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辩证法大纲》2.2.2.3 辩证的唯物的自然观的形成
【本文转载自人民出版社1978年 仅供学习参考】
3、辩证的唯物的自然观的形成
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初是当时德国政治革命的领导者,他们的哲学实践的活动,首先是从政治实践的领域、社会历史的领域中开始的,就是说,他们的哲学活动和政治活动是结合在一起的。他们的哲学活动的路线,可以从他们在1842年以后若干年的著作中看出来。但是他们是以什么哲学观点和方法进行活动的呢?这是应当加以说明的。
根据恩格斯所写的《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以及其他许多著作看来,马克思和恩格斯自从接受了费尔巴哈的唯物论的影响成为唯物论者以后,他们的唯物论是辩证法的。因为费尔巴哈否认黑格尔的唯心论,就连他的辩证法也完全抛弃了,为了倒脏水把婴儿也倒掉了。在这一方面,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来没有同意过费尔巴哈那种简单的、粗陋的否认一切的作法,他们救出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所以列宁引述恩格斯的话说:“当时几乎只有我和马克思两人决心拯救自觉的辩证法”(使其不致与包括黑格尔主义在内的唯心主义同归于尽),“使其成为唯物主义自然观。”[1]由此可见,恩格斯所说的“唯物主义自然观”是辩证法的,即是辩证的唯物的自然观。
在马克思主义以前,所有的唯物论和唯心论的自然观都是形而上学的。根据恩格斯的说明,十八世纪的法国唯物论主要是机械唯物论,它含有两个局限性:第一、在当时的自然科学中,只有固体力学达到了比较完善的地步;化学还在比较幼稚的状态,还信奉燃素说;生物学还处在襁褓之中,对于动植物的有机体还只作过极粗浅的研究,当时人们还用纯粹的机械的因素加以解释。这样,十八世纪唯物论者就专用力学的尺度来说明自然界中的化学和有机体的过程,这就构成了这种唯物论在当时不可避免的局限性。第二、十八世纪唯物论者不能把世界理解为一种过程,理解为一种处在历史上不断发展中的物质。这是跟当时的自然科学水平以及与自然科学相联系的形而上学思维方法相一致的。他们当时也曾知道自然界是处在永久的运动之中,但是他们却把这种运动理解为永远停留在同一地点上、导致同一的结果的循环运动。这就是形而上学的发展观。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的这种局限性在当时是不可避免的。[2]
自然观方面的这种局限性甚至在大辩证法家黑格尔那里也是有的。因为黑格尔把自然界看作是观念的外化,认为自然界在时间上没有发展,只是在空间上展开自己的多样性,这种自然观仍然是形而上学的。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前后,费尔巴哈在反对黑格尔的思辨哲学的斗争中,发表了唯物论的自然观。但是这种自然观仍然是形而上学的,因为他长期隐居在穷乡僻壤,不能够摄取当时自然科学所提供的关于自然界辩证法的丰富资料,来充实他的唯物论的内容,仍然因袭了法国唯物论者关于自然的见解,不能在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的基础上前进一步。这正是费尔巴哈唯物论的严重缺陷。
在自然科学发展的历史上,从十八世纪后半期到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自然科学已经由搜集材料的阶段进到整理材料的阶段,建立了一些以研究发展过程为特点的实证的自然科学,如地质学、胚胎学、动植物生理学与有机化学等,并且细胞学说(1839—1840)与能量守恒和转化定律(1842)也已被发现了。这些自然科学提供了非常丰富的并且与日俱增的材料,证明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辩证式地发展着,而不是按照形而上学式地发展着的。所以恩格斯说:“现代唯物主义概括了自然科学的最新成就,从这些成就看来,自然界也有自己的时间上的历史,天体和在适宜条件下存在于天体上的有机物种一样是有生有灭的;至于循环,即使它能够存在,也具有无限加大的规模。在这两种情况下,现代唯物主义都是本质上辩证的,而且不再需要任何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哲学了。”[3]由此可见,根据恩格斯的追述,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2—1846年创立唯物辩证法的过程中,根据当时自然科学提供的资料,首先形成了辩证的唯物的自然观。这种辩证的唯物自然观的形成就表明着自然观的革命变革的开始。但是恩格斯接着说:“当自然观的这种变革只能随着研究工作提供相应的实证的认识材料而实现的时候,一些在历史观上引起决定性转变的历史事实已经老早就发生了。”[4]这就是说,自然观方面的革命的开始虽然先于历史观方面的革命,但自然观方面的革命的完成却在历史观方面的革命之后。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要完成一个辩证唯物的自然观的严密体系,需要大量的实证科学的材料,而这种材料只是在后来才逐步地充实起来的(例如达尔文的进化论在当时还没有发表)。
把辩证法贯彻于唯物自然观,这就形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唯物论。列宁说:“马克思认识到旧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不完备性和片面性,因此确信必须‘使社会科学适合于唯物主义的基础,并根据这个基础加以改造’。”[5]又说:“马克思加深和发展了哲学唯物主义,使它成为完备的唯物主义哲学,把唯物主义对自然界的认识推广到对人类社会的认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科学思想中的最大成果。”[6]
以下,我们说明马克思和恩格斯发现唯物史观的过程。
注:
[1] 列宁:《卡尔·马克思》,《列宁全集》第21卷,第35页。
[2] 参看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24页。
[3] 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5页。
[4] 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5页。
[5] 列宁:《卡尔·马克思》,《列宁全集》第21卷,第36页。
[6] 列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米源和三个组成部分》,《列宁全集》第19卷,第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