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同人（六）
“说起来，上条学长要是弄到那种契约书，会写什么内容呢？”
佐天泪子一边啃着剩下的苹果，像是忽然想起来般问道。
一下子将话题转走反而会让上条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纠结的事情上，在原本的话题上悄然改变方向才是上上策。
不管是什么时代，梦想永远是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
我才不想拿到那种烫手山芋。
想是这么想，但上条要是这么跟佐天说，就等于变相跟她透露自己跟魔法师战斗的事情。要是再次让她产生兴趣就麻烦了。
上条认真想了一会儿，却没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非得去诅咒也要实现的约定。可能一开始他的前提就是错误的，佐天看到的都市传说中并没有明确表明让约定必定实现的方法。
对于永远这种事情，人们多数是在童话故事中懵懂理解这个词语，很难从黑暗的角度展开联想。要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前提是他们违反永远这个约定就会下地狱，故事恐怕从诞生以后就会遭到家长的投诉。
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只有正面回答这一个途径，上条看向泪子。她正微调坐得位置，大概在空调出风口的方向坐太久，感到冷了。
“佐天同学想要写下什么样的内容呢？”
只是想着把话题往有趣的地方带，没曾想上条会让问题原路返回。佐天稍稍陷入慌张，不过她在看到都市传说的时候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如实回答的话，不需要任何时间思考。
“当然是成为永远幸福的新娘！”
佐天泪子听到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把自己没有斟酌就将心理话说出来，脸颊腾地一下通红，适才的慌乱瞬间放大，占据整个身心。无处安放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上条，弄得上条跟着脸红起来，主动别开脸。
“……很有佐天同学风格的答案呢。”
上条抬手搔搔发烫的脸颊，明明他可以对土御门和蓝发耳环他们的荤段子熟视无睹，听到如此纯洁的回答却感到无所适从。
“呜啊~”
佐天发出可爱的叫声，抓住白色的薄被，整个上半身埋在床上。病房里从早上就一直开着空调，佐天突然伏在腿上，即使是隔着被子，上条也清晰感觉到温暖和甜美的味道缓慢渗入皮肤下。仿佛冬日的下午，坐在玻璃后面对着暖阳打盹。
她的愿望或许就是这般温度吧。
上条不知道自己该安慰佐天，还是用调侃的方式将面前的氛围改变。他们之前的话题和节奏一直是佐天带领和调节，佐天不开口的情况下，上条基本陷入绝境。
下意识觉得佐天会自己恢复过来，上条的脑袋不慌不忙地佯装工作，察觉到右手的动作时。指尖已经快要触碰到她顺滑的头发。
我在做什么？
上条默默询问内心，却没得到回应，连回声都没有。
甚至他伸出的手都没有回来的打算。
这算是回答？
上条换一种方式再次问，身体可算有些许反应。
冰冷的指尖微微发热，像是洗脸时侯试探水温那样。上条以为自己还算稳重的时候，胸膛的异动吓他一跳——指尖的温度并不是由指尖产生，而是心脏传递过去的灼烧。那边只是一路散热之后的温暖，心脏已经是快要爆掉的震动。若是上条强行收手，感觉他又会进手术室。
正当上条进退两难之际……
“想摸的话就摸吧。”
佐天好像能看到上条的动作一般，被子捂住脸发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过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上条就更不能收手了。
“……不好意思。”
上条低头致歉，咽下口水，指尖轻轻试探地触摸比手指温度要低的黑色发丝。接触的瞬间，佐天遽然一颤，上条条件反射收手，全身肌肉僵硬直板。
“抱歉，果然很不舒服吗……”
“不，没关系，请继续吧……”
“……哦。”
再次得到佐天的许可，上条屏起呼吸，全身心严阵以待。有第一次的经验，手指碰到冰凉发丝没有停下，仿佛要融化在那柔软中一般，心脏砰砰撞击胸膛的爆炸温度缓慢而确实地在接触中维持在安全范围内，如若上条现在抬手离开，无处可去的温度一定会吞噬他自身。
终于整只手都覆在顺滑明亮的头发上，屏息到极致的上条大口呼入冰凉的空气，净化灼烧的肺部。争取时间做好心理准备，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掌还没有脱离神经系统的指挥。接下里的动作需要更加小心和注意细微的动作。
气息完全紊乱之前，上条下定决心移动手掌。佐天却突然转头看向他，一脸幽怨的样子。上条吓得猛地抬起手，做举手投降状，又扯到伤口，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变得更加古怪。
“上条学长真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啊。”佐天脸红红的，撅起柔软的嘴唇，“这样可没法和御坂学姐在一起。”
“啊啊……”混乱中的上条没听清佐天低声细语，只想着赶紧搭话。
“……佐天同学的，成为新娘是佐天同学的梦想吗？”
啊！我在说什么啊！！
佐天大概已经自暴自弃，仍旧趴在被子上。
“嗯……算是我的梦想之一。果然很孩子气吧。”
“没有……很美好……”
佐天露出微笑，眼瞳似乎正看着上条不知道的过去。
“其实还有一个梦想是成为无敌的超能力者……看上去是不可能了。”
看到佐天眼眸中的忧伤与落寞，上条却无法像前一个梦想那样安慰她。无敌的超能力者并不存在。曾经的最强挑战过那个目标，不过被上条亲手终结掉了。
但无法安慰的原因并不是无敌并不存在……
作为无能力者，佐天的痛苦来自更加遥远，在他人眼中渺小到无法察觉。没有过去记忆的上条无法通过相同的经历和思考感同身受。
“……至少永远的幸福的新娘还有机会不是吗。这个愿望可比成为无敌的超能力者更有意义。”
“是吗？”
尽管瞳孔中存在怀疑的光泽摇摆，但她在好好的看着自己。
上条点点头。想要获得平凡的幸福，唯有这个愿望，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和想念。
佐天轻动樱色的嘴唇，刚准备说话，响亮的声音盖过房间中全部的声响的总和，撞上墙壁又反射回来。
“阿上，你好点了喵？”
奇怪的语癖使得上条一阵冷颤，不用刻意核对也知道是谁来了。
土御门推开房间门，大踏步走进来，脸上挂着开心的假笑。
“啊啦，来的不是时候吗？”
