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吃药

这两天肠胃不舒服，去门诊开了药来吃。 门诊开的药和医院开的药不一样，份量很少，用纸袋子包裹着，一袋就是一次的量。我从塑料袋里拿出纸袋子打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药了。工作以后，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么去大医院开药，要么拿出自己在家囤的药，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一包一包配好的药了。 虽然如此，我却被一份药的份量吓到。虽然医生诊断我只是普通的肠胃炎，但是我数了数摊开的纸袋子，里面有将近10颗药丸。好久没吃过这么多药了呢。我心想着，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和我自己预想的一样，我还是只能一如既往地一颗一颗地把药吞下去。一颗药一口水，即使再小的一口水，喝10口也是将近一大杯了。我看着药片，有白色的，黄色糖衣的，有灰褐色的，最小的是白色的，最大的是灰褐色的。我从白色的开始一粒一粒吃。 白色药片一粒一粒吃掉，从容的我却被灰褐色的药片苦得差点举起白旗。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和普通的药片不一样，一入口便开始融化，浓烈的苦味便开始在嘴里蔓延。我于是赶紧灌了一口水，事实证明这水起了反作用，药片加速融化，嘴里瞬间变成了一大包苦水。幸运的是，我咽下去了。我看着纸片上一模一样的另外两片灰褐色药丸，心里有点发怵。 忽然，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次吃药经历。 那个时候大概五六岁，应当是最吃不下药的年纪。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在家里的餐桌上，一粒一粒地吃这样用纸抱着的配药。就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桌边没有别的人了，也许有大人，但是大概是坐在客厅里。我就这么一粒一粒地吃着药片，没有歇斯底里的苦恼，从容地吃着。我尤其记得其中的一种药片，我把它放进嘴里时，我尝到的不是苦味，而是酸酸的味道。那是一种像酸酸糖一样的令人舒服的酸味，虽然没有糖果的甜味，但是那种酸味却让年幼的我喜欢。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维C之类的药片吧。我把药片含在嘴里，等它慢慢地融化掉了，就这样品尝着那种酸味。然后，我拿起另外一颗一模一样的药片，像吃糖一样把它吃掉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药，这个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里，现在忽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我试图在大脑里复原当时的心情，感受到的却只有平静。我有点想念和佩服那个小小的我，慢悠悠地吃着一粒一粒小孩子都不喜欢的药丸，甚至享受着其中的某些。 小孩子吃药不都很闹腾么？为什么那天的我可以吃得那么从容。 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药，心里的恐惧却没有减少多少。 算了，吃吧。我拿起水杯，在恐惧在我脑子里放大之前，把剩下的药片吃完了。 可惜，这次没有那种酸酸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