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允】帝王染X质子允（下）完结
【染允】帝王染x质子允（下）
谢允和墨染都很默契地没有再盘问对方的底细。在墨染口中，自己是遭人陷害，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在谢允口中，自己是寄人篱下，被混账家主的混账手下虐待的可怜人。
天气渐渐转冷，宫里的人不知怎的，竟然给质子府中送来了棉被和炭火，倒是让谢允有些师出无名。在外头遇见墨染的时候，谢允道：“说来奇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混账的一家，竟然良心发现了。”墨染：“......”
年关将近，皇帝设宴，宴请群臣。虽然备受冷遇，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谢允身为南明质子，也会有一个宴会的角落坐坐。晚宴前，谢允随意收拾一番，就要出门。小内侍看着他，欲言又止。谢允笑道：“又不是去会情郎，那么用心做甚。”他拍拍小内侍的肩，“再说了，你家公子，怎么样不好看啊。”尽管这是事实，但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小内侍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他不再多言，跟着谢允出了门。
宴席上人已来了不少，自然没什么人来搭理谢允，他也没兴致去同旁人攀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神在在。喧嚣的宴厅骤然寂静，一人在一众亲贵的簇拥下入内。谢允顺着人群目光望去，与那人目光相接。待看清来人面容后，谢允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墨染眼中蕴了几丝笑意，这人倒跟自己想象的模样差不多。
再三思量自己带着小内侍成功逃脱的可能有多大后，谢允决定按兵不动。他身体微微后仰，对小内侍道：“今晚多吃一些。”小内侍点头：“知道了公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允道：“再多吃一些。”他无比淡定道，“吃了这顿，我怕就没有下顿了。”
墨染在上首落座，谢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染知道他饿了，简短吩咐人开宴。谢允目光汇聚在自己面前的膳食上，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墨染。墨染倒是时不时看向他，又吩咐人往谢允桌上多送些他喜欢的吃食。
席散以后，谢允自领着小内侍回去。素日里热闹的宫巷，今日不知怎的格外冷清。拐过一个弯，只见一众内侍垂手肃立，明黄的御辇停在那处。天子仪仗，果然够排场。墨染笑着望他，道：“走吧，外头冷。”谢允似笑非笑：“陛下是在下命令么？”墨染不再多言，径直上前将他横抱起。谢允一惊：“你做什么？！”墨染用大氅裹住他，暖洋洋的。他在谢允耳边道：“御辇里暖和。你既愿意冻着，朕陪你便是。”墨染抱着谢允往回走，对身后众人道：“今儿过年，带上谢公子身边的人一道儿守岁去罢。”
见公子就这么被人带走，小内侍有些惊慌失措。总管笑眯眯地拿出两串糖葫芦，道：“小家伙，陛下不会伤了你家公子的。”他笑得和善，“走吧，今夜可热闹了。”小内侍嘴里塞着糖葫芦，信服地点点头，欢欢喜喜地跟人走了。
墨染抱着谢允回了自己的寝宫。谢允一路上未发一言，墨染知道他心里有气，只是碍于国事，才会看上去这般顺从。只是他早晚要知道这一切的。相识这么久，他不信谢允对自己毫无情意。这些日子，墨染也算是看透了自己的心。虽说谢允不需要，但墨染还是想将他置于自己的羽翼下，好好呵护。
这几日正是京城最冷的时候，尽管用大氅裹着，谢允身上还是带了些寒意。
踏入宫门，早有宫人按吩咐备好了汤浴。墨染将人放下，道：“驱驱寒。”顿了顿他又道，“别总跟自己过不去，横竖你也逃不出去。”墨染言毕，转身离开。谢允体弱，素来畏寒。汤浴里加了药材，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
谢允也不喜欢身上沾染的烟火气。他也知道墨染为人，思忖再三，还是褪了衣物，整个人都没入浴池之中。
沐浴完，整个人心绪也松快了些。谢允换上一旁放置好的寝衣，起身出了浴池。没有人为他引路，谢允只好沿着唯一的一条通道走，竟是通往墨染寝殿。
墨染也换了一身寝衣，正坐在龙榻上等他。见到谢允，墨染笑道：“过来，这里暖和。”他扬了扬手里的筛盅：“押大押小？”前几日这人还同自己提起，要去赌坊玩一把。
谢允心内翻了个白眼，这狗皇帝还真会投人所好。墨染又道：“老规矩，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谢允也盘腿上榻，墨染一笑，开始摇筛盅。谢允没好气道：“看不出来陛下倒是行家。”墨染心道不练两手怎么讨媳妇儿欢心。他道：“押大押小？”
谢允：“……小。”
二人俱来了兴致，斗到大半夜，也没分出什么结果。谢允打了个哈欠，有些倦了。墨染收了手中物什，道：“既累了，便歇下吧。”谢允微有些不可置信，墨染却是理所当然：“大冬天的，你也不怕来回折腾。”他示意谢允睡里侧，又道：“素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么。青楼都敢逛，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二人倒也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原先在外头鬼混的时候，谢允借口要省钱，都是跟他挤一间客房，尤其是入秋以来，整日嚷嚷着自己怕冷。
墨染吹熄了烛火，又替谢允掖好被角。
谢允睡得并不安稳，整个人都透着戒备。
墨染叹了口气，他知道谢允内力有异，是南明皇室众人动的手。即使谢允无心储位之争，他那些所谓的兄弟还是不肯放过他。母族衰败，娘亲又早逝，墨染忍不住想，这些年在那个冰冷的南明皇宫，谢允究竟是如何过的？
过去受的苦难，他从未对人言说。
墨染知道谢允从来洒脱。虽历尽千帆，他依旧是少年模样。
可他却也心疼这样的谢允。
月光柔和地撒入殿内，一室静谧。
墨染轻声道：“新年快乐，阿允。”
这不是祝福，而是他给谢允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