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卡塔昌恶魔》第二十七章

托文(士兵篇)
托文的靴子深深踏进了地面。当他的脚落进一个被拆除了地雷而留下的泥坑里时,他感到自己的脚踝扭伤了。他跌了一跤,感觉脚上的韧带被过度拉伸而发出哀嚎,但他没有停下,他不能停下来。
兽人从四号前哨站蜂拥而出,那只体型最大、最凶猛的兽人领头追赶。托文没有冒险去回头看,但他能听到它们的吼声。它们一边追赶一边喊着它们标准的“Waaagh!”战吼,那充满肾上腺素而兴奋无比的喉音,就如同一群在斯卡迪冰冻的平原上游荡的淌着口水的冰狼——这并不是说托文曾经离开城市见过它们。
不过,托文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逃跑。他和中士一起跑,不,现在是萨帕中尉,还有她小队的其他成员,因为这是他们的任务——引导兽人进入杀戮区,在那里阿尔达隆上校、德拉姆中士和其他人恨不得把兽人刨骨挖心。其他队员的速度很快,左右迂回,不停改变方向,使自己更难成为目标,但托文能跟上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管怎样,现在他们身后的兽人射击的频率降低了,大多数都拔出了近战武器加入了追逐。它们不想从远处射击卡塔昌,它们想要靠近并在兽人最渴望的肉搏战中击败他们。
搁以前,托文会认为兽人在白刃战中也比帝国卫队更有优势——不管《帝国步兵入门指南》试图让他相信什么——但在与卡塔昌丛林战士并肩作战之后,他不再确信情况总是这样了。阿尔达隆是对的:兽人不在乎它们追进丛林里的战术意义;它们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兽人被激怒了,迫切地想要战斗,而它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还好吧,温和星人?”托文从踉跄中恢复过来时萨帕中尉向他喊道。
“没事,”托文回答,接着补充道,“还有别叫我温和星人!”
萨帕大笑了起来,一枚兽人子弹在她身边爆炸,把地面的泥土掀了起来。“你想让我叫你别的!”她大声呼喊,盖过了兽人的咆哮。“你最好为自己赢得一个卡塔昌称号!”
托文和萨帕中尉的小队奔跑到丛林的边缘,一头扎进了树林里。几乎就在他们越过森林线,茂密的盾树叶将他们团团包裹住的时候,兽人追击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如同进入了一间隔音室。丛林包围了他们。自打他登上冈德瓦VI以来,即使被树木包围,如同幽闭阴森的空间在不停逼近,托文觉得丛林不是一个需要对抗,需要害怕,需要从它手上存活下来的实体。不,恰恰相反,他开始有他想象中的卡塔昌丛林战士的感觉。丛林不是敌人。丛林是一块盾牌。丛林是他们的,任何试图在丛林里跟他们交战的敌人都太可悲了。
为了挤过两棵树之间的缝隙,托文几乎在全力奔跑的同时扭转身体。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开出一道温暖的伤口,但他几乎没有感觉。浓密的灌木丛抓住了他的双腿想把他绊倒,但他还是挤过去了,然后发现自己几乎是出于本能轻轻松松就跨过了灌木丛,他的靴子落在了靠近这些植物中心最坚硬的的地方,长长的,抽动着的叶子和藤蔓都无法减慢他的速度分毫。
萨帕放慢了脚步。她开始比托文已知的还要小心谨慎地在丛林里穿行。其他队员也做了相同的动作,这是托文第一次发现自己在丛林中比卡塔昌丛林战士的移动速度更快。没过一会儿他也放慢了速度,意识到了她在做什么,这是确保追击而来的兽人不会丢失视野并沿着预定的路径准确地跟随他们。
小队稍稍改变了方向,引导着兽人沿着阿尔达隆为伏击而选择的隧道般的森林区前进,这是一个完美的天然漏斗,但这里将迎来一场人为的死亡弹幕。当他们进入杀戮区后,托文继续跟着小队前进。毫无疑问他此刻正在想象,但当他一进入布满炸药、被指定为交叉火力区的地方时,空气似乎变得更浓了,弥漫着电离反应兴奋的嗡嗡声,仿佛周围的丛林很紧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萨帕小队已经放慢了速度,托文可以听见他们身后的绿皮了。他能感觉到它们逐渐逼近。它们你推我搡,挣扎着穿过树林之间的缝隙,甩开悬挂的藤蔓。阿尔达隆已经搞清楚了,至少有一些兽人在这场围绕四号前哨站的冲突中表现得出人意料,但这些兽人至少表现得如卡塔昌计划的那样在他们佯装撤退时紧紧地挤在一起,在这片杀戮区创造出了完美的异形密度。托文刚刚穿过杀戮区,从另一边进入安全区,丛林一直紧张着等待的东西就来了。
德拉姆中士一直躺在那里等待萨帕小队撤离,他引爆雷管,顺着精心布置的引线,一声“砰!”的巨响,丛林的地面被整个掀了起来。
爆炸声不止一次,而是好几次——至少几十次,也许更多,每次爆炸声都相隔不到几分之一秒,但足以让人听到每一次不同的爆炸声,一连串的“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声,没完没了,连接成一串摧毁丛林的破坏链条。
每一次爆炸,炸药上方的地面都会向上膨胀,以球形冲击波的形式喷出大量泥土、泥浆、植物和树根。释放出的能量剥落了枝条上的树叶,瓦解了苔藓和藤蔓,甚至将离得足够近的整棵树都掀翻,把它们完全从地里扯了出来。随着丛林的毁灭,毁灭也降临到了兽人的头上。
那些在埋藏着炸药的地面正上方走动的绿皮根本没有机会——它们仅能被炸得粉碎,鲜血和肌肉从骨头上剥离全变成了血沫,伴随着泥土和碎屑雨点一般落下罢了。
那些离每次爆炸点仅有几步之遥的兽人并没有被彻底炸成灰,而是被撕裂成更大块的碎片:驱赶、四肢和还戴着震惊的绿色脸的大块头颅,都砰砰落进了新形成的泥浆里。托文扑到地上找掩护,用双臂挡住后脑勺,以保护自己不被倾泻而下的泥土、木头和兽人碎片砸伤。
那些被冲击波甩飞到周围丛林里,要么撞在树上,要么撞在其他兽人身上,要么只是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的绿皮,虽然受了伤,但它们的“大部分”还完好无损——可能总共有20个——爬了起来。尽管它们中的大多数失去了足以使人类丧失行动力的大块身体,但还是找到了它们能找到的的武器——如果它们当时能好好握住,或这些现在从炸成碎片的同伴身上捡来的。它们迷迷糊糊地转过身来,想找点东西来杀。大多数决定沿着萨帕小队之前跑的方向继续前进。至少在德拉姆中小队开火之前。
如果爆炸只是一次迎头痛击,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千刀万剐的精确打击。
德拉姆中小队和阿尔达隆甚至在最后一块飞出来的兽人躯干落地之前就开火了。他们位于三个不同的射击掩体中,投以精心设计的交叉激光火力。
丛林被卡塔昌们用激光卡宾枪射出的尽可能多的橙色光束照亮。在全自动模式下,他们倾泻了尽可能多的火力,手中的武器瞬间就过热了,电池以通常不被允许的速度耗尽——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地狱拳”阿尔达隆的命令非常明确:清空你的弹药,确保没有一个兽人能从大屠杀中活着走出来。
仍漂浮着的灰尘和碎片在令人印象深刻的地面烟花表演中被点亮,因为激光光束穿过了它,任何落在它路径上的物质都被点燃,燃烧得又热又亮。但对卡塔昌来说更重要的是,尽管透过大爆炸的尘埃选择目标就已经比想象中难得多了,但仍然还有很多兽人被困在大火中同样燃烧得又热又亮。至少,它们融化了,激光光束打在它们身上的伤口瞬间就炸开了。
当爆炸产生的如冰雹般的碎片雨停下,射击开始时,托文镇定了下来。此刻萨帕小队的任务是执行最后的细节清理并击毙任何逃过伏击的兽人。由于其他人走的更快更远,所以当托文转身抓起他的步枪时,只有他离伏击区最近。杀戮区仍被部分漂浮的尘土和爆炸产生的浓烟覆盖,所有的这些都被德拉姆小队的交叉火力点燃得明亮。
阿尔达隆的伏击计划很顺利。杀戮区绝对名副其实。托文不敢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在爆炸和激光火力网中幸存下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竟有几个兽人从杀戮区的尽头朝他走了出来。
亲眼看见第一个兽人从充满尘土、血雾和火焰的屠戮场中踏步而出,托文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它庞大而凶恶。它,毫无疑问,就是这些生物的战争头目。它的四肢粗壮,整个身体被包裹在有液压活塞驱动的装甲壳里,虽然它的一条腿在身后艰难地拖行着,其中有几个活塞在爆炸中被扭曲和损坏了。它的一个肩膀受伤了,胸口和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托文很快意识到这是从它的脸颊上伸出的一块兽人骨头碎片。战争头目伸手把骨头拔了出来,像检查从手指头上拔下来的刺一样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扔到了地上。
“WAAAAAAAAGH !”
战争头目愤怒地嚎叫着。托文虽然不是兽人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但它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战争头目的红眼睛发现了托文。他是最近的目标,而且从那双锐利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这位战争头目满腔怒火最近的发泄口。这只巨大的兽人再次咆哮,朝托文走来。
托文从俯卧的姿势迅速转变成了单膝跪地的射击姿态,他知道自己要准备随时转移。他将激光枪抵在肩上开了几枪。几枪打在了战争头目的腿上,这除了在那厚重的装甲上造成了一点小擦伤外,没有任何作用;又是几枪命中了兽人腹部铆接在它穿的皮革背心上的厚重装甲板,虽然烧蚀了表面,但似乎还是无法打穿;最后一枪打在了手臂的侧面——这一枪终于在战争头目的皮肉上炸出一块冒烟的黑色伤口,仅有一枪造成了真正的伤害,然而绿皮自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到目前为止,托文已经有了足够的与兽人作战的经验,所以当这个兽人战争头目对足以让一个人类的手臂掉落的伤口不屑一顾时他并不感到惊讶。托文又开了一枪,击中了兽人盔甲上的其他地方,然后他放下激光枪,拔出他的卡塔昌战刀,准备与他在皇帝本人的画像之外见过的最大的生物近战——一位总是被描绘成比阿斯塔特修会的原体们都要高大的人物。战争头目拿着一把大到离谱的斧头,举过肩头准备像劈柴一样挥向托文。
斯卡迪第二团的一名老兵——他和他们一样现在都死了——曾经告诉托文和其他新兵:当死亡降临在他们身上时,不要感到惊讶。
“每个人死的时候似乎都很惊讶,”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告诉他们,“就好像他们以为圣塞勒斯汀或者神皇本人会在最后一刻如一道圣光降临拯救他们似的,就因为觉得自己很他妈特殊不可能死。好吧,你并不特殊,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死。仅仅是因为这是你碰巧搭乘的躯体罢了,并不意味着它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爆炸。”
托文私以为,如果圣塞勒斯汀或神皇本人真的决定伴随烈火之翼而来并给眼前的战争头目降下终结。那将是一个很好的转机,但他知道那个老兵说的是对的。托文马上就要死了,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至少他的死能帮助卡塔昌在夺回四号前哨站的过程中发挥一点小作用。
托文站了起来,尽可能地摆出模仿卡塔昌持刀准备进行肉搏战时的战斗姿态。他甚至像他见过的萨帕中尉那样转动着战刀——尽管速度慢了点,刀光也不多——因为如果他会倒下,他就要像他妈的一个战士一样倒下。
战争头目笨拙地跺着脚向他走来,还在与那条受伤的腿苦苦挣扎,接着挥动了斧头。托文,已经吸取了之前惨痛的教训,并没有阻止战争头目挥动这把斧头——这很可能会把他的手臂粉碎成无数块,而且斧头无论如何都会把他劈成两半;相反,他躲开来,跳向一边翻滚一圈。战争头目的斧头继续往下砍,刀锋深深的插进了泥地里。托文本打算再他翻滚完后迅速地砍一刀,但还没等他动手,就看到那把巨大的斧头又朝他挥了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当战争头目的武器向他逼近时,世界变得尖锐起来。丛林的颜色、战争头目的脸充斥着整个画面,他只会称之为绿色,但这实际上是成千上万种不同的颜色、高光和阴影——明亮的柠檬黄和翡翠绿,苔藓和腐烂的深绿棕色。一道道光矛穿透树冠,近乎神圣,就像从神皇画像中散发出的一道道炽热光辉。气味也更加清晰了:温热潮湿的、丛林地面上一层层腐烂树叶的刺鼻气味。他能听到兽人的咆哮声,激光射线的噼啪声,以及树叶在树冠高处随风飘动的声音。但即便如此,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把斧头的刀刃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他的头骨移动。
他听到了斧头劈向他时划破空气发出微弱的嗖嗖声。斧头的刃口本身并不锋利;有缺口,有划痕,还有生锈的麻点,但它向他袭来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不需要很锋利就能把他的头骨完全劈成两半。
即使突然有了这种近乎超自然的清晰感知,托文也没法让自己动的更快点;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自己的死亡在眼前以超慢速播放着。也许每个人死的时候都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他想道,死亡的那一瞬不断延伸,直到永恒——某种病态的宇宙玩笑,看着你被永远困住,无法挣扎,而你不可避免的死亡正越来越慢地向你逼近。
没有什么圣塞勒斯汀,也没有什么神皇,但有什么东西从一束闪耀的光芒中出现了——是哈斯凯尔·“地狱拳”·阿尔达隆那劈啪作响、火星四射的动力之拳。上校的到来就好像他真的如同圣人一般伴着双翼降临,身后带来的是皇帝的复仇怒火。他的动力拳直接打在了斧头的刀刃上,同时这把大斧子正划过空气,朝着托文的脸劈去。劈啪作响的能量场和动力拳增幅的力量所提供的动能让阿尔达隆砰地一声把斧头打停了下来。阿尔达隆低头看着托文。
“你表现得很勇敢,温和星人,但还是把它留给我吧。”
托文不等被再提醒一遍。他急忙站起来,举起了他的激光枪瞄准了伏击杀戮区,同时向萨帕小队待命的地方后退。他听见空气被电离的爆裂声,感觉到激光束从身边飞过时那种静电般的模糊感。萨帕小队正在向其他逃出杀戮区的兽人开火。
他们迅速放倒了目标,接着整个小队的目光,包括托文,都聚焦到了战争头目和卡塔昌上校之间的决斗。有好几次,这位战争头目试图抬起它那厚重的装甲腿作为武器踢向阿尔达隆上校,但它们只是不停冒出火花,像割断了大动脉似的往外喷出黑油。看来战争头目选择的武器已经损坏的太厉害而无法使用,所以它只剩下那把仍然令人生畏的大斧头了。阿尔达隆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弱点,并开始在兽人周围辗转腾挪,以利用其机动性受损的劣势。他时而突进,时而后退,在战争头目的攻击范围之外进进出出。萨帕小队的每个成员都举起武器瞄准了战争头目。
“别开枪,”萨帕说,“你们会误伤到上校。再说了,他做得到,我知道他会的。”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鼓励,但即使托文也从这些话中找到了希望的暗示,就像她在向神皇祈祷,或者更有可能只是希望把它扔进宇宙里让它直接暴毙。
战争头目和阿尔达隆都举着笨重的武器。战争头目的斧头非常巨大,除了星际战士之外没有人能驾驭得了,而动力拳对普通人来说同样难以使用,尽管阿尔达隆挥舞着拳套就像自己的手一样——如果关于他的整个手臂都被增强手术强化的谣言是真的话,那基本上就是真的了。
兽人和阿尔达隆各自挥动武器的速度都相对较快,但看上去仍像是两个巨大的战士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和难以撼动的物体相互撞击。斧头对上拳头时,产生出大量黄蓝两色的火花,双方猛烈的打击与其说是被阻挡住,不如说是被偏转了方向。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两种武器简直是天壤之别:战争头目手里的是一块简单的巨大金属,凭借其绿色肌肉的固有力量挥舞着;卡塔昌上校用的是先进的,环绕着破坏立场的动力拳,机械增幅将他的力量放大到远远超过普通人。尽管如此,每一个战斗员都认识到无论是斧头还是拳头的一击下去都是毁灭性的;他们清楚谁先出手谁就很可能是胜者。
这位战争头目像一个心怀不满的伐木工人一样鲁莽地挥砍,一击狂野的弧形劈砍被阿尔达隆用动力拳向上猛挥挡住了。上校躲在斧子下面,钻进了兽人没有防备的地方。他空着的那只手突然凭空出现了他的卡塔昌战刀。他用尽全力把刀捅进了兽人的身体里。当他把它拔出来,让刀上的锯齿发挥它们的恶毒作用时,兽人从斧头上放下一只手,抓住了阿尔达隆拿刀的那只手,把刀刃固定在自己体内,但紧紧地捏住了阿尔达隆的手腕。
“你这只虾米小手,”战争头目咆哮道,“你就不该用你这只虾米小手。”
战争头目攥紧了手。即使从托文那个地方,也能清晰地看到兽人拳头里冒出来的肌肉和肌腱,与其说是指关节发白了,不如说是指关节都发麻了。随着一声咆哮,战争头目握得更加用力并向前推动,将阿尔达隆推向地面。兽人捏碎了他的拳头用全身的重量压向上校时,他被迫屈下身来。阿尔达隆跪到了地上,但没有表现出疼痛。他那只没有动力拳套的手是仿生义肢,但战争头目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相反,上校向战争头目咆哮去。异形似乎增加了握力,用手臂用力把阿尔达隆往下推到泥土里,上校用动力拳挥出一拳,被兽人用斧头挡开了。
“俺是跺肠者!”当阿尔达隆上校被迫弯下腰时,兽人朝他吼道,“俺要踩死你!你啥都不是!你这个又小又弱的虾米!”
战争头目半抬起右腿,但关节处喷出一连串的火花和一股液压油,沉重的装甲腿又重重的落回地面。它沮丧地吼了一声,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即使发出了更多的火花和摩擦声,“跺肠者”还是设法把它的腿抬得更高,托文知道,它准备狠狠地踩在阿尔达隆身上。尽管表面上称自己为“跺肠者”,但这位战争头目显然是想踩碎上校的脑袋。
更多的兽人从杀戮区赶来,吸引了萨帕小队的火力。托文是离他最近的士兵,他知道自己是唯一有机会及时赶到的人。他冲向前去,用尽全力将他的卡塔昌战刀刺进了兽人盔甲上有明显缺口的膝关节。里面有什么东西爆裂了,托文向后倒去时被溅了一身油。
跺肠者试图用它那沉重的脚往下踩,但关节处却发出了火花和哀鸣声,从那家伙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已经卡死了。跺肠者松开了阿尔达隆的手腕,用拳头敲打它的腿,试图让关节松开。阿尔达隆翻滚到一边,同时挥出他的动力拳,这次好像他才是发了疯的伐木工,扑向兽人的另一条独立着的腿,让巨大的绿皮身体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阿尔达隆迅速地爬起来,甚至都没有站起来,就跪在跺肠者的头前,不给战争头目一点喘息的时间。上校仰起身,一拳重重地打在跺肠者的脸上。那兽人试图挡一下,但这次它太慢了,阿尔达隆那环绕着分解立场的动力拳活生生撕裂了它的肉体分子和伺服驱动的金属甲壳,彻底粉碎了它坚硬的头骨。
当托文抹去脸上厚厚的黑油时,他看到阿尔达隆一遍又一遍的后仰,用动力拳狠狠地打在战争头目的脸上。每一拳,拳头都会陷入绿皮头骨的更深处,溅出更多的血浆和骨头碎片。最终,当阿尔达隆连续三次只打中了丛林的泥地时,他终于停了下来。他仰面倒下,胸口因喘着粗气而上下起伏。
最后,当他的呼吸恢复正常,哈斯凯尔·“地狱拳”·阿尔达隆上校重新站了起来。他转身看着托文,托文也看着他。阿尔达隆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泥土和兽人血,随手把这些弹到地上,然后在与他保持着强烈的目光接触的同时,向托文点了点头。一个感谢和尊重的点头,即使没有言语,也让托文骄傲地满脸通红。
阿尔达隆转向从埋伏射击坑中走出的萨帕小队,然后,在放下最后一只兽人后,萨帕小队的其余成员从他们被安排为清理火力小组的地方靠近。当卡塔昌们聚齐后,托文可以看见阿尔达隆正快速地评估了大家一眼,随后他要求确认情况。
“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长官,”萨帕中尉微笑着回答,“至少绿皮无一生还。”
“太好了。有没有目标逃离杀戮区?”
“没有,长官。”
“德拉姆中士,区域内的所有东西都死透了吗?”
“我们会确认的,”德拉姆回答。
阿尔达隆点点头。“一定要确认清楚。如果那儿有个头还连接在任何类似躯干的东西上,你就把他砍下来。”
“是,长官。”
“你估计出敌人的阵亡数量(KLA,Killed in Action)了吗?”阿尔达隆问。
“我估计我们这儿得有四十个烤绿皮了,”德拉姆说。
阿尔达隆再次点头。他转向托文。“给老部队报仇的美好一天,你不觉得吗,托文?”
“是的,长官!”托文回答,随后停顿了一下,感到困惑。“我的老部队?”
“这就对了。既然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把你变得有种就没必要再把你送回斯卡迪第二团了。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丛林战士了,也许我们会把你变成卡塔昌恶魔。你会跟我们在一起。除非你宁愿回到你那傻逼的温和世界?”
他想起了梅琳娜。她的照片不再是他最珍视的财产。现在,他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他靠自己挣来的,一条红色的头巾。
“我会留下来和您一起,长官,”托文说,“如果您愿意的话。”
“很好。别让我后悔。”
托文站立地更挺直了。“我决不会,长官。”
这次他以神皇本人的名义发誓,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