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38）
初晨牵引着和风与絮语，将光尘间的纤络兀自梳理，并随着因人迹罕至而辽阔的原野所阳光的侵袭而兀自甦长。然而如此桀骜的师旅也无法征服一切看似懦弱的寒凉。镶嵌着薰衣草的风铃在柔声轻语，并与透明的屏障一同将炙热的长风拒之门外。
这是平凡日子的清晨一隅，翠绿的枝叶下，那自己无比熟络的三人正坐在绿荫下，安然享受着这即将到临归期的余裕闲暇。丽芙正忙于将餐盒中的甜点分发至每人的盘中，里斜坐于餐布的角落，心无旁骛将手中的武器抛光上油，露西亚则倚靠于树干，略有所思地凝视着自枝叶间投射的阳光。
“.......”指挥官一时间静默无言，他并未习惯性熟络地向着自己最无保留的队员施以问候，相触的指节之间，似乎有人无意识地略微紧瑟地发力合握。
“....是指挥官？”似乎是察觉到那令人安稳的些微嘈杂，露西亚自温软嫩芽间如睫眉般轻渺的阳光中缓缓扬起脸庞，那洒落的光斑在她淡红眼眸中升明起一粒太阳。
“...指挥官...还有曲小姐？”丽芙略微讶异地轻启唇齿，她伸手将裙裾那纤柔凌乱的草籽拍落，颇为局促地跻身站起。丽芙以素白的指掌轻揉着愈发红润的脸颊，目光宛如林间雾霭间的花蝶般在两人之间暧昧飘飞，“..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里只是以浅淡的目光在曲若有所欲的眉宇间简短打量片刻，那眼眸中静谧流动的微光仿佛闪烁着某种刻意为之的审视意味，他又看向指挥官，礼节性冲他点头示意。
“...好久不见啊，大家。”指挥官将这看似随性的问候脱口而出，随后便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声形，让他如鲠在喉不知所言的并非眼前人，而是那自己经年累积的隐瞒与不坦率，他默然抚了抚下鄂，顿时不知该如何再开启话头，暖盈的浅耀晨光似乎掺杂了某种静谧的颗粒，在流动的时光中并不和谐地滑动着。
“.....结婚这种事居然都不和我们说一声，真是的。”里忽然垂眉浅淡苛责了一声，他微微摇头，看似寡淡的言语似乎却有着某种因责备而生的亲近感，霎时便让这即将演变为尴尬的沉默消解，“....以前我记得你还说过结婚的话...伴郎之类的事....算了...”
“....就是，指挥官好过分！”丽芙似乎也颇为心思澄澈地被牵引至这饶有趣味的话题中，她缓缓微蹙软若云霞的睫眉，绛粉的眼眸似乎掩抑起斑斓的阴翳，“..这件事还是蒲牢有一天无意告诉我的，我当时听到真是又喜又气.....指挥官，知道吗？”
“...虽然指挥官也有自己的考虑和苦衷....”露西亚绯色的眼眸并不如某人鲜浓，只是因沉静而朦胧上浅灰的幕布，“但这种还是要让大家知道，如果指挥官有秘密的话，我们也会为你保守的。”
“....那个...我....”愈是如此善解人意，他便愈发感到惭愧与亏欠，他饱含歉意地抬起方才无地自容的眼眸，正欲开口却又被身边人篡夺了解释的权力。
“...几位远道而来，但我却并无东道主之谊，未能向几位以礼相待...”曲被点缀着春樱色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敛起潋滟柔波，她放开指挥官已然有些僵硬的指掌，转而将其轻搭于胸前，并习惯性攥住环垂脖颈的金锁，她略含歉意地微垂眼帘，“...若几位不计前嫌，可否去宫中居留几日？”
“....啊...谢谢曲小姐的好意...”丽芙略微讶异地轻启唇齿，转而颇为局促地小幅躬身，“..虽然我们也想在九龙多休息几天...但我们后天就要会空中花园啦..”
“...是么...真是遗憾...”
“....所以，你们跑到这来野餐么？真是羡慕啊。”指挥官微微挑眉，那言语中些许浮夸的起伏与他摆布的微表情一起展露出似有不满的暗示，他略显刻意地叹了口气，“...唉...我其实也打算野餐的，不过我身旁这位不准。”
“....唔...我也并没有说过不准许你....”曲藏匿于冰肌之下的羞涩终于袒露于最表层，她脸色嫣然地轻攥衣袖，一汪春寒绵绵的眼眸中逐渐激涌起淡淡的薄雾，似乎正传递着某种罕见的绵软。似乎是察觉到众目睽睽之下有碍仪度，她只能默然别过脸去，那刻意寡淡的姿容似乎更为欲盖弥彰，“....谁想管着你...”
“...那既然这样的话....”丽芙再度息事宁人地柔声浅笑，“...不如指挥官和曲小姐和我们一起吧？”
“...我肯定没问题啊，就是不知道某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曲轻撩墨发，清凉而潋滟柔波的眼眸自延展气度的朱红之中略微回盼，在那写意出留白山影的竹眉之际，温婉嘴角的浅淡笑意不禁又再度淑仪稍纵。
“....诶？”
“...那么曲小姐请坐吧。”丽芙整理好裙裾，缓慢跪坐于网格方巾上，野餐布上陈设着两杯氤氲着柔滑雾雨的小瓷杯，一旁的精致木篮中上摆满了各色令人食指大动的甜点，姜黄的苹果酱汁与细腻的百里香粉点缀其上，让酥脆的曲奇与切好的华夫饼宛若某种精雕细琢、更恒久藏品的工艺。她轻轻捧起盛有甜品的瓷盘，“...如果不嫌弃请尝尝吧，都是些随便做的...不知道是否合您的口味。”
“....嗯，谢谢款待...”曲含蓄束拢双腿，略微踌躇片刻后，不太自然地侧腿坐于野餐垫上。她伸手捻起一块焦褐的曲奇饼，伸手轻轻遮挡住嘴唇，让唇瓣与甜点私密而含蓄地结合在一起，耳鬓墨绿的清秀长发在走动流风的草野间宛若岸柳般芳菲，“....嗯，十分美味，和九龙的糕点味道非常不同。”
“........”指挥官只是默默地往嘴里塞了几块丽芙手工制作的点心，毕竟陪着一个不善打点自己吃穿用度的人，在饮食方面多少会有些单调乃至匮乏，或许唯有茶水，才能让他感知苦涩中那层次分明而种类繁多的香醇。
“...这个也是空中花园的糕点么？”曲伸手从就近的餐盒中拾取一块金黄软糯的蛋挞，在那乳白与焦黑晕染的嫩滑蛋心里，还有裹挟着热雾的气泡滋滋作响，她微微扬起薄寡却红润的唇瓣，那含蓄涨溢的情绪似是某种认可，又如同某种期待。
“....额...曲小姐....”只见丽芙浑身微微一僵，她略有顾虑地瞥了露西亚一眼，只是颇为扭捏地纠缠着十指，不知该如何道出难以启齿的真相。
“........”露西亚不由得攥紧衣袖，目光似乎显露出某种莫名执着的辉光。
“.....那个....这个蛋挞看起来真不错，要不还是我吃吧。”指挥官默默咽了口唾沫，只能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尽可能螳臂当车，他不愿让自己又遭受如此磨难，但他更不愿让眼前涉世尚浅、未曾见识的曲来承担这一切，“...可以吗？”
“...要把自己拿。”曲颦蹙起眉宇浅淡漠视他片刻，随后便将那金玉其外的蛋挞淑仪有度地含住小半，然后掩唇垂眸缓缓咀嚼着。
“..........”完了，指挥官只能暗叫不妙。
“....唔...咳....咳....”曲猛然轻攥住他的衣袖，纤白的玉指以颇有芥蒂的地道牢固抓握着他小臂内侧的皮肤，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与眼底的两抹朱红似乎难以维持碧波千顷的平静，她些微惊愕地注视着手中的蛋挞，似乎在兀自遮掩住什么不易言说的微妙心绪，“...这个.....”
“...怎么样？味道如何？”露西亚微微蹙眉，俯身越过丽芙略显急迫地问道，“...这次我改进了配方，应该挺好吃的。”
“.....嗯...味道很不错...十分独特...”曲似乎颇为艰难地将将嘴里的蛋挞吞咽而下，她略显疲态地轻巧纶挽起苍翠的墨发，方才无论如何也不知如何表情达意的眼眸此刻却宛若巧合般与露西亚并无心语的目光彼此交织，她直视着她，出于礼节只能故作缱绻地以舒缓平和表明出正向的合意，“...或许...这就是空中花园的特色。”
“真的吗？谢谢你能这么说。”简短的答复便是对视的始末，默然无言的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促成着偶然拼凑的交集，只是兀自纠结着目光乃至言语。
“....对了，曲小姐...”丽芙忽然柔声轻笑着打破了这兴致阑珊的对话，她侧身面向眼前似乎格格不入之人，“...我和露西亚最近在九龙买了有趣的古玩送给同僚，能请您帮我们品鉴一下么？”
“...古玩么....你们要买的话万不能去出云阁，那里都是真假参半的赝品...我可以让睚眦给你们挑选一些...”似乎是触及到自己所感兴趣的方面，曲的言辞陡然顺畅而温热不少，“...我最近也研究了空中花园的服饰，也十分欣赏将九龙元素融合的构造体涂装，譬如露西亚你的那套....”
“....是啊...上次露西亚还和我抱怨说..穿上这套涂装之后关注度变高了，她还很困扰...”
“...诶？没有啦..”
“...我认为有此事也是自然而然且无可避免的。”
“.......”纯然的阳光洒落于苍翠而缜密的枝叶间，平行的光影便缓缓因人存在的嶙峋间彳亍变幻，偶然或自然地熨贴于纯良而姣好的脸庞之上。指挥官略显独单地坐在一旁，注视着三位少女那愈显活跃而熟络的来往与交谈，有声的言语似乎已然穿透无形的障蔽，在千疮百孔的坦然中，让洒落的辉光共享于每一寸交织的心扉。不知为何，他此刻只愿恒久凝视某人那时而浅笑，又偶然兀自局促的眼眉。
“.....指挥官...虽然你因为你的顾虑在过去的一年无意疏远了我们...”与他一同略显独单与格格不入的里忽然开口，他凝视着那似有云雾遮蔽的遥远峰峦，“....但此刻你或许已经明白...你其实可以不用对我们、对大家有所隐瞒。因为你始终在做对的事，所以大家都相信你。”
“......嗯。”
“...所以，回来吧....指挥官。”不知为何，指挥官竟忽然为那早已了然于心的弦外之音而触动良久。
....................
温润的夜色如若潋滟着深邃柔波的池潭，让填充留白的墨色将凝练的丹青隐去。当地面的星远比天上的街市更为明灿而喧闹，那遥不可及的梦想便再也不会被赤裸而独单的灵魂所虚妄地徜徉。
“........”指挥官坐在檀木装制的浴缸之内，随手将一瓢温度尚可的热水倾倒于自己的肩上。在淋漓的水流滴落之间，似乎依稀有细碎的夜雨静默间响起，在如若墨宝的夜色中，涨溢的轻响填满了一切似乎令人畏惧的未知，让人因此而逐步感到安稳。
与今日上午迥乎不同的事，某人在在与自己私密相处时又愈发沉默，但那并非出自寡淡与漠视，而更接近某种若有所思的情愫，而他自然也无从得知她究竟在介怀于何事。
若想今晚睡个安稳觉，看来只能有意无意从她的口中套出些什么....
“........”指挥官从浴缸中起身，穿好睡衣便推门走出浴室，他用干燥的绢布轻轻擦拭着湿漉而桀骜的黑发，却陡然撞见眼前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 ...”木桌上陈设着一只氤氲红烛，以及一只盛装着透明酒液的小巧金杯，曲身着蚕丝质地的宽薄裙褥，在柔弱的辉煌下荡漾着淡红色的晕彩，正如同某人那如瀑的青丝一般，柔柔垂坠铺陈于对比起来过于朴素的被单里。那是一曲霓裳舞中最为勾人心魄的广袖华服，并不严密地轻搭在某人纤弱的双肩，延伸出一种因自我探求欲而生的诱惑感。曲浅淡回眸，让视线徘徊交错于那一抹数峰青涩的湖景与某人不甚细察的琼姿花貌之中，她轻轻端起金杯，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怎么忽然又喝酒了？”指挥官略显讶异地凝视着某人衣着的那略显透明的红绡柔纱，与平日那宽厚而深沉的裙裾不同，略微暧昧含情地装点着某人娇俏肌肤，精妙的白雪晕染着宛若春潮的浅红，让一切无味的软糯也暗示出某种沁人心脾的香甜。他在曲的对面轻轻落座，并以颇为含蓄的眼光细细欣赏着眼前旖旎风光，“...你不是一喝就醉么？”
“...不胜酒力不代表就不能饮酒。”似乎是已然独酌了几杯，曲脸上的红晕犹如柔波一般轻浅微漾，她眉目之间仍携裹着难以掩饰的含羞之色，但她仍是尽可能毫不偏颇地解述着施加于自身的纲常约束，“....洗完了么？”
“...嗯....”指挥官随口答道，却又于不经意间闻到一股似曾相知的幽香，他缓缓按揉着有些迷蒙的额角，似乎再度被那一无所知的某人当时香水涂抹的氤氲所挑逗撺掇，他心不在焉地注视着曲裸露嫩白足踝上环系的银铃，尽力让自己的态度趋于克制而非放纵。
“......你又在看哪里....”曲微微蹙眉，但却似乎无暇进一步兴师问罪，她闭眼将小杯中的酒业一饮而尽，“...罢了，后天你和你的队员一起走罢。”
“...诶....为什么？不是还有5天假吗？”
“...因为你不能只顾你自己...我们对他们隐瞒诸多...而且也未能好好招待他们....所以...我认为你和他们一起回去...至少还能补救往日所欠缺的...”
“....嗯...也有道理..”指挥官轻轻挠了挠额头，眼眸却略显踌躇地凝视着眼前人那莺惭燕妒的姿容，“...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呢？”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之理....”曲缓缓起身，脸上的敏感已然逐渐累积为某种一目了然的红酌，她微微颔首，眼眸中涨溢着微妙的忐忑与不安，“...无论你是逗留还是辞去...我们终归逃不脱这样的循环。”
“....不要这么说，与你相处的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
“...这点我倒是认同...我也想让彼此能够以某些方式铭记共处的时光...”曲缓缓坐在床铺上，纤白如浅葱的食指默然抓紧整洁干燥的被单，似乎想要试图抵触那以自我为中心的温柔风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