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75【汗青留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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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西域联军攻入关中，直奔长安。兴帝不顾百姓，上官珑回了老家，凌桥枫也不小心中了蛇毒，这一切令林子诚倍感压力……
黄昏时分，汉廷县明新学堂又结束了一天的授课。杨撷湲给先生们发了这个月的工钱，又对了一次账本，这才打算离开。
一出学堂门，拐到了县道主路，她才发现本就不宽敞的县道早已塞满了车马，所有人都在往长安城内的方向缓缓挪动。
汉廷县内有这么多马车吗？只见路上的人都背着大包小包，有的更是恨不得把全家家当都塞在快要被撑爆的车厢里。
杨撷湲不明所以，询问车夫，这才知道西域联军已经攻进关中，沿途赶路者，都是周围各县的人，想赶在敌军来临前进入长安城中避难。
天色渐暗，杨撷湲的马车挤不进主道，只好拐回学堂，换了快马走小路。正当她在林间小路穿行时，有人骑着一匹白马突然超出，横在她身前。
“奶奶的，不要命啦？！”杨撷湲的马受了惊吓，差点把她甩下马鞍。她拽紧缰绳，破口大骂。
“你还是如此口无遮拦。”白马之上，白衣之人，头戴白笠，笠垂白纱。
“……是你？”
“撷湲，好久不见。”那人掀起白纱，露出清秀面容。从头到脚洁白无瑕，当然是那位无瑕公子——李撷扇。
杨撷湲一看见他，心底便涌上一股悸动，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她的伶牙俐齿顿时也被冻上了，张口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
“我来是要告诉你，西域大军马上就要包围长安城，战事不可避免，你还是速速离开为好。”李撷扇原本跟随西域联军先头骑兵直奔长安，难道他是为了专门来通知杨撷湲，才加快脚程赶在大军前面？
杨撷湲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还是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李撷扇问。
杨撷湲吞吞吐吐：“你……你为何专程过来……告我此事？”
“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我们曾是……”
“是你忘了吧！”杨撷湲厉声打断他，又道：“是你一声不响，擅自逃下山，才害得我们被祖师逐出师门！”
“你不要一上来就劈头盖脸斥责我，我也有难言之隐，非要下山不可。”
“既然非走不可，为何不带我？！”杨撷湲才说了两句话，眼角就已泛出血丝，语调也是颤巍巍的。
李撷扇一声叹气，只道了一句对不住。
一句对不住就完了？
“不是，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离开长安，再随我左右。”
杨撷湲听了这话，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你当姑奶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撷湲……”
“住口！我已心属子诚了。你要攻打长安，打便是了。大不了我与他携手抗敌，功败身死，一起压在城墙下罢了！”
“你说什么？你已心属……”李撷扇这才知道，杨撷湲不是一直在当林子诚的丫鬟，而是成了他的恋人。
杨撷湲没好气地道：“你听见了，不必姑奶奶再重复。”
玄门嫡传弟子之位被林子诚抢去也就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现在竟然也跟了他。李撷扇妒火中烧，竟然真气一乱，内血上泛，咽喉涌起一股呕意。但他强装镇定，又将涌上的血水咽了下去，顿时感到整个食道一阵血腥。
“当初私自下山，是我无知，忽视了你的心意。你可否……”
“不可！”杨撷湲丝毫不给他回旋的余地。但不知为何，她心中也如刀割一般疼痛，不是打比方，而是她真切地有着如此分明的感觉。
李撷扇明白了——他注定是白跑一趟，说什么都没有用。“好，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守着你的情郎，等我引兵攻城，定要你看着他身败名裂。”
“亏你费尽心思赶来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带子诚出城避难？”杨撷湲强颜作笑道。
“他跑了，便还是我胜了。”李撷扇亦强笑道。
“你为何如此在意胜过子诚？”杨撷湲不解。
李撷扇顿了顿，而后答：“在意就是在意。而且过了今天，只能更加在意！”
“为何啊？我真的不懂，当初在洪州，你也一定知道他在场吧？当时怎么不杀他，现在又平白生出这些恨意？”杨撷湲又问。
“那时他一介布衣，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杨撷湲道：“所以即使你认为他抢走了你的玄门嫡传弟子之位，但是只要他是个平民百姓，你就容得下他。当他成了兴国的长安君侯，你便忍无可忍，非要杀他后快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我无需向你解释。”李撷扇不想多费口舌，只是面露恨意。
“你若真恨子诚入骨，为何不自行潜入城中府上，将他暗杀？非要如此兴师动众不可？”杨撷湲疑惑道。
李撷扇道：“暗杀？我若要暗杀，之前就可以趁他潜入荆州时动手了。他当时绕那么大一圈运些破砖破瓦，想找到他也不难。但我非要堂堂正正发兵，名正言顺败他，好让后世史家都写个明白！”
杨撷湲突然觉得他很可怜，收起了一直绷着的凌厉口吻，转而道：“你是否真正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李撷扇高傲道：“你既然已经跟了他，就不用再操我的心了。我想要的，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还是想想怎么帮你的如意郎君吧！”
说罢，李撷扇狠拽缰绳，调转马头，朝西边直奔而去。
杨撷湲还愣在原地，思绪万千。她的马儿迟迟收不到前进指令，待着也是无聊，只好兀自低头吃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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