可怕的嘎吱声中裂开了,杜玛用近距离的火力杀死了虫巢的另一个幼崽。

掠夺者们从他们身边掠过,挥舞着锯齿刀和爆弹手枪,优雅而无情。短刃非常适合近距离作战,就像弯刀穿过茂密的丛林一样劈砍着人群。他们跟随以赛亚的小队走向舱口,突击仲裁者在邪教中开辟了一条血腥的道路。他们的手握紧杀手的爪子和链锯剑,撕裂喉咙,穿过几丁质外骨骼和受腐化的血肉。杜马把一个幸存者的头戳成肉酱,用他的真理权杖向上摆动,从腰部将另一个人劈开。

“他们在撤退!”以赛亚的声音是一种模糊的咆哮。

“让他们滚吧!”杜玛吼着割断了另一个混血种的喉咙。他扫视了一下走廊,认出了它们眼中的恐慌,有几个家伙正从最后面的队伍里逃出来。“当我们将引擎设置为过载时,它们就会死亡。追杀它们会让我们偏离目标。”

“我们不能让它们逃跑!这些叛徒必须付出代价!”

杜玛把另一个人摔到一边,克制住血液里沸腾的怒火。他花了相当大的毅力才顶住了屠杀的召唤。激光束和子弹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战甲上。皮肤被灼烧,骨头饰物的细节和黄铜装饰都被烧焦了。混血种分散在松散的群体中,利用腰射或在肩膀上释放炽热的冲击波。异形亲族们在墙壁上蹦蹦跳跳,或者把自己拖进通风管道,靠牺牲人类奴隶换取自己的逃命。

狂怒使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黑色,就像饥渴使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红色一样,但他并没有瞎到看不出这一动作中有意的佯装。自从巴尔之后的这些年里,虫巢意识已经了解了很多关于撕肉者的事情。它研究了他们的愤怒,评估了他们的弱点,以及如何最好地利用它们。他强迫自己停下来,深呼吸减缓脉搏,排出体内的愤怒。

“不要追赶”他厉声说,以赛亚和凯鲁斯向前逼进。杜马走到入口舱口,他的真理权杖干掉了一个赤膊的混血种。卡西迪奥的地狱轰击者处理了剩下的事。“它们想把我们从舰桥引到另一个准备好的伏击地点。”

凯鲁斯停了下来,他的队友也停了下来。以赛亚独自前行。

“你是否习惯于让异形人渣左右你的行动?”杜玛喊道。

以赛亚咆哮了一声,但他停止了追击,退回到入口舱口。还有27人活着,死者的基因种子保存在图列尔的冷冻罐里。

杜玛指了指入口舱口。“把这个打开。”

两名地狱轰击者强行打开舱门,他们盔甲上的伺服肌肉因承受的压力而发出尖叫。金属发出呻吟声,微弱的光线从裂缝中洒出来。

杜玛走了进来,迅速扫视着狭窄的圆形楼梯间。它布满了锈迹和涂鸦,但其他方面都很清晰。他一次爬上两级楼梯,扫过每一个栏杆、附属入口和通风口。呼吸通过他风格化的面罩起伏,血液随着孪生心脏的跳动在他的脑子里里砰砰地跳动着,疼痛紧紧地包围着它,喉咙里发出咆哮的尾音。

他们平安无事地到达了舰桥。

杜玛压抑着他的失望。

卡西迪奥的地狱轰击者在舱门的最远处聚集起来,塔纳托斯的掠夺者和以赛亚的仲裁者在他身后。两个人扶着舱门,准备把它拉开。

杜玛命令道:“动手。”地狱轰击者强行打开了它。

杜马是第一个进来的,他把一连串的爆矢塞进了一个叽叽喳喳、额头隆起、爪子像甲壳类动物的东西里。其中一个用它唯一的一只人手拍打着,它和它的同类都浸在液体火焰里。它们抽搐着,尖叫着,蹒跚地走向撕肉者,它们的面孔在冷酷的仇恨下扭曲融化。爆弹手枪轰鸣,冲击力把变异体丢进了船员工位,半空中飞洒着燃烧的四肢和鲜血。凝固的血溅到他的盔甲上,与伤口和凹痕汇聚到一起,与他自己的受祝精华交织在一起。他的饥渴得到满足,杜玛非常乐意这样。

“把他们全杀了!”

撕肉者带着他们的狂怒冲垮了猛扑过来的方阵。爆矢把混血种和族群裔兵变成了碎骨和肉片。一阵阵的电离等离子体将它们烧死,或者没打中——反而使过载的控制台喷出火花。以赛亚带领他的勇士进入杜玛左边的兽中,逼近先知和他的护卫。链锯剑将虫巢族裔和混血种首领身上被污染的血肉撕碎,而先知则召唤虫巢意志赋予它的非自然力量。那是一个雌性,衣领上披着一件披风,模仿主人的几丁质盔甲。

“帕斯查尔!”杜玛带领塔纳托斯的掠夺者们向右路进攻,而卡西迪奥的地狱轰击者则在中路布下压制火力。侍僧们向他们冲去。“干掉它!”

“你用不着告诉我这些,牧师!”

杜玛咆哮着一声无言的诅咒,猛击一个使用骨剑和鞭子的侍僧。它的族裔挥舞着爪子和掠夺来的修理设备向他扑来。杜马尽情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去,躲开了一把向下摆动的圆锯,用手枪把持锯者的脑袋打了个粉碎。血溅在他的面罩上。他击退了一把动力锤的猛力打击,在他的肘部和控制台之间粉碎了这个生物的头部。它的同类猛扑向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爪子沿着他的胸甲扫来扫去,划出深深的沟槽和血迹。爆矢在这只讨厌的野兽的躯干里轰隆作响,撕碎了它。塔纳托斯和图列尔收起手枪,用短刃把敌人劈成两半。掠夺者把嚎叫的野兽和赤裸胸膛的狂热分子分割,他们的扩音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杜马用肩膀撞开另一个混血种,把它撞到了甲板上。他把它的脑袋踩成糊状。牧师在它的同类中砍来砍去,用每一个动作杀戮,在杀戮之间的痛苦时刻高呼。他需要更多。肯定还有更多。

一声原始的咆哮打断了战斗。

杜玛找到了以赛亚,他站在先知护卫的中心,拧下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多头变异体的脑袋。另一个怪物将它的采矿镐朝撕肉者的头挥去。以赛亚用他那只空着的胳膊挡住了这一击,抓住那只野兽的二头肌,扭住它的胳膊,从腋窝扭了出来。鲜血溅满了甲板,以赛亚一拳打穿了它的头骨。它的头变成了一堆烂泥,他向先知走去。

灵能先知用着同帕斯查尔单挑时汲取的能量——紫色的灵能长矛攻击着以赛亚。它们刺穿了肉和盔甲,灼烧着神经,炙烤着肉。以赛亚无视冒着烟的伤口,咆哮着向前。

“该死的荷鲁斯之子!你要为自己的背信弃义而被烧死! ”

冰冷的恐惧顺着杜玛的脊背滑了下来。

八个纯血种在以赛亚和先知之间跑来跑去,它们钻石般坚硬的爪子和锋利的前臂上沾满了阿斯塔特的鲜血。它们周围的甲板上躺着撕肉者,血液在细微的凹陷处淤积。杜玛忍着怒气,看着以赛亚把自己置身地狱之中。它们阻挡和回避他的打击,慢慢后退。以赛亚追赶着对手,远离舰桥和先知。

杜玛咒骂着,反手干掉了一个在他分心时胆敢攻击他的侍僧。

“干掉这些堕落之人”他对塔纳托斯和图列尔吼道。他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以赛亚身上,也不能集中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因为他们的责任还没有完成。“卡西迪奥,掩护我!我要支援帕斯查尔,确保这畜生死。”

他们用vox确认着。

杜马冲向那个怪物,在舰桥剩下的船员中开辟了一条路。他躲过了灵能之矛和一阵阵过热的等离子体,穿过带着放射性灰烬和电荷的尸体。他跃过指挥台周围的栏杆,举起真理权杖,朝着先知进行最后五十码的冲刺。他挥舞着真理权杖打向先知的头,破坏力场饥渴地扑向那怪物的血肉。

它躲开了。

紫色的闪电劈过他的头盔,灼烧着他身后的舱壁。杜马转过身来,抽出并扔出了他的战斗刀。先知运用着它的非自然力量,改变了刀的轨迹——刺在了一个仍在守卫它的生物身上。杜马再次用真理权杖打去。它用它的力场杖招架,另一只手拿着玉匕首向他捅去。异形的金属咬穿了他脖子上的护颈,鲜血渗出。他那只空着的手猛地伸了起来,疼痛刺进了喉咙。

杜马向前扑去,用他的真理权杖猛击着先知。它的一个追随者跳上前去。牧师把它砸到一边。帕斯查尔把它的幼崽沐浴在深红色的火焰洪流中,从骨头上剥落肉皮。他用他的灵能剑猛烈地劈开了纯血种们。杜玛闪身,避开一束紫光。它离他很近,把他的肩甲烤黑了,下面的肉也烤焦了。杜玛的喉咙里发出无言的嚎叫,把痛苦转化为愤怒。狂怒使他的视线蒙上了一层黑色。

牧师发动了一系列毁灭性的打击,不考虑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先知转身闪避,每挡一击,更多细小的裂缝就随之爬上它的力场杖。破坏力场的卷须点燃了它的长袍,把苍白的肉烤黑了。先知没有颜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疼痛,但它拒绝尖叫。杜玛感到它灵能的探索卷须在试探他的精神防线。血从他的鼻子里滴落下来,他同跪下来服从命令做着抗争,疼痛在他的脑壳里涌动。

“我是大天使的儿子,纯洁无瑕”《坚韧祷文》不假思索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那些熟悉的字眼增强了他的抵抗力。他把心思集中在圣吉列斯的怒火上,用那神圣抚摸所产生的白热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此时此地。"无论是内心的黑暗还是外在的敌人都不能取代我的意志。"

精神上的压力消失了,逃离了杜玛召唤的仇恨风暴。他欣赏着先知眼中的挫败感和人类那面的恐惧,脸上绽开了笑容。趁其不备,杜马从倒下的仲裁者身上扯下战斗刀,假装一刀砍向先知的喉咙。它采取行动阻止攻击,当它意识到杜马的意图时为时已晚,沮丧演变成恐慌。

他的克罗齐乌斯砸进了先知的太阳穴。头骨爆裂,肉体被力场烧成灰烬。鲜血染红了它的脸颊。那家伙倒在地上,破碎的下颚发出微弱的呼吸。杜玛连连击打。金属弯曲着呻吟着,冒出烧焦的烟灰。先知的头就像甲板上一个胶状的污点。

他强迫自己长时间保持静止不动,用注入了铜的艰难呼吸把愤怒排出体外。汗水浸湿了他那饱受摧残的身体。他的撕肉者们用残酷的刀锋和战靴处决幸存者。帕斯查尔和他一起站在先知被毁的尸体旁,喘不过气来,肤色因憔悴而苍白。疲惫使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

“以赛亚怎么了?”杜马呼了一口气,从混血种的尸体里取出了自己的短刀。“会不会是这个灵能混蛋的某种能力?”

帕斯查尔承认:“它们有能力影响一个人的思想,如果它们特别强大的话,即使是我们这类人也会被影响”他用靴尖轻推那只野兽。“这样的家伙很少,我不能确定这是一只是不是,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使以赛亚癫狂。”

“那我们就找到他,自己确定原因。”

帕斯查尔点点头,跟着杜玛离开舰桥。先知的血在他的额头上嘶嘶作响,杜玛的思想转向了以赛亚疯狂的嚎叫。

他怀疑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杜玛和帕斯查尔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接近以赛亚的标记符文。不到一个小时,坦修斯的死讯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两人都保持沉默,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搜寻上。悼念坦修斯的时间将会晚些时候到来。

以赛亚的深红色标记在他们的地图仪上跳动,在指挥塔尖下层的餐厅角落里。外面的走廊上散落着灰蒙蒙的骷髅、断肢和断裂的躯干。破旧的士兵制服粘在骨头上,满是针状的牙齿的咬痕。杜玛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那些忠于帝国之人的遗体——他们被背叛了,在黑暗中被屠杀了。

他把这个问题置之脑后。这无关紧要。

他转向凯鲁斯,凯鲁斯的小队一直陪着他们搜寻。

“帕斯查尔和我单独进去。封锁这片区域,确保没人跟着来。如果我们没出来,就回到‘正义’号上,向科瑞塔西亚进发。”

凯鲁斯忍住痛苦的喘息,强迫自己说话。他的腹部穿着了几根骨刺,血从穿刺处滴落下来。它们刺穿了他的两个肺,——左手血肉模糊。图列尔坚持要他留在舰桥,但凯鲁斯拒绝了。当局势紧张到诉诸暴力时,杜马允许他跟过来。

“大人,他是我们的中士——”

“我是你的牧师”没让他把话说完杜玛就厉声说道。如果以赛亚屈服于愤怒,他和帕斯查尔最有机会抵抗它的召唤。即便如此,他们是否能抵抗也很难说,但他拒绝用别人的生命来代替自己。“你必须服从命令,代理中士,否则你会受到责罚。”

凯鲁斯点点头。“是,长官”。

杜玛转向帕斯查尔。

“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我不能确定里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杜马笑了。“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是确定无疑的,兄弟。”

他们走进一间食堂,踏过破碎的家具、一池池水和腐烂的食物残渣。以赛亚面朝墙,站在最远的角落里。他仍在喃喃自语,一手握着链锯剑咆哮。一截残肢已经结痂。他的护肩被扯掉了。干了的血染红了他破裂的胸甲和胸甲上残留的陶粒碎片。

杜马靠得更近了,他的真理权杖噼里啪啦地被激活了。

“以赛亚?”

撕肉者的头朝他扭了扭。

希望在杜玛的心中绽放。在他看过所有的资料中,黑怒的兄弟们很少会回应自己的名字,大天使之死的幻象完全吞噬了他们的自我认知。他走得更近了,让真理权杖略微下沉。“兄弟?你还好吗? ”

“为什么,荷鲁斯?”

这个询问从以赛亚的vox中爆发出来。撕肉者如闪电般移动,他的剑尖直指杜玛的喉咙。杜马踉跄着挡开了这一击,他的肌肉因以赛亚愤怒的力量而加剧疼痛。他转过身去,脑子飞快地转着,他的愤怒因悲伤而恶化。考尔坚持认为,他们基因组中的缺陷已经修复,但这是第二起了。他两手紧握真理权杖,转向防御姿态。

以赛亚怒气冲冲地追赶他。

“你背叛了我们的父亲!你背叛了帝国!为什么?”

杜玛避开了以赛亚试图命中的每一击。它们疯狂而不受控制,是圣吉列斯尚武颂歌的悲剧性回响。以赛亚挥打着他的残肢,就像一个人挥舞长矛,然后用他的剑猛劈,试图斩首杜玛。牧师挡开了这一击,用他的真理权杖刺进了以赛亚的左膝。中士踉跄了一下,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杜玛止息了红渴的刺痛,也止息了原本要把他的视线刷成黑色的狂怒。他不能放弃自我控制,尽管他感觉到它在抓着他的心,要求进入他的大脑,远比灵能先知的力量强大得多。

杜玛绷紧了脖子上的肌肉,用力把它压下去。

他挡开了中士疯狂的打击,锯齿从神圣的金属上滑落。它们钻进了他的盔甲和舱壁。杜马抑制着在他神经上呼啸而过的一阵剧痛,将他的真理权杖和以赛亚咆哮的刀刃锁在一起。即使锯条脱离,以赛亚的武器仍然是一把剑,足以让他被杀。这位迷失的中士,发出了他们原体在一万年前最后几个小时里的誓言和问题,对杜玛的防御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他感到手腕微微发软。

“帕斯查尔!”杜马哼了一声,使出浑身的力气为防守。他放松手腕上的肌肉,准备让以赛亚失去平衡。“你能安抚他吗?”

“杜玛,他的心灵被火焰笼罩。我无法接触。”

杜玛诅咒着,改变他的重心,让以赛亚失衡。他把头盔撞到以赛亚裂开的面罩上。裂缝裂开得更大了,杜玛看见一只乌黑的眼睛从破碎的镜片里闪闪发亮。这是有了形式和色彩的疯狂。

“那就站一边去,我来对付他!”

杜玛在以赛亚的斩首下滑倒,随后的袭击几乎要了牧师的生命。一肘打在杜玛的下巴上,打碎了骨头,松动了牙齿。它们从他的嘴里滚到一层血水上,杜马使劲动了几下下巴,从愤怒的中士身边闪过。一堆装在肉皮囊里的湿淤泥——痛苦涌上来提醒着他,以赛亚太强大了,甚至在狂怒赐予其原体力量之影以前,他无法与之搏斗。

他猛击以赛亚裸露的肉体和受损的盔甲,用锤击和刺击,耗尽他的力量和保护。骨头粉碎。皮肉被烧得只剩肌肉和筋。以赛亚又砍又劈,劈开了他的陶粒,折断了下面的骨头,他的愤怒随着每一个伤口和未命中而重燃。杜马的胸腔和右臂一阵疼痛,同时骨头慢慢地重新拼接起来,感到一阵不舒服的痒。

他看到以赛亚的防守出现了漏洞,就利用了这个机会。

牧师用他的真理权杖砸向以赛亚的膝盖,他的关节连接处被先前的打击削弱了。这一下粉碎了肌肉和关节窝。以赛亚单膝跪地,嘴里发出一声悲伤的呜咽。杜玛的第二次重击使他的手腕变成了软骨碎片和骨头碎片。他的链剑从护手处折断,杜玛迅速地从以赛亚颤抖的手中夺过断剑。中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要死了”以赛亚喘着气说。“死在我兄弟手里……”

杜玛的杖头抵住以赛亚的头颅。

过了一会儿,只有受损盔甲发出的咆哮声打破了寂静。

“我们应该杀了他”帕斯查尔举起剑说。“他是个疯狂的野兽,是大天使和他子嗣的耻辱。”

杜玛几乎当场杀死了帕斯查尔。

“你不能伤害他,也不能伤害任何撕肉者”这些说出的话如野兽般的咆哮。“你要知道,智库,这是所有圣吉列斯之子的诅咒,屈服于它并不是耻辱。我们会把他转移到隐修室,他将由我负责,直到我另有命令。明白了吗?”

“解除他的痛苦肯定更好吧?我宁愿拥抱死亡,也不愿被疯狂所折磨,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刽子手的斧头下,都无所谓。任一个战斗兄弟都不应该被戴上镣铐,过这样痛苦的生活。”

“但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是我,是我亲自来做”杜玛顿了顿,让这句话淹没了他的思绪。“明白了吗?”

“是的,牧师兄弟。”

8

巴拉切尔在杀手种死后三小时到达舰桥。

阿达里尔突击小队的五名仲裁者护送着他,由魁梧的中士亲自带队。他断然拒绝让别人来做这件事,把他小队的临时指挥权交给了图梅洛。巴拉切尔对阿达里尔的照料既感到荣幸,又感到恼火。

他们离开了升降机,进入了北极星站控制塔尖的最高层,受污染血液的酸味附着在他们盔甲的缝隙中。他把砍下来的头拴在腰间,那是当时最强者的脑袋。气味充满了他的鼻孔,胃里翻腾着恶心,饥渴使嘴里涌满了唾液。它的作用不仅仅是一种嗅觉刺激,还能有效地威慑幸存邪教分子的报复性袭击。

杀手种未戴面具的头颅帮了忙。

巴拉切尔在成堆的尸体中小心翼翼地走着,注意到它们不同的肤色,以及被偷来或被授予的军用装备。唯一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的是其身上感染的憔悴肤色和从其异形主人那里遗传下来的皱巴巴的鼻子。

“一定要通知但丁大人”他喃喃地说。“每个世界都需要被评估,那些带有邪教感染的人要被清除,任何停靠在北极星的船只都需要被追踪和摧毁。”

提曼和迈卡站在走廊的中间。他们的盔甲上布满了坑洞和裂缝,灰色的粘合剂细线穿过深红色和灰色的区域。提曼没有戴头盔,脸上留着部落的伤痕。他微笑着——用削尖的钉子代替了牙齿,而迈卡的面罩部分被一层像酸奶一样颜色的斑纹肉遮住了。在他左边的目镜下,有一个小小的飞龙纹身。

“药剂师。”他们说着同时低下了头。

“看到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的兄弟们。”

提曼以战士之姿和巴拉切尔的手腕握在一起。迈卡同样如此,他们转向舰桥。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厚。他两次阻止他们从陨落者身上提取基因种子。他把基因存收腺封在了最后一个装在回收器里的冷冻罐,将手枪装进了皮套。迈卡的两个战士他守在舰桥入口处,他们的剑和手枪上都有血迹。

“你们的部队从发电机组撤出了吗?”

“图梅洛监督着他们的撤退,以及我们光荣逝者的运输”巴拉切尔说。“我随身带着他们的遗产,当我们到达科瑞塔西亚时,我将看到他们的尸骨被埋葬。他们光荣地死去,应该……”

话哽在他的喉咙里。

坦修斯瘫倒在控制台上,喉咙被切割至骨头,残破的盔甲上沾满了干血。腹部被撕裂,内脏洒在大腿上——在大裂隙和星系内部星辰令人作呕的光芒下闪闪发光,“科瑞塔西亚的正义”号和护航中队用侧舷炮和光矛近距离射击来处决被征用船只时的短暂闪光,使它更加明亮。

“出了什么事?”巴拉切尔的声音像是哽咽的耳语。

迈卡跪在他身边,从一个穿着长袍的混血种尸体上取下一根奇异的金属棒。它的头上戴着一个黄铜缠绕的双妖龙头环,另一只手抓着一根深色的玉制弯刀。黑色的鲜血浸透了用红色蜡封贴在紫色长袍上的誓词纸。

“长官,我不能肯定。”中士说。

“说吧”。

“连长似乎迷失了自我,长官”这句话从迈卡口中脱口而出,因为他心里不安。他指了指被他夺去剑的那具尸体——那是它的孪生兄弟,戴着红色护目镜和灰色呼吸器的瘦瘦的生物。死者的手还抓着一根细杖,上面有一个大扩音器。“当战斗达到最激烈的时候,连长和提曼副官一起攻击了先知和它的救生装置。”

“先是耍花招,后来又变得怯懦”提曼说着,用靴子轻轻踢了踢一个怪物混血种。“然后他们试图逃跑,连长已经怒不可遏,开始像疯子一样嚎叫起来。他抛弃了我去和这头野兽搏斗,自己一个人继续前进……”

巴拉切尔的锯子嗡嗡作响,盖过了提曼的声音。它穿过坦修斯喉咙周围可怜的护甲碎片,手术刀切进了肉里。他把手指伸进切口,取出基因存收腺并将其密封在腰间的冷冻罐中。杀菌剂使罐子蒙上了一层雾气,巴拉切尔发誓要把它送给最配得上坦修斯光荣遗产的科瑞塔西亚有志者。

“然后?”

提曼说:“异形攻击了他,但它们的武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先知将一种邪恶的声音和灵能力量融合到它的扩音器手杖中,并用它猛烈地攻击”他把手按在头上。“王座在上,兄弟,当时感觉我的脑子都要从脑壳里煮出来了。鲜血从我的眼睛和耳朵里流出来。它杀死了西弗斯,虽然他和坦修斯一样,离迷失只有一步之遥。”

“坦修斯没有受到影响吗?”巴拉切尔问道,他的语气反映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怀疑,这种怀疑使他的头脑变得阴暗。药剂师从他的医疗组具里取出一个数据探针,连接到插入坦修斯肉体的神经接口上。他开始进行神经扫描,希望坦修斯的大脑不会受损太严重,从而产生有用的结论。一个小轮子从红色转到橙色,然后在接近绿色时减速。

“他吓了一跳”提曼承认。“爆炸本来应该直接杀死他,因为爆炸的目标是他。他在最终屈服于死亡之前设法杀死了恶魔。”

轮子闪着绿光。

巴拉切尔的眉头更紧了,他的眼睛滚动着一连串严重的脑出血、烧焦的神经通路和设备检测到的动脉瘤。坦修斯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其结构完整性几乎完全被宣道使的广播器摧毁了。它几乎不能提供任何答案,没有任何替代理论,只能证实他自己的想法。坦修斯在声波袭击中幸存了下来,在他的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也给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杀死宣道使。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

“把他从这里带走”巴拉切尔说着,直起身子。这里没有更多的答案了。“把他和我们其余倒下的人一起送回‘正义’号。”

巴拉切尔看着凯鲁斯挣扎着,咆哮着,图列尔奋力想救他的命。

受伤的撕肉者咬紧牙关呻吟着乞求鲜血,他的左臂残破不堪,腹部被打开,迎着药剂师部的冷空气。巴拉切尔休息了一会儿,看着他的学徒在医疗仆役的帮助下进行手术。一连串的伤口和程序从他的右眼滚落下来。这是一个需要许多小时才能完成的手术。热血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道红色的闪光在他的眼睛里跳动,它也嘲弄着图列尔。

“药剂师”伊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注意力。“请您去主病房。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关注和批准。”

巴拉切尔点了点头,从观察窗转向了伊莎。她精疲力竭,眼睛发黑,干了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术服。汗水使笼罩在她身上的雷卡咖啡和迷幻烟的恶臭变得更浓郁。一只耳朵上耷拉着一个外科口罩,她的嘴巴因为沮丧而暴起了薄皮。她的心敲打着战鼓的笃笃声,一种诱人的节奏吞噬了所有其他的噪音。巴拉切尔的尖牙从他的牙床上滑了出来,咬进了他的嘴唇。

“血。”这句话像一声窒息的呻吟一样脱口而出。

伊莎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巴拉切尔 ?”

药剂师缓慢而沉重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被损坏的伺服器发出的干巴巴的咆哮声。她的心跳加快了,她后退了几步,短而急促的呼吸从她的嘴里快速连续地发出。巴拉切尔的眼睛盯着她的喉咙,盯着她颈动脉诱人的脉搏。热乎乎的新鲜血液悄悄降临,这是一种身体上的感觉,紧贴着他的肉体,把他拉得更近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饮血了。现在找点血是小菜一碟。

“巴拉切尔 !”

她的声音划破了笼罩在他心头的深红色迷雾,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的愤怒和可怕的愤慨。巴拉切尔哼了一声,挣扎着摆脱了饥渴的召唤。他数着孪生心成对跳动的次数,在它们之间不断舒张的时刻找到一种平静和控制的方法。他通过绷紧肌肉压抑欲望来疏导这种平静,用没有被饥渴玷污的眼睛看着伊莎。

她带着赤裸裸的怀疑注视着他,每只颤抖的手里都握着一把短短的手术刀。她手术刀的尺寸适合凡人的手和凡人的手术。它们会折断在他的盔甲上,即使他没有盔甲,也只会造成很小的伤害。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巴拉切尔使劲咽着口水,他对她愚蠢的勇敢感到好笑,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他的饥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举起刀片,示意为他带路。

病房里一片混乱。

当疲惫的医护人员处理他们的伤口时,受伤的撕肉者发出低语和咆哮。星际战士们在甲板上喷了一团一团充满酸的唾沫,尽管他们的脸颊已经沾上了鲜血,但他们仍在乞求鲜血。受伤的凡人有两倍多,所有的高级船员都根据等级或伤势的严重程度被准许进入。他们在化学烟雾的余音中呻吟,或者在锯断四肢时尖叫。烧焦的肉、催眠药和人体排泄物的气味浓重地弥漫在他的病房里,他每呼吸一次,就有窒息的危险。这迫使他的饥渴消退。

外科医生和高级医疗技术人员在凡人伤者之间穿梭,进行分诊,伤者还在继续涌入。伤员被分为三类。第一种情况不严重,只需要小手术或药物治疗。第二种需要在几天或几小时内进行大手术以避免死亡。伊莎和她的外科团队会处理大部分,但最严重的会被送到他的手术台上。第三类人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时间问题。

后者是最大的一类。

“这就是你带我来监督的事?”

“不,巴拉切尔”伊莎说,把目光投向她垂死的同类和他们的随从。她把他领到一间隔离的小房间。“不过这确实是个机会。”

“机会?”

她说:“我们的血液储备消耗得比预期的要快”她的话几乎被砰的一声关门声、尖锐的尖叫声和动物的咆哮淹没了。“我们现有的大部分物资都用来帮助你受伤的兄弟们康复。这些第三类患者可能是补充库存的部分答案,而且是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补充库存。”

他眯起眼睛。“你是在建议淘汰吗?”

伊莎的眼睛移开了,她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算是吧”她说。她的声音里带着抱怨的口气,她的表情有些酸溜溜的。他说不清这是羞耻,还是只是一时生理上的痛苦。“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们会把自己的血捐给你的兄弟们。这给了他们最后一次为战团服务的机会。”

巴拉切尔思索了一会儿。一个念头调出了药剂师的后勤数据,包括血液库存的现状。耗尽是一个慷慨的词。受伤的撕肉者被喂了很多。即便如此,剩下的部分也只能维持连队几天的时间。伊莎的建议是实际的,合乎逻辑的。它将确保任务继续进行,并在长途航行中拯救几个战斗兄弟的灵魂。

这个计划只有一个缺陷。

巴拉切尔说:"我不会在不可避免的事情上浪费药物。我们可没那么幸运,竟能为了几个饭桶就这么轻浮地沉溺其中。"

“有很多方法可以结束痛苦,巴拉切尔”伊莎犹豫着,坐立不安。“并非所有这些都需要化合物的干预。”

冒犯和愤怒就像加热的刀子在他的肠子里扭动。

“如果你想处死他们,那就找把刀,自己动手!”巴拉切尔咆哮着,愤怒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他有什么资格否认濒死之人的抗争,即使他们活着的机会已经耗尽?这不是他们战团的作风。“我是一个撕肉者,虽然暴力是我的鲜血之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或我的兄弟们会谋杀那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她低下头,由于害怕而感到懊悔。

“是的, 巴拉切尔。”

“我们并没有被我们的愤怒冲昏头脑”他比她高得多,嘴里喷着唾沫。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你要给我看的还不止这些,是吗?”

“我不想公开讨论这个问题,药剂师。”

她的声音里暗示着需要保密,而巴拉切尔保留了足够的人类习俗意识,在她输入访问代码时没有进一步施压。仪表板发出嗡嗡声,它的三重锁咔哒一声打开了。他们进入了紧挨着小房间的观察室。

这是一间简朴的小房间,有两把椅子和一面双向镜子,镜子是用一块强化玻璃做成的。窗玻璃看到的那间房间是一间无人提及的房间,是一个充满痛苦和审讯的地方。它曾多次被用来盘问、提审,榨取有用的情报,以对帝皇的敌人采取必要之举。

这不是一个他有好感的房间。

“这是什么?”他问着,从她身边挤到窗前。

审讯室的设备被掀翻或损坏,地板上散落着尸体。大多数是机仆,被勒死,被撕成碎片。改造机体试图将生命注入死去的肉体时,被肢解的肢体抽搐着。也有医疗助手,他们的皮肤像雪一样白,他们的手术袍被死亡弄脏了,沾满了血。

里面还活着一个房客。

一个孤独的撕肉者走了过来——穿着福波斯式的盔甲,脸上有深红色的条纹。他的盔甲上有裂痕和凹痕,塔纳托斯小队的标记几乎被等离子烧坏了。巴拉切尔对此不感兴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掠夺者带着的东西。

他把一个年轻的医疗助手搂在怀里,用嘴紧紧咬住她的喉咙。她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昏昏沉沉地呻吟着,血液从他的嘴和她脖子之间的狭窄缝隙里涌了出来。他感觉到伊莎在他身边颤抖着——是愤怒还是恐惧,巴拉切尔无法裁定。在这种宏大叙事中并不重要。

“我们不知道把他安置在哪里,巴拉切尔”她说了这句话,沉默持续了几分钟,只有仆役被榨干的微弱声音打断了这句话。“为了把他引到这里,我们付出了很多生命的代价。我们不能让他在病房里自由走动。”

“你这样做是对的”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喉咙。“这是怎么回事?”

“血不能满足他。不管我们给他多少,他都要更多。他对一个护理员做的……导致他被关进了监狱。”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打破了随之而来的寂静。

巴拉切尔看着他的兄弟把那女人的尸体扔到一边,骨头在舱壁上折断。他像一头野兽似地四下里乱窜,呼哧呼哧地吸着空气,每呼一口气都在喊血。掠夺者用光着的手掌和攥起的拳头敲打着墙壁,转过身去,把一盘消毒过的刀子打翻在地。它们清脆的响声就像他击打墙壁的雷声所预示要下雨一样。巴拉切尔的眼睛注视着掠夺者的横冲直撞,直到他停下来,他们的目光相遇了。绝望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

掠夺者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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