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华个人系列】笔墨（一）

本系列为大型同人短篇集《她们的世界》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说qwq

这里是两份前作——

【南北组】殊途同归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6060075

【言和个人向】人生如戏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6235308

看过了前作可以更好的理解在咱这篇写了些什么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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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工笔以造梦，

推写意而画龙。

创山水于长风，

录花鸟为惊鸿。

      ——题记

画室，是最能体现一个画家心境的场所，这毫无疑问。毕竟，对于每个热衷于作画的人，，画室的布置都是所有事情中第二重要的——第一当然是完成画作了。

即使是成名已久的大画家心华，也依然相信这一点。尽管她是个画国画的。

所谓挥毫泼墨皆成名作，她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境界。可她始终觉得，这些都还不够，她的画里一定还欠缺着什么不为她所知的东西。至于这到底是什么，她有点感觉，但是完全说不上来。不只是她，观者说不上来，收藏家说不上来，鉴赏家说不上来，同行也说不上来。他们普遍都觉得心华的画作已经没有可以继续提高的地方了，这是个很高的评价。

很无奈，心华不这么觉得。

人生中的两三年，在「那件事」过去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她的任何作品，似乎都找不到缺点。她的工笔画可以有写意的豪放，写意画也兼具工笔画的细腻。

来看她这次的画展罢！画廊是回字形的，这非常符合她的风格。哦，这本来就是为了她而建立的一座建筑。

入口在画廊的东南角。从外面走进来，扑面而至的先是一股盈盈的檀香，能够让人立时放松身心，以至于有些恍惚，仿佛穿越。游览方向让你直行，那你直行便是。朝右侧一转头，那儿有扇窗户，外面却是古色古香，祥和宁静。田野中阡陌纵横。要再往远处看，天上放着纸鸢，下面隐约能瞧见几抹彩色，想来是孩子们在愉快的玩耍。旁边有一条潺潺而动的小河，河中水光潋滟，也略略有红鲤穿行其中，背鳍出露，水花漫溅。可你要真走近了，就发现呐不过是一幅画儿，你没有穿越，只是它太栩栩如生。画的旁边挂着牌子，展示画名，是《私塾之窗》。仔细代入一下，要是坐在私塾里看见这幅画面，还真是叫人心痒痒。

这样的画在心华的作品里是少见的，她更喜欢画恢宏的东西，比方说山水。看看旁边这一幅罢，看到名字它称作《山川五色》，是心华的代表作之一，也是现代国画山水画中的皎皎之作，堪称将工笔运用到登峰造极，肉眼可见的走心。如果你真的掏出放大镜来细细品味，你甚至能看见在远处的山上，疏密错落的树林中，隐隐存在人烟，乃是一商户与一马一车货，在林间的小道边休息。这里刻画的非常细致，然而放到整幅画中，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中的冰山一角，远处完全发觉不了。毫无疑问，这样精巧至极的作品会被所有人推崇，它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个画廊的镇馆之宝。尽管并非心华每次画展它都在什么显眼的位置，它也一定是不可或缺的。

啊，不好意思，扯了很多有的没的，还是回到画室这个问题上来。

心华的画室在她城郊的私人小园林中，在里面的那座小楼里——不，大概可以说，那座房子整个儿都是她的画室罢，因为从整体上而言，它的作用真的就只有作画，尽管它是一栋人可以正常居住的房子，有卧室客厅厨房等等。而这一切，也仅限对心华一人而言。

据已故的其好友，著名戏曲艺术家乐正绫所称，心华一旦进入了「那个状态」，就会抛开一切身外之事，全神贯注地开始「在宣纸上刻画灵魂」。事实上，乐正绫尚且活着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在心华的小楼中发现因废寝忘食过度而导致低血压低血糖昏迷过去的心华。也是所幸乐正绫手中还有钥匙，世界才终于保住了这颗明珠。至于她为什么会有钥匙，那是因为这房子本来就是她的，是她送给心华的。彼时心华还未成名，是乐正家的养女（因此全名可以叫作乐正心华），是阿绫的义妹，自然由阿绫始终接济着，这套房子包括在其中。当然，题外话还是少说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乐正绫总是要陪着洛天依，就请了个保姆到这里来照顾她。总之，现在这栋房子里一般是一个人，两般是两个人。

走进小院正门，前方是一片小荷塘，里面砌着一座假山，水从顶上淙淙流下，别有情致。荷塘两侧各有小路通向屋子，中间也有一座木桥，从塘中穿过。倘是夏天，荷花盛放之时，走在桥上，令人心脾神往。庭中其余空地栽种着许多如梅兰竹菊一类植物，又布满香草。在角落里有棵劲松，笔直挺立，亭亭如盖。房前塘边建一小亭，中置石桌一张，石凳四方，在此处观园实在雅致。而事实上，除了夏天蚊虫纷扰之时，这是心华第二所喜之处。

在这样一个幽静典雅的园中，若是普通别墅反而显得突兀。放眼望去，那是一座唐朝风格的三层小楼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有些夸张的斗拱。不过倒是没有传统唐式建筑的两丈层高。红漆让无论木材石材或钢筋混凝土都变得融洽自得，浑然一体。一层二层姑且还是玻璃窗，可三楼就不一样了，门窗竟然都糊的是纸。想来，这也是她习惯于在三楼下笔的主要原因。

不同于大众国画画家喜欢对着一张宣纸精雕细琢，心华往往一气呵成，只要来了兴致那不出两三日就能完成一幅惊世巨著。不过她这种不规律的工作生活方式，即使有人在旁照顾，身体还是难免比常人瘦弱几分，脸色略显苍白。

从乐正绫郁郁而终的消息在两个月之前传来，再加上三个月前洛天依因怪疾而去世，心华本就不大的朋友圈骤然减少了两个人，这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从乐正绫的死讯被公布的那天开始，她立刻就缩回了自己的小院里，闭门谢客。三天后，她创造出了那副震惊中外，惊世骇俗的《来日葬花》，以此来表达对两位故人的哀悼。

在猛地经历了两个重要人士的离世后，心华对于生命的思考更加深刻了。

当然，她终究要面对生活，不能因为两个旁人的死就开始摆烂逃避社会逃避现实。乐正龙牙公开的事情她也算半个亲历者，真的追究起来，绫依二人的死当时城里的所有人都躲不开责任，她自然也不例外。也正因此，她在得知真相以后十分自责。

在别墅里躺平了两个月，交了《来日葬花》、几张从前画的旧稿，还有几幅随性完成的写意画，算是把这个季度的个人画展糊弄了过去，还卖出去好几幅，换回了不少钱。于是，她终于决定在隐居两个月后重出江湖了。

不管怎么样，她至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答。

她的画里究竟缺了什么？

毫无疑问，在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她都只不过是当代最杰出的画家之一，而还不能名垂青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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