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二十）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章
尽管尤根抱持悲观态度，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们取得了相当不错的进展。从一座补给站到达另一座补给站的前行过程中，我们也在不断壮大着队伍，每一站都有离群的小股部队响应通讯召唤与我们合兵一处，而我们的侦查小队也偶有发现落单的人。直到我们离开沙漠之后情况才真的开始好转:渐渐地，热浪和沙土让位于凉爽的绿色植被，荒废的田野废墟取代了无穷无尽而又千篇一律的沙丘地带。
当然，这也导致了其它问题。此时我们正在进入更加文明的地方，我们被汇集到了残存的道路网络上，用于耕种的土地远远比开旷的沙漠更加不利于我们这些形形色色的车辆通过。更不用说那些妨碍我们前进的墙、栅栏和其他的一些障碍物，若是我们试图越过它们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幸运的是，科尔法克斯依旧能够胜任这类区域的向导工作。就在彻底离开沙漠后的那天早上，我们彻底清查了一处被炸毁的小镇，他从以前雇主的地区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块标明此地道路网络的官方地图数据板。（在此过程中，又有一群平民加入到了我们的辎重队伍之中，总的来说，我认为付出点儿代价还很划算。【注：是役，帝国部队打了兽人一个措手不及，消灭了侵略者在这座名为“桑德斯艾吉”的小镇上的驻军。当然他们自己也蒙受了一定的人员伤亡，但到此时不断有新遇到的流浪者加入队伍，这远远超过了战损。】）有这份地图在手，我们就能把队伍分散开来，安排他们沿着几条平行的线路前进，依靠无线通讯来协调整个进程。这使得我们能以一个合理的速度通过这片主要的农业区域，避免了太多的阻塞，而且这样的布置会行成一个宽阔适度的正面，一旦某个分队遭遇到了难以自行歼灭的大批兽人时，我们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派出部队赶去增援。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一天晚上，我舒舒服服地进驻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偏僻农舍的厨房里，结果证明只有这一处的屋顶仍还健在。我们已经到达了很高的海拔高度，空气明显变得越来越寒冷，这倒让尤根很是开心，不过其他所有人似乎和我一样对此抱持保留意见。我们都尽可能围坐在副官点燃的壁炉边上。科尔法克斯点了点头，研究着那个地图数据板。
“没想到你带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向导的口气承认了这个事实让他始料未及。“但现在情况确实很艰难。”我们其余的小组成员围靠在木质的抛光桌面上，一代又一代的使用使得它的表面伤痕累累，尤根刚刚开始清理那上面堆积如山的废弃餐盘。
当然皮尔斯和泰伯尔作为武装分队的实际领导人就坐在一边。一路上我们召集到了更多与他们两个平级的军官和士官，但他们跟随我的时间远比其他人要久得多，相应地我也信任他们（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整个部队里除了尤根之外我对他们的不信任比其他人要少一些）。我们正在讨论有关连队建设的问题，【注：如果凯恩的这句描述是事实的话，那么此时车队已经有了大概三百名士兵，不过和往常一样，他这种对于细节的含糊其辞令人十分恼火。】尽管我们东拼西凑而成的组织结构并不会得到帝国战术学的作者认可，但我还是授予了他们战时晋升的机会，以便于明确指挥层次。至少从理论上讲，【注：从规定上讲，由政委授予的这些晋升都会在之后接受军务部的核准，不过由于反对这些决定可能会招致政委对反对者的注意，因此除了最为特殊的情况之外，审核通常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皮尔斯现在是一名上尉，而泰伯尔是他手下的CSM【注：即连队军士长，乃是连里的资深军士。】。我也邀请了诺伯特到连队任职，他一直统理由队伍的稳步发展而带来的日趋复杂的后勤问题，期间展现出的游刃有余令我十分惊讶，然后便是费莉西亚，她既是我们的技术专家，同时也是迄今为止加入队伍的此类人中与我们最为意气相投的伙伴。
“你是指山脉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吧。”我说道。科尔法克斯点了点头。
“正是。”他指着显示屏说道，同时放大了我们当前占领区域的图像。“目前，我们的队伍以两公里宽的正面分头行动，正沿着这几条道路前进，在这里。”当然我们大约就在这个正面的中心位置，由装甲部队充任先锋，【注：到此时为止，萨乌汀的装甲分队已经有了三辆黎曼鲁斯坦克，一辆石化蜥蜴自走炮，和两辆缴获来的明显是基于奇美拉底盘改造而成的兽人战车。】机械化步兵拱卫两翼，同时还派出了侦查小队在前面巡逻以防不测。非正规军和平民也和我们待在一起，尽可能地受到我们的全力保护。说实话，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在我和任何足以直接威胁我们安全的绿皮集群之间加上一层额外的炮灰。“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山区，我们爬得越高，可供选择的道路就越少。”他向我们展示了周边的公路网络，它们渐渐收束到了一起，成为了单一的瓶颈路线。“我们用不了一周时间就会到达这里，等到那时，我们就唯有这一条路线可走了。”
“而且绿皮也会知晓这一情况。”泰伯尔好心地插了一句嘴，就好像我需要他的帮助才能看清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自打开始旅行之后，我们给绿皮制造了足够多的麻烦，我非常肯定它们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我们，尽管那帮家伙的脑子很是迟钝，我们要去哪里的这个事实对它们来说也相当明显。我的手心感到一阵刺痛，我肯定它们会趴在那里等着在我们试图穿越狭窄的咽喉要道时伏击我们。
“这就能解释得通我们从侦查小分队那里一直获得的报告了。”皮尔斯补充道。我严肃地点了点头。过去几天里，我们的侦察兵们发现有几支绿皮大型编队尾随在我们的队伍后面，但它们表现出的犹豫不前与我对这些生物的了解截然相反。毫无疑问，它们是在等着我们穿越山口与伏击部队交火时从后面袭击我们。
“你能肯定没有其它道路能穿过这片山脉吗？”当我这么问科尔法克斯时，就已经猜到了问题的答案。“没有像是沙漠里那样能够迂回前进的小路吗？”
他摇了摇头。“这附近没有其他车辆可以通行的道路了。”他轻敲着屏幕，位置正好是在山口的上方。“就剩下这条路了。除非我们绕过整条山脉。如果北上八百公里，我们就能到达山脉的边缘，保持在山脚下行军。”他的语气就是我需要的他对这一想法的真实态度。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会在一路上遭受绿皮的袭击，而即使我们的主力能奇迹般完好无损地绕过整座山脉，在到达陆桥之前我们仍要向南行驶相同的距离。那时我们就会进入一个狭窄的沿海地带，兽人在那里能够更加轻松地集结兵力对付我们。
“看起来我们有大麻烦了。”我转向皮尔斯，努力隐藏着心中的恐惧。“我们不得不冒险穿越这座山口。若是我们能够赶在追兵发起攻击之前冲破绿皮们为我们布置的伏击圈，也许就能侥幸逃脱。”
“这需要相当大的运气才行。”年轻的上尉说道。
我严肃地点了点头。“即便如此，我也认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事情糟就糟在我的话是对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一线生机比根本没有机会要好得多，多年来我无数次被迫做出这个决定，而且通常是在远比这要可怕得多的困境之中。（比如我在因特利图斯主星上孤注一掷跃过太空死灵的传送门，或是我只拿着一把生锈的刺刀和一小瓶圣水就向一只恐虐恶魔发起了冲锋，甚至在这么多年后我还时常梦到这两次恐怖的经历。）我惨然一笑，试图用完全伪装出来的决心鼓舞其他人。“我们既飞不过这座山，也钻不过这座山，所以……”
“也许我们可以钻过去。”费莉西亚有些拿不准地盯着地图数据板，若有所思道。她指着一个灌满了一座山谷的湖泊，那里距离穿过山口的主路并不远。在湖边耸立着某种建筑，上面标有机械神教的标志。我盯着她，努力不被她突然带给我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尽管她是个行事冲动且十分随便的乐天派，但经过几周的相处，我了解到她的判断通常还是可以信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作为回应，她将图像调到了最大分辨率。我茫然不解地研究了下地形。“对我而言，这就像是一个死胡同。”
湖泊位于一条狭长山谷的顶端。在山谷顶部筑有水坝，从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造水库。其末端的一条小径延着河床蜿蜒而下。河床中仍在流淌的涓涓细流毫无疑问是来自于水闸，但河岸之间的距离要远得多：很明显河流在过去承载的水量也比现在要大得多。通往水坝的道路偏离了枯竭的水道，在经过一系列陡峭的转弯后沿着峡谷的一侧边缘一路上升，一直穿过了巨大的水坝顶端，停在了我起先在地图上看到的那座建筑的前面。那座建筑看起来也非常巨大，几乎足以容纳一架泰坦，【注：凯恩在这里的描述有些夸大其词，即便是战犬级泰坦也必须保持跪姿才能保证不撞上屋顶。】我无法想象它会是做什么用的。
诺伯特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什么东西与他那天生的秩序感发生了抵触，他指了指部分干涸的河床。
“其余的水都到哪里去了？”他开口问道。
现在他指出了这个问题，很明显上游河段注入湖泊的水量要远远超过通过大坝底部水闸的水量。
费莉西亚笑了笑，回答说道。“在山下。”她再次缩小了地图的比例，然后指着另一座建在矮坡上的机械神教圣祠，这一次它出现在我们的远端。我吸了一口气。它几乎就坐落在海岸平原边上，距离陆桥仅有一百公里。如果我们能以某种方式不经过山口直接到达那里，就能绕过兽人的部队，而且无疑会让仍在向陆桥集结的兽人主力大吃一惊。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我们似乎有机会越过那里逃出生天。“那里有一座发电厂，利用水库和连接两座建筑的导水管所提供的水来发电。”
“那确实妙极了。”我的脑子晕乎乎的。“但这会花费我们很多天的时间来让所有人步行抵达那里。而且若是绿皮在我们穿越那里之前发现了这些隧道的话……”
费莉西亚笑了，无疑是推测出了我在脑子里想的东西类似于尤根和我之前在“繁荣之井”涉水通过的混凝土水渠。“我们可以开车过去，小傻瓜。”她戏谑道。“这里的导水管是为了供给整座神庙的涡轮机组而设计建成的，不是为了给几个厨房里的水龙头供水。它至少有十米宽。”
“但那里面现在不是灌满了水吗？”尤根只一语就道破了这个计划的明显缺陷。
费莉西亚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但我们能把那里面的水排干。”她又指了指大坝。“等我们打开水闸，水库的水位就会迅速下降。用不了几个小时，导水管的入口就会显露出来，我想我们费不了多少力气就进到里面去。”她耸了耸肩。“本来整套设施就是这样设计的，以便于维修人员能够进入到里面进行日常维护。”
“听起来不错。”我自从这次临时会议开始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乐观的苗头。“那我们怎么才能把车辆开进去呢？”
“和维修人员进去的方法相同。”费莉西亚的语气有些粗暴。“你不会认为他们都是走下去的，对吧？”好吧，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我们的计划有了。”我说道。
……
尽管我整夜都在疑神疑鬼，担心其中会有什么纰漏，想要找出存在的隐患，但直到第二天早上，这个计划看起来仍然很不错。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点，我在早餐时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给了费莉西亚。
“这座山谷是个死胡同。”我指出道。“若是兽人在我们准备好进入导水管前发现了我们，我们就会被困在里面。”
“确实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咀嚼着烤面包，然后又用机械臂从我的盘子里拿起了另一片。经过几个月像样食物的滋润，她的身材变得非常丰满，而且肉都长在了合适的地方，但仍然没有摆脱不放过任何进餐机会的习惯。“但我们只需要抵挡住它们一小会儿。而且那儿的地形对我们很有利。”和车队里的其他人一样，她也在步兵作战的实务中学到了扎实的基础知识。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不是我担心的主要问题。”我说道。“假设它们跟在我们后面，或者只是在我们进入导水管后向里面注水，我们又该怎么办？”
费莉西亚点了点头，从一旁周到服侍我们用餐的尤根手中接过了另一杯咖啡，我们的这位“侍者”一想到有那么多的水，手就有些发抖。
“那就把我们身后的隧道炸掉。”她说道。“等它们把碎石都挖开时，我们早就走出十万八千里了。而且如果我们在离开前破坏掉水闸，它们就无法提高水位来淹死我们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手头的炸药能够干净利落地完成这项工作，所以我看不出这会有什么问题。此时已然打消最后一点疑虑的我甚至还有些期待这次冒险。“很遗憾我们欣赏不着当它们意识到我们已然逃出生天时脸上露出的表情了。”
……
怀着某种近似于兴高采烈的情绪，我们继续前行。诚然，我们不得不收束分散的兵力，但我乐得将这件事丢给皮尔斯和泰伯尔去处理。我确信离我们最近的敌人巡逻队还在几公里以外，于是便从奇美拉装甲车的顶舱盖里探出头去，抓紧时间享受这清新的晨间空气。费莉西亚的计划也许能让我们绕过那处咽喉要道，但在我们穿越山区时仍然很容易遭受伏击，所以大部分时间里，我都躲在坚固的装甲板后面。
结果，事情发展得很顺利，除非还算上我们的两支觅食队伍与独立的绿皮小队发生了交火，萨乌汀一赶到现场，战斗旋即宣告结束。到了这周的末尾阶段，回过神的我发现自己正沿着通往大坝的那条狭谷缓缓前进。
山中的景色比我在研究数据板时所设想的样子还要荒凉，但也并非就不壮观。高耸的山峰笼罩在我们头上，那顶部覆盖的积雪让尤根心驰神往，但此次旅行马上就会让他失望:我们的目的地坐落在雪线以下，导水管的另一端与我们的水平落差有两千米，几乎就在海平面上。在路边，从前面大坝水闸中漏出的细流在宽阔的河道中泛起了涟漪，发出阵阵轻响。茂密的灌木丛为山谷两侧染上了斑驳的棕绿色，偶尔还会有鲜艳的黄色和紫色杂陈其间。
大坝笼罩着周围的一切。一道巨大的暗灰色混凝土墙横穿我们前面的山谷，它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拱卫要塞的外围防御城墙，我尽量不去多想它阻挡住的庞大水量。理智告诉我它已经在那里坚挺了几十年，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像如果大坝突然倒塌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当那可怕景象最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被吓得瑟瑟发抖。我在装甲车的炮塔上转过身子，向费莉西亚挥了挥手，此时她正驾驶着改装哨兵机甲轻而易举地与我们并速前进。
“你是怎么了解到那么多关于此地的事情的？”我问道。
尽管通讯器减弱了面对面交谈的感觉，她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充满了活力。“这是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奇迹之一。”她说道。“每一个科技教士都知晓它的存在。我们在神学院里研究过这一整套系统。”
“那我们真是太走运了。”我干巴巴地说道。
费莉西亚笑了笑。“即使抛开关于这里的种种地方迷信不谈，它仍旧是那般迷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这座圣祠一定接受过以帝皇之名进行的彻底圣化吧？”就像起初承认的那样，我不是最虔诚的信徒，但即便当时我也见识到很多银河系里的恶毒生物，足以对冒险闯入未受祝福之地的行为三思而后行，而依照我的观点，这里明显就属于这一范畴。（当然与我晚年见识到的一些东西相比，这委实算不得什么。比如说灵族掠夺者的堡垒内部，太空死灵的墓穴世界，或是被混沌污染的城市，那些地方亵渎神明的程度都远远超出了彼时初出茅庐的我的想象。我跑题了。）
“是欧姆尼西亚。”费莉西亚纠正的语气很是顽皮。“当然你说得也没错。不过这些故事早在建设大坝之前便已经存在了。”
“是吗？”尽管大坝明显是人工造物，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不知何故，巨大的墙看起来仿佛自开天辟地后就一直耸立在那里。
费莉西亚点了点头。“都已经流传了几千年了。不然你认为起初这里是怎么得名的？”
“这里叫什么名字？”我努力压制着愈发强烈的不祥预感。
费莉西亚带着她惯常的恶作剧腔调，兴高采烈地回答道。“恶魔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