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修订稿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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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么呢？我也来听听。”

杨九郎不紧不慢的从屋里走过去，靠在不远处的廊子下，优哉游哉的看着青梅和那些老婆子，丝毫不慌，更像是个局外人在旁边看热闹。

“公子。”青梅福了福身，没回禀的意思，只是站着，看着对面的老婆子们，一双眼睛、两双眼睛、三双眼睛，看得这群嬷嬷们心里怵得慌。

“接着吵啊，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就停了呢？”

杨九郎把自己手里的折扇往前递了递，此时就差有一把瓜子捧在手里，一边嗑一边看热闹。

虽然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谁都看得出来杨九郎恼了，青梅按规矩办事，大声叫喊的是那群老婆子，她自然不担心杨九郎会惩处她什么，于是也往廊子下挪了挪，冷眼看着那一群失心疯的。

“公子恕罪…奴婢们是……”

“是什么？”

没等那群老婆子里领头的说完话，杨九郎就打断了她，扇骨一下一下轻敲在手掌心里，像是在琢磨着事儿，又像是好整以暇的想听听她们是如何申辩的。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是启玭的乳母，贴身伺候，总要和寻常女使、婆子不同才对？”

杨九郎瞥了一眼青梅拿给她们的衣服，都是内官司按照规制送来的，看来周延福嘱咐过了，内官司也不敢牵扯进来。至于规矩，他这里是满宫里最没规矩的地方，可也仅限于青梅到春珊这几个，旁的什么闲杂人闹到他眼前，他可是连个沙粒都容不下的。

“奴婢不敢…奴婢们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我看你们胆大包天啊。在王府里仗着年纪大些、做工年头长些，就敢抖威风了，这里虽然只是行宫，可也是皇宫内院，与宫外王府是不同的。”

杨九郎慢条斯理的说给她们听，半点气也没撒，可听在在场人耳里却已有了些分量。

“这是第一回，我暂且饶了你们，往后夹着尾巴做人，有第二回，可仔细着。行了，青梅你接着教吧。”

手里的扇子抖开，杨九郎轻而易举的掰折了，往台阶下一甩，刚好扔到领头的嬷嬷脚底下，掸掸手，让青梅继续，自己则回屋里了。

“如今公子也会摆谱了？”小春珊跟在旁边一道回了屋里，将刚沏好的茶奉上，随口调侃了杨九郎一句。

“就你嘴贫。这帮老婆子只震慑一次是不管用的，多早晚打发了才是。你青梅姐姐不得空，平日里你多盯着些，尤其是白日里有没有和其他地方私递消息，夜里有没有吃酒耍钱，若是看见了别声张，先来报我。”

如今他这里没有什么得心应手的人能照顾两个小孩子，暂且还要先指望着这几个老婆子，等从行宫回去，内官司定是要重新指派人的，若是这些老婆子里有还得用的，自己便留下，若是不行，就都打发走，省得成天不是拌嘴吵架就是乱嚼舌根。

“公子这是要一锅端？”

“满宫里都知道我好脾气，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如今也算是主位了，不能像之前一样旁人说什么是什么。”

杨九郎翻着琴谱自己慢慢试着弹。

“皇上有说淑离和启玭什么时候送过来吗？”

“还没有，想来若是定好日子，周内官会来禀报的。”

杨九郎算算日子，再晚也不会太晚了，顶多下个月就会送进宫，那时候吐蕃的和亲公主也会入京，把人晾在紫禁城似乎不太妥当，大概皇上会下旨提前回銮。

“原本还说在行宫看雪呢，或许看不上了。不过还能有两个雪团子在身边，也算不错。往后小厨房的零食要多做一些，看看启玭喜欢吃什么，五六岁的孩子也该读书写字了，文房四宝要给他挑好的。淑离还小，这些暂时用不到，留意乳母的饮食吧。”

这些杨九郎起初也不会，还是因为宜昭仪生了孩子，自己听来的。

“可是公子，这样一来，宜昭仪的皇子，就不能算是皇长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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