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话
黑色的骑士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在柔和的光下，他的黄金眼似乎带着隐隐的悲伤。
“不必这么说，斯缇娜女皇。”黑色的骑士温声说道。
“我心中太过烦忧，以致如此失态。”女皇温柔地说，“特洛伍德，请原谅我的失言。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精灵已经亲眼目睹，那位少女面临着艰难的挑战。”
话一说完，她就以双眼注视着我。没有人能够承受那种目光，那绝不是探寻他人隐秘，而是对未来观望的目光。
我很惊讶，我能够正视着女皇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得以一窥女皇那充满理性和智慧的灵魂。或许，是因为我习惯了沃尔特老师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吧。
女皇将我从目光释放出来，她说道:“不必担忧，今晚你们将高枕无忧。一路上你们一定经历了许多困难，你们应当在我的领土里消除疲劳，重新振作精神，不要着急启程。”
沃尔特朝着我们微笑，他大步向我们走来。
“走吧”他说。我们便跟从着他离开了大厅。
夜晚的凉风吹起，拂过我的面庞。那不是寒冷的风，而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风。
“对斯缇娜女皇的印象如何？”沃尔特突然问道。
“看起来是个美丽而令人畏惧的人。”奈特回答道。我心中也默默赞同着他的话。
黑色的骑士轻轻地笑了起来。“确实如此，值得畏惧的人。但是她本人是不怀有恶意的，若心术不正的人胆敢踏足此地，这人可要小心。”
星辰越来越多，夜色深沉起来。沃尔特的身影像是要融入夜色合而为一。这片土地充满宁静的氛围，今晚夜色很美，我想。
冬季的夜空澄清而高远。黑色的骑士坐下来，坐在那由绿草织成的绿色“地毯”。
“坐着稍微休息下吧。”沃尔特轻轻地说道。
虽然沃尔特没有使用命令的口吻，但我顺从地坐下。
奈特也坐到我的身边，我们三人互相围坐着。
沃尔特却不再说什么，一言不发。不知道想做什么，我仰头望着星空。
“啊——”
为着那样的辽阔，我不禁屏住呼吸。像这样认真安静仰望天空的时候很少啊，于是冬夜的天空美丽地似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星辰点点，风儿轻轻。现在只是茫茫然地，忘记一切抬头望着那灰黑的天空——
然后，到底过了多久呢，沃尔特终于开口了，平静地说道。
“我们似乎没有坦诚相见过一次。我向来是隐瞒着你们许多事情，也不愿谈论我的过去。现在，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沃尔特老师的事情吗？以前，我有许多疑问，但是如今沃尔特老师主动想要谈起他的故事，我反而却说不出什么。
“在遇到我之前老师一路上一定遇到许多人吧？我想听听老师的故事。”奈特反而坦然地问道。
沉默，黑色的骑士似乎陷入对过往的深思。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的故事吗？”他说道，声音很低，如同梦呓一般，“很久了吧，自从我离开我的国家，踏上旅程，已经有了将近八年了吧。是的，一路上，我遇见了许多人，我的足迹从东方的特里斯坦走到西方的矮人国度，也从北方的永久冻土到达南方的迷雾山脉。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我只是为了寻求心中的答案才四处奔波。”
“那是很漫长的故事，说起来要很久很久。我倒不如选择一个你们或许会感兴趣的故事来说。当我开始旅程的时候，那时候还是战争不断的时候，到处都是废墟。”
“我独自漫游着，那时候我想着尽我所能地去寻找着需要帮助的人，我的耳边总是响起他们对战争的痛恨和对不幸生活的悲哀，我想要去减轻他们的痛苦。因为，我的梦想是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可以开怀大笑。”
我不禁想象着更为年轻的骑士，他就像是从那遥远的过去一点一点慢慢向我走来，那是满怀着热情的骑士，英俊潇洒，意气风发。
“我遇到了一位孩子，那个孩子的家人已经死去，他在废墟中茫然地走着，没有依靠。我当时便给予了他食物和清水，他身体状况不好，经常会大口大口地喘气。那费劲的样子让人担心他是否会喘不上来气。他又瘦又小，身体跟芦柴棒似的，于是我还是决定带着他。”
沃尔特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低，接近耳语。
“其实我不能解决他的身体问题，但是我想着要尽我所能照顾他，至少不要那么痛苦。但是他却想要等待着他的父母。他只是重复着父母会来接他，那是多么让人痛心啊。我想他的父母一定已经死了，当盗贼肆虐村庄，他的父母将他藏在地窖，那男孩他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想要着爬出来寻找，盗贼已经离去，但此地也是一片狼藉，都被大火毁灭殆尽了。那男孩还很年幼，不太能明白事情原委。他固执地相信他的父母回来接他，于是我欺骗了他。”
黑色的骑士似乎又能看见那个孩子，那固守着那片曾被他称为家的废墟。那断壁残垣被大火烧得漆黑，空气满是焦糊。他当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于是他欺骗了那位男孩。
“嗯……我对他说，我是他父母找来的医生。我可以让他身体恢复健康，不复病痛。他一听我是他父母找来的，小脸便焕发出光彩，他一心一意地依赖着我。我却感到自责，我说了谎，而且，那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圆回的谎言。”
“那孩子，他总是沉浸着旅途的崭新事物，当他看见马车，便定定地看着，不肯挪开目光。在路上，我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地使他注意放在崭新的事物而不是他的父母。我给他表演了烟火，隔空搬东西。但是，他太虚弱疲惫了，觉得自己还在生病，虽然他信赖我，愿意跟着我，但他很难行动。我没有拒绝他想要继续走下去的请求……”
骑士很慢很慢地说道。
“我们走得很慢，一路上我尽可能地打听谁可以治愈他的病痛。当他疲惫的时候，我背着他继续行进，因为我们不应该在野外游荡。他从未有抱怨，跟着我，他一路风餐露宿。直到，我听说斯缇娜女皇是著名的疗伤圣手。我想着事不宜迟，我要带着他去精灵之森。我很忧虑兽人与精灵之间的仇恨，我个人也不愿多多接触精灵。”
沃尔特仰起头。
“我们遭遇了盗贼，我无心与盗贼缠斗，我更关心男孩的安危。说起来，我不是他的监护人，没什么义务要那么关心他。但是，我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我背着那孩子飞快地奔跑，男孩却开始哮喘。那声音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重声音。”
我的眼前浮现出骑士背着那孩子躲避盗贼追杀的画面，那一定是惊险的，我不禁紧张起来。
“我觉得不应该再折磨他，所以我把他放在地上平躺下来，想要腾出手去击退来袭。但是男孩却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袖，嘴里说不出话，但眼睛却哀求似的看着我，像是说不要走。我才明白，那个孩子，大概心里已经知道他的父母大概永远回不来，他不愿我也像他的父母一般一走却不再回来……”
沃尔特停了下来，不再说话。我忍不住问道:“之后呢？”
“之后就是他被治好我们分离的时候了，他虽然不舍，但还是和我告别了。长大成为帅小伙，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原本以为这故事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却出乎意料的是个还算不错的结局。
抬起头时，却发现沃尔特愉悦轻松地大笑起来。“哈哈，你们大概以为这故事是坏结局吧？”
他又变了回来，那个温柔照顾他人的老师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爱捉弄取笑的人，令人有些恼火。
“其实，我在那段时间偶尔想过就这样放弃他得了，我不是一个那么善良完美的人，我也会厌烦这样的责任。我想我是不是选择错了，但是当我看见他被治好的时候，那脸上快乐地笑着，我就明白，我的选择是对的。相信自己是正确而走过的道路，不会是错误。所以，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吧！奈特萝丝，在今后的道路选择上选择你们坚信正确的路，不后悔地走下去。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便在于此。”沃尔特说道。
黑色的骑士选择了他自己的道路，他一如既往地走下去，纵使有过怀疑和追问，但是他还是昂首挺胸孤高地往前走。狂风的荒漠，黑色的骑士顶着那猛烈的狂风坚定地前进。那梦境便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沃尔特站了起来:“夜晚还很长，你们自己好好地独处吧。”便轻快地离开。
此地只留下了两人，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尴尬。“奈特，背过去吧。”我说道。
“好。”少年没有疑问地顺从我无理的要求。我们就这样背对背地坐下。
就这样，我们默默无言背对着，我感受到少年那温暖的体温。
“萝丝，我也有想要和你分享的故事。”奈特的声音传来，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就只好仰望着天空。我应该做的是倾听者吧。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个孤儿。正如沃尔特老师所说，那时候到处都是战乱。五年前，沃尔特老师把我从被压倒的废墟中救出，萝丝。自那之后，我就开始害怕幽暗封闭的环境。”
不是很惊讶，其实我早已隐隐约约地有所预感。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嘿，萝丝。你会觉得这样的家伙太胆小了吗？”
我觉得我有必要开口了。
“不是的，奈特。你不是在黑骑士的面前挺身而出，挡在我面前吗？那是很勇敢的行为，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所恐惧的东西，黑暗、封闭，害怕这些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吧？如果奈特还胆小，我就是老鼠般的胆量了吧。”
“哈哈，这倒也是。原来是这样吗？萝丝，我在沃尔特老师面前夸下过海口哦，我想要保护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少年突然闭上嘴。
“那么，还请奈特今后多多指教。我相信奈特可以做到的。”我说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知不觉中，觉得他已回复了神采，露出了笑容。
"——"
之后是静寂。
说完想说的事，我又沉默下来了。不带什么目的地仰望夜空。
本应尽快睡觉的，两人却都没有站起来，只是靠着对方的背。
“对了，是沃尔特老师和奈特救的我吗？”我想起第一次见面，那阳光照亮奈特的脸庞，我当时尚在震惊奈特兽人的外表。细细想来，那好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是森林里你被野兽袭击的那时候吗？”刺啦一声，奈特转过身。
“是的。”
“啊，那时候我们听见了猫头鹰的声音和你的呼救。赶过来的时候老师吓退了那些野狼，你倒在血泊里，满是血。我对老师请求救救你，老师便救了你。”
那模糊黑暗的身影，举起剑向我走来。那印象深刻地印进我的内心，那猫头鹰的叫声也尚且徘徊我的耳畔。听起来，似乎有点像穆林的叫声。说起来穆林自从我醒来之后就看不见踪影。
我不禁陷入深思，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本。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深林，却不记得我如何到达此地的。
呼，少年长出一口气，像是在下定决心。
“老实交代吧，我当时一看见就喜欢着当时还叫做枫的女孩了。麻烦的是，跟她谈过话后变得更喜欢了。而我又那么胆小，连个老鼠引起的骚动都害怕，所以想要保护她，就请求沃尔特老师传授我更加精深的剑技。”
啊？我大脑一片空白，少年似乎说了很惊人的话，但我却无法理解他话语的含义。
"——你、你啊，这种直截了当的话少说点。不、不经大脑的发言，你不知道会招到别人误会的吗！"我慌忙地说道。
“我是真的喜欢你。”奈特却倔强地回答，少年正视着我的眼，重新说，“我永远喜欢叫萝丝的人，她漂亮善良可爱大方温柔。”一连串赞美的词语毫不留情地向我射出。
我大概脸很红吧，我对奈特确实是有好感，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捂住脸，我不知道说什么。
奈特却很平静，美丽的夜空下他的脸坚毅。那抱着我奋力驱使神驹的少年，那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的少年，那总是带着笑容遇见彩虹像孩子一样和我分享的少年。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我有些羞涩地说道。
他站了起来，将手伸向我。
右手握住伸出来的手。
哟！
少年精神抖擞地一声把我拉起。
“回去吧，沃尔特老师等着我们呢。”
嗯，是的。那是当然的事。我想。
回到之前安睡的地方，黑色的骑士却默默伫立在空阔的房间中。
他看见我们便笑了起来。
“晚上好。”他说道。
“晚上好，沃尔特老师”我们齐声回道。
“我想着在睡前和你们打个招呼。看起来你们心情不错。”
可能心理作用，黑色的骑士其实早已了然于胸我们之前的事情了吧。
“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萝丝。好好享受着巴瑞的美景和人物风情吧。”沃尔特说道，便走出房间。
“那么，晚安。”留下这句话，他飒爽地离开。
奈特看向我，他温和地说:“明天见吧，萝丝。”
我目送着他的离开，最后此地只余下我。轻呼一口气，我开始进行洗漱。
当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我认真地回顾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选择认为正确的道路，就坚持往下走。沃尔特的声音仍在响起。我选择的道路是什么，我还从未想过，但也是时候开始想一下。
同时，奈特的脸闯进我的脑海。奈特看起来是认真地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很惊讶，但是我却感觉很高兴。真是卑鄙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扰乱我的心。
最后我陷入了沉眠，没有受到任何梦境或是声响的打扰。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然高照。穆林飞到我肩上。
“早安，穆林。”我微笑着跟猫头鹰打着招呼。
“早上好，萝丝。”穆林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步出门外，仿佛踏出一扇落地长窗，俯瞰着一个早已失落的世界。我周遭生机盎然的花朵和树叶在凉风中摇曳翻飞，早晨的凉风吹拂。我却听见精灵的歌唱。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描述那歌声，美丽地如同鲜花，但若要用通用语描述，它霎时变得如同一捧凋零的落叶一般不复原先的美丽。此后，我请求了穆林的翻译，猫头鹰回应了我，将精灵语翻译成通用语。
“树叶丰美，青草翠绿，
一望无际的芦苇活泼如风
林间中有一道星光来去
在暗影中明灭闪耀
苏珊娜神采飞扬地舞动
循着那悠扬的风笛声
漆黑秀发如黑夜长临
那美女衣裳星光闪闪
骑士走出寒冷的山岗
在林中漫游迷失方向
泾河之水流奔涌向前
他独自徘徊心中忧郁
他在苇丛中向外张望
精灵美女亦望见了他
她穿乡野林间
脚步轻巧倏忽
唯留黑色之骑士孤单徘徊
在那寂静的森林漫游
他听见奔逃脚步声急
轻盈如同落叶一般
待众精灵排挤了他
黑色骑士隐匿于阴影
不愿相见相识
忧伤的一声声叹息
在萧瑟树林留下无尽惆怅
斯人远逝却又重相见
冬日已尽她又行歌唱
一曲释放了美丽春晓
那歌声彷如融化冰霜
像云雀高飞雨露坠下
花朵在她的脚边绽放
苏珊娜啊美丽无暇疵
聪慧不朽的少女精灵
沃尔特向她寻求帮助
他们共负一命路漫长
深探漆黑无光的地底
同执手斩退猖獗魔物
让圣树之光重新降临
枯萎之圣树得遇新春
许久前双双分别离去
林中的歌唱无怨无悔”（改编自魔戒的诗歌《贝伦与露西恩之歌》）
我无法理解精灵语言的含义，所以美丽的歌曲于我来说就像是看见雕像却看不懂石碑上的文字。所以穆林翻译的时候，我内心还是小小地震动了。这诗歌的主角似乎是身边的人，沃尔特老师的故事。
正当我想着，我听见了阵阵的呼声。循声望去，那是一群精灵聚集着在做什么。
当我靠近，便看见了奈特和沃尔特老师。他们站在一处空地，那些精灵似乎把此处作为训练的地方。
奈特笔直地站着，他手执木剑，与一位青年精灵对峙。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着沃尔特老师。
“没什么事，不过是切磋罢了。”沃尔特微笑着说道，“精灵想见识见识奈特的能耐。他们对奈特保护你平安送到巴瑞很是钦佩。”
这样么？我心想着。奈特一定很强，毕竟他一直努力着练习剑术啊。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场地。精灵用着精灵语呼喊着，我难以理解他们的意思，但大概是在加油助威吧。
“加油啊，奈特。”
我觉得我也不能输了他人的气势，便出声呐喊。
少年回过头看见我，我看见奈特的脸带着那大大的笑容。他举起手，对我挥了挥，便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
他们动了，奈特一如既往地呈守势，以不变应万变。
精灵率先出击，手中的剑一刺，但在我的眼里，那突刺远不及沃尔特老师和迪昂先生所施展的迅速。
奈特让过突刺，长剑自斜下方向左提起，袭向对方迎来的身体。
精灵不进反退，急点脚尖，往后退了几步。重又举剑向少年右身躯横斩。
在奈特的眼里，那剑缓慢地犹如乌龟般。即使精灵的速度很快，但是他是经受了沃尔特老师的洗礼。沃尔特的剑绝不会那么慢，它会像是消失一般，由于神速，肉眼难以捕捉。
他感觉所学的剑技开始慢慢地融汇贯通。心灵之眼捕捉着来人的表情，预测他的下一步攻击，只要迎着那攻击，精灵的破绽便会百出。
长剑相碰，精灵的横斩不过是假动作。他细长的腿想要踢击奈特露出的空挡——左身躯。
奈特却提气，手上一用力，迅速地击开长剑。精灵在力气上远远不及兽人，只能在速度敏捷上下功夫。
少年综合了两人的弱点和优点。所以，致胜之机已然闪现。
精灵被迫倒后几步。他的身形还没稳住，少年却发起进攻。
举至头顶，气势磅礴地斩下。
轻而易举地获胜，就像是随手摘着路边的蔓越莓一般。
奈特胜利了！
意气风发啊，奈特。他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向我们走来，那脸上满溢着笑容。
黑色的骑士也笑了起来，自从刚才，我就发现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战斗。他由衷地笑着。
“虽然你击败了他，但还是不要太过兴奋。精灵擅长的是弓箭，剑不过是短兵相见时所使用的工具罢了。”沃尔特重新整肃面容说道。
奈特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厉害啊，奈特。”我说。
奈特面向着我，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要保护萝丝的，不变得厉害可不行。”
我轻轻地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