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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人的动物永远成为不了人——不成人,便成仁

2023-03-11 08:35 作者:华亭后学  | 我要投稿

《贾   立   早   先   生   传》

免责声明:内容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断章取义,望文生义。14岁以下儿童请在家长陪同下阅读,请勿模仿文章中行为!The content is fictional. If there is any similarity, it is pure coincidence. Please don't take it out of context. I hope you will be righteous. Children under the age of 14 should read it with their parents. Please do not imitate the behaviour in the article!

                                                     文/无名氏

        一

       我的初中,汇州市第十中学九年级二班的人数,几经周折——有的同学转进来,有的同学转走。到了第四年,统共有三十六个人。其中有三十五位是人,另外一位也是人——类人的披着人皮的“人”——贾立早先生。

       本文虽名曰《贾立早先生死了》,倒不如叫《贾立早先生传》。原标题只是结局,用以本文反倒显得主旨不名,有失偏颇了。

        立传,依照古规,通常是给死者立的。至少也是给年长功高者立。可贾立早先生不是人,这两条规距于它身上便不作数了。为贾立早先生立传,自然也不悖情理。况且,九年二班的同学们,没有一个心里不希望它早日升天的,要不是打架斗殴涉嫌违纪,他们甚至可以帮贾立早先生省下一笔棺材钱。

        这贾立早先生是何名何姓,我早已忘却了。亦不知何许人也。他吃了没文化的亏,一日读到杨万里诗“早有蜻蜓立上头。”,便随意取“立”“早”二字为化名,以示自己深厚的文化素养。呵,没文化,真是可怕至极!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诗书不能抵饭吃——那会噎死。每每他见到他不可企及的文学作品,它便歇斯底里的嚎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网上抄的!……”它的喜好,性格,怪僻等,我亦不曾知晓。只记得它身材精瘦——病态的瘦。夏季衣少,根根骨骸,透过衬衫,清晰可辨。脸上长着四只眼睛——人皮外面还罩着副眼镜。肥大的鼻子突兀地长在四只小眼睛下,一只香肠嘴生在鼻孔底下,头上堆着鸟巢似的毛发。它的外形已伪装地跟人类男性几近类同了。

        贾立早先生,披着人皮,本性难移。常做出些不合礼数的事来。只要不伤天害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包括我,也只得,且只可嗔怪几声。没办法,谁叫它不是人呢?以人的道德标准来约束它,反倒成为了种对它的不公了。

         确凿,倘若有人与它发生了矛盾,多数老师也只是“和稀泥”似的解决,有的则真接打发回去:

        “你有证据吗?!”

        “为何他只找你麻烦?”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以后会帮你解决的。”

        也无非是这样连哄带骗的打发。

        二

        课间、午休时分,只要你常在走廊里走,便时常能看到贾立早先生,摇头摆尾地朝你走来。待你走到它跟前,将要擦肩而过时,但见它眼珠子突然像雷达般盯上你,咕噜咕噜转上两圈,妖娆的甩两下脑袋,踡身,铆劲,规律而有节奏得扭动一下屁股,好似一只蚂蟥,一下子弹到你身上,把你撞到墙边。没等你反应过来,它迅捷地收拢双脚,收回身子。扭捏作态地拍拍衣服,狂吠一声:“脏死了!”一番操作,已被它练得精熟,炉火纯青,真乃行云流水!待你翻应过来,贾先生已夹着狗尾巴悻悻走了。

        别的种种政事它也掺和,像什么竞选汪汪队员,汪汪队入队立大功分子,不乏有其踪影。也不消说它在校门外乱咬人后,畏罪潜逃之事;亦不必提及偷窃,撕书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若是公开诘问他,难如登天。

        春日之晨,向我道早安的不是鸟语清风,而是阵阵赛博犬吠之声。天刚蒙蒙亮,床边书桌上的ipad便“咚钉——咚钉”地响个不停,无穷无尽,不休不止,听得让人头晕眼花,目眩神迷。正当稍稍宁静,我欲睡个回笼觉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咚钉!咚钉!咚钉……”又把人从梦乡拉回现实了。如此这般,往复个三五次,再也无睡意了。起床后打开ipad 一看,贾立早先生,给我发来了一长串消息。细看,全文仅写了二字:道歉,道歉,道歉,道歉……字里行间透出各种污言秽语。比尔·盖茨曾言:“你甚至不知道,和你交流的对方是人,还是一条坐在电脑前面会敲击键盘的狗。”于我看来,此言不虚。贾立早先生拷贝粘贴的功能,用的熟练。话休絮烦,它的其它种种光荣事迹,不必赘述。

        三

     过了些许时日,又在教室门口看见了贾立早先生。他的母亲在他身旁,面容憔悴,像一段枯木般倚在门框上。此后一段时日,这种情景我见过多次。后来我方知晓,那是它家长接它去接受化疗。这孩子自小肝不好,害了肝癌。

        一周一次的化疗,就像惨无人道的刑罚。一点一点,侵蚀了一个少年的心神。使本就是狗的狗变得更像狗。

         贾立早先生开始绝望了,他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沉沦在深渊之下,空虚与黑暗吞噬了一切希望——哪怕只有一点。

        他彻底绝望了,无尽的、永远的、不可回头的绝望。

        一个阴森的中午,天空中下着凄沥的雨。雨不大,却像一支支刀尖,扎入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云缝中透出几丝诡异的光。“了结了!要不就了结吧!从此再无贾立早!”贾立早先生独上高楼,仰天长叹。他走到楼顶边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望向远处的高楼广厦——这一切对生在城市的它来说,很熟悉,也很陌生。它已经对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这些万物在它眼里,已冰冷不堪,毫无感情。贾立早先生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准备再看几眼他活过的这个世界。可真站在一旁,贾立早先生登时没胆了。“我是懦夫吗?”他小声嘟囔,一边开始为自己的怯懦与胆小感到悲哀起来。这不知是它第几次为自己悲哀的人生而悲哀了。

         他彷徨地来回徘徊着,始终不前:“就要这么结束了?”

         ……

         “也不值得吧,”他突然有些释然,“不值得,真不值得!”扑通——呼——啊!!

          ——他突然在楼边滑倒了,失足坠下了楼。他死了。

         贾先生死了,但世上诸如马立早,杨立早之流,大抵还是有的。但终究还是少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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