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文-碧浪上的暗夜交响乐
（四十五）
当萨拉托加推开指挥官办公室的大门时，张昊辰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咳咳。”萨拉托加轻咳两声。
“怎么没敲门？”张昊辰抬起头来。看见是萨拉托加，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你都成这样了，我敲门你也不会理我了。”萨拉托加叹了口气，关上房门。
“我搞砸了。”
张昊辰的眼神十分无助。当萨拉托加看到张昊辰的眼睛时，张昊辰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让萨拉托加感觉十分强烈。眼前的男人似乎颓废了许多。
“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萨拉托加还是比较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我不该那样对待拉菲。”张昊辰垂下头去。
“那为什么一开始你就要这么做？”萨拉托加问道，“因为大家没劝阻所以你看不出来你有问题吗？”
“可能吧...”张昊辰的声音十分低沉，“拉菲太可怜了，我竟然会那样对待她，我明明很在意她的，我..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
“指挥官冷静点。”萨拉托加赶忙拉住了张昊辰准备扇在自己脸上的手，“事情总有原因。能和萨拉托加说一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我自己的主观意见，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张昊辰摇了摇头。
“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呢？”
年龄明明比自己还大一点，但此时却像一个小孩子。萨拉托加摸了摸张昊辰的头，“说出来吧，不相信加加吗？”
“那我说了。”张昊辰说，“其实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们和塞壬交战，塞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并且.....”
说到这里，张昊辰的表情明显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睁开的双眼瞬间紧闭，红润的面庞也似乎变得有些发白。这一切都被萨拉托加看在眼里。她稍稍鼓起勇气，拉过张昊辰的胳膊，直接把张昊辰的脑带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没事，说出来吧。”萨拉托加轻轻的抚着张昊辰的头发。
“并且拉菲被击沉了....”
“果然是这方面的问题。”聪明的萨拉托加已经猜出了张昊辰梦到的内容。
“那个梦真的很真实，我十分害怕。”张昊辰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一战我们失败了，因为没有了拉菲做警戒和搜索，整个舰队被塞壬打败了，包括你和我在内。”
“梦里拉菲被击沉时那个绝望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张昊辰接着说，“而当时的我就站在你的甲板上，眼睁睁的看着拉菲被击沉却毫无办法。”
“所以，你醒来后就让拉菲接受了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吗？”萨拉托加问道。
“那个梦太真实了。”张昊辰摇了摇头，“在梦里，我们被打败的时候，塞壬说的是拉菲太弱，完全无法达到塞壬自己的水平。”
“可是拉菲已经是我们港区最强的驱逐舰了啊。”萨拉托加不禁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梦到的却不是这样。”张昊辰说，“后来几天我总会做这个重复的梦，甚至好几次都在半夜被惊醒了。我害怕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才这么做的....”
“原来是这样啊。”萨拉托加点了点头，“我就说指挥官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待拉菲的。”
“我太失败了，拉菲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标枪她们也是。我该怎么办...”
萨拉托加也不明白为什么张昊辰悔改的这么晚；或者说她觉得张昊辰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要快点找到麻烦的解决方法。
“加加。”
“嗯？”
萨拉托加的思绪被张昊辰的声音打断。
“你不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之中诱导着我们吗？”
“哈？”
“重樱的回归，还有铁血的动作，甚至还有高层的命令。”张昊辰的口气变得有些神秘，“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在这么短的时间突然全部涌现出来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啊...”萨拉托加一拍额头，“重樱本来就和塞壬有矛盾啊，铁血那边我是不太清楚，可既然时机成熟了，当然这边要反攻了，总不能让塞壬一直占据主动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是指挥官你想多了。”萨拉托加打断了张昊辰的话。
“我真的都是为拉菲着想。“张昊辰把头从萨拉托加肩上移开，“我真的没有欺负她....”
“方式完全错误。拉菲是人，不是机器。”萨拉托加说，“将梦境带入现实，太不理智了。指挥官，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萨拉托加知道在这里耗时间不是办法。她叹了口气，“良好的评价一旦毁掉就不好恢复了。指挥官你必须做些什么让大家再次相信你的事情。”
“我已经想好了。”张昊辰倒也爽快，“根据港区公约条例，出现这样的行为，指挥官是需要接受处罚的。”
“那就是把指挥权让出来啊。”萨拉托加说，“前一阵子才...“
“都是按照条例执行的。”张昊辰苦笑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周，我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了。”
“我们还是需要指挥官的帮助的，这个港区还是指挥官最熟悉。”
“可现在只能这样了。”
张昊辰说着，又把头靠在了萨拉托加的肩膀上。这突然的动作让萨拉托加吓了一跳。
“每次我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你总是第一个来帮我。”张昊辰的语气缓和下来，“遇见你真好。”
“怎么突然.....”萨拉托加的脸“唰”的变得通红。她完全没有料到张昊辰会突然这样做。
“从东煌来到白鹰，然后遇到了拉菲和你。”张昊辰说，“和我关系最好的两人，应该就是你们两个了。给我关心最多的，除了拉菲，也就是你了。”
所以指挥官还是偏心拉菲....吗？
“但是，有些关心，只有你才能给我。”
没等萨拉托加反应过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张昊辰从后背拥住了萨拉托加。
“加加，我..喜欢你。”张昊辰顿了顿，“原本是不想这么早就说的。但是，明明我都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还会来关心我。我..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不起，我....”
“傻子，为什么要道歉呢。”
萨拉托加转过身来，张昊辰清楚的看到了萨拉托加眼角的泪水。
“萨拉托加，也喜欢指挥官啊。”萨拉托加轻轻的擦了擦眼泪，顺势也抱住了张昊辰，“因为喜欢指挥官，所以来关心指挥官啊。而且，指挥官要是萎靡不振了，港区也就完了。”
“我心里一直都很纠结。”张昊辰开口，“其实，喜欢你这么久了，一直想说明白，但是也不敢，也没有机会。毕竟这是在前线，总是说这些事情的话可能不太好.....你一定看得出来吧。”
“当然了，萨拉托加可不是傻子。”萨拉托加笑了笑，“指挥官给我的关心，并不是正常上下级之间该有的。萨拉托加没有对此反感，到底是什么意思，指挥官你一定也是明白的。”
“看来我们都很明白对方的想法啊。”
过多的不再叙述，某种意义上来讲，对于拉菲和汉克、萨拉托加和张昊辰——这两对早就相互喜欢却由于某些原因没有说出来的人来说，这次的“突发事件”反倒成了一个催化剂。拉菲放下了曾经的执念，萨拉托加也可以安心的享受这份迟来的感情。大概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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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由正航萨拉托加接手W港区指挥官职务.....”
“啪”
拉菲关掉收音机，靠在沙发上。听过了港区广播中张昊辰给全体舰娘，尤其是给自己的道歉，以及对指挥官本人的处罚，拉菲内心有些无奈。空荡荡的宿舍虽然不大，但总给人一种寂寞感。绫波已经去码头工作了。留在宿舍休息的拉菲闲来无事，只好睡觉。毕竟拉菲总是睡不够，不管晚上睡了多久。
就在拉菲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
“拉菲，在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拉菲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要去开门。但来到门前，她站定了。犹豫片刻，她把内层木门拉开一半，映入眼帘的是一身便装的张昊辰。
“指挥官，为什么来找拉菲。”
“找你来道歉。”张昊辰没有尴尬，他自然的面对着拉菲，“昨天的事情，我做的太不像话了。“
“就这些吗？”
.“向大家的道歉信我已经广播过了。”张昊辰说，“我带来了零食，算作我的补偿。而且....我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没什么好聊的，拉菲想睡觉。”拉菲打了一个哈欠，“指挥官请回吧。”
说着，拉菲便关上了门。
“拉菲，让我进去吧，我专门来找你，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干。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听到这些话，拉菲耸了耸肩，没有理会张昊辰，走回了卧室。
到底要不要接受指挥官的道歉？拉菲也不知道。经历了那样的事，她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张昊辰曾经对自己十分关心也是真的。事实上，现在的她并不恨张昊辰。但她是一个女生。张昊辰对一个女生做了那样的事情，说什么也太过分了。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拉菲一头倒在床上，抱住枕头便睡着了。这一睡便是一个上午。当她再醒来时，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了数字“11”。
“汉克要回来了，做点饭.....”
拉菲揉着眼睛下了床，跑到厨房去。看着橱柜里几瓶空着的玻璃奶瓶，拉菲想起来今天的牛奶还没有拿——张昊辰上任时曾经制定过港区规定，规定给驱逐舰特别款待，每周三天的早餐时间提供瓶装牛奶。这样的规定一执行就是三年。
当拉菲打开房门时，她看到面前的地上放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再一转头，张昊辰正站在窗户边向外观望着。而听到房门大开的声音，张昊辰也转过了头。两人在一瞬间四目相对。
“拉菲...”
拉菲冷着眼睛看了看张昊辰。没有多余的动作，她拿起门口邮箱上的牛奶，没有理会门口的零食，自顾自地关上了门。
“还是不行吗？”
张昊辰叹了口气，他紧紧地攥着口袋中的烟盒——向来不抽烟的他最近抽起了烟。在那没日没夜的工作里，压力颇大的他终于破了戒，不仅喝起了酒，买来的烟也一包一包的消失着。虽然拉菲和萨拉托加都劝说过，但这并不能让张昊辰改掉已经发展成习惯的行为——哪怕这习惯养成的时间一个月都不到。
内心的愁闷，恐怕只能靠酒精和尼古丁的麻醉来解决了。就算已经正式承认了自己和萨拉托加的关系，但在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担负起港区指挥权的萨拉托加比自己都要疲劳，哪有心情管自己呢？
张昊辰叹了口气。可能在这里等下去没什么用。他知道拉菲的性格。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样，恐怕自己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和拉菲说话了。零食就留在那里吧。不管那孩子要不要，至少自己已经在挽救两人的关系了。
“自作自受啊。”张昊辰自嘲的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向楼梯口迈去。
“不是说一直会等吗，现在终于要离开了。”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张昊辰转过身去，拉菲正站在居室门口，看着自己。
“拉菲....”
“进来吧。”
“可以吗？”
拉菲没说话，她转身让出了门口的通道。张昊辰松了口气。他提起自己放在门外的零食，进入了拉菲的居室。
“想说些什么？”拉菲闭住房门，坐下来，“坐下吧。”
“拉菲，真的很对不起。”张昊辰说，“这几天，我的所作所为，一定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吧。”
“都现在了，说这些也没必要了。”拉菲罕见的笑了一下。只不过，这是嘲讽的笑容。
“现在我知道错了。”
“如果拉菲现在沉到了海底，那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我来道歉，希望你原谅我。”
“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只是这些，那指挥官还是回去吧。”
“我没有好好珍惜你。”张昊辰一直没有坐下。她俯视着前方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的拉菲，“这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这种保证有什么用？等到了那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辞职。”张昊辰说，“我就从此消失在你们的视野里。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指挥官。”
“还想有第二次吗？”拉菲又笑了一声，她拿起桌子上的氧气可乐，狠狠地往口中灌了一口，“没有意义，指挥官请回吧。”
“拉菲...”张昊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那到底怎么样，你才可以原谅我？我真的也有难处....”
“难处，谁没有？”
忽然放大的嗓音吓了张昊辰一跳。
“感觉能够成功的事情，最后都失败了，每次遇到不顺利的事情都没办法好好解决，拉菲是不是很没用啊？”拉菲咆哮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张昊辰，“已经感受到厌烦的东西，甚至绝望就在眼前，拉菲也在好好努力啊。可总是这样，渴望的东西都无法拿到手，这是什么感觉，指挥官你知道吗？
“拉菲一直喜欢着指挥官，可拉菲没想到，直到最后，一直都是拉菲在自作多情！这样一次次的，拉菲不会绝望吗？任谁都会有痛楚，这种事情，拉菲当然知道啊！可是，拉菲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一笑带过吧？已经成了这样了，还说什么啊，混蛋！”
张昊辰愣住了。性格忽然大变的拉菲一口气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个状态的拉菲，张昊辰完全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想到，拉菲竟然会有这样的状态存在。
“丢下拉菲吧，混蛋，拉菲不会再有改变了，放弃吧！”
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拉菲哭着倒在了沙发上。呆若木鸡的张昊辰双眼无神。两人都没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之前张昊辰进来后，大门并没有被锁住。而刚刚走进屋内的汉克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吃一惊。尤其是看到拉菲伤心的倒在沙发上哭泣时，他内心猛的一颤。
“怎么了？”提前下班想要给拉菲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拉菲给了自己一个惊吓。他扑上前去，抱住拉菲，同时抬头。
“指挥官...？”汉克没想到来的人是指挥官。在他的印象里，张昊辰几乎没有穿过便装。
“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啊....”张昊辰又自嘲的笑了，“挺好的...”
“指挥官在说什么？”
“好好照顾拉菲，现在的她太脆弱了。”张昊辰转过身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汉克愣了愣神，“指挥官，你..你刺激她了？”
张昊辰没有回答，他木讷的转身，离开了拉菲的居室。汉克看着张昊辰离开的背影，竟然有那么几分颓丧。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汉克知道，眼前的情景绝不是偶然。
“拉菲，别哭了。”
奈何对方是指挥官。就算现在没有了指挥权，但他依旧是指挥官。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哭的如此伤心，汉克感到十分无奈。自己总不可能去打一顿指挥官吧。看来不论怎么说，今天都要去当面找一次指挥官了。
“汉克....”
拉菲紧紧的抱住了汉克，“拉菲，是不是很没用...”
“说什么胡话啊，怎么可能。”汉克说，“在我眼里，拉菲永远是不能替代的重要的人啊。”
拉菲的抽泣声渐渐变小，呼吸也变得均匀了许多。汉克慢慢地抚摸着拉菲的后背，不一会儿的时间，拉菲竟然睡着了。看着在自己怀中睡熟的拉菲，汉克也有些困倦了。他双臂环住拉菲，把头靠在沙发上，也闭上了眼睛。
“拉菲，你永远是我的宝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