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尖上的白鸟寻找另一只

（诗文/萱草 嘎代才让）

女猪脚

听说家乡来人了

 

谁能预料

是西湖边泛青的杨柳吗

不，它们只熟悉大众文化

谦逊的模样，令人不忍

杨公堤的樱花又开了

怎么春天这样熟悉

 

手机响了一下

心动一动

你的那根腿骨拄着整个甘肃来了

 

老师

我能为你唱一首歌吗

为着庞然屹立的中国美术学院

还是眼前同样善良的眼睛

 

2008。3。27

 

 

我要走遍整个西湖和杭州

 

现在我可以不工作了
西湖的景致消亡之前

我逢着一个不工作的季节

这个季节充斥着

数不胜数的灵魂的污垢

 

我要走，请注意我的服饰

姿态，凛然不可侵犯

我要在这座城市的心脏部位凿一口深井

拼命地挖呀挖呀

直至挖到通往你的天路

 

我与工作的妥协就在今日

白天黑夜有什么关系

爱情这可怜的字眼

我恋爱上旅游和它的泡影

 

2008。3。27

 

 

在释放灵魂的鸽子之前

 

有很多异样的空气将我吸入

我被一群人托举，抛下，再托举

名片飞舞，雪花般刮进衣领

麦克风沉痛地诉说着

辛酸苦辣，直至呛出眼泪

 

有人在沉思，圆桌飞起来

湖畔居景色着实迷人——

请倒立着拍照，甜美的蜜蜂们

桃花有名叫嫣红的也有被唤作忧郁的

 

我们四个，美丑不分

下次我们相聚的时刻一定

在飞机上，从机仓窗口伸出手臂

握住彼此坚硬的职业操守

 

临行前，天上黑的多白的少

多么幽静的绿色通道

我们摇晃着，幻想着喝醉

醉在春天暖和的怀里

 

2008。3。27

 

 

我自己到哪里去了?

 

四顾空空无人

我脱了一身皮，上面

被盖了合格印章，骨头

整齐排列，在一只竹篮里

我瞥见一簇桃花的背影，似曾相识

众山迅速弛离——爱情，无可奈何地

垂丧着脸，四周除了噪音，还是噪音——

我捂住双耳，大叫冤枉

邻居小狗拼命摇头

我找不到我，爱人苍白的脸

难以置信的不断转向我

春天有罪，因此罪不可赦

我摸着爱人的身体

陷入沉思

 

2008。4。3

 

 

 

中河路桥下的护城河

 

差一点就命名你母亲河，爱情河

当我满面春风地，陶醉着

从这条小径去到一个，属于我的地方

 

就这样迈步格外高远，河水

不见颜色，车辆翻滚如，2003年的庆春路

 

一个令人激情，澎湃的理由背后

难道——还有不能告人的秘密？

 

我就沿着你走，不见草原，不见天日

雾气弥漫着，如伦敦桥的阴天

 

如果我从此迈向高远，如果你

日渐狭小，这就是一段诀别的路

就是我们与天上的界限

 

如果我能从此迈向天空，如果你

失身为鸟，我们相遇的一刻，是否

会出现印象派的日出

 

这条路直通向你，当你两手漆黑

我的爱已经点燃月色，渗透每一盅透明的

星盏，如果你能感受就，起身为我祝福

 

2008。4。6

 

 

杭州这片土地上的藏獒

 

我们不要相互撕咬，血花崩溅

追逐那永不休止的天平，从一端直到

另一端，下面的支撑物是冷冰冰的铁球

 

我们就像杂耍的狗，不断变幻招式

适应着平衡，爷爷跟孙子搏斗

儿子与母亲决绝，天空始终不见颜色

 

一头来自藏獒的后裔，跋山涉水

聚集在此，定然要古老的浪漫之都呈现

一种草原上未能洗尽的，冤屈和雄性

 

他们以美丽的头饰，鲜艳的着装

诱惑着——时而集结成联盟

时而冷酷无情，相互掠夺

 

当资源匮乏，就拿人来当靶子

一条腿一只胳膊地分食，不愿意舍弃

抛却他们明澈的双眼，泪水挥断

 

“草原”上矗立起一座座高不可攀的祭坛

再煨起桑烟，遥念祖先：这刚烈的骨头和血性；

古老的西湖开始阵颤。这女子红了脸

 

2008。4。6

 

  

突然一阵春雨，突然一阵孤独

 

我曾经说过，人因为克制而

美好，我觉得萨克斯比较适合雨天

呆呆盯着屏幕，没有羊出现——

 

也许我这头鹿不再矫健，空气中

弥漫着无声的花香，年轻而美

 

怎么能坦白地告诉你，这阵凄凉

突如其来。我想起自己和事业

 

萨克斯不适合阳光明媚，我已经

受人尊敬的感觉，轻盈沉重

 

怎么让你觉察，我孤独得，几乎在

呼吸，甚至是清晰的呼吸声

僵硬而潮湿，跟虫鸣一样

 

你披着江南行走，重的一边是我

我穿着西北上路，倾覆的一边

是我们的爱。

 

2008。4。8

 

 

 

男猪脚

 

/恍然清醒的时候，我依旧想起你/(2008-04-09 19:19:22)

 

突然

 

想起一个人

是个女人

她的乳房下垂

她的美是一朵花

 

这个女人

几年前

在草原放牧

时和我遇见

当时我没有

给她说什么

今天突然想起

 

恍然清醒的时候，我依旧想起你

 

没醉之前

世界在我的眼里

早已颠倒

 

指头在酒杯间

颤抖，想不起

我的女人

她的眼泪是一串念珠

紧系我的深处

（那内心最沉痛的部位）

 

从此在模糊的西藏大地上

我失去了继续沉醉的欲望

 

 

以泪洗面

 

亲爱的女人

请告诉我

我是真的醉了吗？

假如真没醉

在湿润的眼睛里

为什么有些事物

总是在失态

总是看不到

童年的庙宇

 

但是，今夜

我不可能仅仅为了想你

而双眼朦胧  泪落脚跟

这肯定与“历史”有关

 

08/04月份于兰州

 

女猪脚

浪尖上的白鸟寻找另一只

 

现在可好，你看，我的翅膀溃烂

我陷入泥潭，我的忠实的

伙伴们，纷纷含泪。离开我

我孤寂得像麦奇惊呼中

掉落的乳牙，挣脱了前生和来世

 

你也可以向我忏悔，那些谎言

指示自己的“小”和我们的罪孽

我把自己的錨挣断，赤身入海

 

海水的盐粒咯疼着我，我想起

。。。过年，在宴席上喝醉

一位伙伴用手指按，我惊慌失措的

脉搏发出杂音，另一个则像先祖

孔老先生，就差来拥抱了

 

从此，我将自己抛弃在风浪中

你从高空向我俯冲的时候，我就对你

微笑，哪怕那一瞬间我，扭断脖子

 

什么时候我们能双剑合一，互相道出

隐居的秘密，你我的翅膀一起重生

紧贴着泛着盐花的海浪，你吻着我了——

 

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梦想呢，我们不能

抱着毒蛇睡觉吧，我只在今晚半暝

时分，想起那年雪花中，你冰冷

直直倒向我。

 

2008。4。9

 

 

肯德基餐厅的女人

 

我无意说，凡高的椅子

或是你的前襟，我的睡眠

那些浮现在墙面上的旧镜框

我要陈述的这个女人，不够俗

眉毛不够细致，眼睛不会勾

颜色青里带着烟气，没搽脂粉

 

仓促间尾随着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

男人与孩子生得不像，但他和女人很

亲昵，说着会心的事情，女人姿态

难以言说，将身体放松成，一滩干草状

就这样，我在想着画家说的“哲学”。。。

 

这两个大人跟他们的孩子，分食

一堆食物，女人时而对视我，我们是谁呢

同样的两张桌子，没有凡高的椅子

摇摇晃晃的椅子在餐桌间漂移，我开始

迷离，浮出水面的鸡腿、面包和，芦笋汤

 

2008。4。11

 

 

路遇五年后的我

 

一个再显著不过的信号，从

天边发出三颗流星——

 

五年后的我就在眼前，保留着

尊贵的容颜，略带折皱的

眼睛，端庄的白色

衣领下，藏着唐朝的心

和西藏的灵魂

 

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

对我笑

 

这位与教授商讨

业务的女士，在一家普通的

修鞋店门口

 

谁能预期将来，不过刚刚过去

五个年头，我的爱人已远嫁他乡

剩我，在岁月的馈赠里踯躅

 

这是异乎寻常的时刻

一个电话拨给你：

今天我们一同春游的孩子

 

这就是关于一个女人或某

“专业人士”的传奇

 

亲爱的，我们已难以相认 

但仍旧刻骨铭心。

 

2008。4。13

 

 

男猪脚

 

传奇
　　
他不慌不忙
他不急于奔向
任何地方
　　

2008.04.13

（男主角承诺婚姻，可是已经晚了。。。）

 

示爱

 

如果再不爱

就来不及了，雷厉风行

穿过门窗淋透我

一个人不想拥抱

不想做的很多

我怕来不及给你爱

我想挡风

我想挡雨

我想给你温暖的家

这你不知道

你健康，我无疾病

如果你拒绝我

我怕来不及给你说

最后一个字：爱！

真的来不及

 

2008-4-16

 

 

爱的日历

 

想起口袋里

掉下生锈的钥匙

就想起靠近你时

心跳的声音

来不及躲避

如今苦累了的我

已经养好

疲惫的肤色

诅咒还是算了

赞扬也算了

想贴近你的时候

我不愿意

就这么被你吓倒

今夜的我

为何永不离去

是我的爱情观

还是嗜好

都毫无关系

如果再说认真一点

你可能会误会我

所以我不想再

打发一晚

 

2008-4-16

 

 

读《萨伊德访谈录》

 

“这些毕竟是诗

不是对话

不是搞文论

而诗最好的性质是

让所有的人

都惊讶，并且死亡

这是一些观念

对我而言

诗其实是一种

阐释与呈现

意味深远啊……

我的萨伊德”

 

以上文字的灵感

几乎来自他的意识

仿佛带有贬义

 

2008-4-16

 

 

无聊之举

 

摇了摇头

我终于明白，一个人

如此之无聊

我又摇了摇头，影子

也对我摇了摇头

甚至想说话

我数着自己的手指

它跟着数起来

挺好玩的嘛

我躺下来数，起来数

倒立着数

我不认识影子

它也不认识我

就数指头玩了一晚上

互相没有说话

如此无聊之举

也当今社会下才能

显得清楚

 

2008-4-16

 

缘故

 

我早知道

今晚有一双眼

一直注视着我

呼吸让这光线延长

秘密地沉默

这是一个高潮

显得温暖

看着我不精心苦干

你想起疼痛

我也却不能

彻底忘怀它的记忆

请抓住我的心

还有整个微微

扭动的人生

 

2008-4-16

 

 

女猪脚

 

春雨

 

早晨一进门，她问：

昨晚怎么回家的

昨晚的雨太大

我们都逃了

 

我没有看见雨

至少在下楼前

途中，和回家以后

用一柄紫色的天堂伞

用我若有所思的眼神

我很用力的走

裤管湿尽

没有发现雨

 

早晨会议前

她说昨晚逢了大雨

她也说是

我忽然意识到

雨来没来没关系

其实我跟雨没有情仇

我在雨的呵护下反而平静

回到家用热开水冲自己

 

雨是春天的雨

该有点咸有点甜

混浊着谁的眼泪

还有谁无畏的誓言

 

2008。4。16

 

 

男猪脚

 

进行时

 

未能久久地给你

朗诵我的诗

我多像一个神经病患者

故意的笑容里

渴望得到片刻浪漫

我不知道拥抱能代表拥有

这样叙说有点野蛮

但我知道你要走

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直觉也让我对世界

充满了疑惑

你的呼吸紧促
我始终镇定自如

那么希望逆水行舟

和你一次叛逆的旅行

希望你快乐

 

2008-4-17

 

 女猪脚

 

左眼结石，右眼酸楚

 

我跟一位领导说

我已经看淡

他很吃惊

我也吃惊

这实在不是该跟领导说的话

我推心置腹

像与知己密谋

我的诗歌其实匮乏不堪

众生退离

只有你走近我

 

2008。4。17

 

 

伤害

 

这怎么说好呢

一个深刻的旋涡

里面拌和着戒指和凶器

这旋涡镶嵌在某处

冒着泡沫

张着口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遗憾

这是一个人自己下的手

怎么能怪别人

 

2007。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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