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嘿，教师节快乐

此心安处是吾乡，吾心安处是彼方。 「教师」 孩子 我已明了远超你所能明了之一切 已见过全宇宙的孤独和寂寞 却驻足你身旁，守望你眼中热情溢洋 我辈命如蜉蝣，我族形如苇草 要跨过不可知的无边之墙 别无他法 唯智性和德性 是你我的唯一仰仗 今日我已走到这里 今日我已无法复起 明日你需继续前进 你我命当如此 命中注定，于终焉之时 与先人的魂体一齐 向着某个后来的谁人 嘶声力竭地祈许 祈许谁能继续前进 「智性传递·文明传承」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教师，人类最古老的职业。 历史上，第一个“把知识从我传递给你”的人已不可考。根据历史学的说法，世界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当属孔子。 似乎考究谁人当领受这一荣誉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古至今、从来不缺身处安宁、眼望世界、心怀理想的先者。为了开化、启蒙，人类当中的一些如此地努力着。 因同样身为人类的一份子，感到光荣。 谁人断裂的股骨今日在谁人的帮助下愈合，明日就会有谁人的股骨免于断裂、愈于断裂；谁人今日制作出了更耐用更高效的工具，明日就会有谁人凭借这件利器造福众生。知识的传递在历史上绝不是一二者间的故事佳话，你我今日享用的一切一切都是知识传递的结果。生存的意志与智慧、权力的生成和流转、文明的融合与冲突，一切一切都是知识传递的结果，今日的生存文明、政治文明，全部仰仗于先人的智性与德性。 知识只有得到传递，人类文明才能得到传承。但个体身处于历史当中，并无多少享受到文明传承红利的机会。你我只能做历史的筑基人，奉献于知识的传递于你我毫无意义。 但人类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的做着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件又一件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最终汇成了历史文明。 “长空送鸟印，留幻与人灵。” 「德性感化·文明进化」 当然，人类无法在历史演进的轨道上守住那用以仰仗的宝物——智性和德性。如同权力制衡是人类社会的常态一样，「愚昧」和「邪恶」无时无刻不在与智性和德性争抢人之灵魂。大地之上，呻吟未绝于耳。 嗜好「权力」、滥用「暴力」是人类的天性，以言语、拳脚和战争解决矛盾，是你我的本性。蒙昧的孩童会因偷窃玩具进行拳脚斗争，政治的人们会因「道」与「术」的不同进行权力斗争，政治国家还要发动战争。如果笃定暴力当归属于邪恶，德性感化的重要性已无需多言。值得庆幸的是，为人师者们并未绝迹与此，他们在智性传递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走到了「德性感化」的领域，实现「文明进化」。 何为「文明进化」？试为之下一个定义：使更多个体过上更好生活，且以「正当」而非「正义」的方式实现此目的的过程，即为文明进化。当西方人和东方人共同见证了两次世界大战后，我们才意识到智性并非人类文明的一切。实际上，自启蒙运动以来，对于智性的追求似乎造成了另一种蒙昧和邪恶。身处「平庸之恶」而不自知的你我，是这个物质爆炸时代的精神傀儡。 好在，有人看得更远。科技爆炸伊始的年代，浪漫潮流试图把人拉回感情激荡的旧时代;文明启蒙之前，向善成为了全世界文明共同的追求。这些为人师者当为全人类的先锋，在智性未萌的年代就高呼德性的感化。 器物斩破了旧世界的枷锁，精神建设起新世界的巨塔。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应试的教师」 回到现实当中，仍然需要理性精神和智性光芒。当今的教育和教师，被高度的结构化和专业化——教育是为了应试人才的选拔，教师成为了专职于应试人才选拔的职业。应当说，这样的异化是有必要的、合理的。但在「智性传递」和「德性感化」的道途中，社会似乎走向了失衡。 要重视人与人的关系，通过话语影响他人，通过行为影响他人，教育就是这样，教师影响孩子，孩子长大成人。不能只关注智性的传递，更重要的是德性的感化。 问题是，这在教育高度结构化于其中的社会行得通吗？教育是人才选拔的机制，教育结构对个体成员进行了智性上的区分，以此为凭据为其排序，进行社会资源和攫取社会资源能力的分配。智性在此中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毕竟，谁都会高呼正义无私和善良。可智性培养出的人才真的满足了社会的需要吗？正如你我之所见，眼下的种种乱象都是「智性或盛，德性必失」的结果。即便只是为了智性的增长，德性的缺失亦是无益的——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往往趋于善良，一个成绩差的学生往往滥用暴力——这种不公平的歧视性划分也是德性感化所要抑制的倾向，但这并不意味其没有现实的支撑。 在压力型体制下的教师们能做什么呢？应试教育的主战场，也即城市的高中教师不得不采取一种讨巧的方式：对于好孩子的恶行睁闭双目，对于坏孩子的恶行则大加批判。既然总是表扬坏孩子、批评好孩子会带来成绩上的负收益——这也是德性感化缺失的结果——我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呢？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种“常见”而非“普遍”。而在应试教育的次要战场，也即农村地区，反而没有教师的事情。孩子们全然没有享受到足够的教育资源，就因为经济的压力退出了跃升的渠道。年轻的女孩早早嫁人，年轻的后生早早打工，一切为了生存。在为不公感到不平时，也有必要对放弃他们前途的上一代予以批判。既然批判上一代的愚昧是对上一代的不公平，接受上一代的愚昧是对下一代的不公平，那么我选择前者——一条更艰辛更多苦难的道路——这对孩子是公平的，是幸运的，至少在求学这条道路上，即便是为了生存，他们也应该走下去，而且这套路更宽、更大、更直也更值。 「入世的教师」 身处残酷的现实，缺少了阳光的向日葵会垂头丧气，缺少了希望的人会走入歧途。不管是从生存需要的角度，还是从个人发展的角度，接受教育始终是孩子们最好的一条路。入世的教师们，走出象牙塔投身于这个黑白杂糅的世界，用自己的德性感化学生——不论城乡区别，不论代际差异。 我会无比感谢我遇到的老师们，无时无刻不在塑造我的德性。 「百年大计」 教育，百年大计。 我族也好，我国也好，我辈也好，人类也好。 在历史书越写越厚、列车航班越走越快的今天，仍有那么一群人进行着智性传递和德性感化的事业。不论是幼儿园、小学、中学，还是大学，亦或是更高层级的学府，不管是象牙塔之内还是三尺讲台以外，只要是此蔚蓝色天空之下、蓝色星球大地之上，将智性传递、德性感化的人们，就是教师。 嘿，读到这里的你，或许你也是我的教师。 在某个崩溃嚎哭的夜晚，你似正在说什么改变我的话。 在某个迷茫绝望的时刻，你似曾经在我身旁喃喃细语。 你有逆转我的思想，让我实现了自己的「文明传承」与「文明进化」。 谢谢屏幕前的你。 不论你是我的「教师」，还是某个素不相识的「谁人」的「教师」。 嘿，百合们，教师节快乐。 能够参与其中，能够认识诸位，我感到无上光荣。 嘿，那位校长，教师节快乐。 放弃离开的机会，坚守在那个无人愿意长期坚守的校园，辛苦你了。 嘿，乡村教师们，教师节快乐。 至高无上的光荣。 嘿，老师们，教师节快乐。 感谢你们为这片土地制造新鲜血液，这个国度、这份文明是你们的杰作。 嘿，你好！ 嘿，再见！此外，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