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惜缘（八十九）

        江津村本来人口就少，所以能容纳他们的房子更是少的可怜。谷洛英安排重伤员住进去，其他的人搭帐篷先凑合下。没有人有意见，即便是这样艰苦的环境，对于从阎罗殿转一圈回来的人来说，没什么好挑剔的了。杨清晏累极了，靠着一片稻草垛子就睡着了。他本来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不然也不会不清洗下就这么一身血地睡过去。在梦中，他看见了很久没见的柳临渊，不过他确实装着一身大红的装束，好像是要成亲。然而却不是跟他，不远处的新娘蒙着红盖头等着他拜堂成亲，杨清晏想拉住他，却发现根本就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完成婚礼。“不，不会的。”到底是一个梦，杨清晏还是把自己吓醒了。他抬手擦了下汗，却发现手背上全是腥臭的血污，这才想起来昨天被那些毒尸溅了一身的血浆都没有好好清洗下。现在条件紧张，怕也没有清水给他洗吧。虽然村外有洛河水，但是水里有毒，他可不敢拿那些水来洗，大不了邋遢几天。

       “清晏，你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杨清乐找了好多地方没找见杨清晏的人，后来还是无棹大师说稻草垛子那有个人在睡觉，他才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杨清晏。“师兄你找我有事吗？”杨清乐也不比杨清晏干净到哪去，甚至他身上的腥臭味道更重，他没记错的话有几个毒尸的脑浆都溅在他身上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险恶。跟我们出来的师兄弟们已经牺牲了好几个，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长辈们交代。清晏，你明天跟着重伤员们一起去巴陵吧。此行凶险，本不该让你来的，你身子不好，而且我刚才看你一直捂着腹部脸色不佳，肯定是又不舒服了。我这个当师兄的，也只能给你谋点私心了。至少就算我出事了，你还能平平安安地回去。若是我们都死了，你要师父他如何去承受。”“可是……”“听师兄的话，就当是我求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杨清乐说得郑重其事，他心里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没有能力护住杨清晏，只能将他送离这危险之地。

        “我……我答应你，但是师兄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师父他肯定还等着你回去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下来了，他不知道这一别会不会成为永诀，因为谁都没有办法去承诺一定能活下来。杨清晏抱住了杨清乐，这个自小就一直很照顾他的师兄，即便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亦是如此。“好了，你快收拾下，去找下胡杨副将，他会安排你的。”胡杨这个人杨清晏还是记得的，他当初来长歌门打听谷洛英的下落，给人留下的印象确实是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的人。“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杨清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着杨清乐孤寂的身影，有些不舍地离开了。“竟然是你，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不似第一面时那样古板，这次胡杨倒是热情了许多，倒是让杨清晏有些大跌眼镜。“怕是要多多麻烦胡副将了。”杨清晏依旧是客客气气，对于谷洛英的心腹，他不敢有半分的松懈。“明早出发还请杨少侠做好准备，病人耽误不得，我可是不会等人的。”“自是应当。”

        翌日，杨清乐没有来送行，应该是随谷洛英去了他们的据点商议要事去了。胡杨带领着士兵抬着重伤员，非常整齐地行进着，杨清晏则是从最前面拉到了最后面，他的体力远不如这些当兵的，所以勉强能跟上队伍就不错了。第一次觉得走路是如此的辛苦，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到最后连挪动都是一种折磨了。好在他们终于赶在了入夜前进了巴陵镇，是一家客栈的老板娘接待他们的，听说是老板娘在洛道的娘家人都是谷洛英他们救的，所以她才这么热心地招待从洛道退下来的重伤员。踏入临时搭建的房屋，才发现竟然伤患如此之多，几个万花谷的弟子忙得不可开交。胡杨在安置伤员，老板娘跟着照应。杨清晏觉得自己现在想要洗个澡，估计只能靠自己了。

        可惜，他想太多了，水缸里那点水都不够人喝的，更别说是洗澡了。只能自己去巴陵河里洗了，虽然水冷了些，可总比全身脏兮兮臭烘烘来得强，反正习武之人不可能连这点寒气都挡不住的。估计是镇上百姓害怕土匪，所以晚上出门的时候在外面居然一个人都看不到。杨清晏拿着一个盆子，里面装着换洗衣物。然后挑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盆子放岸上，自己则是脱掉衣物之后便慢慢走入水中。还真是有些刺骨，可是终于能洗去这些恶心人的血污，杨清晏将水往自己脸上、身上泼了许多，然后用力擦洗。可惜没有带皂角过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要求太多了。洗去血污的杨清晏在月光的照射下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澈动人，举手投足间皆是别样风情，可惜柳临渊没这个福分观赏，倒是便宜了躲在暗处的贼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