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X战锤前传：《魔王》二
二、
黑色号角发出嘶鸣，咆哮的恶魔发起冲击，如潮水般撞上魔军的盾墙。
高大的黑色巨人们站在山岗上，引动弓弦，投射出的箭矢化作黑色的暴雨浇在恶魔头上。
站在移动高台上的术士，念诵着古代咒语，引导着地面上的源石爆炸燃烧；黑色的源石巨人拔地而起，挥动它燃烧的巨拳砸烂战车，一脚将千万邪恶生物化为齑粉，它张开巨口，向着半空中的魔龙喷吐魔虹。
石翼魔组成的黑云从山脉的天际线上腾空而起，在战场上空盘旋，在天空重撕扯敌人的血肉；食腐者从瘦骨嶙峋的土壤中掘起，对着亵渎污秽的骨血大快朵颐。鲜血之潮淹没了敌人的脚跺，女妖的嚎哭响彻云霄。
但这并不能阻止对手的前进。
嚎叫的兽群撕开了铜墙铁壁，与长枪构筑的森林战的正酣；四蹄的奔兽绕开了壕沟和陷阱，从侧面发起了袭击，萨卡兹战士被骑枪挑上半空，落在地上被红眼的牙兽撕成碎片。
萨满高举着刻满符文的颅骨，对着灵魂之海祈祷，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引来晴空的风暴凝聚，击毁了术士的高塔；半人半兽的重装甲武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被撕裂的萨卡兹军阵而去。
古老的王庭旗帜仍在山岗上飘扬，但魔军却在不断退却——
“罗德岛舰全速前进，全体干员做好冲击准备。”博士命令道：“不要去管他们，让他们打，我们来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山下那个是...我不敢相信——”华法林端详道：“那是古代萨卡兹的王旗。”
“两边都是——”闪灵也放下望远镜补充道：“一边是萨卡兹军旗，一边是卡兹戴尔城旗，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样式——这是两支萨卡兹军团在交战。”
“袭击我们的开起来像是进攻方，他们的步兵和刚才风暴里的很像。”Logos问道：“殿下，哪个是我们的盟友？”
“都不是。”特雷西娅沉吟道。
“多新鲜呐，就跟回家了一样。”W嘲笑道：“博士，多有感觉啊这场面！”
“城旗那一方没惹我们，我们就不去惹他们。”博士回应道，又接着下命令：“可露希尔，从西侧绕开那帮人，按原有导航路线走。”
“好的博士，按原有导航路线，无人侦察机已升空，正在传回地面雷达数据。”可露希尔忙道：“地型情况良好，可以安全通过。”
“东南方向雷达告警！”操作员喊道，随后只听舷窗外几声炮响，那是罗德岛仅有的近防弩炮开火。显然交战中的双方注意到了罗德岛，天空中的翼兽和石翼魔都向着罗德岛飞来。
“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博士？”W回头问道。
“去吧，左舷弩炮都交给你指挥，别让我失望。”博士吩咐道，又转头问：“Logos，你能驱逐它们吗？”
“有一个更强大的法术在生效，我辨别不出来。”Logos摇摇头道：“我也对抗不了。”
“变更路线，可露希尔。”博士看到雷达上的战线逐渐向着罗德岛方向移动，于是改变了自己的部署：“像西南方向行驶，回到风暴边缘，借助风暴掩护运动到山脉东北侧，然后再干正事。”
“收到，正在调整航向，博士！雷达显示大型目标接近！”
魔龙从燃烧的源石碎屑中腾空而起，咆哮着飞向了罗德岛；罗德岛的无人机尝试撞向飞行的恶魔，却被翼兽半空中拦截；重武器小队爬上了罗德岛顶层甲板，朝着魔龙发射了两发法术穿甲弹。
飞弹拖着尾迹集中了目标，却除了扬起火花外没有任何效果；魔龙从罗德岛上空飞过，用烈火覆盖了罗德岛，但好在Logos的法术还在生效，将致命的高温挡在屏障外。魔龙半空中翻身急坠，用巨大的身躯撞向罗德岛，将罗德岛从风暴高地的边缘撞了下去，使其疾速滑向山谷中的战场。
“坐稳了！启动牵引力控制！”可露希尔捂着脑袋试图稳住罗德岛，一边喊道：“各舱段汇报损失状况！”
魔龙也将自己撞得失速，坠落在大地上冲出一个土堆，正用爪子扒着碎石，贪婪地盯着罗德岛的舰桥。
“撞他*的。”博士说道。
“食堂汤撒了就别再汇报了！博士——什么？”可露希尔怀疑道。
“我说撞他*的。”博士歪头道：“我舰看起来还挺结实的嘛！”
“好嘞！可算找到机会了！”可露希尔兴奋道：“关闭舷窗护板！PRTS？！”
“我在，请说。”PRTS回应道。
“赛道模式！”
魔龙正准备起身，要张开血盆大口咬过去嚼烂罗德岛，却看见罗德岛动了起来；两侧烟道和散热板突然展开，沸腾的冷却液化作滚滚青烟从中喷涌而出；罗德岛的履带像挖土机一样一瞬间在布满源石的大地上刨除大坑，又在突然间找到了抓地力平衡点，让罗德岛如弩矢般冲了出去。
一声巨响过后，舰桥里人仰马翻，连护板都被撞凹了下去，舰桥玻璃碎了一地；可露希尔还没来得关掉PRTS的消防喷水，又接着一阵冲击从地盘传来将她晃倒，只听得从下方传来了逐渐微弱的哀嚎和骨骼碎裂的声音。
“转接外部监视器！继续保持全舰封闭！”博士扶着脑袋骂道：“给我撞穿他们的阵线，咱们直接开到山脚下！”
罗德岛如巨石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碾碎了攻城塔和投石机，把长枪方阵像小草般压倒，将进攻方的阵线撞得七零八落。
远处的目光观察到了这一切，随着一声高喊，卡兹戴尔城旗飘扬，魔军全线出击，始终稳坐后方的重装温迪戈部队也如同压路机般向前推进。一支被符文盔甲覆盖的具状骑兵部队突然从山丘后面奔涌出来，抓住了敌方陷入混乱的战机，一举冲锋，将进攻方的阵线切成碎片。
魔王的军旗在铁骑洪流的高歌中倒下了。
“引擎过热，传动系统报警！”可露希尔喊道：“博士，罗德岛开不动了！”
“罗德岛全体战斗干员！立刻集结！准备战斗！”博士也喊道：“施术大队，给登陆部队开辟场地，立刻开始法术轰炸！”
“赫拉格将军，您来负责舰上战斗支援！”博士又接着起身布置道：“煌！跟我来！咱们试试传说中魔王的成色——我战斗服呢？？”
“博士，您看这个——”极境突然盯着监视器，招呼博士道
“谁看见我搁雷神工业新订做的战斗服了！？？”博士还在问，煌已经把自己的战斗盔甲穿戴好了，链锯也待机了，正跃跃欲试。
“博士，外面没人——”极境坚持道：“您看监视器画面！”
博士抽头去看，果如极境所说，监视器显示罗德岛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可露希尔让操作员打开了部分护板；那边的护板还因为被撞凹了没法开启，眼下满地碎玻璃清晰可见，但外面的确一个人也没有。
正午的阳光照在黑色的山丘上，源石晶体熠熠闪光，微风吹拂着舰桥众人的衣角，平静地像午睡时段的办公室；刚才的两军厮杀，血腥大战，仿佛只是一场梦。
一切都不存在。
三、
“博士，博士——您方便吗？”角峰在电梯前对着博士招呼道：“我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博士让别人都先带着装备做电梯下去，自己走出来，紧跟着被角峰拉到一边，问起话来。
“博士，那个是怎么回事。”角峰小声问道：“特雷西娅——她是什么情况，我，我....”
“我也不知道。”博士摇头道。
“什么叫——”角峰更加困惑了：“什么情况？”
“就在你刚上岛前几天吧，我们设定好了前往风暴的航向，然后，她，特雷西娅，就突然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博士摊手道：“这么说你也看得见她？”
“什么？什么叫做我也看得见她？”疑问占据了角峰的大脑。
“罗德岛上有些干员看不见她。”博士问答：“有人和你提起过她的存在？”
“是的，艾瑞昔布无意中和我说起过。”
“这就对了。”博士点点头道：“对于她的存在有概念和认识的干员，就能看见她；从未接触过她，从没听人提起过她，对特雷西娅这个名字没有概念的干员，看不见她。”
“这——这怎么可能？”
“有的时候我忙起来，没工夫想别的事情，我就一整天都看不见特雷西娅，仿佛她不存在。”博士解释道：“但当我闲下来思考这个事的时候，我就能听到她和干员们聊天的声音，听到她的脚步声，我就能看见她在舰桥和我打招呼，我就能去和她握手。”
“这难道不是什么高级的幻术吗？”角峰疑惑道：“您没怀疑过吗？”
“不是，我能基本确定不是。”博士摇头道：“我们给她做了体检，抽了血，收集了头发；她吃下去的饭喝下去水，确确实实地消失了，她也在餐具上留下了DNA，我们可以确认她是存在的——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只不过存在的形式我们尚不清楚。”
“我听说有些术士也可以操控人偶。”角峰依旧怀疑道：“可以做到和真人一模一样。”
“我更倾向于不是这种情况。”博士反驳道：“她还保留着以前的记忆，精确到不可能是别人伪造的。而且很多干员——尤其是以前巴别塔时代过来的干员，发生了一些认知上的错觉，他们认为特雷西娅从未来离开过我们，所以也并不惊讶。但当涉及到一些巴别塔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们又会自动地无视掉她，从而不会产生逻辑上的矛盾...”
“我这有句不中听的话，说给您听。”角峰沉道：“我知道特雷西娅殿下是个好人，但您千万千万也要提防，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
“当然，您这话说的没错。”博士肯定道：“您问我的这几个问题，我都问过她。”
“怎么说？”
“她对自己的存在也感到疑惑。”博士叹了口气道：“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为何会重新回到这里；她知道我们思念她，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帮助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意义，她很忧愁。”
“一个亡灵，一个可以触碰到的亡灵。”角峰也叹道。
“我更愿意相信，她是被我们的思念..或者某种极端情绪召唤来了...”
“博士，还有个不算礼貌的问题，我得问一下。”角峰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博士耳边。
“您问，我没什么可以瞒着的。”
“她被杀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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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凯尔希笔记的指示，罗德岛将在附近八平方公里左右的区域搜索墓穴入口。罗德岛全体干员已经准备好了，并在博士的安排下分批次出发，先头的侦察小队已经出发开始搜索，后续的主力正在卸载准备物资，因为要考虑到有可能需要进行土木作业，所以必须先搭一个工作营地。
为了加快搜索进度，罗德岛舰上只留守少量干员，大部分干员都将加入地面的工作；受到Logos法术的压制，阿米娅的病情居然有所好转，不过依旧不容乐观。博士让Logos给阿米娅制作了一个法术治疗附魔的病床，让阿米娅也转移到地面上，由一部医用装甲车载着，一旦发现入口就分秒不停地跟过去，博士自己也将随时守在阿米娅身边，寸步不离。
“确实一个人也没有。”拉普兰德站在石头上眺望四周道：“刚才在舰上差点没给我晃吐咯，你呢？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哦！”
“还是注意警戒，敌人可能藏起来了。”陈看着终端上的地图吩咐道：“别站石头上了，注意隐蔽。”
“这么大片地方从哪儿开始找嘛...”雷蛇看着地图挠头道，又抬头瞅着面前坐在石头上踮脚的芙兰卡道：“呐，不想来可以不来。”
“舰上一片狼藉，晃的下水道都翻了。”芙兰卡答道：“不准我下来透透气吗？再说没我帮着，您跟得上这两位的节奏吗？”
“我相信被排到侦察小队的诸位，各方面素质都是经过考验的。”陈打断道，又接着埋怨：“说的也是啊，这也没什么明显的法术信号，从哪儿找起呢？”
“诶嘿！”拉普兰德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指边上：“那边怎么样？”
“哪边，凸起来的源石结晶那边？”
“你不觉得那很像一块墓碑吗陈警官？”
“像那你过去看看呗。”陈摇摇头道：“看来我得慢慢适应和你合作风格...话说刚出维多利亚出来，她们还来送过一次货，你没留德克萨斯多住两天吗？”
“她有她的事业要忙...”拉普兰德向着源石结晶走去，嘴里还不忘嘟囔着：“忙着当凯子呢...”
突然间，源石结晶炸裂开来
一个骑士从碎片中冲了出来，战马裹挟着黑雾和它的主人冲着拉普兰德冲锋而来；拉普兰德赶忙抽刀挡下一矛，又被战马撞开，向后滚倒在地上。拉普兰德一个鲤鱼打挺又翻起来，举目四望，只看到队友们纷纷抽刀备战，那萨卡兹骑士却毫无踪影。
眼前的源石结晶依旧矗立在那里，连半点马蹄印都没有。
“你们看到了吗！？”拉普兰德不敢放松战斗架势，大声问道。
“看到了——但是——”芙兰卡肯定道，但她看向四周也没发现骑士的踪影。
“小心，这片土地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静。”陈说道，依旧在警戒着四周。
拉普兰德保持着战斗架势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袭击者，但很快发现了另一处古怪，便向队友问道：“话说，我们是一直朝着东北方向走吧？”
“对啊，轨迹显示我们在走直线。”陈看了眼终端确认道。
“那为什么罗德岛在我们面前？”
陈一抬头，果然在前方看到了罗德岛的庞大身躯，货梯还在忙碌着卸载物资；但她记得他们是从罗德岛出发向着东北方向走，没有回过头；既然如此，罗德岛应该在身后才对。
陈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罗德岛。
“我们不是从那个坡上来的吗？没错啊，罗德岛在我们身后。”雷蛇疑惑道。
“不对不对不对——”陈想继续解释道，但仔细一想雷蛇说的也没错，好像确实是从那个坡上来的，这不可能啊，路是正确的方向怎么可能截然相反？
“雷蛇干员您看嗷，是这样的——”拉普兰德低头按着他们走来的脚印往回退，一边解释道：“按这个脚印的方向罗德岛应该在我们身后才对，你看一步一步走，然后从这个坡下去...诶？怎么回事？”
拉普兰德一抬头，发现确实如雷蛇所说，是在往西南方向退去。
面对多凶恶的敌人她都没有眨过眼睛，但现在她很难说自己一点也不要害怕。
“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来捋一遍。”拉普兰德收起了武器又要再试一下。
“别试了别试了！”陈喊道：“罗德岛呢？”
拉普兰德猛一抬头，发现面前的罗德岛没了，或者说，变成了远处的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需要认真看才分辨得出来。
“我们迷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