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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EDICTION 渣翻 诅咒

2023-07-13 12:52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注:此文有点虐,一方面体现出凡人的勇气是人类大厦的基石,但凡人又是如此孱弱。另一方面,旧版本的黑暗天使发挥依旧稳定,他们是保护凡人的天使,除非在官方的授意下魔怔性拉满


发动机轰鸣着,闪电战斗机划过天空,从普罗塞尔五号刺眼的橙色阳光中消失。地面上的人群望向天空,尖叫着——飞机陡然俯冲,直接冲向行星首都宽阔街道上的人群。尖叫声变成了欢呼声,因为在最后一分钟,“闪电”号停止了俯冲,以一连串的滚动再次上升。

在胜利庆典上方的阳台上,里根*安提戈涅拄着拐杖微笑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闪电战机引擎的声音了,虽然听到它不像上次那样感激,但他知道,大约25年前,飞行员们在解放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第一架“闪电”之后,还有几艘帝国海军的飞船在模拟扫射或对地攻击,每一艘都受到阿玛迪斯庆祝活动群众的热烈欢呼。

当海军结束了他们的炫耀后,就轮到第14机械大队了。成千上万吨的设备并排滚下城市狭窄的街道。儿童和成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巨大的战争机器把炮塔摇来摇去,嘲弄地瞄准那些多年前为了从死敌手中拯救城市而用同样把枪打得通红的人们。在第14大队的后面是该团的骄傲和欢乐——一辆毒刃坦克——有几个市民在如此可怕的战争工具面前晕倒了。

在坦克之后,普罗塞尔五号的人类解放者来了,看到身穿橄榄色制服的士兵,里根放弃了手杖,经过极大的努力,在25年来第一次独自站了起来。每支队伍列队走过时,他们都转过头向阳台方向敬礼,但他们敬礼的不是行星总督、来访的行政要员,甚至不是帝国卫队的高级军官。这些敬礼是为了献给里根*安提戈涅,他是第1普罗塞尔非正规军的唯一幸存者,阿玛迪斯的救世主和帝国的英雄。

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数千名帝国卫队士兵从总督官邸的阳台下走过,尽管他的腿痛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但里根唯一一次让眼泪流下来的时候,是当游行结束,他站在有利位置下,向自己的团致敬并高唱帝国赞美诗之时——现在是第一皇家骑兵团,以纪念他们在守城战斗中的英勇表现。

但眼泪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流露出的情感。

这是他为保守了大半生的秘密而流下的羞愧的眼泪。

阅兵式结束后,里根、总督和帝国各部门的官员都退到特等舱参加庆祝宴会。当他与形形色色的政委、上校和幕后的办事员坐在大厅的最前面时,他突然想到,受邀的客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前线军人。当然, 在阿玛迪斯战役中幸存下来的三名非正规军中,他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他不敢相信参与其中的阿斯塔特修会屈尊派代表参加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聚会,但他意识到, 自从他成为一名现役帝国卫队士兵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当其他人都在投身战争之时,更高的阶层总是尽可能地远离战斗。

宴会以一系列演讲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显贵走上讲台,夸大他们的帝国分部在阿玛迪斯战役中所起的作用,并赞扬里根*安提戈涅的英雄主义。一群他素未谋面的人站在他面前,声称从他出生起就认识他,并用里根*安提戈涅的“事迹”来修饰他们的故事。一位军务部的官员详细地讲述了他所认识的里根*安提戈涅是如何从城市的最深处崛起的,甚至很幸运地被接纳为非正规军,更不用说以优异的成绩服役了。虽然里根肯定不是出生在阿玛迪斯社会的上层,但他绝不是生活在底层的垃圾。

阿玛迪斯不是一个传统的城市。这是几千年前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坠落在普罗塞尔五号星球表面的残骸,尽管再也无法返回太空深处,但这个巨大的结构仍然完好无损,因此成为了这个新近定居星球的即时首都。在此后的几个世纪里,民众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一个阶级体系,类似于巢都城市,或者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类似于帝国海军舰艇上的船员体制。出席峰会的有总督和各种各样的官僚,他们不仅确保了这座城市的平稳运转,还确保了整个拥有800亿人口星球的顺利运转。总督的官邸坐落在船的最顶端,下面的“街道”是横跨船体顶部的垛口。下面的一层住着行政人员和军人,然后继续往下,再往下是服务业、劳工和仆役,直到船的最底层是犯罪的下层阶级、帮派分子,如果传言可信的话,还有变种人。

在头号大敌入侵并围攻阿玛迪斯之前,里根曾师从一名磁悬浮电梯工程师,在船上过着不舒服的生活。在加入非正规军之前,他是一个好斗的人,有时甚至不得不杀人,但暗示他在加入卫队之前是一个惯犯,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但这还不是最伤人的谎言。

军务部的人后面跟着一个胸前挂满勋章的年老政委。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段时间,讲述了普罗塞尔军团不仅在阿玛迪斯战役中,而且在随后岁月里的英勇事迹。然后,在一次赞美里根的演讲中,他不断地称里根为“游骑兵”,随后他开始谈论里根的两个儿子。这位政委声称,他的大儿子默托克几乎和他父亲一样勇敢,在解放普洛塞尔星系外围卫星的战役中,他成功地保卫了一个重要的弹药库。与此同时,他的小儿子塔里克是赫普斯坦之愚的英勇捍卫者之一,那是一颗位于银河系边缘的小卫星,用来为帝国海军的飞船提供补给。

里根不得不忍住对这些谎言的愤怒。他的两个儿子都加入了正规军,由于他们父亲的名声,他们都是军官。默托克被授予少校军衔,率领200人参加了解放普罗塞尔卫星的战役,但当他发现自己和他的士兵被更强大的部队困在弹药库中时,他选择了自杀,而不是站在那里战斗。一个年轻的下士成功地领导了防守,几个月后,他把默托克的私人物品还给了里根。当这位现已截瘫的下士摇着轮椅从营房里出来时,里根意识到,他们甚至懒得把粘在帝国卫队制服裆部和他儿子随身物品上的大便洗掉。

他的另一个儿子,塔里克,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懦夫,只是个傻瓜。他也被授予少校军衔,这是他在基本训练之外的第一次战斗任务,当时他所在小队的奇美拉被派去保卫一个星港的外围。他从前线带队,是第一个离开奇美拉的人,也是他的小队中第一个阵亡的人。一颗激光击中了他的头骨,如果他在离开车辆之前戴上头盔,他的死亡可能就能避免。

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政委邀请里根站在领奖台上,代表他两个勇敢的儿子接受了追授奖章,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里根站在那里,挣扎着拿着奖章和手杖,突然一阵忧郁席卷了他,就像他得知儿子们命运的消息时一样。他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政委示意里根讲两句。

里根尴尬地转身面对人群,拿不准是否接受政委的邀请。只要看一眼热烈鼓掌的群众的脸,他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一瘸一拐地走向会场,把奖牌放在领奖台上,整理思绪。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看着外面安静下来的人群,准备发言。


“我……”

大厅后面一阵骚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周围的人都单膝跪地,低下头,直到房间里只剩下里根一个人站着。当他看到连行星总督都鞠躬的原因时,里根不顾腿上的疼痛也鞠了一躬。

 

一个身披动力盔甲的巨人正大步穿过房间中央。这个新来的人身高近三米,穿着一件象牙色的长袍,兜帽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身旁挂着一支爆弹手枪,衣服的褶皱下面露出一把大剑的鞘。虽然他的脸和大部分盔甲都被精致而古老的布料遮住了,但他那巨大的绿色护肩却没有。右边的衬垫上装饰着一把羽毛环绕的长匕首的浅浮雕,而另一边则装饰着一套风格独特的乌木翅膀,翅膀上插着一把匕首,这表明他是帝皇最优秀、最高贵的星际战士战团之一:黑暗天使的成员。

鞠躬的人群分开,肃然起敬,让这位半神自由通行。里根微微抬起头,意识到那个身影正径直朝舞台走去。当那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紧张地满头大汗,眼睛盯着地面。这位星际战士没有摘下兜帽,就开始说话了。

“里根*安提戈涅,第一非正规军唯一的幸存者,阿玛迪斯的救世主和帝国的英雄。”

里根微微抬起头,不敢和巨人对视,但也不想表现出不尊重。

“嗯……是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黑暗天使把兜帽往后拉,露出了他的容貌。他那十分光滑的头皮,只是偶尔有一些痘痕或伤疤,在房中人造的灯光下显得很亮,他那严峻的、凹凸不平的脸,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站好。”星际战士命令道。

“我……我……什么?”里根回答。

“别让我再说一遍。站好”。

在手杖的帮助下,里根撑着爬起来,变成站立的姿势。他意识到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他。

“我是黑暗天使第六连的蒂格兰导师,来自阿斯塔特修会。里根*安提戈涅,第一非正规军唯一的幸存者,阿玛迪斯的救世主和帝国的英雄,你不应该在我面前鞠躬。”

身穿绿色盔甲的星际战士把手放在剑柄上,流畅地抽出剑来,以四十五度角对着舱顶。这把剑的材质非常暗,似乎能吸收房间里的光线,把里根和死亡天使笼罩在一片暗淡的黑曜石阴影中。

人群中传来一阵喘息声,里根觉得自己好像要晕过去了。又一个流畅的动作,连长单膝跪地,黑剑的尖插在地板上,微微低下头以示敬意。

“是我向你致敬。”

“看来我又救了你,骑警安提戈涅。”

骚乱一平息,紧张的政府官员就四处奔走,为他们尊敬的新来者效劳。虽然客舱里的座位都不够结实,容不下一名星际战士,但一个机灵的年轻职员从第14机械大队上征用了一个弹药箱,用精美的布把它包裹起来,让蒂格兰连长坐在里根旁边,坐在宴会的最前面。

“谢谢您。尽管这些年来我参加过许多这样的活动,但我从来没有习惯公开演讲”最初对星际战士到来的震惊已经平息下来,里根虽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但已经镇定下来,能够说出完整的句子了。“我也不再是‘骑警’安提戈涅了;现在是安提戈涅上校了。这是一个荣誉头衔,当然是为了表彰我在防御方面的贡献,但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以来,似乎我不是唯一一个获得晋升的人,大人。”

“确实。我已经很多年不当提格兰中士了,其实是在普罗塞尔战役后的几个月。这是莫大的荣幸,但也带着一丝悲伤,因为我是在杜马导师去世后才升到这个职位的。”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

“我是一名士兵,安提戈涅上校”黑暗天使打断道,“我已经习惯了把恐惧当作陌生人,我可以承受远远超过宇宙中大多数事物所能承受的痛苦。虽然我前任导师的牺牲让我很难过,但我不会像你那样经历悲伤或情感上的痛苦。死亡,无论是我自己的,还是我某个战友的,都只是一种职业上的风险。”

 

一个紧张的女服务员走近里根和星际战士,提出要给他们倒点酒。蒂格兰面无表情地挥手让她走开,但里根接过了满满一杯,立刻吞下了一半。虽然他以前和星际战士在一起过,但和他们在一起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在过。如果普通人身体健康,避免在帝国卫队服役,他们可以活上大半个世纪,而星际战士可以活得更久。有传言说,阿斯塔特修士基本上是不朽的,他们的生命只能通过暴力来结束。且不说一个星际战士可以用手腕一挥或唾液一喷就杀死一个人,这种对自己死亡的提醒才是他不安的根源。鉴于他的情况,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可我不是来谈我自己的。我想了解一下你,瑞根*安提戈涅上校,帝国的英雄。多年前我把你从战壕里抱出来之后,你的生活把你带到了哪里?”

“您过奖了,大人。我敢肯定,与您的生活相比,我的生活一点也不有趣。”

“我同意,但我一定要听听。”

“好的。那次您去医务室看我之后,他们给我做了手术,保住了我的腿。虽然肢体仍然完好无损,但它们无法保留太多功能,这就是我携带这个的原因。”

里根举起手杖给星际战士看,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像挥舞剑一样挥舞手杖时,又迅速把手杖扔到了地上。黑暗天使微笑着示意里根继续。

他们让我离开了卫队,当我们击退了入侵的事实变得明朗时,我被宣布为英雄。我被任命为新成立的第一正规步兵团的荣誉上校,获得了大量的奖章和荣誉。人们为我举行游行,在无数的宴会上,我被要求一遍又一遍地讲述我的故事。他们甚至为我立了一座雕像,我还听说在普罗塞尔的南半球有一个小岛,那里解放以来出生的男孩中有一半都叫里根。”

蒂格兰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但里根注意到他皱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大人?是我的故事不够有趣吗?”

“一点也不。只是有些事让我很困惑。我和我的兄弟们在战壕里救你的时候,我们带走了三个幸存者,你却说,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似的。

“对不起,大人。我以为您知道。塔里克一直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他们在解放后几天就关掉了他的生命维持系统。莫托克设法恢复了短暂的意识,但枯萎病在他体内非常强烈,他在几周内就死了。即使是现在,敌人在围城期间释放的毒素也在杀人……”

里根的声音越来越小,黑暗天使盯着他,仿佛可以看穿他,窥探他的灵魂。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里根第一次直视了死亡天使的眼睛。

“我自己。由于某种原因,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染上致命的枯萎病。它折磨着我,但折磨得很慢。即便如此,外科医生告诉我,我只能活几周,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活几个月。我要死了,大人。25年前,敌人无法用子弹或炸弹杀死我,但他们最终还是抓住了我。”

黑暗天使的脸稍稍动容了一下,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激动的情绪。

“这……让我很难过,里根*安提戈涅。没有人应该缓慢而漫长地死去,尤其是这样一位黄金王座勇敢的仆人。”

星际战士的表情又变硬了,他用钢铁般的目光盯住了里根。

“我应该以某种方式向您表示敬意。”

“吾主,求您了。那没这个必要。我已经得到了一百多个人所应得的荣誉。”

“那就纵容我吧。再给我讲一遍你的故事。告诉我你和你的两个战友是如何抵挡住敌人的进攻确保阿玛迪斯不会落入他们的魔掌。请告诉我,好让我把它准确地记录在我战团的编年史上,永远记住你的荣耀。”

里根朝大厅的后面瞥了一眼,徒劳地希望另一个惊喜的客人会进来,这样他就不用再撒谎了。这次没有救世主了。

“如您所愿,大人。”

 

“又一波来了!”守住城墙,在确定目标之前不要开枪。节约你的弹药——外面还有很多这种混蛋呢。”

上校的命令打破了不自然的沉默,里根卸下肩上的激光枪,加入了他部队的其他成员,站在泥泞的战壕上,过去的两个月里,这里一直是他们的家。他凝视着依附在无人区的浑浊的瘴气,等待着,直到他能在雾中辨认出形状。在堡垒里躺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塔里克,住在底层的垃圾,只要看一眼你就会杀了你——开了一枪,十几把武器还击。既然敌人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第1普罗塞尔非正规军的士兵很容易就干掉了前面的队伍,当敌人的方阵连续地跨过倒下的尸体时,更多的敌人进入了杀伤区,屈服于帝国军队无情的炮火。

“塔里克。我的能量包用完了,再给我一个。”里根在战斗的喧闹声中喊道。

这名前黑帮成员在战壕边缘又开了一枪,然后将一只有纹身的手伸进他肮脏束腰上衣的胸前口袋,扔给里根一个能量包。

他微笑着,露出一副金属假牙,嘴唇周围复杂的墨迹扭曲着,让他看起来像是咧着嘴笑。

“别让特洛米安听见。他认为我们只要赤手空拳,加上几句咒骂,就能击退这些攻击。”

里根接过能量包,把用过的电池从步枪里弹了出来,重新装上。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其中一名袭击者,瞄准并按下了扳机。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和塔里克一起露出焦虑的神色,,拔出了新的能量包,疯狂地开始清理堆积在武器夹壳里的泥浆。敌人士兵离他只有几米远,塔里克意识到里根的武器无法及时发挥作用,于是他把火力集中在前进的邪教徒身上。不可思议的是,猛扑过来的袭击者躲过了纹身枪手的所有射击,从战壕上方跃起,正好落在里根的头顶上,把他撞到了后墙坚硬的地面上。塔里克转身瞄准闯入者,但这个混沌变异的怪物举起一只伸开的手臂,把他从战壕顶上撞了下来,他的武器落到了下面的泥里。这个狂热信徒转过身来面对里根,张开了它的大嘴,滑稽地模仿着一个微笑,发出一声咕嘟咕嘟的喉音咆哮。

它的嘴唇上长满了腐烂的毒牙,舌头上爬满了蛆。它的眼睛像苍蝇的眼睛,残破的制服几乎无法掩盖构成它躯干的鳞茎状渗出的脂肪层。它把两条像棍棒一样的手臂举到空中,准备给仍然躺在地上的里根致命一击。他闭上眼睛,等待着不可避免的结果。

这没有发生。相反,最后他听到了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具尸体落在泥泞的战壕地板上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看到默托克笑容满面的脸,他是另一个从阿玛迪斯舰中部招募的非正规士兵,他正低头看着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把他从泥泞的战壕地板上扶起来。里根感激地接受了,站了起来。塔里克独自站在那里,用步枪的枪托在那具肿胀的尸体上砸了几下,看看它是否真的死了。

“那杂种比我还丑。”

“谢谢,默。我欠你一个人情。”里根说着,徒劳地掸去制服上的泥。

“不用谢我。答应我,等这一切结束,我们都回到阿玛迪斯的时候,你要用我的名字给你的第一个孩子取名。”这个十几岁的卫兵一边说一边拿起里根的激光枪递给他。

三个人笑了,在拿起武器继续杀戮之前,这是战壕里残酷恐怖生活中罕见的片刻休息。

这次攻击虽然凶猛,但并不像之前的许多攻击那样无情,不到一个小时,从无人区涌出来的敌方战斗人员就缩回去了,守军可以盘点一下自己的情况,舔舔伤口。死者会被清点,尸体会被焚烧。

一声枪响从战壕的远处传来,里根和塔里克放下了他们搬运的死去的非正规士兵,伸手拿起武器,准备迎接另一次袭击。当他们意识到这只是他们自己的一个狙击手在射击受伤的异教徒和变种人——敌人在到达战壕之前就倒下了,他们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是要去给我们拿点水吗? ”里根问道。“我嘴里现在全是泥味,塔里克认为他的嘴太干了,塔拉恩要求用来进行战斗演习。”

默托克矮胖的身影穿过泥泞,向两个坐着的人走来,他的肩膀因失败而耷拉着。他蹲下来,使他的头不再与战壕的边缘在一条直线上,摘下头盔,露出他那一头浓密的褐色卷发。

“啥都没了。”

 

“你说‘啥都没了’是什么意思?我们驻扎在行星上一个泥泞的逼里,水从我们试图保卫的墙里流出来。”塔里克把一根手指伸进壕沟的土墙里,湿哒哒地抽了出来。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一股涓涓细流向地面渗透,在堑壕壁上留下了一条狭窄的沟渠。

“命令是不能喝”默托克说。“跟那被帝皇抛弃的、沾在地上的雾气有关。它会污染所有接触到的东西。一些小伙子在壕沟附近更远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在无人区抓住了一只小犬科动物,把它吃了。第二天早上,当他们在自己的宿舍里被发现时,整个看起来像是从里往外被翻了一遍。反正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那么,在此期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里根问。“下一波攻击来临时,我们都会脱水而死。”

默托克只是耸耸肩。里根从腰带上取下水瓶,摇了摇,但没有发出声音。塔里克也做了同样的实验,结果也一样。他们俩都看了看默托克,他从腰带里摸索出自己的瓶子,模仿他的同伴。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样?”塔里克用一根有纹身的手指指着他们刚刚毫不客气地扔进污泥里的尸体。默托克和里根都露出了焦虑的神情。

“得了,阿塔,你知道命令是尸体要和他们的装备一起被安顿好以便重新分配。如果特洛米安发现了,他会送你上军事法庭的。” 默托克提醒道

他不顾朋友的抗议,俯身靠近尸体,从死者的腰带上取下一只半满的水瓶,开始翻他的口袋。

“那这是什么?”塔里克粗短的手指从尸体的外衣里伸出来,抓着一个银色的小瓶子。他拧开瓶盖,把容器放到鼻子旁边。

“朋友们,这不是阿玛塞克酒,但看起来像……”他把手伸进死者的外衣里,手又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狗牌。"骑警梅斯伦在这里持有违禁物品,我在这里引用《卫队初级手册》中的话说"一种使人陶醉或昏迷的液体,如果被吸入,可能会损害或抑制卫队的战斗能力"

纹身的前黑帮成员把瓶盖拧回瓶子上,塞进自己的外衣褶里。

"在我看来,我是在帮老梅斯伦的忙。我可不想在他的服役记录上留下这种污点。我是说,如果他悲伤的家人发现他既是死人又是酒鬼,他们会怎么想。坦率地说,我认为我凭良心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你不仅不能听从我的直接命令,在确定目标死亡之前不要开枪,而且你似乎也不能听从一个简单的常规命令,确保伤员的装备齐全。”

三名士兵惊恐地转过身来。他们被塔里克掠夺尸体的行动弄得心烦意乱,没能听到特洛米安上校和他的通讯兵林克梅尔走近的声音。林克梅尔和其他三名非正规军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污垢,而上校似乎刚刚换上了一套新制服,他灰色野战大衣底部有几厘米潮湿的棕色污渍——这是他从指挥掩体走出半公里的唯一迹象。尽管上校穿着新衣服,但他那满脸胡须的脸看起来和战壕里的普通士兵一样疲惫不堪。他那双充血的大眼睛使他的声音中也开始显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

“或者,要不就是,我打了第一枪,让敌人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塔里克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一种傲慢的语调。“我们以前在船底总是这么干。有一次——”

特洛米安对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准备用戴着手套的拳头打他,这时林克梅尔背上的VOX装置响了。

“前锋19?这是阿玛迪斯1号。收到了吗?结束。”

林克梅尔伸出一只手臂去拿起他背上的VOX接收器,但特洛米安粗暴地让骑兵转过身来,自己拿起了听筒。“我是前锋19。说吧,阿玛迪斯。结束。”

“拒绝提供增援和补给。我们在这里忙得不可开交,没有食物和水,更不用说空余的人手了。你们得靠自己了,前锋19号。祝好运,狩猎愉快。”

特洛米安正准备抗议时,阿玛迪斯指挥部的电话断了。无奈之下,他沿着壕沟把话机扔了出去,致使林克梅尔滑过泥潭去捡它。他张开鼻孔,把注意力转回到那三个人身上。里根、塔里克和默托克害怕上校的愤怒,注意到他的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套,他们开始慢慢地离开。然后,上校的态度突然冷却下来,他又恢复了理智。

 

“我本可以对你们的行为提出指控,但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那样做会适得其反。然而,当你认为剥夺你们战友的食物和水是合适的——”

“说句公道话,先生,那只是水。实际上我们没有找到……”

上校锐利的目光使站在那里的默托克畏缩了。

“既然你认为剥夺战友的食物和水是合适的,那么你也应该补偿他们,给他们食物和水。”

“那您打算怎么做呢,先生?”里根插嘴道。“走到敌人的战壕里,问他们是否介意借给我们一桶淡水和一些火腿?”

又是一次犀利的凝视。又一个卫兵蔫了。

“这主意不错,安提戈涅骑警。我们姑且称之为后备计划吧。我现在命令你做的是回到阿玛迪斯看看你能找到什么。这里的塔里克一定还和犯罪团伙有联系,如果联系不上的话,上层有一个动物园内的动物养的很好,我敢肯定,那里的鲜肉可以供应好几天。”

那三个身穿橄榄色制服的士兵惊奇地面面相觑。里根用眉毛示意塔里克,鼓励他说话。当暴徒不咬人时,里根站出来了。

“恕我直言,先生,这是我们接到过的最荒唐的命令。即使我们三个能到达阿玛迪斯,带着足够的食物和水回来,我也不准备剥夺我们要保护的人的生命。我们还不如自己在水里下毒,免得他们因为脱水或饥饿而慢慢死去。”

另外两个非正规军惴惴不安地看着,以为上校的手会回到手枪的枪托上。

“谢谢你对我这么坦诚,士兵。”上校说。

默托克和塔里克显然很放松,庆幸他们和里根都不会成为战场正义的牺牲品。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采取后备计划。”

“你为什么要去张开大嘴巴?如果他把我们送回阿玛迪斯,我们只要擅离职守几个小时,然后空手而归就行了。”

即使是耳语,他身上的呼吸器也能确保默托克的声音传遍贫瘠、泥泞的无人区,他的两个战友走到他前面,用眼神看着他,明确地告诉他“闭嘴”。里根在回答上校之前曾考虑过耍花招的可能性,但考虑到特洛米安目前的心理状态,从阿玛迪斯回来而没有食物和水就等于签署了他们自己的死亡令。冒险在无人区巡逻要好得多,或者像上校说的那样:“侦察敌人的阵地,确定对抗我们的兵力和部队类型。”

或者,用更清晰的话来说:这是一次自杀式任务。

在平坦的棕色地形上,时间和距离失去了意义,三个非正规军不知道他们离开相对安全的战壕有多久了。虽然他们相当肯定他们仍然在直线上前进,但令人腻味的雾气使他们无法判断他们离敌人的战壕有多近。

里根突然停了下来,举起手示意他的同志们停下来。敌人并没有在这个有争议的地区埋下地雷,但是其他的障碍等待着任何胆敢冒险进入那里的人,而引起里根注意的是一具敌方战斗人员腐烂的尸体。他很满意怪物已经死了,但不敢碰尸体,以防尸体下设了陷阱,他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塔里克打破阵型,向里根靠近。他稍微抬起了换气器,把声音控制在最低限度。“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在这里静观其变,几个小时后再返回战壕。我们就告诉上校敌人很多而且都是大块头。他要做什么?自己溜达过来复查吗?”

里根把自己的换气器拉到一边回答。

“太冒险了。敌人可能在这里也有巡逻队,如果我们遇到巡逻队,我宁愿我们站起来准备反击。”

塔里克点点头,没有任何抗议地回到他们的队形中。虽然这三个人都是同样的军衔和没有经验的士兵,里根在他们的战壕里已经成为他们事实上的领袖。默托克和塔里克逐渐对他产生了绝对的信任,这使他们俩都能活到现在。如果他们想在无人区毫无意义的巡逻中幸存下来,那么跟随里根是最好的方法。

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偶尔看到一具尸体或被丢弃的武器来打破单调的地形外,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他们开始怀疑敌人是否有壕沟的时候,雾开始消散,风景呈现出不同的面貌。里根小心翼翼地跨过一段铁丝网,示意他们触地,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进展缓慢得令人痛苦,他们几乎是在泥里游来游去。他们每前进一米,雾就越薄,里根确信是敌人自己在控制天气。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可以解释为什么毒雾只笼罩在阿玛迪斯和为保卫它而挖的战壕上?

他们越接近敌人的阵地,寂静也越被打破,三个人越来越担心被发现,而不是被听到。里根命令他们停下来,拿出一套野外磁透镜。虽然帝国的战壕很拥挤,但敌人的战壕看起来更像一个养牛的集装箱,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了如此多的人。里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能够对守军的阵地发动如此多的攻击——绝对的数量优势意味着他们满足于逐渐削弱帝国军队,直到占领阿玛迪斯成为一种形式。

邪教徒和变种人把板条箱从装甲车上卸下来,放到等待的武器上。偶尔,一名身材高大、装甲更好的士兵会大喊命令,几名下属会匆匆离开,卸下一辆新到达的车辆,或者沿着战壕往更远的地方运弹药箱。在里根看来,他们似乎在准备一次进攻,一次帝国军队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大规模的进攻。

当里根把望远镜对准从大地上挖出的巨大棕色裂口外曾经绿绿的平原时,他看到的景象让他意识到,当敌人的下一次进攻到来时,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火炮?”特洛米安上校问道。

“是的,先生。大约有两打”里根回答。“其中一些看起来很原始——弹射器、弩炮之类的东西——但很多都是现代的东西。”

“他们还在把它们移到合适的位置上吗?””

“大炮?是的。”

 

“前锋19号”的指挥掩体通常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现在却安静下来了,在这个狭窄的土屋里,每个副官和卫兵的眼睛都盯着上校和三个浑身湿透的人之间的谈话,这三个人刚从无人区爬回来。到目前为止,这场战争一直是一场消耗战,但在大敌一方引入火炮后,帝国军队变得无能为力。混沌的军队不再需要单独依靠人力,无论有多少卫兵驻守在数千公里的战壕里,面对飞过头顶的炮弹,他们都无能为力,然后把阿玛迪斯人撕成碎片。

 “士兵,你估计这些大炮多久才能投入使用?”特洛米安一边研究地堡墙上的战术地图,一边问道。

“最多几个小时。”

指挥掩体里的工作人员发出了关切的低语。

“当然,低技术含量的东西已经开始运行了,如果他们想——”塔里克补充道。

“现在是小偷兼战术专家了,士兵?”上校说着,转过身去不看地图。“我很清楚他们古老武器的能力,但坦率地说,我更担心那些即将开始轰炸这座城市的攻城引擎。林克梅尔,给我接通阿玛迪斯指挥部。”

林克梅尔从背上取下VOX装置,把它放在一张放满战斗地图和命令的桌子上,开始操纵刻度盘,试图获得清晰的信号。

“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神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默托克低声对里根说。

“他能怎么办呢?”里根回答。“这座城市被敌人包围了,所以撤离或撤退是不可能的。阿玛迪斯的指挥部没有时间再强征人手增援,再说,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有更多的观众观看烟火表演吗?”

“你在塔里克身边待得太久了。听起来你跟他一样冷酷无情。"

他们身上有纹身的同伴听了大为光火,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胖乎乎的士兵。默托克平时浓密的赤褐色头发被一层迅速干燥的泥浆掩盖了,和另外两个人一样,他浑身都是在他们快速跑过数公里的泥潭时留下的伤口。一片片深红色的鲜血打破了他们单调的棕色制服。

“线路通了,先生。虽然很弱,但我不确定我能维持多久。” 林克梅尔举起话筒说。

上校从通讯兵手中夺过话机,透过静电的裂缝和砰的一声,他发出了警告。在林克梅尔拨弄着拨盘的紧张时刻过后,一个微弱的回答从电波中传来。

“……固守你的位置。…强化…在路上了。保持……。重复。……”

“请重复,阿玛迪斯指挥部。什么样的增援?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上校几乎是在大喊大叫,好像提高嗓门能使信号更清楚似的。

“……火力……好了……保持——”

混乱的信号突然中断,这一次林克梅尔无法恢复它。在紧张的几分钟后,他放弃了向阿玛迪斯发号施令的企图,朝上校的方向摇了摇头。这位身材轻盈的军官只是用手捋了捋胡子,凝视着远处,什么也没看,陷入了沉思。然后,他的幻想突然被打破,仿佛被一颗看不见的子弹击中了眼睛之间,他对着碉堡里期待的士兵们讲话。

“伙计们,在我看来,很明显, 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我们正在超越巅峰。”

“我不喜欢这样,老塔。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我们现在应该有信号了吧? ”默托克说。

“他们还没有到商业区去买糕点和热咖啡”塔里克回答说。“看在王座的份上,他们正在猛攻敌人的阵地。我很肯定我们会知道他们是否占领了它,但我更肯定的是,如果他们没有占领,敌人很快就会通知我们的。”

几十个人站在战壕的墙上,凝视着远处的无人区,绝望地希望看到一个信号弹或信号火,告诉他们胜利了。到目前为止,他们看到的天空中唯一的亮光,是特洛米安上校率领大部分非正规军向敌人的战壕方向前进后不久,伴随着一场不自然的暴风雨而来的偶尔的闪电。天空在短时间内闪着紫色和绿色的光,然后黑暗的毯子再次降临,雷声响起。上校屈尊留下的伤员和病弱的基干部队穿着标准式的雨披瑟瑟发抖,但他们并没有因为倾盆大雨终于冲掉了自混沌军团入侵以来一直笼罩在无人区上的一层薄雾而感到一丝安慰。

 

“你看见什么了吗?”塔里克必须大声喊叫,才能盖过雨声和雷声。里根站在一个比岗哨远十米的高架堡垒上,用他的磁透镜凝视着那片深陷泥潭的广阔土地。

“还没有。”里根回答。

天空又闪过一道异常的紫光,有那么一瞬间,里根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他拼命地用磁透镜指向天空,试图在漆黑的夜晚追踪那个形状。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沮丧,天空再次亮了起来,里根有了一个可怕的启示,什么东西正朝着帝国的战壕前进。

“卧倒!卧倒!炮火来袭!”里根设法及时扑倒在战壕里,其他大多数非正规军也一样。有一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腿部受伤,他无法以任何速度移动,他被从敌人的阵地上用弹射器射出了特洛米安上校的尸体砸了个正着。尸体的部分和内脏像瀑布一样沿着沟渠倾泻而下,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雨披上沾满了鲜血。

更多的尸体跟在上校的尸体后面,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战壕里,压向那些还能靠在前胸墙上的人——尸体其中既有帝国卫队的士兵,也有敌军的士兵。

“这个信号对你来说够清楚吗?”塔里克嘲笑默托克,他紧紧抓住战壕的墙壁,就像他的奶妈一样。

随着每一次撞击,人体弹片沿着防空洞飞溅,直到地板像屠宰场一样,因为血液和身体部位的数量如此之多。里根发出一声尖叫,一段胫骨刺穿了他的小腿后部,他转向旁边的人寻求帮助。当他没有得到回应时,他感到很困惑,他把那个人转了个身,才意识到胫骨的另一部分已经扎进了那个不幸的非正规军的胸部,当场杀死了他。

在似乎永恒的时间里,邪恶的尸体像雨点一样落在最后几个蜷缩在战壕里的非正规军身上。一些人在哭泣和哀号,这是他们在前几个月已经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情。然后,就在战火似乎无休无止的时候,混沌军用光了可怕的弹药,炮火在完全停止之前减慢了速度。

许多人还在颤抖和哭泣,士兵们从壕沟墙的掩体里钻出来,目瞪口呆地环顾四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曾经称之为朋友和同志的人都已身败人亡,这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敌人对他们造成的最后一次亵渎。其中一名幸存者开始语无伦次地胡言乱语,并试图爬上战壕的后墙,徒劳地希望逃回阿玛迪斯。里根忍着腿上的疼痛,一把抓住那个人的雨披,把他从战壕的一边拖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把他扔到下面的壕沟里,他蜷缩成一团,轻轻地抽泣着。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他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在这里无能为力,只能成为那种的怪物的笑柄”塔里克伸出双臂,向四周做了个手势。

“当我们接过帝皇的硬币时,我们都发过庄严的誓言,我们将以死保卫帝国”里根对其他幸存的非正规军和塔里克都是如是说到。“如果援军正在路上,那么我们有责任履行我们的誓言,这是对他们的,也是对我们身后这座城市里畏缩的人民的。”

“你跟特洛米安一样疯。没有任何援军,就像没有食物、水和弹药一样。你可以留在这里,最后成为敌人的玩物,但我要出去。”

帮派份子正要拿起他的枪,突然大雨停了下来,远处传来低沉的嘎吱声。

“我觉得这听起来不像打雷。”里根说。

沉默。

然后停顿产生了。

战壕里的几名士兵被第一声炮弹炸倒在地,在他们的阵地遭到进一步炮击时,他们挣扎着重新站稳。里根抓住塔里克斗篷的兜帽,把他扶起来。

“还想回到阿玛迪斯吗?”里根嘴里含着泥说。

“我愿意在这儿碰碰运气,谢谢。”

“好。那你可以帮我干翻这些混蛋。”塔里克转过身去看里根指的地方。

当他看到一大群邪教徒和变种人正利用炮火掩护穿过无人区时,他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做。

“继续射击!你们中那些伤得太重而不能战斗的人充当了那些没有受伤人的装填者。不要让敌人突破战壕!”

 

在没有军官领导的情况下,非正规军求助于里根的领导,尽管他岁数不大,但他召集了士兵,形成了某种有组织的防御。他将战线铺开得比特洛米安之前的攻击中更细的,因为在轰炸中造成了伤亡,所以有多余的枪,每个射手都有两支步枪;一把开枪,另一把由一个受伤的战友重新装填。虽然不太理想,但持续不断的炮火使主要进行近距离战斗的武装敌人陷入困境。

“弹药情况怎么样,阿默?”里根问。

这个矮胖的士兵在炮击中肩部被弹片击中,从那以后就一直担任里根的装填手。他举起一个电源包,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

里根按下步枪上的扳机,但没有打中。他把它扔回给默托克,并接受了他提出的替代方案。

“你自己留着吧。”

默托克看起来很困惑:“为什么?”

“因为即使没有能量包,帝国卫队的激光步枪也能制造成相当方便的棍棒,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快就会需要它们的。如果你必须开枪,确保你有足够的能量来完成最后一枪。”

默托克正准备重复他之前的问题,这时他渐渐明白了。“哦。”

沿着战壕的长度,非正规军的武器耗尽了,随着敌人突破帝国的防线,战斗变得近距离和个人化。里根紧扣着他的刺刀附件,刺向头两个到达了他位置的邪教分子。第一名袭击者被整把钢刀插进了大腿,而第二名袭击者发现自己被钢刀刺穿,向后靠着战壕的背面。默托克向第一个邪教教徒的头部开了一枪,然后又向第二个邪教教徒开了一枪,但当他意识到里根第一次就完成了任务时,他才阻止自己浪费了这一发子弹。他跪下来,想从混沌崇拜者的腰带上解下那把刀,直到他把以为是斗篷的东西移开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崇拜者身上披着第二层皮肤,是用敌人的剥皮尸体缝制而成的。

“神圣王座啊。”他喘着气说。

“男人点,阿默。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来吧,让我们确保他们不会对阿玛迪斯的人民这样做! ”里根说着,一把抓住朋友的衣领,把他拖了起来。

白刃战十分激烈,尽管混沌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帝国堑壕的封闭使他们难以压制这种优势。就像几个月的堑壕战是为了软化和减少帝国卫队的数量一样,残局也遵循了类似的模式。每有一个异教徒或变种人倒下,就会有另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而非正规军的人数也在慢慢减少。

默托克和里根背靠背地战斗,用刺刀和挥舞步枪枪托,试图在他们周围保持一个透明带。敌人的恶臭几乎和他们的武器一样危险,有时两人都发现自己是单手作战,另一只手捂着嘴和鼻子以防被对方打败。

他们一直在对抗的两个长满蛆虫的邪教徒向后倒下,他们的后脑勺因头部中了两枪而碎裂。

“看来你需要个帮手。”塔里克从满是血的嘴里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昔日的黑帮份子和他们几分钟前见到的那个塔里克几乎认不出来了。一个凶狠的伤口撕开了他的脸颊,肉松了下来,露出了他牙齿和上颚的一部分。他的脸上布满了厚厚的血迹,这是由于头部的伤口在抽动,他的右大腿上还残留着一把敌人的利刃。

“准备好履行我们发过的誓言了吗?”里根问。

“我们总有一天要走的。还不如出去战斗。”尽管塔里克受了重伤,但他的声音里仍然充满了骄傲。

当敌军潮水不断地涌向战壕时,这三个人围成一个圈。他们结合了激光,剑和临时制作的棍棒,进行了最后的抵抗。一个又一个的信徒倒下了,直到精疲力竭,失血过多,塔里克失去了知觉。里根和默托克站在敌人和朋友的尸体之间,就像帝皇在他们身后一样战斗,以防止他进一步被肢解。

默托克紧接着就倒下了——一个体型庞大的变种人从战壕边缘跳了出来,撞倒了两个士兵和它的六个战友。里根迅速爬起来,一枪射穿了变种人的头部,但这个畜生向前倒在了失去知觉的默托克身上,把他困在了自己的大块头下面。

 

几只手分散了注意力,试图把里根拉到地上,但他受伤的腿最终屈服了,噼里啪啦的拍进战壕地板上的泥土和内脏中。他躺在那里呆了一秒钟,然后感到冰冷的刀片滑过他的肉,邪教徒开始剥他的皮,这是他们可怕仪式的一部分。他仰起头想叫,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当他开始失去知觉时,他发誓说他看到了夜空中飞行器的蒸汽尾迹,听到了附近武器开火的声音,但他把这归结为疼痛和失血造成的错觉。

他张开嘴想再次尖叫,但他听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又有武器开火。那些邪教徒去了哪里?他们就在那儿,偷了他的肉给自己换了张新皮。他闭上了眼睛,但他知道,如果昏迷不醒,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他又使劲睁开眼睛。

就在那时,他看到了天使。

在那里,在普罗塞尔五号行星六个月亮中最明亮的一个月亮的映衬下,出现了里根*安提戈涅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一个有着帝皇本人形象的天使,长着金属翅膀,穿着绿色的动力盔甲。除了月光的光晕,祂没有戴头盔,祂的复仇工具就在腰间。祂轻轻地把卫兵从肮脏的战壕地板上抱起来,把他抱在怀里。

“我是黑暗天使的蒂格兰中士,我是你的救世主。”

里根不确定天使是在对他说话,还是在直接与他的思想交流,但在最终让睡眠带走他之前,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乘着天使的金属翅膀升入天堂。

“……剩下的故事你和我一样清楚。”里根总结道。

在里根讲述他故事的过程中,之前阴沉而隆重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年长的少校和上校围坐在一起,一边喝着昂贵的烈性酒,一边交换着战争故事,一些年轻的后台工作人员把桌子从客舱中央推开,创造了一个即兴舞池。

蒂格兰沉思着,他那全副武装的双手像尖塔一样放在嘴前,眼睛眯着。他刚要说话,一个留着浓密八字胡的上了年纪的上校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的桌旁,显然喝醉了。

“请原谅,大人,您整晚都在霸占我们的贵宾,有几个第七号行星的军官急着要见阿玛迪斯的解放者。”

这位老人要么是喝得太醉,要么是太自以为是,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所以他根本不关心自己是怎么跟帝皇最优秀的人说话的。

蒂格兰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当他的胳膊肘碰到桌子时,木头开始劈啪作响,似乎星际战士正绷紧全身,准备发动袭击。里根被冻僵了。这位七十多岁的上校只是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刻的严重性。

蒂格兰放松下来,嘴唇上掠过一个明显勉强的微笑。“我真……不礼貌。请你去和那些优秀的年轻军人谈谈,看看你能不能把你的一点智慧传授给他们。”

他的语气和之前不一样了,好像他还有更多的话想说,想听。连长又说话了,里根转身陪着上校。

“再说,安提戈涅上校和我以后可以再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里根向普罗塞尔星系军事机器中的新星们讲述了他的故事,但每一个细节都发生了变化,因为黑暗天使的举止让里根感到恐慌,他很难记住这些谎言。他紧张地不停地扫视房间四周,监视着蒂格兰的一举一动,但这个身披盔甲的大块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房间前面,既不吃也不喝。

里根刚刚抵挡住了一个年轻少校对他叙述中的一些细节提出的质疑,这个少校年纪还小,胡子都不用刮,更不用说把人带向死亡了。里根发现,蒂格兰不再坐在大厅的最前面。里根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得知这位星际战士一定是离开了庆祝活动,于是他假装得了小病,决定也离开。

他刚走到大厅的中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巨大的黑暗天使,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是……我想……怎么……?”里根结结巴巴地说。

“我的伪装技巧是纳曼中士亲自教的。你觉得因为我们的体型,而不能躲在一屋子人里面吗? ”连队导师嘶嘶地说。“现在,你认为我很愚蠢吗,安提戈涅上校?”

“我……当然不是,大人。您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坚持要对我撒谎?””

“吾主,求您了。我不知道——”

“自从我第一次听到你的故事以来,你的故事有些方面一直困扰着我。你们都是新兵,几乎都是童子军。没有人带领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在炮击开始后立即逃回城市或前往掩体? ”这位星际战士提高了嗓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围了一群人围观。“你怎么知道防守壕沟的正确方法?你们没有一个是军官,也没有受过任何战术训练。”

“求您了……我发过誓……”

“还有,安提戈涅上校,以雄狮之名,为什么你团装备的都是猎枪和刀子,而大多数死去的敌人身上都有爆矢和等离子武器的伤口?”

里根瘫倒在地,一座用四分之一个世纪的谎言建造起来的房子在他身边轰然倒塌。

“站起来。”蒂格兰说。

在手杖的帮助下,里根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天使,强忍住从眼角涌出的泪水。

“现在,告诉我真相。”黑暗天使大声说。

“好吧…”

战壕里的几名非正规军被爆炸的冲击力抛到地上,在他们的阵地遭到进一步炮击时,他们挣扎着重新站稳脚跟。里根抓住塔里克斗篷的兜帽,把他扶起来。

“还想回到阿玛迪斯吗?”里根嘴里含着泥说。

“太对了。”前帮派份子回答。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非正规军爬上胸墙躲过了弹幕,保住了性命。喊声和尖叫,恐慌像空气传播的病毒一样在他们的队伍中蔓延。一些人互相抓来抓去,把战友从泥泞的战壕边拉下来,试图第一个逃离周围爆炸的炮火。

然后奇迹出现了。

一阵雷声响起,天空瞬间闪着明亮的橙色光芒,里根不得不捂着眼睛。当他再次抬头时,一个戴着兜帽的星际战士孤独地站在战壕的边缘。

当他说话的时候,逃跑的卫兵们都僵住了,被新来的人那强暴而甜美的语调迷住了。

“你们曾向你们的帝皇宣誓,你们将献出生命来保卫这座城市。现在该履行誓言了,不然我就成为祂报复你们的工具。”

更不自然的闪电在天空中闪烁,里根可以看到人影的剪影,每只手拿着一把手枪。他的长袍在微风中自由飘动,在明显干燥的布料下面,他的腰带上挂着一把剑鞘。

“你们谁也不能逃离这战场。拿起武器,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毫无疑问,每一个非正规军都从墙上爬了出来,拿起了枪。星际战士从战壕边缘跳下来,开始组织卫兵。

“把阵线摊拉的稀疏些。你们每个人都足够强壮去战斗,拿两支枪。受伤的,充当其他人的装填手。让每一枪都有价值。”

他沿着战壕移动,向士兵们示意他们在哪里就位。当他走到里根跟前时,他指了指壕沟墙上的一个棱堡,上下打量了默托克一番后,从他手里拿过武器。“记住。每一枪都很重要。”他边说边把枪递给里根。

里根最初对星际战士的敬畏和恐惧逐渐减弱,但他敢于说话。

“吾主,您战团的其余部分在哪里?”

那个戴兜帽的人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这个问题,也可能不知道答案。“只有我一个人。我们不能指望我的军团及时赶到拯救这座城市。要靠你和这些人来捍卫它。你能胜任这项任务吗?”

不仅仅是他的话语,还有他的声音也让里根振作起来。在那一刻,如果他也下命令的话,他甚至会跟着神秘的星际战士进入恐怖之眼。

“是的,大人。”里根回答道,出于尊敬微微低下了头。

“那就不要停止战斗,直到死亡天使来召唤你。”

“继续射击!你们中那些伤得太重而不能战斗的人充当了那些没有战斗的人的装填者。不要让敌人突破战壕! ”星际战士吼道。

来自帝国战壕的炮火是无情的,一波又一波的异教徒和变种人在猛烈的进攻中倒下。戴着兜帽的星际战士所采用的防御战壕的策略非常完美,没有任何敌方战斗人员进入非正规军阵地10米范围内。

里根把他的空激光枪递给了默托克,并感激地接受了他的替代品。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身穿绿色盔甲的令人生畏的身影。星际战士的移动速度比没有增强的人类快得多,他轻松地向敌人开了六七枪,枪枪都是致命一击。他的爆弹手枪空了,在里根吸气和呼气的时间里,旧的弹夹已经弹出,新的弹夹已经装上,准备向敌人吐出死亡。里根重新开火,他觉得问他的战斗兄弟在哪里有点愚蠢,当一个孤独的星际战士如此有效的时候,谁需要一个完整的战团?

“我们的能量包快用完了。准备好近距离战斗吧! ”星际战士命令道。

在几秒钟之内,非正规军的武器停止了射击,没有了激光射击墙,壕沟前的禁区里挤满了成千上万的混沌步兵,他们一心要屠杀。当他们爬上山顶时,他们遭遇了一排刺刀,当他们被刺刀刺穿时,壕沟实际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更多的人来了,但遭到了同样的回应,那些设法避开刀片的少数人发现他们的生命被像棍棒一样使用步枪枪托或星际战士等离子手枪的射击结束了。尽管那把剑挂在他的身边,戴兜帽的人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拔出它,即使这是一种更有效的结束一个邪教徒生命的方法。

疯狂的混战继续着。每当一个邪教徒倒下,另一个就会取而代之;每当非正规军倒下时,帝国的防御就会出现一个缺口,迫使那些试图阻止混沌浪潮席卷阿玛迪斯的人则进一步后退。

一个长着坏疽的变种人沿着战壕跳来跳去,不自然的四肢来回摆动,把朋友和敌人都撞到一边。这只邪恶的野兽跑到星际战士正在防守的战壕时,一只戴着手套的拳头猛烈地击中其头部,使它的头部变成了浆糊。那具无头的尸体在那里摇晃了一会儿,然后撞向地面。在变种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那个穿长袍的陌生人已经转过身去,杀死了另外三个它的兄弟。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由于无法阻挡敌军的进攻,非正规军很快就发现自己在人数的重压下屈服了。战壕里的尸体越多,在封闭的空间里挥舞武器就越困难,当邪教分子将垂死的士兵拖到地板上并活剥他们时,空气中充满了他们的尖叫声。

里根,默托克和塔里克发现他们背靠背地战斗,设法防止邪教徒和变种人压垮他们。不远处,那个绿色盔甲的巨人正奋力穿过一大堆患病和变形的尸体,似乎想要接近三名受伤的士兵。然后,毫无征兆地,他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嗅到了风的气味。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最后三名幸存的非正规军,漫不经心地用一只巨大的拳头击碎了一个异教徒的头骨。

“我在这里的战斗结束了。现在你要向我起誓,在你活着的日子里,决不再提起这里所发生的事。”

“求您了。我们快死了。帮帮我们吧。”里根恳求道。

塔里克瘫倒在战壕的地板上,他身上多处伤口失血过多,最终使他无法忍受。

“你的誓言。现在。不然我就地杀了你,免去敌人的麻烦。”

默托克倒下了。一个臃肿的变种人从战壕顶上跳下来,把他摔在地上。里根开枪打死了那头野兽,但失去知觉的朋友仍然被困在野兽下面。

“求您了!”里根抽泣着说。

“你的誓言或者我发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会追捕你,对你实施暴行,让你乞求我让你死在这里。”

这位星际战士甩出一记铁肘,几乎把一个试图从他身后偷袭的冒失鬼整个头撞下来。

“我向您发誓!这件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对别人说。现在请帮助我们。”

穿着长袍的星际战士满意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当他在向被遗弃的士兵周围靠拢的敌军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时,两支手枪都发出炽热的光。

“塞弗”蒂格兰低声说。这个词停了一会儿。“诅咒我这个傻瓜吧。他本来在我们手里,后来又逃走了,因为你向他起了誓。”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房间中央的巨人和他面前的瘸腿小人儿身上。

“大人,我欠他一条命——”里根开始说。

“你什么也不欠他的! 什么也不欠,听到了吗?”

星际战士的右手伸到腰带上的枪套上,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抽出他的爆弹手枪,对准里根*安提戈涅的额头。

“不……求您了,不要。我已经快死了。您知道的”里根强忍着眼泪说。“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我已经受了那么多苦。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儿子,我漂亮的儿子。在我剩下的时间里,我只想安静地离开,去他们的墓地。求您了,答应我吧?就像一个老兵对另一个老兵那样。”

蒂格兰比他高得多,毫不退让,手指稳稳地扣在扳机上。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里根,他向房间里的人讲话。

“这个人不是帝国的英雄。这个人是叛徒,在解放阿玛迪斯期间与敌人勾结,并在防御期间对自己的角色撒谎。他的名字要从记录上抹去,所有纪念他的虚假英雄主义的纪念碑和献礼都要按照阿斯塔特修会黑暗天使战团的命令销毁。”

旁观者纷纷摇头,一阵窃窃私语传遍了整个房间。

“跪下。”蒂格兰的声音完全没有感情。

“我……”里根结结巴巴地说。

“跪下!”黑暗天使吼着。

里根放下手杖,让地心引力使他跪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死亡天使。

“您没必要这么做。只有您和我知道。”

蒂格兰仍然沉默不语。

“这一切就为了一个秘密?”里根说,从他的声音中可以看出他失败了。

星际战士冷漠的表情被冷笑所取代。他微微弯曲膝盖,这样他就可以拿着爆弹手枪,对准那个小得多的男人的太阳穴。

“里根*安提戈涅,你在帝皇和祂忠诚仆人们的眼中是不称职的。你心甘情愿地与帝国的敌人结为兄弟,并给予他们援助和庇护。你玷污了那些英勇牺牲的人,给你的军团带来了耻辱的记忆。里根*安提戈涅,你的问题被发现,因此你的生命将被剥夺。”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里,里根*安提戈涅闭上了眼睛。他最后的愿望是,当天使这次来带他去天堂时,他的儿子们和他在战壕中失去的朋友们会在那里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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