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平常的时候，这些魔能如同黑色的雾气一般飘散在魔王的周身，看上去人畜无害，用手轻轻扫过时，也只会像是普通的雾气一般缭绕盘旋左右。
至少在白沃看来，这些黑色的魔能，也只有在他干农活的时候有时，会调皮地在他颈肩的绒毛上打滚捣乱，被一旁的魔王一瞪，才会收敛一些，而后又跑到那两颗魔槐的树苗周围，似乎是在观察，扯一扯新生树苗脆软的树叶，根本不会联想到，在魔王的控制之下，这些能发挥出怎样恐怖的杀伤力。
数十根由黑色魔能组成的长矛在一瞬间刺向了黑袍人之前站着的位置，带起的风掀起破空的声音，锋利的尖端戳穿了木质结构的门廊，扎在混凝土地基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可怕的力量将路面瞬间斩裂开一道大口子，街道两旁临时搭起的帐篷赫然倒塌，街上零零散散的人群开始尖叫。
而灰尘消散过后，被攻击的地方已不见黑袍人的身影。
魔王愣了一会儿，瞬间阴影中伸出黑色的爪子将白沃拉进安全的地方，顺便将想要趁乱带着女儿逃走的埃利斯和茉莉也捉了进去，眸中一阵猩红色闪过，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有趣······”
异动很快就会吸引来城中巡逻的光明教团守卫，魔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四散逃跑的人群。
今晚梅城由于之前魔兽潮和冲击波的影响，半夜依旧有人灯火通明的举着火把搜寻伤者和财物，所以当魔王巨大的体型赫然出现在街道上时，很快就被周围的人群所发现。
那冲天的黑色巨角，明显有别于人类的体格和鳞甲，处处都指向着这是一只强大魔族的事实。
街道立刻炸开了锅。
“有魔族！魔族！守卫在哪里？！”
“快跑啊！该死的！别当本大爷的路！”
“别走！我的女儿还被埋在废墟下面，来人啊！”
魔王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瞬间成了无人之地，他抬起红眸望向漆黑的夜空，街道对面是一座高大的钟楼，时针准确的指向午夜十二点。
咚---咚---咚---
时钟长鸣，表面上，钟表塔楼的楼顶没有任何的活人的影子，但在魔王的视界中，他能看见所有能量的流动和转移。
那快速在各个房屋之间穿梭，想要远离这个地方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能量’，正是之前那个身着黑袍的可疑人物。
生命力旺盛，不可能是人类所有。
魔王的脑袋歪了歪，诡异得侧着旋转了九十度，嘴角的笑容愈发可怕。
“你以为。”
“能逃得掉？”
抓住他对魔王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将自己暴露在梅城的大众视野之中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胆敢在魔王眼皮子底下溜走，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魔王的利爪嵌入街道的石砖之中，繁琐的纹理泛着幽幽红光渗入街道的地面之下，一瞬间，梅城中所有阴影处的眼线，黑色的鸦群，赤红的老鼠，都纷纷抬起头望向屋顶上那个不可见的身影，眼中散发出黯淡的光。
目标。
歼灭。
从魔王踏足城区的第一时刻，这些游离在城中的来自魔域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魔能就全数转由魔王掌控。
魔王在瞬间就能了解到这个城中发生的一切事故，也包括在他进行攻击的那一刻，黑袍人逃跑的行动轨迹和路线。
魔能攀附在他的躯体上，一瞬间就将它隐匿在夜色中，回头望去，城中巡逻的光明教团守卫军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这里，看到的，却也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和逃离渐远的人群，全然不见魔族的身影。
踩在梅城特有的褐色砖瓦上，披着斗篷的黑衣人不断向后看去，直到钟表铺和塔楼的影子时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来到梅城的边缘，这里的房屋已经贴近峡谷的峭壁上，屋顶也比寻常房屋高上一些，他找了块阁楼，躲在窗口后面，喘着粗气，打算修整一番。
没等他喘两口气的功夫，身边的异动就又令他绷紧神经，一只硕大的红色‘老鼠’从塔楼的阴影处突然袭来，扯掉了他披风的一角，吓得黑袍人赶紧退后到窗边。
硕鼠眼中泛着红光，皮毛粗糙，似是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嘴中的泛着恶臭的口水死死盯着黑袍人的行动轨迹，窗外开始聚集黑色的鸟群，它们煽动着翅膀，用极其像人一般的声音喑哑地嘶鸣，将黑袍人困在阁楼之中。
出路被堵住，黑袍人咬了咬牙，就在那只硕鼠即将向他冲锋再次咬来的时候，从自己的斗篷之中抽出一根棍棒模样的物体，嘴中模模糊糊的迅速念出一长串的咒语，冰蓝色的光点在棍棒的顶端汇聚。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拿起法杖对着那头硕鼠和它身后闯进阁楼内部的鸦群，厉声呵道。
“冻结！”
蓝色的光点瞬间从法杖的顶端爆裂开来，将扑向他的生物们笼罩在其中。
寒气从阁楼中逸散出去，在梅城幽暗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
片刻过后，黑袍人抬头，看见的便是被大块冰封在原地的赤色硕鼠与鸦群。
看到这里，他才长舒一口气。
阁楼外，挡住月亮的乌云缓缓移开，在魔域边缘的梅城，夜晚的月光也不如其他地方明亮，今天倒是一个例外。
在这座城市生活，每个夜晚都要为了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活下去而担忧，又有谁回来欣赏这本就不太清晰的月亮？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黑袍人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然而就在他稍微分神的一瞬间，一只漆黑的利爪从封冻之中破冰而出，瞬间便来到了他的身前。
黑袍人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的想要再次掏出法杖进行迎击，只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黑色的魔能迅速攀附在法杖的周身，不过一息之间就将它腐化成一根朽木，再无任何魔力流动。
而黑袍人本身，也在自己惊慌的眼神之中被这只黑手拖入了影子之中。
那些被他冻结在原地的鸦群，也纷纷挣脱束缚，四散开来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阁楼中残留的寒气和逐渐融化的冰晶碎片。
乌云再次飘来，将月亮彻底覆盖，梅城中的嘈杂声此起彼伏，没有谁注意到这座城边小小阁楼上发生的一切。
一片昏暗之中，失去意识的黑袍人隐隐听见他的身侧有人在说话，他全身上下都在痛，却也依旧将精力全部放在对方的对话之中。。
“你打算拿他怎样？”
声音似乎是一名青年？
【这个披着黑布的兽人？】
这个声音低沉粗犷，语气中全是不屑和轻蔑。
“他是个兽人吗？没有看出来。”语气略微惊讶。
【气味还是体态动作，都跟兽人一样。】
“那你···是想······”
【杀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啊······”
【所以，你又想阻止本王？】语气慵懒。
“不敢···不过，你那么厉害，删除记忆什么的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你在奉承本王？】反问。
“没有，你这么强，肯定有很多人追着舔，不差我一个。”
【············】
黑袍人紧闭着双眼，凝神闭气，装作自己还在昏迷之中，耳朵却时时刻刻的警醒着周遭的一切，他似乎了解到，那个低沉的声音就是抓住自己的罪魁祸首。
他知道自己被魔族俘获，然而另一个声音是？
一个与之前强大气息不同的脚步声在缓缓靠近他。
脚步不重，却依旧令他紧张。
在不了解周围环境和局势的情况下，任何异动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他明面上没有动作，私底下却悄悄握住了自己别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如同一头伏击的猛兽，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待到脚步声离自己一米开外时，黑袍人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发力，从自己的腰间拔出匕首，不等看到来人的脸便直直刺去。
一抹寒光在黑暗之中掠过，他这一次是下了死手。
“！！！”
来人确实是被吓到了，惊呼声还未出口，连连向后退去，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而那把匕首，却是没能在靠近一分。
黑袍人愣在了原地。
黑色的魔能从四面八方袭来，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握住了匕首锋利的刀面。
铿--
魔晶制成的匕首应声而断。
容不得黑袍人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黑色魔能化作一击重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腹部。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他瞬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变换了位置，腥甜穿过喉头喷洒而出，他被重重打飞了四五米远，如同一个破玩具一般掉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吓得跌在地上的白沃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魔王瞪了一眼刚才下死手的那一团黑色魔能。
魔能似乎直到自己做错了事，但是依旧倔强的萦绕在白沃的一侧默默观察着。
魔王皱眉。
他对魔能的把控能力不会出错。
他下达的命令绝对没有确认要使用这样的力道，生生将人打飞出去。
看了一眼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黑袍人，魔王眼中不知名的情绪更甚。
他的魔能在自作主张，这是千百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情况。
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愤怒确实令他忍不住想要杀掉对方，但以他的自控力，不可能连这么区区一点魔能都掌控不住。
魔王的眉头皱得很紧，魔能有了自己的私心，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这边魔王还在沉默，另一边，黑色的魔能捡起刚才白沃掉落的镜片，递到白沃的手中，还顺便将白沃身上有些松垮的衣物轻轻合上。
“谢了，阿垣。”
白沃微微笑道，一旁什么都没做的魔王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自己周身魔能的眼神也愈发不怀好意。
“他···不会死了吧······”
白沃的手指指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黑袍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担心，但也是有一些忧愁。
【还有气，死不了。】
这块区域是由魔王用魔能塑造出来的一块与主世界分离的区域，总共不过三四十平米，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在魔王的注视之下，黑袍人微微起伏的胸口也表明了他还有一息尚存，虽然他下了重手，但毕竟对方是兽人，就算是瘦弱如白沃，身体素质也和成年男性人类齐平，不过看这幅样子，不在床上躺个半个月怕是好不了的。
魔王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白沃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三分。
“你打算拿他们怎么样······”
魔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拿到了小蠢狼需要的眼镜，埃利斯父女也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加上这个不知死活胆敢挑衅魔王的黑袍人，白拿的生命力魔王丝毫不打算放过。
就在魔王打算开口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埃利斯焦急的声音。
“茉莉，别睡，听爸爸的话！”
“茉莉！”
埃利斯急切的摇晃着怀中的女儿，小女孩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不久之前就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她脆弱的生命犹如风中的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梅塔威尔这座与魔域交壤的城市中，即便是强大如萨撤一般的势力，也不敢管的太深，这里每天死去的人太多，卑微的奴隶，低下的佣人，备受剥削的底层人名，死于魔兽爪下的冒险者，仿佛时刻都会有生命消逝在这个世界上。
魔王见过太多这样的画面，一个脆弱的人类幼崽，动摇不了他麻木的内心。
只是可惜，年幼人类的生命力比成年人要更有价值一些。
魔王有些烦闷，这个胆敢在他面前用咒术抢夺食物的‘生物’，若是见到，也是留不得了。
缠绕在人类幼崽身上的紫色能量达到了临界值，仿佛下一秒就要带走这个弱小的灵魂，此刻的埃利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他将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侧，硬生生的跪在了魔王的面前。
额头上的汗水磕在由魔能汇聚而成的地面上，用力到血痕清晰可见。
“魔族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之前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您不计前嫌！”
“求求你···求求你，茉莉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埃利斯哭得很难看，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人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如果连茉莉也离开他，他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男人的窘境，额头砸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下传到魔王的耳朵里，令他十分不悦。
在他看来，人类那些渺小低劣的愿望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这些人类，也完完全全付不起他所需要的代价。
曾经不是没有过人类冒着生命危险闯入魔域想要得到魔王的助力，提出自己不自量力的愿望。
占领一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城邦？
可以，代价是自己王国的覆灭。
得到一把可以征服世界的宝剑。
没问题，代价是斩断自己的双手。
魔王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帮助他们，直到这些为了自己的私欲疯狂加价，逐渐迷失在自己的欲望之中，魔王依旧没有动摇分毫。
魔王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瞥了一眼一旁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白沃。
这里很黑，白沃也只是把镜片攥在掌心，没有放在眼前，现在的他，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才对。
身上穿着埃利斯淡蓝色的工作服，怎么看怎么碍眼。
魔王有一些好奇。
这头小蠢狼心底深处最为渴求的愿望是什么，为此他又能够付出什么，他是否会为了这个人类求情。
‘如果这条小蠢狼胆敢替他求情的话。’
‘本王就惩罚他时刻待在本王身边寸步不离。’
‘惊慌失措的小蠢狼，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呢？’
这是魔王此刻的想法。
而这边埃利斯依旧在磕头，组成地面的魔能也丝毫没有顾忌到他的感受，鲜血从他的额头上留下，沾染他有些脏污的衬衣。
他的大脑有些晕眩，但如果只有这么一丝微薄的希望能够就得了自己的女儿，他完完全全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
就在他的额头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将鲜血抹在黑色的地面上时，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掀倒在地。
那是魔王粗壮的龙尾。
魔王没有用多大的力，但埃利斯依旧摔得七荤八素，缓了好些时候才回过神来。
他双手扶着地面喘气，而魔王也并没有怜悯他，只是好奇当他提出那些不平等的条件的时候小蠢狼的反应，再者，阻止这个渺小的人类把血抹在他魔能上面的愚蠢行为。
【人类。】
魔王的声音低沉而又可怕，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猩红色的眼中泛着微光，映衬着周围昏暗的背景，四周涌动的魔能，显得格外渗人。
埃利斯咽下了一口唾沫，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令他喘不过气。
【你愿意为了你的女儿付出什么？】
魔王伸出一只龙爪，顷刻间来到埃利斯的眼前，在他睁大的布满血丝的瞳孔前方一寸之处，指着他的眼睛，说道。
【用你这余生的光明，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